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展灝身世的秘密,曾被人嚴令不許提及,所以雲氏即便關心、擔心展灝,也只能用這種婉轉隱晦的方式幫孫妙曦。
如此一想,事情倒也能想通了———若非不是曾被人嚴令不許提及,完全接納本尊記憶的展灝,又如何會對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曉,一直認爲自己是王妃的親生骨肉?
是的,上一世的楚沛衍重生在展灝身上後,完完全全的接納了本尊的記憶,這事孫妙曦曾細細推敲過,展灝也曾親口承認過。
孫妙曦輕嘆了一聲,沒想到最終的真相竟是這樣……
老王妃明白這件事帶給展灝夫婦的震撼太大,話起了頭後刻意略微停了停,待展灝夫婦緩過神來,才緩緩往下說道:“當年王妃嫁入王府多年無所出,原本我們是可以再等一兩年的,畢竟請立世子也不急於一時……”
“但後來王府被捲入奪嫡風波,政敵先是設了幾個局讓睿王一脈失了帝心,後妄想以睿王一脈子嗣單薄爲由,讓先帝收回睿王一脈的爵位!先帝那時年事已高,多少有些糊塗,老王爺一面尋求皇太后出面相助,一面快刀斬亂麻的決定讓王爺過繼老三家的灝兒,並即刻替灝兒請封世子,以此穩定睿王一脈的爵位。”
原來展氏一族子嗣一直十分艱難,王爺這一輩雖有兄弟三人,但除了展三老爺育有二子,嫡長子、嫡次子成親多年,膝下俱都無子。
當年一是因爲形勢所迫,王爺不得不立刻請封世子以鞏固爵位;二則是王妃的的確確是嫁給王爺多年,一直無所出,且無論是太醫還是隱身神醫,都曾隱晦說過王妃很可能不育。
老王爺和老王妃其實早有過繼的意思,只不過一直未對王爺夫婦提起,最後逼不得已,其實也只是將過繼的時日提前了一些罷了。
過繼一事。是已逝老王爺一錘定音的。
且老王爺就此事考慮得十分長遠,當年老王爺臨去世前,曾當着衆人的面留下遺言,讓老三今後不可生出認回展灝之心;還讓王爺發誓。將來即便有了自己的子嗣,也不能動搖展灝的世子之位,以免王爺兄弟不合、展灝兄弟心存怨懟,從此家宅永無寧日。
除此之外,老王爺還在根源上斷了一切流言蜚語———他爲了府內不因繼承人問題大亂,展灝過繼完後,他便下令王府上下不許提及此事,並定下鐵律,無論是誰,膽敢提及此事。殺無赦!
且當年知情的人,除了老王爺夫婦、王爺夫婦和展三爺夫婦,其他人全都被妥善處置,新進府的下人對過繼之事更是一概不知,全都認爲展灝是王妃的親生骨肉。
如此一來。就連展灝自己都不知道這段辛秘。
也正是因爲老王爺的遺言,王妃深知唯有展灝死或是無後,她的親生兒子展瀛纔有機會繼承爵位。
說起來真真是造化弄人,王爺夫婦過繼展灝沒多久,王妃便被診出喜訊,隔年順利產下一子。
可惜此時世子之位已成定局,展瀛註定承不了爵。
老王妃原是想遵循老王爺的遺言。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裡,讓展灝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誰曾想這段埋得極深的秘密,卻被王妃給抖了出來!
事已至此,王府原就人丁不旺,老王妃不想展灝、展瀛兩兄弟心存隔閡。見王妃自作孽不可活,便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攤開:“灝兒,瀛兒其實一直都十分尊敬你這位兄長,他也從未做過任何對你不利之事,他是被他這個愚蠢的娘給拖累了!”
“當初指使梧桐給世子妃下避子藥的人。正是王妃;讓梧桐在秦氏投繯用的踏椅上動手腳,害秦氏一是兩命的人,也是王妃。”
孫妙曦聽了老王妃的話,頓時茅塞頓開、恍然大悟,內心種種疑點頓時釋然———王妃做這些事,用意很簡單,是想讓展灝無後,讓展灝的世子之位沒有繼承人。
老王妃長長吐了一口氣,方纔繼續出言:“派死士追殺你一事,也不是瀛兒所爲,是王妃……”
原來當初展灝在外面出事,給王妃提了一個醒,讓她決定換個乾脆利落的方式,直接在外面把展灝除掉!
所以命死士追殺展灝的人其實不是展瀛,而是王妃。
展瀛只是無意中得知母親做下的種種,爲了保下母親,也爲了不讓展灝知道自己的身世傷心,他才一力抗下一切,主動找展灝負荊請罪。
也正是因爲如此,展灝當初纔會覺得事情調查得異常順利,纔會覺得展瀛承認一切都是他所爲,承認得十分乾脆,讓事情隱隱透着一絲矛盾———展瀛既費盡心思想要殺他,到最後哪會連掙扎都不掙扎,就直接認下一切?
