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魏非白一連幾天的施用針藥,赫連城終究還是迎來了一個讓他覺得很是開心的消息。
“赫連公子,我大概已經將他體內的毒素控制住了,只是,要將這些毒素化解的話,想來,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這一日,魏非白照常給赫連幽把脈之後,終於帶着些笑意和赫連城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赫連城帶着些激動,但更多的卻是害怕,因爲魏非白說過,連他都不能保證自己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將他救醒過來。
“原本我可能保證不了他的生死,但是現在,我倒是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他死不了了。”魏非白也是如釋重負,這個人,不知道怎麼的,每次當他靠近的時候,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說,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而現在,當他終於讓他擺脫了死亡的時候,他也很是慶幸。
“真的嗎?”赫連城聞言不由得有些激動,他不知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情緒,只能是訝異地高聲喊道。
魏非白點點頭,“現在他體內的殘毒,應該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但是他要醒過來,應該還要些時日。除非他體內的餘毒全部都被清理掉,不然,他很難清醒過來。”
這是讓魏非白覺得最無力的一件事,他可以救他,卻沒有辦法讓他現在馬上就醒過來。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赫連城追問道,顯然這一刻的他對於魏非白有着太多的信任,他望着他,很是堅定。
迫於赫連城灼熱的目光,魏非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我剛剛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但是有點冒險,不知道赫連公子是否願意與在下一試。”魏非白說的很是艱難,因爲實際上,這個試驗在他看來還是很冒險的,他不知道如果不能完成的話,代價是什麼。
“有什麼辦法你就說吧,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必須要試試。”赫連城卻是直接忽略了他話語之中讓人覺得不安的成分,很是堅定而又充滿憧憬地望着他。
魏非白有些無奈,卻也是隻能點點頭,坐下來,慢慢說出他自己的想法。“這幾天,他體內的毒素和內力一直都在相互抗衡,因爲我的介入,兩者的平衡略微有些被打破。但明顯的,現在是他體內的內力佔據下風,藉着我的力道才維持着現在的一切。所以我做了個大膽的假設,也就是如果我們可以將這些外力輸入
到他的體內的話,那麼或許,我們可以幫助他將那些殘餘的毒素全部的瓦解掉,或許,他也就可能儘快的醒過來。”魏非白慢慢地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構思,但實際上,對於這個法子,他還有着許多的困惑,不敢輕易地去做。
“只要有內力輸入進去,他就可以醒過來嗎?那我們還等什麼?”赫連城顯然很是興奮,這是這麼多天來,他收到好消息最多的一次,他怎麼肯恩過不興奮?
看着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赫連城,魏非白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該如何開口,但終究,他還是覺得必須得說。“赫連公子莫要把這件事情想的太過簡單,要將這一切做的完美無缺是很難的,需要時機和配合。而且,我無法預料後果,很可能會失敗。”
雖然,這一切,也是魏非白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但是實際上,他沒有別的選擇。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他只能學着坦然,
他坦然,而對方也是如此。
赫連城聞言,稍微怔了怔,他的確沒有想到過會失敗的結局,“具體應該要怎麼做?”
看着赫連城略微有些暗淡的神色,魏非白還以爲他是放棄了這麼辦法,雖然這是目前他可以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但若是危及到別人的生命,就算是他也不敢輕易地做出舉措,只是不想,赫連城卻是開口問他細節。
魏非白顯然有些微微怔住,但終究他還是將自己的想法全數都說了出來。
末了,他說,“這或許是唯一可能的辦法,現在的我,還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赫連城顯然沒有明白他語氣之中的悲哀,很是興奮地道,“既然這個辦法可行,那就儘快安排施行吧。”
魏非白不由得望向赫連城,他甚至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曾經聽過自己剛纔說的那一段,爲什麼到了現在他似乎還是不管不顧地呢?
魏非白可以想到唯一的解釋,是這個瀕臨死亡的人,是很重要的人物。好幾次,他都有衝動去一看那面具之後的真容,他很想要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值得赫連城如此,只是他終究沒有動手。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我安排就是了。”魏非白道。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顯然,赫連城還是感激着魏非白給了他這個機會。
當夜,赫連將軍府中。
“娘,魏非白他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救赫連幽。”在糾結了許久之後,赫連城終究還是對着自己的老母親沒有任何的隱瞞。
“有辦法了嗎?”起初,赫連老夫人也是很興奮,畢竟,這一次若是有可能,赫連幽便可以活下去了,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
赫連城點點頭道,“辦法是已經有了,只是稍微有些危險,您應該不會反對我這麼做吧?”
