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有罪,讓父皇爲兒臣之事煩心,讓父親爲這兒臣之事病倒。 若非兒臣一意孤行,當初未曾公開自己嫁妝的具體數額,如今也就不會引來戶部對父親的窺探,繼而導致父皇大發雷霆,傷了龍體。”明華跪在正陽殿外,聲聲清脆透徹,傳入了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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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有罪,兒臣不孝讓父親名譽蒙羞……”
正陽殿內,皇上聽着外面請罪的聲音不由有些煩躁,問道:“這是第幾條了?”
“回皇上,第六條了。”鄭海躬身回答,目光朝着窗外看了眼,半響見皇上雙眼微微眯着,不由道:“皇上若是覺得吵鬧,奴才就請寧王妃離去?”
“不用了,讓她進來吧。”皇上擺手,坐了起來。鄭海連忙過去扶着他的手,送皇上坐在了書桌之後,這才親自出去請了剛好把謝罪摺子背完的明華。
“寧王妃,請起吧,皇上招你入內說話。”鄭海道,明華這才緩緩起身,跟隨他進了正陽殿。
明華很少單獨面聖,然而在皇上面前卻沒有絲毫的拘束,上前送請罪摺子,請罪,應對得當,態度誠懇謙卑,縱然是接連被林矍貪瀆的案子鬧得心煩的皇上,也沒有理由對她怒目相對。
更何況,明華請罪的話說得清清楚楚,皇上縱然是煩躁,卻也不會真的遷怒到她一個女人身上。
關女人什麼事情,關嫁妝什麼事情?如今這樣的局面,擺明了就是針對林矍和寧王的。林明華,不過是那些人作伐的緣由而已。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拘泥於君臣之禮呢。”皇上擺手,示意鄭海扶人起身,道:“坐下慢慢說吧。”
明華謝恩,卻是不敢坐,只認真道:“兒臣不敢放肆,在父皇面前,兒臣雖然是兒媳,卻也是臣女。”
皇上欣慰,這般懂得分寸,當初倒是給寧王指了一門好婚事。他對明華瞭解並不算深,當初長公主在京的時候曾經抱怨過明華蠢笨,如今看來聰明倒是算不上,然而懂得規矩,心思純孝。
女人,太過聰明瞭那就是自作聰明瞭。
這般守規矩、懂進退、又純孝之人,纔是剛剛好。
不然,就會如同長公主玩弄權勢,又或者如同皇后那般,竟然敢從二十多年前就算計他的皇子,讓欽天監僞造命格。明華這樣就很好了,林矍倒是把女兒教的不錯。
明華不知道皇上所想,然而從他態度的變化上也能夠察覺出來一二。她漸漸放下心來,把當講的話娓娓道來,認錯、垂淚、放低姿態,沒有一絲的遲疑和不甘,然而整個過程中卻是沒有爲林矍辯解半句。等到離去的時候,皇上態度很是緩和,笑着道:“你且放心,戶部那些人自然不會驚擾到林卿養病,至於你的嫁妝,宮中自有入冊的單子,讓那些人去查就是了。”
牽扯到了皇家的事情,哪裡還是戶部那些人想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
若真的要查起來,首當其衝的當時齊王纔對。別忘了,齊王妃蕭氏“暴病而亡”,其子“意外身亡”,那數額巨大的嫁妝可還留在齊王府中呢!蕭家如今是落魄了,可是要真的鬧起來,皇室的臉面往哪裡放?
原本不過是查一查一個當年駐守邊境的大臣而已,若非明華主動請罪,只怕在不知不覺中這事情就要鬧大了。
皇上緩緩搖頭,半響才叫了聲鄭海,道:“之前不是叫了齊王入宮嗎?等他來了,就讓他回去好了。”這個兒子,實在是讓他失望了。
鄭海低聲應了,扶着皇上去休息,回頭又安排各項事宜。
明華入宮請罪,寧王自然不能陪同,然而卻一直等在宮城外面。見她換了一身衣衫,容貌整潔地出來,他連忙迎了上去,道:“可還好?”
明華笑着點頭,“王爺不必擔憂,父皇很是慈愛,不僅沒有責罰我,還寬慰了我幾句。”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寧王握住了手。明華不由一頓,才又低聲道:“王爺親自代筆寫的請罪摺子,皇上如何不受用呢?”
寧王正想說話,就聽得身後傳來車行之聲,回頭看去卻是齊王府的車架。
齊王下車,見着寧王和明華,立刻脣角含着略帶得意的笑容上前道:“還沒有恭喜六弟呢,違抗君命那麼大的錯事,還是父皇心疼你,不過是五十板子,這才幾天就給了賞賜,免得那些踩低捧高的爲難了六弟,這般父子之情只怕六弟前二十二三年都沒有體驗過吧?如今牽扯到了你岳父,林國公,弟妹這般入宮請罪,擺低了姿態怕是父皇心軟,也要輕輕放下了吧?”