當日的種種疑點,如今答案全都因爲展灝的身世逐漸浮出水面。
孫妙曦內心不解的地方已全都清楚明白了,但她卻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王妃,朱姨娘給世子下毒、讓世子差點成爲活死人一事,也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什麼?灝兒這一次中毒,也是王妃所爲?”
老王妃一臉震驚,顯然不知道此事,緩過神來後氣得揚手扇了王妃一巴掌:“孽障!枉費瀛兒爲了你,爲了家宅和睦自請背下罵名,你卻死不悔改、不知反省,居然再向灝兒痛下毒手!”
王妃自從先前失控說出那句話後,就不肯再多言,只冷着臉提出要求:“我要見王爺!我要問問王爺,憑什麼我這位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妃生下的兒子,卻不能當世子!”
老王妃卻並未理睬王妃,徑直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把朱姨娘叫來。”
她雖然一直不是很喜歡孫妙曦,但她卻是個公正嚴明的人,一得知展灝之前中毒居然和王妃有關,立刻命人把朱姨娘帶來。
朱姨娘對王妃可謂是恨之入骨,如今見有機會將功贖罪、扳倒王妃,不消旁人逼問,就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全說了:“婢妾之前只對世子妃說了一半實話,另外一半因擔心似陳道姑那般被滅口。不敢對世子妃全盤托出,請世子妃恕罪!”
“無妨,你現在說也還來得及。”孫妙曦語氣淡淡的說道。
“婢妾的確是在後花園巧遇了陳道姑,不過當時婢妾卻並未相信陳道姑的話。也未和她多做糾纏,”朱姨娘簡單的把之前對孫妙曦說的話再說了一遍,之後才補上她之前刻意瞞下那部分:“誰曾想第二日王妃便打發人把婢妾叫了過去,婢妾在王妃那兒再一次遇到陳道姑,陳道姑又再次對婢妾提了忘情水一事……”
“婢妾最終經受不住她的誘惑,鬼使神差的接下那瓶忘情水。”朱姨娘說着恨恨的看向王妃,若不是王妃再一次創造機會,讓她和陳道姑得以在王妃那兒再次獨處,她最終也不會把持不住,行差踏錯踏第一步。
“婢妾得了陳道姑給的忘情水後。內心其實還是有些猶豫不決的,但小半個月後,王妃卻突然派人給婢妾帶來消息,說如今的璧合堂不似先前那般牢不可破,暗示婢妾若想下手。此時便是千載難逢的最佳時機。”
朱姨娘原本以爲她和陳道姑私底下的小動作,王妃並不知曉,一直到王妃見她遲遲沒有行動,派人來給她提醒,她才意識到這件事其實就是王妃的意思———否則王妃何必派人提醒她,告訴她那段時日世子妃疏於防範,她能夠有機可乘?
朱姨娘一直到展灝毒發。才意識到自己被王妃給利用了,內心十分自責內疚,同時擔心王妃又對展灝下手,但她又不能和人說王妃有問題,那樣她首先要把自己先供出來。
所以她纔會突然變高調,以發毒誓的方式打消孫妙曦的顧慮。只求能夠照顧展灝———她這麼做一是爲了贖罪;二是爲了守在展灝身旁、幫展灝提防王妃的人。
老王妃聽完朱姨娘的話後大怒,衝王妃喝道:“毒婦,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王妃突然輕扯嘴角,衝老王妃淡淡一笑:“母妃。無憑無據,只憑一個賤婢出身妾室說的話,您就想把我趕出王府,怕是難以服衆呢。”
老王妃見王妃居然敢頂撞她,立時大怒:“你欲加害世子妃,當場被我撞破,這還不夠休你?”
王妃不以爲然的指了指地上碎成幾瓣的藥碗,語帶得意:“藥碗已碎,藥汁已全都乾透,母妃你照舊無憑無據,難以將我定罪!我也不同你們多說廢話了,我要見王爺!一切等王爺來了……啊!”
王妃的說話聲突然轉變成慘叫聲,五官也因爲突如其來的刺痛,而痛苦的扭成一團……
她難以置信的圓嗔雙眼,瞪着撲在她身上的朱姨娘:“賤妾,你居然敢……”
王妃怒不可遏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她整個人便直直朝後倒去,落地後雙手依舊緊緊捂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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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金子,省廳叱吒法醫界的法醫之花,意外穿成胤朝一縣丞家患有孤獨症的女兒,衆人口中剋死生母的不祥人。
爲了生存下去,她絕不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