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皇上對於齊王還是寄予厚望的。 。畢竟是他與皇后的嫡子,小時候乖巧懂事,長大了也孝順貼心,縱然是有些野心也不會因爲野心而忘記了親情。
這樣的兒子登基,日後總歸會照顧其他兄弟的吧?
而在齊王出聲之前,他對於魏王也很是喜愛,加上自己原本就非皇后所出,那種微妙的感情讓他對於幹練而務實的魏王也很有好感。這樣一拖就拖到了如今,兩個兒子鬧得不可開交,他都還沒有下定決心。
如今想想魏王在工部做事,頗得讚譽。而齊王因爲傾城公主和蕭家的緣故,被牽連的失去了兵部的位置,又無辜閉門思過許久,皇上如何不心疼?
他想着該讓齊王重新入六部做事,然而如今六部沒有合適的空缺……若是當時沒有把齊王在兵部的缺給了寧王就好了。
他這般想着,突然就想起了之前並未放在心上的一件事情。
“鄭海?”皇上叫了一聲,外面候着的鄭海連忙躬身進來,就聽得皇上問道:“寧王病了,朕聽聞昨夜招了御醫,你去御醫院問問可是病得嚴重?”
一旁齊王聞言雙眼猛然一亮露出了喜色,等鄭海出去這才小心翼翼控制神色和聲音,擔憂問道:“怎麼六弟又病了,之前我還聽聞他好了許多……”
皇上搖頭,“他自幼就是個病秧子,時不時就要病上一次,原以爲在北疆歷練了這麼些年會好些……”對於寧王這個兒子,皇上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此時不願多說,只慈愛地看着齊王道:“若是他真的不爭氣,手裡的那些事情總歸是要另外尋人去做的,總不能一直拖拖拉拉的。你自幼被朕帶在身邊,能力朕是知道的,定然會比你六弟強……”
皇上略微一頓,看着錯愕、驚訝的齊王,心中不由滿意。這兒子被老六搶了差事,還被害得閉門思過,如今竟然都沒有打老六的主意,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因此,他的語氣又柔和的一些:“若他真病的厲害,就由你接手來做就是了。你六弟身子弱,你是兄長,當好好幫他分擔纔是……”
齊王驚得立刻跪下去叩首,此時額頭抵着地面不給起來,只低聲道:“父皇萬萬不可如此。兒臣知道父皇是心疼兒臣之前所受的磋磨,也不遠兒臣這把年紀了還如同閒漢一般無所事事。然而這兵部的事情既然已經交給了六弟,兒臣如何好再要回來。且六弟這些日子正是爲了軍餉一事才忙得病倒了,若是父皇讓兒臣此時接手,只怕六弟……”
他說到這裡才一臉擔憂地擡頭向上看去,“父皇,雖然兒臣與六弟是骨肉親情,然而六弟畢竟在北疆多年。兄弟之間難免會有些生疏,若是我此時趁他病了接手他的事情,知道的是明白父皇如此是好意,讓我替六弟分擔,免得六弟病得更厲害。若是遇上不明白的,怕是會以爲父皇偏心,六弟栽樹,讓兒臣摘果……”
他聲音越來越低,眼見皇上臉色難看起來,連忙扣頭道:“是兒臣妄言了,父皇的一片心意,兒臣們自然是明白的!父皇這般爲了六弟身體着想,他定然也是明白的!”
回頭就應該傳訊,讓寧王府的人挑撥一下。若是讓寧王因爲這件事情鬧起來,那才真的是有熱鬧好看了!
皇上看不清他隱藏的晦暗不明的神色,然而卻真心覺得這個兒子格外的貼心。
魏王就是這點不足啊!
他沉默了片刻,見齊王還跪着,就擺手道:“朕意已決,你安心做事就是了。你六弟那邊,朕自會安排。”他說着就叫了人進來,伺候磨墨,寫了一道手諭又蓋上了印章,“拿去接手!”
原本是準備再緩上兩天的事情,經過齊王這麼一番“孝心”,當下就定了下來。
齊王又在皇上身邊恭維了一會兒,這才被皇上催着辦正事匆匆離去。畢竟,萬一寧王有了準備,到時候暗中給他下絆子這眼看到嘴的果子,可就不好下嚥了。
只看逃兵一案,就當知道,寧王也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
鄭海去了一趟御醫院,回頭就見齊王拿着手諭,轉頭還未曾回稟寧王的病情就聽得皇上吩咐讓他跟着齊王跑一趟,去寧王府宣他口諭,讓寧王安心養病,一應事物都交由齊王處理。
他心中暗暗咂舌,卻也不好多說。此時跟着齊王出宮,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由有些可憐寧王了。
寧王病重,說得好聽是讓齊王幫他分擔,讓他安心養病。然而這一趟旨意之外,連着做面子賞賜些藥物都沒有。不,皇上連着聽寧王的病情都沒有聽,這般的話說出去,誰信?
