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皇后看了眼事不關己的藍紀離,見他沒有反對,這纔看着安長吟道:“一個小小庶女也敢肖想皇子,就你那點伎倆在本宮面前還嫰了點,滾吧!”
擡頭看了眼漠不關己的藍紀離,安長吟這才哭泣着跑走。
見她離去,皇后偏頭對着後面道:“今日之事若是讓本宮聽到半點風聲,本宮定不輕饒!”
“奴婢(才)什麼也沒看到。”
後面的人似乎也有默契了,見此,皇后才把目光轉向藍紀離道:“你給本宮過來!”
回到皇后的宮中,藍紀離還沒站穩,一個茶杯就頓時摔碎在自己面前,周圍的宮人們都紛紛退出這裡把門關好。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一個庶女,就把你勾成這樣了嗎!”皇后一臉怒不爭氣的看着他。
藍紀離臉上並沒有慌亂,而是反問道:“母后怎麼會和長溪在那裡?”這個似乎有些巧了。
皇后聞言冷聲一笑道:“是本宮拉着長溪在那裡聊天,本宮見她對你也不是無情,可你倒好,卻和那個做作的庶女攪和在一起,你可真是本宮的好兒子呀!”
“安長吟對兒子還有用,”藍紀離垂眸低聲道,只是眸中閃過的情緒無人得知罷了。
“有用?”皇后諷刺一笑,不禁冷聲道:“她能有長溪有用?娶了長溪,那這天下基本就是你的了,有國公府和太后的撐腰,誰還會是你的對手?那個庶女能給你什麼?就那副做作模樣在本宮這裡,她不知死多少回了!”
藍紀離又何曾不知裡面的關係利害?只是今日之事的確是個意外,安長吟是勾引他不錯,只是安長吟又怎麼會恰巧在那裡碰到自己?一個庶女沒人帶路她是怎麼來到後宮深處的?
“兒臣懷疑裡面有問題,那安長吟又怎會知兒臣那時會路過假山?這不是一個庶女能做到的。”
的確,這後宮裡的水有多深怕是隻有皇后知道了,一個庶女的確沒那能耐探聽到皇子的行蹤,那又到底是誰策劃這一幕,好讓安長溪看到呢?
此時皇后也冷靜下來思考着,只是她把所有人都懷疑過了,就是不會去懷疑安長溪,因爲在她心中安長溪沒那個理由,也沒有那個心機。
而此時的安長溪在跑出了那個地方後,則是冷冷的抹了下臉上的淚痕,眼中佈滿了厭惡的鄙夷,那對姦夫淫婦還真是不出她所料,果然搞在一起了!
還沒走兩步,只見前面的涼亭裡坐着一個人,一抹白色的身影浮現在她眼中,安長溪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一個人名來。
只是她如今這個樣子還是趕緊走的好,想着,安長溪便趕緊加快步伐朝宮門口走去。
“安大小姐怎的看見本王就走的這麼快?”
身後的聲音飄渺的讓人幾乎琢磨不透,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安長溪理都不理就會直接走人,可那人是藍北墨呀,皇上下任的繼承人,前世有自己的幫助藍紀離,皇上都要傳位給他,如今沒有自己的幫忙,這皇位肯定是藍北墨的了,
雖然安長溪還是看不出藍北墨有什麼厲害之處,但爲了安家,她還是有必要討好下下任帝王。
眨眨眼,她把淚漬擦乾,安長溪勾起抹淡笑轉身朝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只是見天色不早,想快點回府,並沒有其他意思,王爺不要誤會。”
她慢慢走近,只見藍北墨風輕雲淡的在倒茶,動作如行雲流水般的自如和優雅,安長溪不由一時間看呆了。
將那杯茶放在對面,藍北墨側目見她看着自己萬都不眨,不由輕聲笑道:“本王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安長溪回過神,一臉的尷尬,此刻不用自己假裝,她的臉都紅了。
見面前的人竟露出了這般的小女兒模樣,藍北墨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看着安長溪的眸子帶上了一抹淺淡的笑意:“若是沒有,怎的小姐如此盯着本王?”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剛剛的不妥,安長溪匆忙低下頭,眼睛直直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彷彿要將那杯子給看出些什麼來。
見安長溪不說話,藍北墨也就不再說什麼,擡手風輕雲淡的抿了口茶。
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安長溪擡起頭露出了一個淡然的微笑,輕聲道:“剛剛失禮了,讓王爺見笑了。”
藍北墨淡淡的看了她眼,指了指安長溪面前的茶道:“試試。”
看着藍北墨臉上雲淡風輕的笑意,安長溪只好端起茶杯微微小飲了一口,只覺得乾澀的咽喉得到了滋潤。
夕陽正紅,兩人一時無言,安長溪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道:“時候不早了,長溪就先行告退了,多謝王爺的茶了。”
倒退低頭走了三步,這才轉身,快步離開了亭子。
藍北墨仍是帶着淡淡的笑意點點頭,望着安長溪逐漸遠去的身影,眸光一閃沒有說話。
