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魏非白還是不知道赫連幽到底和寧鳶兒說了什麼,總之,當他們推門出來的時候,只是吩咐了一句,“準備成親的物件去吧。”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魏非白和恨刀恨劍,對視很久之後,還是沒能從這個意外之中清醒過來。
“他們,剛纔說的是什麼?”良久之後,魏非白望着寧鳶兒和赫連幽剛剛走掉的方向,茫然地問道。
“好像,是說要我們,準備成親的東西?”恨劍頗有些不確定地道。
因爲上一次的那場意外,寧鳶兒根本就沒有給出任何明確的答覆,他們也根本就不清楚,這之後究竟是該如何。所以,風隱堡那邊的準備工作,進行的很慢。
可現在,赫連幽卻是忽然吩咐,要他們趕緊準備成親的東西,難道是要在這兒成親嗎?
魏非白和兩人都是一怔,要知道,在這兒,他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面面相覷之後,三個人幾乎同時朝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就算是真的要這麼快結婚,也該把要求說清楚不是。
“現在,你滿意了嗎?”赫連幽將寧鳶兒擁在懷裡,笑着說道。
寧鳶兒有些不悅地道,“如果你不想的話,你可以不答應的。”
“我怎麼捨得不答應呢?”赫連幽寵溺地望着自己懷裡的女子,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不過鳶兒你今天算是要我大開眼界了一把。”他忽然說道。
寧鳶兒起初還有些茫然,後來忽然反應過來,便抽身出來,板起臉道,“你趕緊把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給我忘記,忘記的一乾二淨。”
面對着寧鳶兒的威脅,赫連幽卻是完全不爲所動,“你真的要我全部都忘記嗎?”
寧鳶兒愕然,如果要全部都忘記的話,那麼他們之間的約定也就不復存在了啊。
寧鳶兒忽然回想起剛纔的那一幕。
剛剛,當她大聲質問他什麼時候娶了自己的時候,他只是輕輕地指了指門外,示意她隔牆有耳,隨即便附耳過去,輕聲對她說道,“我都不知道,原來鳶兒比我還要等不及呢。”就這樣,他們便要開始籌備婚禮了。
“只要忘記我們出門之前的事情就好了。”寧鳶兒硬着頭皮說道。
“哦?這樣的話,那我們的孩子,豈不是就不會知道,他們孃親的英明之舉了嗎?”赫連幽繼續玩笑道。
“孩子?赫連幽,你是不是想的有點遠了啊?”寧鳶兒本就在氣頭上,再加上赫連幽又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忽然間提到的孩子,讓寧鳶兒的情緒變的更加激動了幾分。
赫連幽也是在寧鳶兒的重複之中,才醒悟過來自己方纔說了些什麼,原來,他都已經將他們的未來規劃地這麼遠了,連孩子都計算在內了。
他不由得失笑,走過去,圈着她,道,“好了,不說了,孩子,我們是一定會有的。”說完,便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走在路上。
“我今天什麼也不想做,”寧鳶兒望了眼前面熙熙攘攘的街道,道,“不如,你就趁着今天這個機會,陪我逛逛吧。”
赫連幽笑笑,“既然夫人有命,自然必須遵從,夫人請。”說着,赫連幽竟然真的彎下腰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寧鳶兒笑笑,她
知道赫連幽是認真的,只要自己開口了,他一定是會答應的。便如同這一次的求婚一樣,他答應了,沒有任何的理由,甚至連半點質問都沒有。
寧鳶兒心中不是沒有疑問,而是不願去問。她相信赫連幽,便一如赫連幽相信她一樣。
“今日本小姐要逛遍整個長曦街。”寧鳶兒朗聲笑道。
“只要你開心就好。”
“赫連幽,你看,這個顏色怎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無數次的想到他們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婚禮,寧鳶兒竟然意外的想要給自己採購彩禮了。
“這種樣式的牀幔看起來很不錯哦。”寧鳶兒走着走着,便在一個鋪子前停下來,那是蠶絲的牀幔,看起來很是輕薄。
赫連幽幾步上前,站在她的身邊,“你若是喜歡便買下來吧。”
“難道你不喜歡嗎?”寧鳶兒聞言,幾乎是馬上調轉頭,有些詫異地望着他。
赫連幽訝異,“這本就是你喜歡的啊,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赫連幽覺得自己分析的沒錯。
“可……”寧鳶兒剛準備說些什麼,隨即又收住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再怎麼跟你說,你也不會懂。”
赫連幽有些愕然,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忽然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寧鳶兒的確生氣,可她更氣的是自己怎麼會想到做這些事情的?