這話說得明嘲暗諷,很是不客氣,連帶着還暗示皇上偏心,寧王夫婦取巧。寧王略微擋在了明華身前,揚了揚眉才笑着道:“倒是讓四哥操心了。”
“我有什麼好操心的。”齊王倒是沒有想到寧王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等了半響不見接下來再說什麼這才訕訕地笑了兩聲,“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四哥操心的,難道還少嗎?”寧王略微挺直了下身子,明明身高差不多的兩個人,此時面對面站着寧王卻讓齊王頗有一種被他居高臨下鄙夷的感覺。
他確實操了不少的心,局勢到了如今的情形,要是還把寧王當做是傻子,那麼他就是真正的大傻子了。
齊王一時有些答不上話,卻見寧王輕哼了聲笑着道:“四哥這個時候入宮,怕是戶部有急事吧。許是與戶部的要案有關,我就不耽擱四哥時間了。”說着拱手,拉着明華就越過齊王離去。
齊王站在原地看了許久,半響才轉身陰沉着一張臉轉身離去。
老六……事到如今還這個樣子,就別怪我這個四哥不給你留情面了!你以爲這樣就算了,你在北疆的那些事情,可是早被我查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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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矍,那不過是個開胃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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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啊老四,真是……”兩人在宮門口的這點兒交鋒,很快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中,魏王搖了搖頭,半響才又道:“老四是個沉不住氣,不過這老六……真是父皇給了點兒臉面,也跟着揚起了尾巴了。”
“這樣,對王爺纔有益處,不是嗎?”劉榀端起茶杯品了品,半響才又緩緩道:“以寧王對上齊王的架勢來看,皇上雖然格外開了恩,罰了之後也重賞了一次,看起來是榮寵不斷……”
“難道不是嗎?”
“寧王的性子,可不是一得意就會忘形的。”劉榀緩緩道:“自從他冒頭,學生就讓王爺查了不少北疆的事情。與齊王的重點不同,王爺這邊查的是寧王所打的每一場仗。這反而更好查一些,也更容易查到真相。只看寧王那些戰績,他可是一個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氣的人。”
“先生是說……?”魏王有些不敢置信,劉榀卻是緩緩點頭,“要不然寧王就是做給齊王,甚至乃至於做給王爺看的。要不然,就是寧王實際上還是受到了一些牽連,而這牽連讓他惱羞成怒了。”
“寧王妃從宮中請罪回來,恰好遇上罪魁禍首的齊王,不忿之下說上一兩句也是正常反應。”劉榀摸了摸鬍鬚,猜測當時的情形,“這樣的一時反應也是正常的。可是,要是寧王這幅樣子真的是專門做出來給人看的……學生反而有些不安了。”
他說着擡頭看向魏王,“王爺,寧王若是察覺了戶部背後有着王爺的手筆,只怕……只怕王爺這般坐山觀虎鬥的優勢,就沒了!只還有一點學生不明白,寧王故意激怒齊王,會有什麼好處呢?”
“知道又如何?”魏王反而不在意,“如今老四事事爭先,咬住老六不放鬆絲毫,老六縱然是明白了,只怕也無法抽出手來轉而與我相爭!”他說着輕輕敲了敲桌子:“老六這般與老四針鋒相對,究竟是爲了什麼?如先生所講,他性子並非如此魯莽、衝動之人,那就定然是有所圖謀了。他極怒老四……”
魏王和劉榀百思不得其解,而沒過幾日,齊王就用真實行動告訴了他們,激怒他會有什麼後果?