終於逃離了藍北墨的視線內,安長溪長出了一口氣,悠悠的回到了花園之中,人羣已經漸漸散去,四處張望,見雲意正在一邊的樹下望着,直到看到了安長溪,才小跑過來。
“小姐,奴婢還以爲您被皇后娘娘給扣下了。”雲意拉着安長溪的手,一臉焦灼的樣子。
輕輕拍了拍雲意的手,安長溪由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此時的雲意還沒有那麼成熟與穩重,可是,她對自己的心,卻永遠都是那樣赤誠。
“傻丫頭,怎麼會,事情辦得不錯,晚上有獎勵,我們走吧。”
聽見小姐如此縱容的語氣,雲意心中不禁升騰起一股暖意:“小姐,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就是刀山火海,雲意都萬死不辭。”
心中猛然一驚,拉着雲意的手下意識的縮緊,這話,在前世她似乎也聽到過,只是,那時候說這話的人,卻給了她最殘忍的一擊,安長吟,這都是你欠我的,從現在開始,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加倍的把我曾受過的折磨還給你!
“小姐,您沒事吧?”感覺到了安長溪的異樣,雲意有些緊張的問道。
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搖
了搖頭:“走吧雲意,我沒事。”
出了宮,馬車正在門口候着,雲意拉開簾子,扶着安長溪上了去,便看見安長吟正坐在一旁啜泣,清秀的面龐上掛着兩行淚珠,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見安長溪上了車,安長吟抹了抹眼淚,帶着特有的委屈樣子看着她:“姐姐……”
看見安長吟的樣子,安長溪就知道她想要說些什麼,心中冷笑連連,而面上卻是一片蒼白:“三妹妹,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姐姐,都是妹妹的錯,是妹妹鬼迷心竅傷害了姐姐,還請姐姐原諒妹妹。”仍舊是像曾經一樣,安長吟緊緊拉住安長溪的手,以爲只要自己道歉,只要自己低頭,這事情就可以安然無恙的過去。
輕輕將安長吟的手鬆開,安長溪心中莫名升出一股諷刺,以往就是這樣,她總是裝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樣子,可笑的是,那時的自己竟然還真的相信了她,真是愚不可及!此時再看她的這幅嘴臉,安長溪感到一陣厭惡,卻仍舊保持着傷心的神色:“妹妹若是一早告訴了我你對王爺心意,姐姐不會橫刀奪愛,可妹妹今日這事,可真是讓姐姐傷心啊。”
似乎沒有想到安長溪會這樣說,安長吟有些微微發愣,怎麼這個賤人竟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轉了性子了不成?
想到剛剛安長溪在皇后和藍紀離面前的表現,她心中竟無端生出了些許的不安,若不是爲了王爺,她纔不會在安長溪面前處處隱忍,處處順從,雙手緊握成拳,面色還是那般委屈:“姐姐這還是在怨妹妹,既然這樣,那妹妹也就沒臉再回國公府了。”說罷,竟是要拉開馬車的簾子跳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還真要跳車不成?現今這件事除了我們無人知曉,你若這般鬧出個什麼,那恐怕到時候可就真的會世人皆知了。”安長溪緊皺着眉頭,她早已見慣了安長吟的把戲,曾經的她或許還會當真,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她倒不在乎安長吟的死活,然而安家的面子,她是不會不顧的。
也許是覺得安長溪的話說的有道理,安長吟便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臉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姐姐莫要生氣了好不好,還請姐姐能夠原諒妹妹這一次。妹妹是真的喜歡王爺的。”
看着安長吟清麗脫俗的面龐,安長溪扯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妹妹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何談原諒不原諒,你若喜歡王爺,就去喜歡好了,我不攔你,你又何必這樣。”
想和我道歉?想求我原諒?安長吟……你還可以在虛僞點嗎!
“姐姐……”
“好了,到家了,這件事情也就不要再提,不然讓爹孃知道了,還不曉得會怎樣。”安長溪擺擺手,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走下了馬車。
長溪院在安長溪的授意下,已經撤了豔麗的花朵,換上了綠植,在夕陽的照映下,綠色的葉子瑩瑩發亮,此時,幾個丫鬟正在給植物灑水,看着這樣的場面,安長溪只覺得過往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個冗長而又心碎的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