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溪看着卿宇那張顛倒衆生的臉,不由得笑了笑,他還真的將她當成了十幾歲的小姑娘了,不過倒也不能怪他,畢竟她看起來確實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快些吃吧,這些飯菜都是專門爲你準備的,吃完之後我定會親自將你送回國公府,過幾日我會親自上門提親的。”見安長溪並沒有動筷子,卿宇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很快便隱藏了起來,笑着說道。
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安長溪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這個翼國的太子看起來倒是頗有心計,竟然在飯菜之上動了手腳,若不是她看過了那麼多的醫書,怕是今日就要着了他的道了。
桌上的飯菜冒着騰騰的熱氣,香味在房間之中彌散着,冷冷的看着玉盤之中精緻的菜餚,安長溪擡頭笑着道:“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郡主此話怎講?難不成郡主真的不願與我一同回去翼國?”卿宇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見安長溪臉上並沒有其他的神情,這才放下心來。
見他如此,安長溪只是笑笑,目光不由得看向了盤中的菜餚,丹蔘涼拌三枝九葉草,清燉老鴨湯,清炒蘆筍,紅燒乳鴿,單單看這些菜餚似乎並沒有任何的問題,然而這些食物無一不是催情的食物,一旦她真的吃了下去,她敢肯定,她就真的不能夠離開這裡了。
靜靜的坐着,安長溪只覺得自己將敵人想的太過簡單了,原本她以爲她的敵人只有藍紀離一個,但是這個想法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是錯的,有些人就是這樣,即便你不去招惹他,他也會主動上來找你,比如那個揚言要將她碎屍萬段的琥珀公主,比如眼前這個劫持了她的太子卿宇。
不過她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自從重生那一日開始,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是傷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輕饒,哪怕對方是什麼人。
“太子殿下,你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你若是將我娶回去,怕是翼國的皇上知道了會氣死的。”安長溪淡淡的說道。
卿宇揚眉看她,臉上的笑容異常的妖異:“我不在乎這些,郡主,只要你願意嫁給我,我保證你會成爲翼國最高貴的女人,難不成你不願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嗎?”
聽了這話,安長溪不由得哈哈的笑了起來:“相夫教子?賢妻良母?最高貴的女人?敢問太子,這又能夠如何?”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卿宇下意識問道:“又能如何?難道你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相夫教子不過是爲了讓人安分守己,賢妻良母不過是故步自封,我不可能因爲所謂的高貴所謂的融化而變成一個沒有自由的人,殿下,你不要在說這些可笑的話了,我不屑於這些東西。”安長溪脣角微微上揚,帶着一抹難以言說的嘲諷,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爲了任何人的開心而活,她只會爲了她自己和她想要保護的人而活。
這話一出,卿宇不由得愣住了,有一種感覺突然在他的腦海裡閃現,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一定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心事,但是他卻看不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貌似除了婚事不順之外,並沒有什麼大事。
“郡主這是做什麼,既然不願與我回翼國,我便不強求就是,還是先吃飯吧。”卿宇笑笑道,他不相信,一個女人會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清白,如果眼前的人真的失了清白,她還會像現在這樣鎮定到淡漠嗎?
安長溪自然是注意到了卿宇的異樣,看着桌上的菜餚,她清楚的很,無論是雲國還是翼國,抑或是其他的國家,這種以食物來害人清白的手段都是比比皆是,而且這些東西一旦吃進去,不僅會快速起作用,還會讓人情難自禁。
此時卿宇已經開始動起了筷子,吃了幾口菜之後竟是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接近安長溪,幾乎靠近到安長溪能夠感受到他鼻中噴出的氣息。
他的聲音很是柔和,還帶着一絲的誘惑:“不瞞郡主,自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覺得你是個十分聰慧的人,我覺得你天生就是該站在我身邊的,你這樣完美的人,如果被別人搶去,我會傷心的。”
話音一落,卿宇竟然想要撲到安長溪的身上,幸好安長溪反應迅速,快速的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卿宇道:“太子請自重,你準備的這些飯菜我是不會吃的,我也不會變成任你宰割的羔羊。”
聽到這話,卿宇猛然一愣,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怪不得她一直沒有吃飯,原來這些把戲她都知道。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也從沒有因爲一個女人而使用這樣的手段,他的相貌和地位,他的權勢和手段,無論哪一個女人見了都會俯首稱臣,可偏偏只有安長溪,他用盡了一切的辦法卻始終不能夠讓她有哪怕一絲的動搖。
“安長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爲了能夠順利的得到她,他已經做出了很多的讓步,甚至爲了她,他不惜去兇自己的妹妹,可結果卻讓他意想不到,這一刻,他是徹底的瘋了,徹底的被安長溪給逼瘋了!