戶部有人上書參奏寧王,在北疆六年,貪污十萬兩。數額不大,然而這些銀兩全部是戰死軍卒的喪葬費。
不管真假,這奏章一上去,立刻引起一片譁然。寧王貪污十萬餘兩不算多,然而若是軍卒的喪葬費,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本朝軍卒喪葬費,一人十五兩,十萬餘兩的喪葬費就是將近一萬軍卒了。
而這六年間,北疆戰死的將士也不過戰死一萬六千三百二十九人。十萬餘兩銀子平攤到每個人身上,又是多少?幾乎每個軍卒都要被扣下一半的喪葬費。
而之前,短短一年多前,寧還曾經徹查過京城裡外的軍餉事情,一片片軍營查下去,鐵面無私,殺下了多少害羣之馬,填補了戶部多少的虧空。如今卻沒有想到,戶部竟然查到了他的頭上。
一時之間,寧王遭到了滿朝上下的非議。無論哪朝哪代,都是死者爲大。這樣的事情鬧出來,更是寒了本朝萬千將士的心……皇上震怒,然而這一次卻是連着打板子都沒有,直接讓寧王閉門思過了。
餘下,待清查之後再說。
“看起來,皇上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寧王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樣的懲罰看似輕,實則不過是一個開端而已。“也是了,涉及到北疆邊境,加之這兩年北疆確實又不□□穩……”
他說着緩緩搖頭,一旁林矍卻是嘆息了一聲,半響才緩緩開口。
“此事,早有謀算。”參奏他,劍指明華的嫁妝,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林矍經過這近半個月的休養,人早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這病來勢洶洶,看着嚇人,然而他畢竟底子好,恢復得也快些。只是,日後卻是不能再輕易動怒了。
明華今日處理林明惠的事情,寧王就陪着林矍喝茶。說是閉門思過,如今他這不是還沒有回府呢?更何況,旨意也還沒有傳到國公府呢!他得到這消息,卻是暗衛通過秦莫傳來的。
不過,也就提早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而已。
索性明華動作利索,早早就安置好了雪嶺寺的一切,如今只需把林明惠人送過去,這輩子她就別想要再出來了。
至於魏家,原本還爲着林明惠說情過,當明華透出她曾經的所作所爲,差點謀害了謝家十二孃的事情之後,魏家也偃旗息鼓了。謝侯府縱然是落了皇上的申斥,然而謝天峰如今畢竟還是在北疆呆着呢。如今寧王一連串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謝天峰投靠了齊王搞出來的。
寧王能頂得住謝天峰一次次的參奏和詆譭,他們魏家可不見得能夠抵受得住。爲了一個兒媳婦,不是嫡長,又並非深受重用,魏家擺了擺姿態就鬆了口了。
林明惠順順利利被送走,她身邊的那些丫鬟自然不能跟着入雪嶺寺,那本來就是受罰的地方,怎麼可能會讓人帶丫頭進去?如今明華所要處理的,就是這些丫鬟。
魏家爲着自保,連着這些丫鬟的身契一併送來。這些丫鬟,卻是不可能留在國公府的。
她略微調整,把這些人打散了分派各處,回來見寧王與林矍喝茶聊天,這才笑着道:“一應事情都處理好了,爹爹放心。”
“你素來很好,我自是放心的。”林矍緩緩點頭,道:“只是心軟了些。”
明華聞言一愣,繼而失笑道:“怕是隻有父親認爲我心軟了些。”林明惠可不會有這樣的感慨。林矍緩緩搖頭,半響才道:“是我不好,沒有照顧你們姐妹。你……”
他頓了一下,長嘆一聲。
“你是長姐,實際上卻也不比她們幾個大上多少?雖說長姐如母,卻也不該把你這幾個姐妹丟給你看管……”明華由他親自教導,性子他最爲清楚。可是底下那幾個庶女,除了林明芊早年跟明華一樣養在嫡妻身邊之外,餘下幾個庶女卻是隻被教養過短短一些時日,後來嫡妻精力不夠,幾個女兒都是養在姨娘身邊的。
嫡妻死後,他頭疼國公府的未來,一心培養明華,更是忽略了這些女兒們。
不過是一些庶女罷了,登不上什麼檯面,又何必跟她們斤斤計較。如今看來,倒是他的這種態度影響了明華,只可惜,這些女兒卻沒有一個省心的。明華顧及國公府和姐妹之情,反而是對這些妹妹們屢屢留情。
只可惜,這些庶女在那些個姨娘的教導下,真是再無一絲的大局觀。
特別是林明惠,仗着有了晉哥兒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這些年來行事愈發的不像樣子了。上一次,以爲她受了教訓懂事些,如今看來,不過是暫時隱忍,說不得還以爲自己是臥薪嚐膽呢!
