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找我?”恨劍對於寧鳶兒的忽然召喚覺得很是茫然,忙不迭地衝進寧鳶兒的屋裡問道。
“你來了啊。”寧鳶兒擡頭望了眼,隨即又專注於自己手裡的活計,道,“我只是想問問,關於那邊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恨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茫然地望着她,道,“夫人說的是……”
“你們前些時候發現的東西。”
寧鳶兒淡淡的一句,隨後便不再開口,只是一直都靜靜地等着他給自己答案,恨劍有些茫茫然,“我,不知道。”
“知道那條路的人,不多,但是所有知道的人,基本都已經進行了排查,他們都表示,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知情。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恨劍無奈,這一切就好像一個無頭案,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線索,他們唯一可以確定的,不過就是這個人必然是他們堡中的人,但是至於具體是誰,卻完全沒有方向。
“你說,他嗎?”正沉默着,寧鳶兒卻是忽然轉身,認真地問道。
這一下,恨劍再也沒有搪塞過去的理由,他道,“我也希望是,只是如果是主子,他來了,爲什麼又離開那個人會不會是他?”寧鳶兒忽然試探着問道。
恨劍有一瞬間的出神,反問道,“誰?”
“你主子。”寧鳶兒淡淡的一句話,卻是讓恨劍覺得很是不可思議。“怎麼可能?”
“你也覺得不可能嗎?”寧鳶兒說着,站了起來,走到門口,道,“我也一直在問自己,是不是他。覺得不可能,可卻還是不由得會這麼猜測。”
寧鳶兒的聲音裡,驀地又多了幾分悲涼,恨劍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來勸着,只好沉默着站在一邊。
“你覺得,會是呢?”
“是啊,如果是他,爲什麼還要離開呢?”寧鳶兒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他。
錦繡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還在井底,只是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幾個饅頭。
錦繡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拿着饅頭啃起來,“我不能認輸,小姐吩咐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完成,我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地認輸?”
此時的她全然不知道魏非白差點因爲她的緣故而要失去自由。
“沈少爺,對於這些,你有什麼話說?”蘇嫣然事無鉅細地將那一次,他們約着沈長卿見面的場景說了出來。
沈長卿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聽了他們說的,心中放心不下,所以才做了這個決定。”
“那你爲什麼會選擇和魏非白一樣的時間呢?”當問及這個問題的時候,衆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長卿擡頭,見到的是從自己父親那邊傳來的凌厲目光,他頓了頓,道,“我從來沒有刻意選擇過什麼,只能說,我們剛巧碰上了。”
沈長卿的話說出口,蘇嫣然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下了。
“這麼說,你並非是像寧老爺所說,是事先安排好的?”
面對質疑,沈長卿很是堅定地搖搖頭,而他這一搖頭,顯然就已經排除了魏非白和他密謀的嫌疑,一切的問題再一次拋到了寧長海的身上,因爲他無論如何都必須給出最明確的答覆。
“你們兩個都確認彼此沒有密謀過?只是爲了尋找那個叫做錦繡的丫鬟,對嗎?
”
沈長卿和魏非白都是堅定地點點頭。
見他們如此,主位之上的人顯然已經有些茫然了。
事情其實已經很清楚了,這兩個人想來必然是無辜的了,可是,三皇子和沈大學士紛紛來找過自己,要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確保沈長卿無虞,而另外的那個人,暫時不要讓他自由。
只是如今,案子顯然已經明晰,他卻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判了。
“寧長海,本官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你必須給我將那個叫做錦繡的丫頭帶到堂上來見。”狠狠心,驚堂木一拍,開始宣判。“至於魏非白和沈長卿二人,已經確認沒有密謀之嫌,在沒有找到錦繡之前,暫時收押待審。退堂。”
在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卻是已經吩咐退堂,蘇嫣然有些不確定地望着魏非白,問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你們兩個人都無罪嗎?那爲什麼還不放你們出來?”
魏非白見蘇嫣然滿是擔憂,於是輕笑道,“你別擔心,既然大人已經知道我是無罪的,那麼,我就不會有事的,只是在裡面呆幾天而已。只要錦繡出來了,我也就回來了。”
蘇嫣然卻是根本就不相信寧長海會把錦繡給放出來,“如果,如果錦繡出不來,那你怎麼辦?”