“有多危險?”赫連老夫人的話語之中顯然多了幾分不確定。雖然赫連城一直以來都在外面帶兵打仗,自己的心也沒有一刻安定,但是要看着他親自走向危險,她卻依舊還是做不到。
赫連城看着有些糾結的母親,心中自然明瞭大抵是因爲擔心自己所以纔會如此。實際上,他也並不打算將具體的事宜告知給她,只是希望她不再爲赫連幽擔心而已。
“只是因爲魏非白大夫這次比較大膽,採用的方式比較冒險而已,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赫連城在一邊寬慰着。
赫連老夫人聞言,卻還是不信,再三確定了好幾次,不是他有事才終於不甘心地點點頭,放手讓他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事了。“若是你覺得這個法子值得一試的話,那便試試吧。”
赫連城這才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隱憂。
魏非白的準備還要些時日,赫連城隨即便開始安排,讓老夫人先出去幾天,免得若真的出現任何的意外,怕她承受不住。
“娘,我在想,過幾日,你不如親自去廟裡給他求張符來。”赫連城忽然冷靜地說道,“當初娘不是求神佛保佑嗎?如今看來這漫天的神佛必然是已經聽到了我們的訴求,願意讓他活過來的,娘您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去還願吧。”
赫連城滿心希望當魏非白有所動作的時候,自己可以沒有任何的顧忌,但不想這
個建議卻是被赫連老夫人給反駁了。
“你個傻孩子,要還願也得是他醒過來的時候,現在去,神佛反而會怪罪的。”赫連老夫人笑呵呵地應着,顯然,剛纔赫連城的那個消息,便足夠讓他們所有人覺得振奮。
魏非白很快就準備好一切,第三日的時候,他便告知赫連城,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隨時可以開始。
於是赫連城派人將老夫人送到了續蘭亭,以希望她改善一下伙食爲由,將她交給蘇嫣然照顧。
蘇嫣然自然是知道他們的用意,便接了過去,擔起看着她的責任。
將一切準備停當之後,赫連城便按照魏非白的吩咐,將躺在牀上的人支撐了起來,“一會兒我會以金針過穴之術將他體內的餘毒聚到一處,那個時候,你就必須輸入你的內力來作爲他的動力。我的金針沒有拔出來之前,你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撤回內力。”魏非白簡單地說着接下來的流程。
這看起來很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只要一不小心,便足夠讓他們兩個人都面臨生與死的邊緣。
說完,魏非白望了眼赫連城,好半響,才道,“如果你覺得害怕,其實還是可以放棄的。”他有些不安地道。
卻是不想,赫連城幾乎是很直接便拒絕了他的提議,“不,開始吧,他我必須要救,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死。”這已經不是魏非白第一次這麼堅定地聽到他如此說了。
雖然心中對於這個人的身份又好奇了幾分,但終究魏非白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專注在眼下的事情當中。
“一會兒如果有什麼不適,記得馬上告訴我。”魏非白最後囑咐道,這種毒,他至今都沒有萬全的把握,若是再多了一個人因此而喪命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對的起神醫 的名號。
赫連城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開始吧。”赫連城先一步將赫連幽的身體放置好,而自己坐在他的身後,雙手合十,氣運丹田之後,以手爲掌直接附上去。
說時遲那時快,魏非白就掐着他剛剛出掌的那一瞬,將手裡的金針插入。爲了能夠更好地固定餘毒的位置,他準備好些東西,但是在赫連城出掌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來不及將自己先前規劃的方向一個個地實踐,到最後只能是在慌忙之中鎮定自己的動作。
魏非白手下不停,赫連城也是不曾停下。源源不斷的內力經由着丹田,流轉出來,匯入到赫連幽的身體裡。感受着自己經脈之中內力的流動,赫連城唯一期望的,就是這一切真正能夠幫助赫連幽,讓他能夠醒過來。
只有他醒來,那麼他們纔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赫連幽,你一定要醒。”赫連城在心底跟自己說道。
過了不知道多久,赫連城原本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而魏非白一刻不停地觀察着兩個人的動向,在赫連城的手掌要離開的那一刻,他赫然出手,點了病人好幾處地方的穴道。
纔剛離手,原先那個奄奄一息的人,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魏非白趕緊退到一處,下一秒,他口中咳出一大口灰黑色的血,隨即,整個身子便癱軟了下去。
赫連城顯然有些意外,“怎麼會這樣?”他好怕是他們的這個計劃失敗,他依舊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