他不信,難不成寧王就信?
然而,等到了寧王府,他這邊宣了口諭,齊王連着手諭都沒有拿出來,臉色發白的寧王就謝了嗯,然後一點不磕巴地就讓人帶着齊王去兵部交接各項事宜了。
皇上原本讓他同行,怕的就是寧王故意爲難齊王,如今交接一向順利,鄭海推辭了兩次齊王遞的荷包,說自己並未出上半分力。齊王又往前推了兩次,道:“若不是鄭少監陪着走了這麼一趟,如何會這樣順利,就當是茶水錢,鄭少監萬萬不要客氣纔是。”
鄭海這才收了荷包,回頭一眼竟然是足足五百兩的銀票,外加一個厚實的扁鐲,金子打的。齊王出手大方,他自然是高興,回頭回了宮老老實實回了話,見皇上意外的神色,他心中這才明瞭齊王塞荷包的意思。
這是讓他說寧王的壞話呢!
鄭海眉頭微微一緊,想了想才道:“還有一事,奴才不敢瞞着皇上。”
皇上揚眉,“可是寧王爲難齊王了?”
鄭海心中一緊,搖頭道:“這倒是沒有,只是奴才這般跑了一趟,倒是得了不少外財。”
“你這東西,難道平日裡都沒這些油水嗎?”皇上笑罵,鄭海卻是小心翼翼上前了些,低聲道:“這筆外財實在太過,因此奴才不敢隱瞞。”他說着拿出荷包,低聲道:“齊王殿下說是給奴才喝茶的,奴才也沒多想就手下了。”
皇上拿起荷包略微一番,正想說寧王如何,此時卻是一愣,“等等,你說這是齊王給的?”
鄭海苦笑,點頭道:“奴才不敢隱瞞,正是齊王所給。”
這裡面的東西,看着可不像是隨手準備的。皇上若有所思,擺擺手道:“你下去吧。”鄭海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那些金銀,低頭躬身退了出去。
而寧王府中,四下無人,寧王坐靠在牀邊慢慢看書,見明華端着果盤進來就笑着道:“這北方送來的凍梨,王妃倒是喜歡。”
明華笑了笑,過去把果盤放在了牀邊小圓几上,這才道:“王爺覺着如何?”
“我不過是裝病,給外面人看而已。”寧王笑了下,伸手拉着明華的手微微一握,低聲道:“怎麼這麼涼?”
“剛從外面進來,過會兒就好了。”明華抽出手,起身倒了杯茶水捧着,見寧王眼巴巴看着她,就笑着道:“王爺若是要喝茶,我就讓人把陳大夫開的藥茶送過來。”
寧王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還是讓人先送些白水吧。”陳大夫給他的藥茶又換了,之前只是苦味還好。如今那藥茶是酸澀難忍,一天非要喝完一大壺才行。饒是寧王喝藥如喝水一般的架勢,也被這藥茶給嚇到了。
明華也是如此才發現,寧王竟然不喜酸味。
她笑着叫了紅櫻進來,吩咐送了藥茶和白水,這才道:“如今兵部和軍餉的事情一併交了出去,王爺正好在家中好好調養一些時日。”她說着目光微微閃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道:“不如再過上兩日,道路好走之時,咱們去溫泉莊子上住上半個月。”
雖說年節前各項事務繁忙,然而與寧王親近的各處將領、官員都已經送了年禮過來了。餘下的,如今見寧王這般不吭一聲被奪了權,怕是也要斟酌思量一下,說不得又要退避三舍了。
因爲,明華倒是覺得他們夫妻兩人出去半個月也沒有什麼大事。
再者,府中還有管家,內宅裡有紫葡,就算是有事兒也應當能夠處理妥當。實在不行就派人去一趟莊子好了,離得又不遠,一天裡就能夠趕回來了。
雖然是突發奇想,然而她越想越覺得沒有問題,此時再看向寧王就帶着一些期盼。
寧王見她這般模樣,原本到了脣邊的話就不由嚥了回去,道:“既然如此,那王妃這兩日收拾一下,咱們去莊子中避寒就是了。”
明華頓時大喜,說不出來的喜悅讓她整個人都覺得輕盈了一般。回頭等紅櫻送了藥茶和白水進來,就讓她派人去莊子上傳訊,先把莊子那邊收拾一下,然後又讓綠桃收拾去莊子上的東西,整個寧王府似乎都要跟着忙碌起來了一般。
寧王只安靜看着她喜氣洋洋地做事,心中倒是沒有半分懊惱,反而慶幸他沒有把之前的話說出來。
皇上前腳下旨讓他給齊王挪位置,後腳他就出京去莊子上“避寒”,只怕是誰都會覺得他是對皇上的旨意不滿了。到時候,難免會有些瑣碎的事情不好處理。
然而,他看着明華如此雀躍,甚至帶出了平日裡不曾有過的活潑,心中卻是軟軟的,只覺得那些瑣碎的事情,等回來了再慢慢處理就是了。只是一些小麻煩,哪裡比得上明華如此開心重要?