要是讓赫連幽知道,她想要親手佈置那一切的話,想來,以後有的是他笑話自己的把柄了。
“鳶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忽然生氣了?“赫連幽追了幾步,可是跟前的寧鳶兒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不得不幾步上前,將她攔下。
可寧鳶兒卻是並不看他,“沒什麼,只是忽然不想要了,所以也就不買了。”赫連幽又怎麼會相信她這樣子的鬼話,於是道,“你想買的話,我們現在馬上就回去買。”
寧鳶兒不答,卻是伸手拂去了他的禁錮,立在一旁,赫連幽無奈,卻也只能上前繼續勸解,這邊在拉拉扯扯,全然不知迎面而來的人。
“長卿,你看,這兒的店面現在……”獨孤一方今日原本只是出來視察一下被整頓之後的長曦街的風貌。只是因爲嫌一個人太過無聊,所以纔會約了沈長卿作陪。正說笑之間,誰知道視線正對準前方那一抹他怕是今生都不會忘記的倩影。
沈長卿也看到了,可是,他卻是什麼都做不了。獨孤一方可以毫無顧忌的欣賞他,赫連幽也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的守着她,可是自己呢?就連他們曾經的記憶,都幾乎被她給否決了。沈長卿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她。
獨孤一方望着前方出怔,腳步甚至完全由不得自己,一步一步,都在向着前方挪到着。
沈長卿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拉住他,卻是已經來不及了,獨孤一方早已站在前方。
“看來,我們還真的是巧。”獨孤一方忽然冷絕地開口道。
聞言,赫連幽和寧鳶兒也暫時忘記了彼此之間的不快,有些疑惑地望着來人。
“你不用這樣看我。”獨孤一方望了眼赫連幽,知道他的神色裡有的不善的意味,卻是先迎上了他的視線,清清淡淡地道。“鳶兒很漂亮,誰都會想着要多看幾眼的,你不會是連這
麼一點要求都做不到吧?”
赫連幽聞言,卻是笑笑,“鳶兒受人喜歡,我該高興,我喲這樣子的福分可以和她結爲夫妻,你還不知道吧。我和鳶兒,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今天出來,就是來親自採購必需品的。”
寧鳶兒站在一邊很是無語,她甚至不解這兩個男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是,隔着很遠,她也看出了他們彼此之間無聲硝煙的味道。
“你們要是想說話的話,就找個安靜的地方,這兒是大街,我還不希望在這兒丟人。”寧鳶兒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轉身欲走。
赫連幽和獨孤一方僵持着,兩個人誰也不願意讓對方先去尋到寧鳶兒。 Wωω● ttκā n● c o
沈長卿見勢頭不好,便隨即站了出來,道,“鳶兒你說個地方,我們一起去坐坐便是。”
於是一行人跟着寧鳶兒回到了續蘭亭。
蘇嫣然一看到他們的架勢,便吩咐給了他們一個雅間,可萬萬不允許他們在大廳之中,不然一會兒若是打起來,就真的是殃及池魚了。
坐定,寧鳶兒冷聲道,“既然都已經跟過來了,想說什麼,便說吧。”
赫連幽聞言笑笑,這纔是真的寧鳶兒呢,她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就是這樣。
“鳶兒,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要我如何纔會答應。”獨孤一方有些無奈,“昨兒個,父皇都發火了呢,要不是我勸着,還不定會出什麼事情。”
獨孤一方想着昨日的事情,始終都還心有餘悸。原本公公回稟,說是寧鳶兒直接拒絕了皇帝的旨意,這便讓他很是不滿了。最後不知道是誰,又讓他知道寧府的生意現在依舊恢復了起來,而這背後的功臣無疑還是寧鳶兒。
這已經足夠讓他心緒不寧了。
寧鳶兒是他這些年來遇上的一隻奇葩,她敢於跟自己對着幹,而且,也是個有才之人。所以,如果不能將寧鳶兒收在自己的帳下,寧鳶兒的命運可想而知。
獨孤一方,試圖以分析事實的方式來勸說寧鳶兒,豈料,寧鳶兒卻是沉聲道,“鳶兒先謝過三皇子。可常言道,萬事萬物皆有因有果。若不是三皇子您,非要和寧鳶兒有所牽扯的話,想來,寧鳶兒和寧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也都不用隨時擔驚受怕,不曉得什麼時候就被滿門抄斬了也說不定呢。”
這一番言語,赫然是將寧府目前的所有這一切,全部都加諸在了他的身上。
獨孤一方以爲自己不能忍,但實際上,當他聽她如此說的時候,卻是沒有半點的震驚,反而是非常鎮定地道,“對,鳶兒,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着我。”
“三皇子,我寧鳶兒與你之間,算的上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說你緣何要如此對我?”寧鳶兒無奈地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一句話,問的獨孤一方啞口無言,他要什麼,現在怕是全天下都知道了,可偏偏,寧鳶兒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他能怎麼辦?
他還能怎麼辦?
“我要的,難道你不知道嗎?”獨孤一方的聲音裡,忽然多了一絲頹敗。
沈長卿不肯話題再繼續,便準備出來勸着,而赫連幽卻只是一直都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並不說話。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