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
孫妙雪遠遠站在打開的雕花窗下,離孫妙芸有些遠。
她說完見孫妙芸依舊一臉好奇,一個勁的打量絲絹包,不由語氣嚴肅的再次強調:我警告裡,絲絹裡包着的東西,你千萬不能打開看!聽我的沒錯,我總不會害你就是!”
孫妙芸想了想,道:我和姐姐冰釋前嫌、和好如初,三姐姐怕是又不待見我了,我哪有機會呆在她身旁?”
“你去和她訴苦,就說是我搬出姨娘,硬是逼着你和好不就行了?”孫妙雪早就替孫妙芸想好了說辭。
她見孫妙芸依舊猶豫不決,有些不快的催促道:又不是要你一直賴着她不走,你去說幾句好聽漂亮的話,再尋個機會把東西丟下,就可以離開了……”
“記住,千萬不要因爲好奇而打開絲絹,我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否則後果自負。”
孫妙芸點了點頭,滿心疑惑的離開,臨走前正好見司棋神色慌張的往花園走去,略一思忖便悄然尾隨。
孫妙芸見司棋一路行至花園一角,神色惶恐不安的四下張望,見此處僻靜無人行走,才顫抖着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黃色紙包,將紙包內的藥粉悉數倒在手上,手掌合在一起用力狠搓。
孫妙芸越看越疑惑,內心隱約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自從孫妙雪當初踩着她求生一事後,她始終對孫妙雪心存芥蒂。
她爲了順利入流芳閣,表面上雖同孫妙雪冰釋前嫌。內心實則一直暗暗提防着孫妙雪。
如今再一見司棋的舉動實在是古怪得很,內心不由愈加不信任孫妙雪。
孫妙芸冷不丁的現身。徑直逼到司棋身前,高聲喝道:司棋你在這裡做什麼?那包是什麼東西?!”
“奴婢……”
司棋剛想回話。一擡眼正好看到孫妙芸手中那包東西,立刻驚恐的往後跳開,神色慌張,雙手死死的交握在一起,彷彿孫妙芸手中拿的是什麼令人畏懼的怪物般。
孫妙芸見狀,立刻明白孫妙雪給她的東西果然有問題。
她氣憤的將東西扔到司棋腳下:這個裡頭包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司棋急急避開:奴婢不能說。”
孫妙芸冷哼了一聲,威脅道:不說我就把這包東西交給先生們,就說是你給我的,我就不信先生們查不出是什麼東西!”
司棋臉色一白。心想把實情告知六姑娘應該無妨,反正她左右是自家姑娘這邊的人,知道了也不會傳出去。
“六姑娘別生氣,奴婢告訴您便是,”司棋快步走到孫妙芸身旁,將她拉得遠遠的,才指着遠處那包東西說道:奴婢聽我們姑娘說,那裡頭包的是從渭城帶來的東西,是染了瘟疫的人身上佩戴的東西。我們姑娘一早就囑咐奴婢別隨意打開,免得沾上瘟疫!”
司棋未將話全部挑明,孫妙芸卻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孫妙雪讓她把包着的東西放到孫妙曦牀頭,是想讓孫妙曦沾染上瘟疫。
而孫妙曦一旦出現一丁點類似瘟疫症狀。孫妙雪再從旁推波助瀾,她只怕即刻就會被人帶離紫禁城關押,自然也就不能參加最後一場比試了。
孫妙曦一缺場。孫妙雪可不就穩操勝券?
孫妙雪真真是好算計!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讓她擔這樣的風險!
孫妙芸只覺得孫妙雪依舊自私得令人心寒———她自己連沾手都不肯,只命司棋交與她。從頭到尾也都一直躲得遠遠的,故意站在最通風的窗下。卻叫她親自將東西放到孫妙曦身邊!
шшш¤ тt kan¤ c ○ 甚至還不肯對她明言,她拿在手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孫妙芸冷冷一笑,心中很快有了計較,打發走司棋後便去了孫妙曦那兒。
孫妙芸把孫妙雪的計劃全盤托出,一五一十的告知孫妙曦,末了不忘替自己貼金:我一直記着三姐姐的大恩,自是不會幫着二姐姐害你,此番特意前來告知,一來是想還三姐姐一份情,二來也是想給三姐姐提個醒兒。”
孫妙曦先謝過孫妙芸,隨後半真半假的同她開玩笑:你既不想助紂爲虐,那其實也大可不必告訴我———你既不會害我,我自然也就不會被害,也就無需提防了不是?”