“你呀!”林矍緩緩搖頭,“跟寧王回府吧,國公府這邊,我自會一一收拾的。”叛主的奴才,發配的家生子,還有別有用心的人,這些他都是做慣了的。如今他身子好了些,自己處理也是來得及的。
明華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林矍竟然會出口趕她離開。
“去吧,不是爲夫趕你,只是如今皇上下旨,讓寧王閉門思過呢!”林矍搖頭,見明華驚訝卻是沒有再多少。這些事情,還是他們小兩口好好商量就是了。等着明華和寧王離去,林矍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叫了一聲姜戚郢。
姜戚郢立刻出現,拱手通從林矍吩咐。
“去吧,別留什麼收尾。”林矍淡淡道,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淡漠,“我虧欠她良多,如今也該爲她打掃收尾了。她顧念我這個父親,我也當爲她多做些事情纔是。”
姜戚郢沉聲應了,悄然退了出去。
回去路上,明華才知道了寧王被參奏了貪墨邊境軍卒喪葬費用的事情。
“閉門思過……”明華緩緩開口,倒是得出了一個與林矍一般無二的結論,“皇上這次,怕是真的氣惱了王爺。”
寧王不以爲意,“原本就是這樣安排的,皇上氣惱,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這些日子怕是要難過些了。”
“不過是閉門思過而已,再者我素日裡也不愛出門。”明華不以爲意,“這樣,倒是可以安生幾日。”
寧王見她神色自如,忍不住伸手把明華摟入了懷中,低聲道:“你這般說,倒是反過來寬慰我了。”明華輕聲笑了笑,低聲道:“我相信王爺安排的後手。”
寧王一愣,半響才低聲道:“王妃倒是對我信心滿滿。”
“因爲王爺未曾讓我失望過……”明華說着擡頭笑了下,言語之間溢出的信任讓寧王都忍不住微微一愣,半響才露出了笑容。
兩人回府,很快就見鄭海前來宣旨。
斥責,罰俸,閉門思過。除此之外並無言辭犀利的責問和召入宮中對質、辯解的意思。
鄭海得了個荷包,這才低聲道:“皇上震怒,王爺此時還是不要再冒然上書的好。等再過些事情,這件事情緩和了些,王爺再上書申辯才好些。”
“多謝鄭少監提點。”寧王點頭道謝,“父皇身邊還請鄭少監多多照顧,別讓他因此傷了身體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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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這麼說,竟然沒有半分爲自己開脫的意思?”皇上聽了鄭海的轉述不由揚眉,“這是準備認下了這樁大罪了不成?”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鄭海猶豫了下,“只是覺得,寧王很是平靜,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寧王,這倒是讓朕有些意外了……”皇上摸了摸下巴,半響纔到:“他早有預料,這點朕倒是不奇怪。畢竟之前幾次三番的出事,若是他連着這麼點兒警覺都沒有,朕可就真的要失望了。”
可是,貪污喪葬費……
寧王早些年確實過的苦了些,他受了皇后矇蔽,對寧王不喜,自然也就少了些照看。北疆又是苦寒之地……然而,區區十萬兩的銀子,且是軍卒的喪葬費,這就讓皇上很是不滿了。
目光短淺,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如今正是北疆用兵之際,這般的短視的行徑,帶來的問題卻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解決的。
寧王,是覺得這點兒錢他不會放在心上,所以才這般自如,還是真的另有謀算呢?
皇上的氣惱不假,然而更多的是對寧王的失望,在意如今北疆將士的士氣和忠心,至於那些死去的軍卒,都早已經化爲枯骨了,又有誰會放在心上呢?
“宸鉞的脾性倒是讓朕有些摸不透了,不像齊王和魏王……”皇上嘆息,對於這個兒子,真的是越覺得優秀就越覺得可惜,心中欣慰的同時又忍不住升起深深的忌憚之心。如今,寧王狀況連連,反而讓皇上鬆了一口氣。
“畢竟,齊王和魏王常年在京中,在皇上身邊伺候,皇上自然是清楚他們的脾性。”鄭海低聲迴應,“至於寧王殿下,在北疆六年,這纔回京不過兩年,皇上縱然心中疼愛他,卻也比不過齊王和魏王這般時日長久的相伴。等時日久了,依着皇上的火眼金睛,自然是能把寧王殿下看得透透徹徹的。”
“你又知道了?”皇上呵呵一笑,轉而確實嘆息了一聲,“是啊,寧王常年不在京中,朕對他的瞭解自然是少了些。”他輕輕敲擊着桌面,許久才突然開口道:“謝天峰屢屢上書,雖然不算說寧王的好話,卻也說寧王深得北疆將士和百姓的擁戴,頗有些賢名……你說,若這是真的,那寧王貪墨軍卒喪葬費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謝天峰的摺子,明褒暗貶,笑裡藏刀,蜜中含毒。而這喪葬費的事情,更是迎面一刀,殺氣逼人。一旦應對不當,寧王的名聲就全然毀了。這樣的手段,皇上當年也不曾少見,自然不會輕易被矇蔽了雙眼。縱然心中有芥蒂,對寧王也生出了忌憚之心,卻也不會就這般輕易被糊弄了過去。
“這麼六年,寧王獨自在北疆,究竟是如何度過的,也該好好查查纔是。”皇上輕輕敲着桌面,“只聽這些人三言兩語,如何能夠說得清楚?”他說着手指猛然一頓,沉聲道:“影九!”
一個人影很快從陰暗之中出現,跪在了房間當中。
“挑選九個人手,日夜兼程趕去北疆,徹查寧王在北疆六年的事情。”
一次次明裡暗中的挑撥和參奏,終於讓皇上下定了決心,準備徹底查一查寧王的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