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獨孤一方急急忙忙趕回宮裡的時候,心中卻很是疑惑。
“父皇,這麼着急把兒臣找來有何事?”宣和殿內,獨孤一方恭敬地說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最近關於風隱堡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獨孤一方聞言一怔,他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怎麼傳到他的耳朵裡,很是意外地說道,“今天才有所耳聞,只是猜測風隱堡大概出事了,具體的,卻是不知。”
獨孤一方應道。
“一直以來,風隱堡都是我們極大的威脅,這一次,風隱堡忽然發生動盪,無疑是最好的機會,朕要你帶人去把風隱堡處理掉,你覺得你能做到嗎?”皇帝忽然提出的要求讓獨孤一方一怔。
“除掉風隱堡?”
“怎麼?辦不到嗎?”面對質問,獨孤一方只好堅定地點點頭。
“剷草除根的話,不知道父皇覺得寧鳶兒該如何處置?”獨孤一方忽然問道。
“該怎麼做,你心裡應該有數。”皇帝卻是沒有正面回答,這讓獨孤一方很是疑惑,難道,這是對自己的考驗嗎?前些時候,母后還曾跟他提及過,這段時間父皇好像有意要立下儲君了,這個時候,忽然把自己派出去處理這件事情,到底是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其他?
儘管心中有着諸多的疑慮,但是獨孤一方終究還是選擇了去,因爲他別無選擇。
三日後,獨孤一方在點將臺舉行誓師大會,浩浩蕩蕩地帶着隊伍出發,而衆人不過是以爲邊疆出了什麼事情。
魏非白甚至還安慰蘇嫣然道,“一定是因爲這段時間赫連將軍不在,所以才由這個三皇子領兵前去與之會合。”
誰都不曾料到,大部隊竟然會是開去風隱堡的。
正在房裡翻閱賬冊的寧鳶兒被急急忙忙衝進來的恨刀恨劍嚇了一跳。“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寧鳶兒沉穩地擡起頭,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兩個人怎麼會這麼驚慌?也不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在赫連幽的手底下混的,這麼沉不住氣?”
恨刀恨劍旋即低頭,他們確實是不夠冷靜,但是他們也實在是冷靜不下來了。
“獨孤一方率兵將風隱堡全部圍了起來。”恨劍迴應道。
“你說什麼?”寧鳶兒一屁股站起來,很是詫異地問道,“獨孤一方帶人將風隱堡圍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昨日夜裡,幾乎沒有人察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恨刀回道,“昨晚上負責巡查的人,也說並沒有注意到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聞言,寧鳶兒卻是心中涌起了許多的不解,“莫非,是堡裡出現了內鬼?”她輕聲的一句話,卻是讓恨刀恨劍隱隱覺得不安,這一段時間,堡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些,讓他們完全無從招架。
“獨孤一方現在何處?”寧鳶兒很快便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她絕對不可以慌。
“就在堡外。夫人是想……”恨劍隱隱地猜到了寧鳶兒的動作,只是他不敢確定。
“帶我去見他。”寧鳶兒沉聲說道。
“夫人,不可,現在堡外情勢危急,你絕對不可以以身犯險。”恨刀馬上變制止道。
“你們難道忘了,我還有另外一個
身份,我是皇帝親封的郡主,獨孤一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是去和他談判,不會有事的。”寧鳶兒堅定地說道,“我此去是唯一可以解決兩方爭端的辦法。”
恨刀恨劍仔細思量,這的確是唯一的辦法,獨孤一方和寧鳶兒之間的糾葛也只有他們自己可以解決。她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只是,真的要讓她犯險嗎?
就在兩個人還在迷糊的當口,寧鳶兒卻是已經帶上了一直都蜷縮在角落裡的熠,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獨孤一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在剛到達風隱堡的時候,他便命令部隊以包圍之態將風隱堡圍起來處理,但是他卻是避開了衆人,直接朝着風隱堡的正面而來,直到見到站在跟前的寧鳶兒,他才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思。
“鳶兒,我們又見面了。”獨孤一方不無感慨地說道。
寧鳶兒卻只是淺淺一笑,道,“不知道三皇子以這種姿態來找我是爲了什麼?”
獨孤一方起初有些微微發怔,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發覺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隨即想到,她所言的,或許是外圍那些兵士,便道,“我想,我們可以先談談。”
寧鳶兒點點頭,道,“彼此彼此。我來,也是爲了要和三皇子你談一談,不知,現在可方便?”
獨孤一方聞言,環顧了下四周,道,“如今四下正好沒有什麼閒人,不如就在這兒吧,如何?”
見他應承地爽快,寧鳶兒反而有些許的擔憂,她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若是出來了,便再也沒有辦法回去。
見寧鳶兒有些遲疑,獨孤一方笑笑道,“怎麼?有些時間沒見,你竟然也怕了嗎?”
