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寧鳶兒忽然想起一個人,“蘇嫣然。”
魏非白失笑。
赫連幽卻是在一旁笑地很歡,望着魏非白道,“記着,你輸了,欠我一醉。”
魏非白頗有些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想起昨日晚上,他們莫名的興起而開了這樣子的一個玩笑,赫連幽說,寧鳶兒一定會猜到的。可魏非白卻就是不信。
“我就不相信她能猜到。”
“那不如我們就賭一場吧。”赫連幽提議道。
“賭就賭,賭什麼?”魏非白毫不介意地道。
“如果,你輸了,就陪我大醉一場。”赫連幽很是直接地說道。
當時,魏非白還很無語地補了一句,“那如果你輸了呢?”
赫連幽卻是信心滿滿地說他一定不會輸。
現在看起來,的確是他輸了,而且,輸的莫名其妙。
見魏非白不答,寧鳶兒卻是不樂意了,“你快說,是不是,是不是嫣然?”
看着笑的一臉燦爛,似乎很是期許自己口中的答案的寧鳶兒,魏非白忽然間有一時間的出神,他明明記得,當初在霓裳坊的時候,寧鳶兒說過,希望蘇嫣然可以繼續她留下來的事業。
而現在這副樣子,卻是讓魏非白覺得,她應該是很希望蘇嫣然可以陪着自己的。
念及此他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唉,女人的心,果然是海底的針,看不懂啊看不懂。”
赫連幽便正好丟給他一個很是驕傲的神色,寧鳶兒有些茫然,但是魏非白卻是知道,那是在宣誓他的成功。
“她的確來了。不過,她到底在哪兒,還是得你自己查。”魏非白迫於無奈,只好說道,但他並不準備這麼快就讓蘇嫣然暴露。他的暴露無遺是無奈,但他更想看看寧鳶兒會有什麼辦法把蘇嫣然找出來。
寧鳶兒一副瞭然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捨得把她丟下的。”說着,便再也顧不得其他,便已經開始四處張望着尋找起來。
好幾次,她都想要直接親自跑去找,可是每一次魏非白都硬生生地壓着她,道,“還沒處理好,你不是說很痛嗎?不要我弄了?”
迫於無奈,寧鳶兒只好讓錦繡幫着自己找。
“錦繡,你記得,不要在那羣女的堆裡找,要注意看那些男人,長的有沒有像蘇小姐的。”寧鳶兒對着已經跑開去的錦繡大聲地喊道。
魏非白微微一怔,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然後問道,“爲什麼你會讓她去找男子?”
寧鳶兒一副瞭然的神色,“你以爲,我會不知道你們的那些把戲嗎?”說着,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赫連幽的方向,道,“算了,看你太笨,我還是大方點告訴你吧。”
話音纔剛落,恨刀恨劍便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一直以來,魏非白都欺壓着,難得這一次,在寧鳶兒的幫助下,他們竟然可以看魏非白吃癟的樣子。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難道她是開玩笑的你們都聽不出來嗎?”魏非白冷眼望着兩個人,大聲叱喝道。只是他這樣子的舉動,卻是連赫連幽都沒有預料到的,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衆人尷尬着不知該如何。
寧鳶兒忽然那爽朗地一笑,“魏非白,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還有這本事,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
,臉都快漲青了呢。”
寧鳶兒的一番話,讓魏非白明白,他大概是怎麼的偶擺脫不掉這兩個人了。
這邊正說笑着,錦繡卻是已經把蘇嫣然給帶過來了。
“小姐,你說的還真是不差,蘇小姐真的是躲在男人的隊伍裡被我挖出來的。”錦繡很是興奮地說道,蘇嫣然原先還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在看到魏非白恨是難看的臉色的時候,便已經知曉了一切。
“鳶兒,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雖然一路被要求以男裝出現,這讓蘇嫣然很是不開心,但終究,這一天的際遇很奇怪,她脫掉了先前很是習慣的女裝,換上男裝,努力以他們的姿態行走,其實也是種不錯的感覺。
終究,她還是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寧鳶兒望着一身男裝的蘇嫣然,先是一陣讚歎,“嫣然,我真的是沒想到,你穿男裝的樣子很不錯呢。看來,以後我可以帶你出去玩了。”
蘇嫣然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着寧鳶兒眼眸之中的笑意,她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魏非白一直都緊張地站在蘇嫣然的身側,看着她的緊張,心中不由得一突,忙不迭地說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嫣然是一定不會跟着你去鬼混的。”魏非白義正言辭地說道。
寧鳶兒呵呵一笑,轉頭望向赫連幽,“你難道就這麼看着嗎?就這麼看着我被他們欺負嗎?”
衆人聞言,卻都是一怔,寧鳶兒被欺負?衆人都愕然,這明明是她在欺負他們兩個吧?