明華這般利索地把去溫泉莊子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等回過頭來人就漸漸從興奮中冷靜了下來。
寧王能想到的事情,她如何想不到。見寧王只靠在牀頭笑着看她,她不由眉頭微蹙,坐過去低聲道:“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吧?不然,換個時間?”
“幹嘛要換個時間,就這個時候去。”寧王笑着握住明華的手,低聲道:“你別擔憂,若我真是事事避讓,避嫌,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好欺負。咱們就去莊子上泡溫泉了,又怎麼樣?我一沒有刻意爲難齊王,二沒有吵鬧到皇上跟前?難不成僅憑着一絲心裡的猜疑,他們就能說我對皇上旨意心懷怨懟不成?”
寧王說着笑了笑,露出嘲諷之色:“再說,我走了,齊王再遇到什麼難處,可就不是我動的手了。這樣,反而能夠避嫌。”
這樣的話只是在安慰她,明華如何不知。只是寧王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反對的話,免得辜負了寧王的一片心意纔是。因此,她微微點頭,略微一想他們此時走雖然會讓人猜疑,確實不會有什麼大麻煩,這才笑着道:“那是否讓陳大夫一起,他也一大把年紀了,自來王府之後也一直用心照顧王爺,是該休息休息。且他跟着,我也放心些。”
讓陳大夫一起去泡泡溫泉,這也是好意。陳大夫畢竟是在南方長大的,如今一把老骨頭了爲着寧王的身子跑到京城,這個冬天過得很是不一樣。此時聽聞傳話的丫鬟說寧王夫婦邀他一起去泡溫泉,自然是十分樂意。
因此,三日後,寧王府上下十幾輛馬車出行,轉頭府門關上,再無了之前半分熱鬧。
寧王殿下病重,去城外溫泉莊子上調養去了。
“他倒是聰明,知道躲着齊王的鋒芒!”魏王此時正在家中閒坐,年底工部事情不多,他倒是空閒了不少,只看着齊王這般上下折騰,就明白了這個兄弟的意思。“只可惜,齊王怎麼可能會讓他好過。真以爲躲出去就沒事,也未免太過於天真了。”
“王爺知道他是躲出去的,可惜,有些人不知道呢。”一旁一個青山短鬚的客卿笑了笑,給魏王倒了杯酒,笑着道:“皇上不喜寧王,只怕會一心把他的舉止往壞處想。再者,齊王也不會輕易放過寧王。寧王搶佔了他的差事,不過短短几個月的功夫,就在羣臣之中名聲不錯,他如何不恨。”
魏王點頭,露出笑容,“劉先生說得對,只要我踏踏實實做自己的事情,讓他們兩個爭起來,就足可以漁翁得利了。”
劉榀卻神色不輕鬆,眉頭微皺,“皇上爲何對寧王不喜之事,王爺還未查出嗎?”
魏王收斂了笑容,許久才搖頭:“先生真以爲,與吳王當年之死沒有關係?”
劉榀放下酒杯,認真道:“縱然有關,也不是最重要的。依着屬下這些天來觀察,齊王與寧王倒是針鋒相對的意味頗重。就算是吃了虧,卻也不見他真正避讓,或者是另尋他法……”
“齊王心高氣傲……”魏王這話剛出口就見劉榀搖頭,他心下不滿,卻耐着性子道:“先生有何見解?”
劉榀緩緩道:“齊王看着是吃了幾次虧,然而只看如今結果,究竟是誰佔了便宜,王爺還看出來嗎?”他說着緩緩搖頭,“若說齊王運氣好,那也未免運氣太好了些。皇上縱然偏心齊王,可是對王爺也不差。王爺設身處地想想,若是你像齊王那般,皇上可會輕易原諒,可會這般容易讓你東山再起?”
