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嘴!”卿宇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安長溪搞的鬼,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準備她居然都已經察覺,他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你現在已經是我的階下囚,即便你再聰明又能夠怎麼樣?還是要爲我魚肉!來人,將她給我綁起來!”
然而,外面回答他的卻只有絲絲的風聲,讓他的臉色不由得蒼白了起來,靜心的臉色也是一樣,慢慢的站了起來,有些惶恐的朝外看去。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突然打開,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緩緩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面具,卿宇只覺得周身一陣寒冷侵入,竟是一下站了起來。
“郡主,屬下來遲,還望郡主恕罪。”影低着頭說道。
聽到這話,安長溪淡淡的笑了笑:“你來的正是時候。”雖然她的臉上依舊平靜,但是心中卻在打鼓,怎麼這個時候影竟然來了?難道說是藍北墨早有察覺,所以纔派了影跟過來?還是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在發現了她有危險之後這才現身?
“太子殿下,我想我該走了,兩日之後就是你與平邑郡主的大喜之日,你還是好好準備一下迎娶郡主的事情吧。”安長溪看了一臉驚詫的卿宇一眼,隨後便走出了房間。
影仍舊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卿宇道:“殿下,王爺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若是你再想動郡主一根汗毛,你的後果是什麼王爺不敢保證。”
走在回去的路上,安長溪時不時的就會看向一旁的影,似乎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他,但畢竟是藍北墨的人,她又不好開口詢問。
“郡主,王爺有命,您的命令就是王爺的命令,屬下見您似乎有話要說……”影自然是察覺到了安長溪的神色,不由得低聲說道。
聽他這樣說,安長溪點點頭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的?”
“屬下奉命一直在暗中保護郡主,方纔感覺到郡主可能有險,所以才現身了。”影如實答道。
安長溪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心裡卻有些感動,這是藍北墨對她濃烈感情的縮影,若不是他的命令,怕是今日她很難走出這裡了。
十月十五,是翼國太子卿宇迎娶平邑郡主的日子,與當初顏厲迎娶喻梓翊不同的是女方的身份,所以操辦的更爲隆重了些。
自鎮國侯府到皇城的街道之上早已經張燈結綵,爲了顯示出翼國的誠意,翼國的皇帝特意讓人鬆了一座以金玉打造的花轎,擡的時候需要二十個人,排場甚大,而軒帝也特許了平邑可以乘坐這頂轎攆出嫁,雖然她與卿宇之間的親事有些奇怪,但畢竟是兩國聯姻,並未因此而少了任何的禮數。
因爲是以聯姻的名義出嫁,所以平邑的身邊需要十名身世顯赫的女子陪嫁,一直從梳妝開始直到她上了轎子之後才能夠離開,安長溪也在這十人之中,身份也是最爲尊貴的一個。
平邑郡主此時坐在梳妝檯之前,身上穿着正紅色的喜
服,衣襬之上繡着精美絕倫的鳳凰花紋,看起來十分的美麗,只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的笑容,這門親事她有多不願只有她自己知道。
正在此時,外面的人已經高聲喊道:“迎親的來了!”
喜時到了,立刻便又喜娘將一旁的喜帕蓋在了平邑郡主的頭上,誰知這時候平邑郡主卻突然說話了:“安和郡主,不知你能不能親自送我上轎?”
安長溪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但礙於很多的人在場,便笑道:“自然可以,郡主,這邊走吧。”
她親自將平邑郡主送到了門口,平邑郡主壓低了聲音道:“安長溪,你不要以爲我走了你就能夠得到王爺了。”
安長溪卻是毫不在意,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道:“小心腳底下。”
“如今我走了,可是琥珀公主還在,你的名聲又不好,真擔心你會成爲一個嫁不出去的郡主!”平邑冷笑着說道。
“轎子來了,郡主上轎吧。”安長溪將扶着她的手抽了出來,看着她被幾位喜娘簇擁着上了花轎,臉上的笑意卻漸漸的冷了下來。
在行館之中完成了婚禮的儀式之後,卿宇與平邑郡主也算真真正正的結成了夫婦,因爲是婚宴,而行館的地方有些狹窄,所以宴會便在鎮國侯府之中舉行了。
看着衆人觥籌交錯的樣子,安長溪有些恍惚,轉頭就見藍北墨已經走了過來。
兩人並肩站着,安長溪身着一身淺碧色的長裙,外面罩着玉白色的輕紗,看起來十分的高貴端莊,而藍北墨則是一身玉色的長衫,面容清冷俊美,兩人看起來十分的相配。
看着安長溪的樣子,藍北墨低下頭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竟讓她笑了起來。
“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只能夠忍氣吞聲,這樣的感覺一定不好。”看着園中的衆人,安長溪低聲說道。
聞言,藍北墨笑了笑:“咎由自取,又能夠怪的了誰呢?”