蘇嫣然和魏非白卻也只能沉默。
赫連幽於是走過來道,“既然鳶兒說,想要你陪在身邊,你不如就跟着她吧,也省的她寂寞了。”話是說給蘇嫣然聽的,卻是對着魏非白說的,那意思已經很是明顯了。
魏非白無奈地望着蘇嫣然。
蘇嫣然笑笑,從昨夜他們鼓搗着自己做今天這樣子的事情的時候,便已經明瞭,如果赫連幽開口,魏非白是斷然沒有拒絕的可能的。
“好啊好啊,反正我和鳶兒一直以來都情同姐妹。”蘇嫣然笑着應道。寧鳶兒聞言,緊緊地拽住了蘇嫣然三的手,笑着說道,“嫣然,我們努力在風隱堡重新創出自己的一番天地來,千萬不能被他們這些男人看不起。”說着還故意瞪了他們一眼。
赫連幽有些無奈的望了魏非白一眼,莫名的,連他自己都被寧鳶兒擺了一道。
赫連幽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然後走近,道,“現在應該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到風隱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不然,可能都趕不上投宿了。”說着,便不管不顧地拉着寧鳶兒就走。
走到轎前,赫連幽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將蘇嫣然帶到寧鳶兒的身邊,無疑是斷了自己和她相處的時間。赫連幽不覺得想要打自己嘴巴,這個錯誤的決定,他當初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魏非白看着一路緊緊跟在寧鳶兒身後的蘇嫣然,也開始後悔,他到底爲何會答應赫連幽,將她一起帶來。
原本,若是他堅持的話,他們完全可以繼續自己在長曦街上的自在生活。可是,這真的可能嗎?
魏非白不自覺苦笑着搖搖頭。
寧鳶兒硬拉着蘇嫣然和
她一起坐上了轎子,至於錦繡,也被拉了進去。所以此時的轎子,已經不是寧鳶兒的專屬。
赫連幽無奈,魏非白走到恨刀的身邊吩咐了一聲,他便先一步策馬揚鞭而去。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現在,我算是知道了。”打馬走在赫連幽的身邊,魏非白感慨着說道。
赫連幽點點頭,“誰說不是呢。”
“那那個賭,我們兩個,算是誰贏呢?”魏非白笑着說道。
赫連幽臉上依舊掛着苦澀的笑容,道,“既然那是我猜對了,便應該是我贏了纔是。難道你以爲是你贏了?”說着,丟了一記白眼給他,算是迴應。
“可現在,我們兩個還是孤家寡人啊。”魏非白忽然想到這個最嚴重的問題,很是糾結地說道。“嫣然去陪着鳶兒了,我還是很孤獨啊。”兩個人的時候,魏非白終究還是願意開些玩笑。
赫連幽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也這樣嗎?你還不知足?”
與外面略顯落寞的兩人不同,寧鳶兒顯然很是興奮。
“嫣然,你到底是怎麼會跟來的?”寧鳶兒面上興奮着,但心底卻還終究是冷靜的。她很是好奇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這是昨夜裡才決定的,好像他們倆個人之間,有一場什麼賭局,總之,他們只是告訴我,要我跟着,以男裝出現,說是適當的時候,會把我重新帶回你的身邊,只是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蘇嫣然隨即將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寧鳶兒瞭然,“原來,還真的是這樣。”
蘇嫣然詫異道,“鳶兒,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寧鳶兒笑了笑,道,“我也是才知道的,剛剛魏非白和赫連幽他們兩個好像在說些什麼,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結果之類的。猜到了你在這兒,也多少是在賭。”
蘇嫣然點點頭,但隨即還是不解地問道,“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穿男裝的那?”
錦繡此時也瞪大了眼睛,一個勁兒的點頭道,“對啊,小姐,你這到底是怎麼猜的?爲什麼你會知道?”
見兩人都很是茫然,寧鳶兒不由得心情大好,連被他們兩個人合夥設計的怒意也減了幾分。
“其實很簡單,那兩個人既然要玩,自然是不會按照常理來出牌。試想一下,如果你還是女兒裝的話,必然要出現在我的身邊,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你是以男裝出現的。我特意吩咐錦繡去找那個最清秀的男人也是這個道理。”寧鳶兒說到這兒,便看了眼蘇嫣然,道,“你這樣子的模樣,實在是不像個可以來做粗活的夥計。”
蘇嫣然一瞬間低下了頭,而錦繡也捂着嘴低聲地笑着,寧鳶兒卻是不以爲意,很是直白地道,“這就是他們兩個失策的原因,好歹當年我也跟着魏非白那傢伙,去過梅花烙,在呢麼會看不穿你的這些伎倆?”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全是得意的笑容。
蘇嫣然和錦繡對視一眼,眼睛裡全是無奈,大抵,她們先前也都沒有見識過這樣子的寧鳶兒吧,現在的她,真的很像小孩子。
三人在轎中閒散地說着話,一路都說說笑笑,彼此都不曾覺得孤單。寧鳶兒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她知道,若不是他,這一切,不會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