雖然心中不忿,然而魏王忍下心中怒意仔仔細細思量許久,不得不承認劉榀說的對。
“確實不會。”
“這纔是讓下屬不解的地方。”劉榀摸了摸自己的短鬚,低聲道:“所以下屬打斷假設,齊王是知道皇上真正厭棄寧王的理由的,這才能夠屢屢絕處逢生,搔到了皇上的癢處。”
“此事若是不調查清楚,那麼王爺與齊王之爭,就會一直處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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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與寧王在溫泉莊子裡面,哪裡有空去想京城之中的那些紛紛擾擾,不管是齊王費盡心機想要掩飾證據拉攏官員,還是魏王坐山觀虎鬥,以爲運籌帷幄,都與他們夫婦無關。
兩人難得閒暇,平日裡面不是一同下棋、看書,就是習武過招,偶爾還會一起研究各色吃食,折騰廚房的人來做着吃。
這般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到了就到了十二月間,兩人還商量着是否再多住兩日呢,就見一隊侍衛護送着鄭海來了莊子。
“什麼事情,竟然勞動鄭少監特意跑這麼一趟?”寧王與明華都頗爲驚訝,卻也不敢怠慢,讓人上了好茶,這才聽得鄭海道:“皇上記掛着王爺,說王爺出行之前大病,雖然說是來莊子上調養的,卻也未曾帶了御醫,這才讓奴才跑了一趟腿。”
他笑着把來意一說,轉而道:“奴才看着,王爺倒是氣色好了不少,回頭入京讓御醫一診,皇上定然是放心的。”
明華聞言不由看了一眼寧王,見他恰好看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她這才起身道:“竟然勞得皇上掛心,實在是我們做晚輩的不孝。我這就讓人安排,與王爺一同回京。”
她說着與鄭海客套了兩句,就匆匆離去安排回去的事宜。鄭海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見明華臨走之前把伺候的人都帶走,屋中再無他人,這才低聲把之前齊王給了他荷包的事情提了一提。
“奴才膽小,不敢收那麼大的禮,因此都交給皇上了。”說起來他心中都在滴血呢,不過既然事情都做了,該撈的好處他也要撈了纔是。總不能做了好事,正主兒卻連知道都不知道的好。
寧王倒是沒有想到鄭海能夠跟他示好,卻也明白這一番的好意。他隱隱表示記下了這份人情,又與鄭海說話吃茶,一行人連着午飯都沒有用就匆匆趕回京城。
雖然沒有用午飯,簡單的吃食卻是準備了。明華聽得寧王說了鄭海的事情,心中倒是覺得這皇上身邊的內侍也不好當,就吩咐人給鄭海也送去了一份吃食,免得他途中艱辛。
一直到午後衆人才入京,寧王與鄭海入宮給皇上請安,明華卻也不得回府休息,同樣是入後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恰逢皇后午休還未起身,宮中嬤嬤就把她引到一旁偏殿坐等,伺候的小宮女格外用心,生怕明華冷了、餓了、渴了,不時照看一二。明華認出她就是那日被傾城公主刁難的宮女,因此也笑着受了她這份好意,與她閒聊起來。
小宮女說話爽利,也知道規矩,陪着明華閒聊時間倒是飛快。
不一會兒,宮中嬤嬤過來,說是皇后要見明華。
明華過去請安,皇后叫了起又賜座,這才細細看了過去,道:“看來這溫泉莊子就是養人,老六媳婦看着倒是精神頭兒十足。連着氣色都好了不少,你照顧寧王定當費心。如此看來,想來寧王也當好了些吧?”
明華爲這綿裡藏針的話暗暗發笑,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回話。
“御醫說寧王身子虛寒,雖然不宜久泡溫泉,然而每日泡上一刻鐘,歇息一會兒再泡上一刻鐘卻是好的。可以驅除體內的寒毒,調養氣血。在莊子這段時間,王爺身子確實好上了一些。”她據實回答,看着皇后緩緩點頭,也不多話。只皇后問上一句,她老老實實答上一句,不一會兒兩人就無話可說了。
“你難得入宮一次,也去漸漸蓉嬪吧。她惦念寧王,怕也是要細細問上一遍的。”皇后擺手,明華起身退了出去,這纔在宮女的引領下去了蓉嬪宮中。
蓉嬪早早就等着了,不等明華行禮就連忙過去拉着她的手,兩人一起坐下讓宮女上了茶,她這才低聲道:“可是在皇后娘娘處……多說了會兒話?”
知道蓉嬪是關心她,明華也不隱瞞,直接道:“兒臣去的不是時候,皇后娘娘正在午休,就在偏殿小坐了一會兒。”
蓉嬪這才放心,又細細問了寧王的身子。明華擔心隔牆有耳,再者這宮中也不消停,因此回皇后的話換了個花樣又回了一遍,見蓉嬪有些放心還隱隱擔憂的樣子,卻也不敢多言。
蓉嬪拉着她說了一會兒話,尋了藉口把身邊人都給派了出去,這才低聲道:“你們離京許久,只怕是不知道京中的情形。齊王這些日子頗爲不順,已經被御史臺彈劾了幾次了。此次皇上讓你們回來,怕是想要寧王接下齊王捅的這個破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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