距離前方的敵兵越來越近了,秦衝略微約束了一下戰馬,讓身後的士兵跟上來、齊頭並進。雖然說一馬當先的滋味非常威風,但秦衝一向有自知之明,蕩寇將軍杜兵敢衝在最前面,人家是藝高人膽大!如果他秦衝也學着做的話,他只能威風這麼一次,再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死人是沒有機會的!
雙方的後隊騎兵紛紛射出了箭矢,而處於前位的騎兵則低着頭、奮力前衝,飛鷹部落的人揮舞着馬刀,姬周國的騎兵則平端着刺槍。
武器上的優勢彌補了騎兵隊訓練上的不足,雙方撞在一起,飛鷹部落的近衛騎兵被挑飛了七、八個,而姬周國的騎兵隊只有一個人被馬刀斬落馬下。
姬周國的太祖是靠着一柄鐵槍起家的,所以歷代的姬周國國王都堅信,槍是百兵之王!姬周國的軍隊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弓可以射得不準,劍可以舞得凌亂,但是槍一定要練的又狠、又準、又快!
而且姬周國的刺槍和別的帝國的馬槍不一樣,刺槍只有兩米長,遠了可以刺、挑、掃,近了可以抽、撥、捅,刺槍的把柄處還有槍菱,就算刺槍被對方砸斷,依然還有一柄短槍可以用來殺敵。
但是有些差距光靠武器上的優勢是不能完全彌補的,穆克揮舞着狼牙棒,衝進了南軍的騎兵隊中,每一聲大喝、每一記揮舞,都會有一個士兵被打的皮開肉綻、掉下戰馬。
秦衝看得目呲欲裂,一夾戰馬,斜刺裡衝過去,一槍刺向了穆克的下肋。
其實穆克早就注意到了秦衝這個頭目,此時對手主動迎了上來,正合他的心意,穆克手中的狼牙棒一轉,由下往上兜上了秦衝的刺槍,只聽‘喀嚓’一聲,秦衝的刺槍就被穆克的狼牙棒擊成了兩截。
秦衝只是個平民將領,根本沒有機會學習武技,更沒有合適的兵器,他的刺槍是制式標準的刺槍,哪能與對方那種獨門兵器相抗!
穆克大喝一聲,兜到上方的狼牙棒一停,轉而向下狠狠砸向了秦衝。
秦衝抖手把剩下的半截槍一轉,用尾菱刺向了穆克,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只交了一招,但秦衝已經知道對方的武技遠在自己之上,既然打不過那就拼一下吧!何況秦衝已經看到杜兵帶領着騎兵大隊從後方壓了上來,就算自己死了,蕩寇將軍大人也會給自己報仇的!
在這激戰當中,秦衝無暇觀望自己的後方,而穆克也一樣,他只看到了札木合大汗從後面逼了上來,那麼。。。。在大汗面前演示一下自己的勇武吧!穆克棒勢不停,只用雙腿催動戰馬,正好避過了秦衝的攻擊。
秦衝周圍的士兵眼見自己的隊長危在旦夕,紛紛拋開各自面前的對手,幾把刺槍同時刺向了穆克,而秦衝也極力偏轉身體控馬,試圖逃過一劫。
穆克對向自己刺來的刺槍是不屑一顧的,他有把握在殺掉面前這個人之後再把刺槍格開,就在這時,他的後心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痛,穆克忍不住發出了慘叫聲,手中的狼牙棒一偏,砸到了秦衝的戰馬上。
幾把刺槍毫無遮攔的刺進了穆克的身體,穆克雙目圓睜、虎吼一聲,用力猛掙,幾個以爲大功告成的士兵措手不及,被穆克頂翻在馬下,而穆克手中的狼牙棒也脫手飛出,把一個想撲上來撿便宜的士兵砸得腦漿迸裂、屍體倒飛出去。
可惜不管穆克的表現是如何勇武,插在他身上微微顫動的刺槍在告訴所有的人,穆克是多麼的虛弱。幾個士兵倒下去,但更多的士兵撲了上來,明晃晃的刺槍組成了一道又一道休命符。
這就是大汗曾說過的‘虎落平陽被犬欺’?穆克的神志逐漸模糊起來,他使出最後的力量拔出腰間的馬刀,高舉過頭,驀然,從他的後腦又傳來一陣劇痛,穆克極力掙扎着想轉過去,他要看那個先後兩次暗箭傷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不過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穆克的眼前發黑,一頭從戰馬上栽了下去。
杜兵冷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長弓,提起長槍一舉,暴喝道:“殺!!”
“殺。。。”杜兵身後的騎兵大隊發出瞭如雷般的怒吼聲。
穆克的手下們正在忘我的廝殺,聽到身後傳來的怒吼聲,才恍然發覺,不只是自己有援兵,敵人的援兵比自己的援兵還要快,他們已經到了!絕望讓他們的戰意在瞬間就崩潰了,勇士和懦夫在很多時候只有一線之差,他們向斜刺裡撥轉戰馬,想脫離戰場。
“繞行!全隊繞行!”秦衝跳上了一匹搶來的戰馬,竭力指揮着部下們,現在他可沒有時間爲自己的死裡逃生而慶幸,姬周國的騎兵隊擅長衝殺,而飛鷹部落的騎兵擅長騎射,如果因爲自己的失誤,拖減了杜兵騎兵大隊的速度,給對方逃離戰場的機會,那他的過錯就大了。
在秦衝的指揮下,終於及時的讓出了騎兵大隊衝擊的道路,杜兵疾馳而過時,用欣賞的目光看了秦衝一眼,微微點了一點頭,秦衝的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暖意。
與意氣風發的杜兵不一樣,札木合純粹是硬着頭皮迎上來的,他只帶了兩個百人隊,人數上差距太大;從士氣上相比,一方是陰謀得逞的興奮,一方則充滿了沮喪,這場戰鬥不用打誰輸誰贏已經很明顯了!
但札木合又沒有別的選擇,戰馬在高速衝鋒中想一下子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強行勒馬又會給隊伍帶來極大的混亂,最關鍵的是如果自己逃跑,南軍的騎兵一定會趁勢殺進自己的大營,而察哈爾正帶着士兵們救火,如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話,絕逃不出全軍潰逃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