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如果真的能成,那可就太好了。赫連幽,我覺得你除了做生意,也很適合寫劇本當導演,你很有這方面的天賦耶。”
“導演是什麼意思?”
赫連幽又從寧鳶兒的口中聽到陌生的詞彙,於是便困惑的問道。
“就是導戲的意思。”
寧鳶兒簡言意駭的解釋道,她說完這句話後發現天色已經如墨般沉黑下來,她應該回家了。
“赫連幽,時間不晚了,我該回家了。”
寧鳶兒從坐着的石椅上站起身來,準備回寧府。赫連幽雖然想要留她,但也知道現在她畢竟還未嫁,是爲不妥,於是只能夠點頭答應,便坐上馬車親自送寧鳶兒回家。
當回到寧府的時候,赫連幽先下車,然後掀開車簾,伸出手去牽寧鳶兒的手,寧鳶兒並未拒絕他。不過在要跳下馬車的時候,她的腳不小心崴了一下,於是整個人的身體重量就壓在了赫連幽的身上,赫連幽便改牽爲抱,將寧鳶兒牢牢抱在懷中。
“好啊,這下我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深更半夜的你竟然同其他男子摟摟抱抱,簡直不失體統,我不信這一次父親還能夠維護你了。”
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在打開的門口響了起來,寧鳶兒的太陽穴條件反射的突突跳了兩下,不用想也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只不過當赫連幽將寧鳶兒抱下馬車,直面對向寧初蓮的時候,寧初蓮整個人才猶如啞巴吃黃連一樣,半天張着嘴忘記了該是怎樣的反應。
“哦,什麼叫做其他男子。如果我連親近自己的未婚妻都要小心翼翼,那麼這個婚約還有什麼意義?”
赫連幽的聲音本就低沉磁魅,在這樣靜謐的夜中更是宛如醇酒一般令人沉醉。寧初蓮呆呆的看着赫連幽這一張俊美的仿似謫仙一般的絕色容顏,幾乎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寧鳶兒覺得,寧初蓮面對赫連幽這樣突然迷人一笑的絕色表情做到此種程度已經實屬難得,沒有流鼻血已經是很不錯了。
呃,只不過這寧初蓮花癡的對象始終還是自己的未婚夫,寧鳶兒覺得自己似乎要有所表示纔對。否則此刻寧初蓮這一雙異常放光的眼睛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捨得從赫連幽的身上移開。
“初蓮,你似乎忘記了上一次我對你說的話。見到了未來的姐夫,你就是以這樣的態度面對他的。”
寧鳶兒大不過寧初蓮一年,聲音裡儘管稚嫩,卻已經有了長姐的威嚴。赫連幽微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看着寧鳶兒難得擺出的姿態,心中不由想着,今後自己若大業將成,身邊的這個女孩,倒是很有資格陪伴在他的身邊。
寧初蓮聽到寧鳶兒的警告聲,回過神來,心中不忿於寧鳶兒的態度,畢竟在寧初蓮的心裡,寧鳶兒在寧府的存在並不比丫環婢女相差多少。
然而此刻赫連幽在場,她又不想讓赫連幽對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於是便控制着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叫了赫連幽一聲姐夫。
赫連幽倒是並未對她有所迴應,而是轉過身,一臉溫柔的看向寧鳶兒,發現她額前散亂的一縷髮絲,便伸出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給寧鳶兒挽好。
“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我再去霓裳坊看你。”
寧
鳶兒點點頭,赫連幽縱然再是不捨,也只能上車離開。等到寧鳶兒目送赫連幽走的時候,她返回身,不由得嚇了一跳,發現寧初蓮還站在原地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一雙美豔的眼睛,正帶着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來瞪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她天大的仇人一樣。
寧鳶兒眼中一轉,嘴角弧度微微綻放,然後來到寧初蓮的身邊。
“我覺得你好像年紀也不小了,雖然離及蔕尚有近兩年,不過普通的百姓卻也有女兒家如你這樣的年紀成親了,改明我和父親說說,給你物色個人家怎麼樣?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姐,爲你的終身大事着想也是我分內應該的事情。”
聞言,寧初蓮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兩步,一雙憤怒的眼看向寧鳶兒無害又狀似關切的目光。她緊咬脣瓣,想要和寧鳶兒爭辯些什麼。
但多次的經驗下來讓她已經清醒的認識到現在的寧鳶兒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懦弱的寧鳶兒了,母親平日裡的提醒才終於在這一次湊了效果。
如果是過去,她當然不會在乎寧鳶兒同父親說這種話,可是現在,以她的話語權在寧府中的影響力,就算她不想在乎,也只能夠在乎了。 ωωω¸ тт kǎn¸ c o
“寧鳶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扔下這句話,寧初蓮便離開了此處。反倒是寧鳶兒身邊的錦繡有些不安的走到寧鳶兒的身邊。
“小姐,你今天這樣刺激她,她會不會在夫人那裡說你的壞話。”
“隨便她去說好了,反正她說我的壞話難道還少麼?”