孫妙芸一時語塞,她的確是存了一點私心———她特意前來告訴孫妙曦,是想挑撥孫妙曦對付孫妙雪,以泄她心頭這口惡氣。
她沒想到孫妙曦竟一眼看穿她這點小心思。
孫妙芸訕訕的笑了笑,爲了撇清自己,二話不說的把孫妙雪給賣了:三姐姐,二姐姐很在意這次比試,她曾和我說過,說她對這次比試志在必得,一定要拿到第一!她早早的就在爲這個比試做準備,到時她會……”
孫妙芸把孫妙雪爲比試精心準備的才藝,如實告知孫妙曦,孫妙曦聽完後只有一個感受———孫妙雪那貨又要不要臉的山寨她了!
她當下心生一計,問孫妙芸:她當真很在意這次比試?”
“嗯,她嘴上不說,但我能感覺到她很緊張,比以前任何一場比試都緊張。”孫妙芸說道。
“那好,那你回去告訴她,就說你已經照她的話去做了,我明天就會無緣無故突然‘病’了。”孫妙曦決定將計就計,先讓孫妙雪得意一下,再出手重重打她的臉。
孫妙芸暗喜,巴不得孫妙曦好好的整治孫妙雪,立刻按照她的吩咐矇騙孫妙雪。
孫妙雪立刻派人時刻盯着孫妙曦那邊,果然很快得知孫妙曦無緣無故染病的消息。
她理所當然的認爲孫妙曦是染上瘟疫了,一直懸着的那顆心終於踏踏實實的落回原位———沒有孫妙曦這個礙眼的賤人,明日那場比賽註定會是她獨自一人的舞臺,她一定會大放光彩、獨領風騷,在衆人贊同的目光中折下桂冠!
等待她的將會是何等風光?
以一己之力,成爲本朝第一個親自點夫婿的庶女……
擁有如此殊榮,今後誰還敢小瞧她?
太后將會親自下旨賜婚,她將會風風光光的嫁給楚沛琰,嫁入定國公府!
孫妙雪做了一夜的好夢,第二日神清氣爽,換上特意請京城第一巧匠裁製的舞衣,命司棋帶領一衆丫鬟捧上她精心準備的筆墨紙硯,準時出現在比試之地。
流芳閣這最後一場出閣比試分爲兩場。
第一場讓姑娘們隨意發揮,各自拿出最最拿手的本事,當衆展現,展現完當場評定。
第二場只有在第一場勝出的人才有機會參加,是由流芳閣諸位先生一起出的一個考題,由姑娘們來答,根據各自的答案評級。
第一場還細分爲兩處考地,由不同的先生主考,孫妙曦和孫妙雪正好各屬一邊。
孫妙雪的主考官是一位在舞樂上有極高造詣的夫人,名號“青蓮”。
青蓮夫人乃是皇家女官,皇宮裡的舞女樂師皆歸她管,每逢盛大宴會,曲目、舞蹈皆是由她編排。
和青蓮夫人並排而坐的副主考官,則是位山水畫大家,一手山水畫畫得磅礴大氣、意境深遠,被世人尊稱爲“柳大家”。
孫妙雪今日所要展現的東西,正正合合這兩位先生的胃口,讓她心裡暗自欣喜———真是天助我也!
孫妙雪從小就讓孫妙芸只把心思放在琴藝上,十幾年的苦練,倒是讓還算有點天賦的孫妙芸小有所成,琴藝也成爲孫妙芸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孫妙芸這回比試選的便是最拿手的琴。
她剛剛抱着古琴上場,孫妙雪就款款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對兩位考官說道:學生今日想獻畫獻舞,正好缺一位彈奏之人,不知二位先生可否准許學生與舍妹一同上場,舍妹撫琴,學生獻舞獻畫,二人同時展現拿手之技?”
“胡鬧!”
青蓮夫人長袖一甩,沉着一張臉訓斥道:我流芳閣自創閣以來,出閣比試每人只可選一項,你豈能又舞又畫壞我流芳閣規矩?”
“先生誤會了,學生是又舞又畫,卻又不是又舞又畫……”孫妙雪刻意頓了頓,緩緩擡頭同青蓮夫人對視,一雙美目燦若星辰,將她整個人照得熠熠生輝,似被披上一層星光般。
待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孫妙雪身上後,她身上驟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清冽婉轉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一字一句的解釋到:學生是要在跳舞的同時作畫,等同於之前那位姐姐雙手寫字之技,並未壞流芳閣規矩,還請先生明鑑!”
“在跳舞的同時作畫?”
青蓮夫人和柳大家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微微搖頭,明顯不看好孫妙雪———一心豈能二用?
即便能用,那也只能顧此失彼,難以在某一項上攀得高峰!
“學生多說無益,先生只管欣賞便知學生之意。”孫妙雪依舊自信滿滿。
青蓮夫人和柳大家逐漸被她的自信所感染,明明不看好她所謂的“又舞又畫”,卻不約而同的生出一絲期待和好奇,意見一致的同意了孫妙雪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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