魏非白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寧長海離開的方向,道,“我想,錦繡是必須要出來的,如果她不出來,那麼寧長海,怕是也睡不着吧。”魏非白肯定的神色,讓蘇嫣然多少安心了一些。
“續蘭亭的事你就多招呼着些,至於其他的,你記得自己一定要小心,”魏非白在離開之前最後囑咐道。
回到寧府之中的寧長海,這才覺得自己又一次撿回了一條命。
獨坐在前廳,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寧府到底是怎麼了?”他無奈地嘆氣道。
不一會兒,寧初蓮和寧夫人便都過來了。
“老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大早你就被叫去了,到現在纔回來?”寧夫人擔憂地問道。
寧長海卻是擺擺手,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寧初蓮和寧夫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些社麼。
沉默了許久之後,寧長海終究還是她們兩個人退下,而自己便一個人,走到了廢園之中。
枯井,廢園。
如果不是那一日,夫人曾經在無意之間跟他提起,他甚至都不曾記得寧府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小姐,你現在怎麼樣了?姑爺找到了嗎?”錦繡一個人在枯井之下自言自語,寧長海一聽,便怔住了。
赫連幽?
他出了什麼事?
寧長海即刻轉身離開,找了人,將錦繡從枯井之中帶出來,並且將她帶到了他的面前。
“錦繡,你老師告訴我,風隱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面對着寧長海的責問,錦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回到京城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小心謹慎,一直都不曾和誰說起過在風隱堡的事情,爲什麼忽然會被問起。
“老爺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懂?”錦繡心中疑惑着,但是面對寧長海的時候,她卻依舊是堅定的,有了這幾日的經驗,她早就清楚眼前之人是絕對不可信的。
見錦繡沉默着,寧長海隨即又道,“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了嗎?我告訴你,風隱堡的事情
,大概我比你還要清楚。”
聞言,錦繡心中一沉,知道哪些原委的人,不過就那麼幾個,難道是兇手找上門來了?“老爺,錦繡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是姑爺出事了,小姐怎麼可能不跟着我回來?”錦繡在心底暗自下了決定,準備裝傻到底。
但是顯然,寧長海並不會這麼輕易地放棄。
“錦繡,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家小姐,可是你家小姐也是我的女兒啊,你說,我怎麼會捨得讓她一個人在異鄉吃苦呢?”寧長海頗有些心疼得說道。
錦繡有些晃神,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之人,好半響,她才搖搖頭,道,“老爺你放心,在我回來之前,小姐和姑爺一直都挺好的。而且,姑爺的本事,您也是知道的,他是一定不會讓小姐有事的。”
錦繡堅持着說自己一無所知,這讓寧長海有些懊惱,“你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就查不到了嗎?既然如此,你就先繼續回去待着吧,等我查出來,我看你還怎麼嘴硬。”寧長海隨即吩咐將錦繡帶回,腦子裡不斷盤旋着的,是如果赫連幽真的出事了,那麼他應該依靠誰。
“老爺,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幾天,老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寧夫人見他如此,避免有些擔憂地問道。
寧長海卻是搖搖頭,道,“唉,當家難啊。”
話題不知怎的,就忽然變得沉重起來,這讓寧夫人很是好奇,“這到底是怎麼了?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忽然之間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了呢?”她還以爲是牛奶工夫的生意又遇上了什麼瓶頸,讓寧長海覺得難辦。“如果是生意上遇上了什麼難辦的事情,不如就想想辦法,讓兒女們幫着分擔一些,或許會好很多。”寧夫人建議道。
寧長海卻是擺擺手,“他們幾個,要是呢過用的話,寧府怎麼會到現在這種地步?”言語之中,破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滋味。
寧夫人笑笑,道,“他們不是小嗎?等長大一些,自然也會好的。若是你連歷練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的話,他們又該怎麼成長呢?”
寧長海聞言,想要反駁些什麼,隨即又沉默了。
“寧府的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我想,寧府還是相對安全的。不管怎麼說,我們背後還有風隱堡這個支撐力呢。我想寧府不會有事的。”寧夫人忽然想到寧鳶兒和赫連幽,於是便試圖以風隱堡來勸慰眼前的人。
豈料,當聽到風隱堡的時候,寧長海原本還有些安定的情緒,卻是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
“風隱堡,風隱堡,你還真的以爲,風隱堡就是我們寧府的依仗嗎?如果有一天,風隱堡倒了呢?”寧長海怒氣衝衝地說道。
寧夫人聞言卻是一怔,“風隱堡倒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寧府和風隱堡的聯姻,原本就不過是爲了彼此的利益而已,但是現在,忽然聽聞風隱堡倒下了,對於寧府來說赫然是個晴天霹靂,寧夫人怎麼也不敢相信。
寧長海見她似乎有些過於着急了,便道,“一切,我也不過就是聽說而已,具體的,還沒有什麼證據。你也別太擔心了。”
寧夫人這才收了自己的心,而後又有些心有餘悸地道,“還好,我早些時候就已經建議過你了,和沈家合作纔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寧長海聞言,卻是不說話,兀自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