寧鳶兒微微一笑,比起寧初蓮的一臉怒氣,她的心情反倒很好。雖然霓裳坊的事情仍然有困局不知該怎樣解決,但赫連幽的歸來卻無疑讓她心情大好。
雖然沒有表示的很明顯,但其實,當她看到赫連幽時隔一個月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中的欣喜,實際上並沒有少於赫連幽。
只不過在感情方面,她從來不是一個外露的女孩子,因此纔會讓赫連幽感覺她的反應近乎冷淡了一點。
但若她真的是那樣清淡冷漠,就不會給赫連幽做面吃了。
因爲在意,纔會願意爲他做些事情。
這一夜,寧鳶兒終於睡的好眠。睡夢裡,她甚至還掛着甜甜的弧度。
只不過到了第二天的時候,便有人打算不讓她好過了。這個人人,便是寧初蓮她娘,葉志蓮。
如果可以,寧鳶兒倒是真的希望自己不要同這對母女有任何的牽扯,可是命運就是這樣殘忍,你偏偏不想的事情,他就越是偏偏喜歡將你們給緊緊的牽在一起,讓她想要擺脫就擺脫不掉。
吃過早飯,寧鳶兒本來打算如往常一樣直接去霓裳坊,同紅衣和林清一同商量着怎麼解決如今霓裳坊的困境。
“鳶兒,你去我的房裡一趟。”
當寧長海離開,葉志蓮突然對寧鳶兒如此說道。寧鳶兒一臉費解中撞上寧初蓮在一旁偷偷的笑容,心中便已經清明瞭幾分,不用想,一定又是這個丫頭昨天晚上向葉志蓮告狀了。
只不過以往葉志蓮關於這些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如今卻突然主動出面,寧鳶兒反倒是覺得她出來的有點晚了,這同她預料中的時間確實是晚了不少。
可見,寧初蓮的
婚事便是葉志蓮的底線。
不管怎麼說,寧初蓮畢竟是葉志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可能不在意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這個問題。這纔有了要讓寧鳶兒去她房間一說。
“母親,您找女兒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寧鳶兒跟着葉志蓮來到她的房間,按照慣例恭敬的給她行了一個禮,不過這一次葉志蓮並沒有馬上讓她起來,反而讓寧鳶兒半彎的腿在原地保持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期間她一直忍耐着看葉志蓮的反應,發現葉志蓮此刻已經拿起了一旁的一本佛經,仿似聚精會神的看着,好像忘記了房間裡還有她這一個人。
寧鳶兒心想小不忍則亂大謀,於是便耐着性子一直等待着,只不過她的腿卻是已經微微打顫,知道她看着葉志蓮看着的書已經慢悠悠的翻閱到了第十頁的時候,才彷彿終於注意到了寧鳶兒的存在一般。
“怎麼還不起身。”
她看向寧鳶兒,似乎寧鳶兒不起來,反倒是她自己的錯了。
寧鳶兒心中大罵,面上卻還是要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母親未叫女兒起身,女兒自然是不敢起身的。”
“你倒是乖巧的緊。不過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喜歡當着別人的面一套,揹着別人又是另外一套。古往今來,那些亂臣賊子,哪一個又不是在皇帝面前極近諂媚忠誠,但到了最後,顛覆了皇朝改變朝代的人卻往往是這些看似衷心卻真真口蜜腹劍的人。你說對不對。”
葉志蓮顯然已有所指,寧鳶兒如今可算是明白什麼叫做指鹿爲馬了。
這個女人看似溫柔和善,其實心中最有城府。她的話如果自己聽不出來,那麼也妄爲她對自己的看得起了。
“母親說的極是,女兒今日聽來十分受教。”
寧鳶兒微微垂着頭,長長的睫毛遮去了她眼底的華彩,讓人看不清楚在那一雙眼睛下,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然而她的姿態卻是謙恭的,卻不再是謙卑小心,葉志蓮打量着寧鳶兒,卻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她。
“鳶兒,這世上從來變幻無常,正如那四季更替,今日也許還枝葉繁茂,但一轉眼便會枯枝蒼涼,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改變的。要想維持現狀,就要知道自己的分寸,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這一次葉志蓮的暗示倒是更爲明顯了,寧鳶兒仍然表示接受。不過心裡是不是這樣想,葉志蓮知道,只有寧鳶兒她自己才最清楚。
“初戀如今年紀還小,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有我這個親母做主,你做長姐的有這份心我很感動。不過長姐就算是再大,也還是大不多父母,對不對。”
葉志蓮覺得敲打的差不多了,終於說出了要講的關鍵。
她隻字未提自己女兒的錯處,寧鳶兒倒是也很理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要是不護短,自己反而倒是覺得很奇怪。
心中冷冷一笑,不過她也終於明白,就算是城府再深的葉志蓮,也還是有自己的軟肋。
縱然她是沈家精心培養,又是五毒教的分教主,可要是真讓她虎毒不食子,卻是根本不可能的。畢竟還是血濃於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