這時候,花園之中走進來十幾個秀麗高挑的麗人,空氣之中隱隱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爲首的女子躬身向衆人行禮道:“琥珀公主爲了慶祝太子的婚事,特意讓我等在此爲衆位獻上一舞。”
隨後,便有人搬過來巨大的帷幕,下面還附有筆墨,隨後那十幾名女子便被帷幕包裹在了其中。
安長溪停住了去往席位的腳步,站在外頭看了看,臉上不禁帶上了一絲冷笑。
見她這樣,藍北墨皺了皺眉頭道:“看來,琥珀公主是真的盯上了你。”
聽了這話,安長溪秀眉一挑,擡頭看向了藍北墨,一臉促狹的笑意:“她爲什麼會盯上我,難道不是因爲王爺您嗎?”
被安長溪的話噎了一下,藍北墨本想再說些什麼,不遠處就已經傳來了音樂聲,那羣女子在帷幕後面也開始盈盈的舞了起來。
看着她們窈窕的舞姿,安長溪不由得搖了搖頭,帷幕之上已經有了點點的墨跡,隨着音樂速度的加快她們長袖甩的也快了
起來,每個人都不停的將袖子甩到帷幕之上,只見其上一道道山川,一條條大河逐漸成型,待到曲聲停止的瞬間,衆人掌聲雷動。
這樣的壯觀,這樣精美的景緻,已經遠遠比過了當初安長溪畫的那一副,她微微一笑,似乎有些瞭解了琥珀的心思。
“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她竟然還真的敢往臺上擺。”藍北墨只是擡眼看了一下,隨後便收回了目光。
聞言安長溪淡淡道:“這般的舞曲和美人,已經讓人忘卻了這舞蹈本是誰創作的,這難道不是她的成功嗎?”
“不談這個,我只是很好奇,爲藍紀離一心想要讓你去聯姻。”藍北墨皺了皺眉頭,不管藍紀離的心思如何,他對安長溪那超乎常人的佔有慾他是能夠感覺到的,可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做法,卻分明背離了這一點。
“王爺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讓我死在他處罷了,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國公府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安長溪微微眯了眯眼道。
藍北墨低頭看向了她,目光幽深而澄澈,“若是我,我定會將你在路上掉包,把你囚禁起來,無論是怎樣做,最後你都是由我處置。”
安長溪心頭一震,這樣的話,藍北墨以往從未說過,擡頭迎向他的目光,卻看不出一絲的端倪,可安長溪卻明白,藍北墨這番話其中還夾雜着另外的一層含義,他這是要動真格的了,而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起因,都不過是爲了她。
“七王爺在叫你了,王爺還是先過去吧,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了。”安長溪擡頭遠望,就見藍靳念正對着他們招手,笑了笑道。
“好,金月銀月她們一直在外頭,你先去吧。”藍北墨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額頭,轉身走向了藍靳念所在的方位。
看了一眼花園之中的衆人,寧悠然正在與凝月郡主高談闊論,安長溪笑了笑扭頭走向了大門,誰知剛剛過了湖中的小橋,就見藍紀離正立在橋頭看着她。
藍紀離身着一身明紫色的長衫,十分俊美,目光灼灼的看着迎面而來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的算計極好,不然今日在那喜堂之中的就是你了。”安長溪此時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聽他這樣說不禁莞爾一笑。
“可惜如今喜堂之中的人並不是我。”
聽她如此說,藍紀離冷笑一聲:“秋獵的時候,是我沒有算計的好,讓藍北墨走了好運,或者說是琥珀太過愚蠢,若不是他們兄妹兩人那麼笨,你必定逃不過和親的厄運。”
安長溪看了他一眼,眼中噙滿了笑意:“就算我去和親又能怎麼樣?誰也不可能阻礙我的人生。”
“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要讓你在和親的路上徹底消失,安長溪你可知道,自從那件事情之後,我無時無刻的不想讓你死在我的手上。”藍紀離目光閃爍,帶着一抹憤恨與怨毒,可安長溪卻在其中看到了一絲本不該屬於他的心緒,那是一種難以掩飾的眷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