此時的卿宇眼底泛着暴怒的光芒,就像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臉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的抽動,安長溪冷冷的看着,她知道,這是他即將要爆發的殺意。
卿宇這一切的手段,完全是在翼國宮廷之中糊弄女人的手段,他還從未失手過,哪怕是他父皇身邊的妃子也照樣被他哄得團團轉,更不要說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宮女們了,可眼前這個女人,卻像是一塊頑石一般,無論他如何做,她都沒有任何動容的痕跡。
看着眼前的男人,安長溪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琥珀公主會有那樣的脾氣,原來一切都是遺傳,表面上看去,卿宇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可實際上他的心要比琥珀公主還要狠毒,想到這裡,她的脣角不由得揚起一個笑容。
見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卿宇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更加的陰沉,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從不從我!”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猛然被踹開,一臉陰鬱的藍北墨正冷冷的站在門口,當他看到安長溪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心中的一塊石頭陡然落了下里。
卿宇沒有想到藍北墨會出現在這裡,猛然想到了屋中的金月,目光陰鷙的看了安長溪一眼,快步走到了內室掀開了被子,當他看到牀上只有那一縷黑色的頭髮之後,他才突然意識到,安長溪究竟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
眼見着卿宇的臉色一變在變,安長溪不由得勾脣一笑,她之所以會與他這樣談話,一是想要知道他到底安了什麼心思,二就是在拖延時間,她知道一旦金月告訴了藍北墨她現在的處境,那麼藍北墨就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救她!
“墨王這是要做什麼?”卿宇自內室出來,看着眼前一臉冰霜的男人問道。
站在陽光的陰影裡,藍北墨的目光落在了卿宇的身上:“太子殿下,我原本以爲你救了長溪是因爲你真的是個善良的人,卻沒有想到你竟如此的卑鄙。”
“墨王,你可是琥珀親手挑選的佳婿,我想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卿宇看着院中的侍衛已經全部倒在了地上,眼睛一轉,急忙問道。
聽到這話,藍北墨的臉色瞬間一片陰暗,“殿下,本王自然不會對你做什麼,不過也請你知道,長溪是我的女人,至於你的妹妹,我想她會有一個極好的歸宿的,銀月,還不將你家郡主送回去?”
在銀月的護送下,安長溪順利的離開了京郊,坐在馬車上,她仍舊心有餘悸,如果方纔藍北墨沒有及時出現,如果卿宇真的直接對她動手,那麼她的後果一定是不堪設想。
回到國公府,一見到安長溪喻蘭的眼淚就唰的一下掉落下來,整整三日,她徹夜難眠,總是害怕安長溪出什麼意外,如今看見她完好無損的樣子,不由得伸手將她攬在了懷中。
感受到喻蘭身體輕微的顫抖,安長溪心中一暖,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孃親莫要害怕,女兒這不是回來了。”
“溪兒,你終於回來了。”見兩人抱在一起,安國公一直緊繃着的臉終於舒展開來。
見安長溪順利離開,藍北墨的目光這才落到了卿宇的臉上,他臉上的肌肉在不斷的抖動着,像是在緊張,也像是要發怒。
“太子殿下,本王不管你與藍紀離達成了什麼協議,本王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只要你或者琥珀公主想要傷害安長溪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們兩人不會活着走出雲國。”藍北墨的聲音異常的清冷,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寒意直直的侵入了卿宇的身體。
看着他這般的目光,卿宇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待到他離開之後,這才頹然的坐在了凳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