聞言,寧鳶兒忽然放下了所有的擔憂,道,“怎麼會呢?既然三皇子已經開口了,那我們便光明正大地就在這天地之間說說話。”
兩人走到一處,獨孤一方糾結了許久,卻終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倒是寧鳶兒很是直接地道,“若是方便的話,還想請問三皇子帶兵來是爲了何事?”
獨孤一方聞言一怔,寧鳶兒的直截了當讓他覺得很是意外,但隨即他便釋然道,“我喜歡的就是你這股子直爽的勁頭,關於帶兵,我只能說,這不是我的本意,至於其他的,我暫時無可奉告。”
“那這便是皇帝的意思吧?”寧鳶兒笑笑應道。
獨孤一方不答,寧鳶兒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怎麼是你一個人出來的?赫連幽呢?”獨孤一方忽然疑惑道。
寧鳶兒輕搖頭,“三皇子又何必如此呢?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卻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
獨孤一方一時有些語塞,“我倒是想問,是不是你們出手,帶走了赫連幽。”寧鳶兒忽然輕笑着說道。
“我們?”
“是啊,獨孤家族。”面對獨孤一方的疑惑,寧鳶兒卻是沒有絲毫地退卻,反而輕巧地直面。
“鳶兒你何出此言呢?”獨孤一方不解地問道。
寧鳶兒卻是忽然板起臉來,“獨孤一方,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吧?有什麼事情,明說就是了。”
不瞭解這其中原委的獨孤一方在面對忽然變得咄咄逼人的寧鳶兒面前,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氣氛一時間
有些僵住了。
半響,寧鳶兒才悠悠地說道,“很早以前就知道,治國之道或許並不簡單,卻是從來沒想到過,當政者會採用這樣的方式。”
獨孤一方很是詫異地道,“在你看來,當政者該是如何?”
寧鳶兒轉頭看了他一眼,莫名的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讚許的味道,有些詫異,但終究還是應道,“當政者,若不能以德治仁政得到百姓的認可,便不管做什麼都是最無用的。”
獨孤一方聞言笑笑,“你說的,倒是與前些時候,父皇告訴我的差不多。若不是你是個女子,定然可以在朝堂之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寧鳶兒搖搖頭,道,“朝堂之上的紛擾絕不是我想要的,不然,我也不會拒絕你那麼多次,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獨孤一方聞言,不由得覺得有些悵然,的確,她拒絕了自己很多次,每一次,都是這個理由。
見獨孤一方的神色有些異樣,寧鳶兒趕緊換了話題,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爲何而來了吧?”
獨孤一方苦笑了一番,道,“我只是奉旨而行。”
寧鳶兒聞言,卻是沒有多詫異,反而是輕笑道,“看來,皇上真的容不得風隱堡了。”
獨孤一方聞言便只能沉默,半響,他才道,“鳶兒,你可願意跟我走。”
寧鳶兒聞言一怔,隨即笑笑,“你以爲,我會說好嗎?”
獨孤一方心下一沉,但面上還是笑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這樣,那我們只好背道而馳了。”
“是啊,本就道不同,要如何相爲謀呢?”寧鳶兒苦澀地笑笑。
獨孤一方好想要在說些什麼,卻見到一邊恨刀恨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出來,站在寧鳶兒的身後,他笑笑,“看來,我們兩個人好像不能再繼續暢談了。堡裡的人很是擔心你的安危,不然鳶兒你就先回吧。”
他衝着寧鳶兒笑笑,寧鳶兒也不做作,點頭道,“我想也是,既然你有心要拿下這風隱堡,不然,咱們就來比比看。”
獨孤一方笑着送走了寧鳶兒,但心底卻是思緒萬千,她最後說的那一句,顯然是別有深意,難道,她會爲了風隱堡鋌而走險嗎?
疑惑着回到了營帳之內,很快就有將士們上前詢問什麼時候動手將風隱堡一網打盡。獨孤一方卻只是擺擺手,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部署好了,會告訴你們的。先讓將士們養精蓄銳就是。”雖如此說着,但獨孤一方卻是根本無從窺探寧鳶兒的心思。
“夫人,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恨刀問道。
寧鳶兒白了他一眼,並不應對。“風隱堡看來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你們都通知下去,一切照我的指揮。”
寧鳶兒忽然變得凌厲的神色,讓恨刀恨劍心中一凜,原來一切還是不可避免嗎?
寧鳶兒一個人站在院子裡,望着遠方,心中默唸道,“赫連幽,這是你的地盤,我會盡力幫你守護好,你放心。”
熠在一邊聽着,不知怎的,心竟然有些抽疼。
“古今之境,容的下這堡裡的人嗎?”入夜,寧鳶兒忽然問道。
熠有些詫異,但隨即搖搖頭,“不可能,古今之境也是需要媒介的,你當初不小心接觸到的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