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兒終於還是將手上的這些東西全部都查看了個遍,雖然她至今都不知道,隱藏着風隱堡之中那個最大的秘密,但是她相信,只要她不放棄,那麼鞥隱堡也會一直都在,而那個人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回來的話,就依然還有一個叫做家的地方。
“恨刀,你給我講講這幾天你們的動作吧。”寧鳶兒忽然將自己從案卷之中抽身出來,問恨刀道。
恨刀聞言有些茫然,這些時日,除了派人出去尋找關於赫連幽的下落,其餘的時間,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加緊風隱堡之中的護衛。自從寧鳶兒上次說了之後,他們就再也不敢忽視這風隱堡的安全隱患了,這些時日,不光外面值班的人多了一輪,連間歇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
“夫人指的是哪個方面?”恨刀想了想,與其自己沒有目的的瞎猜,還不如就問清楚,然後再回答,這樣也免了彼此浪費時間。
寧鳶兒望了他一眼,讓恨刀下意識地覺得她在生氣?
“你以爲,現在的我,最關心的是什麼事情?”果不其然,寧鳶兒的聲音裡帶了些冷淡,讓恨刀幾乎是沒來由的一陣。“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嗎?”
終究,寧鳶兒還是不敢再提及那個人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承受的住。
恨刀聞言,面色變了變,“還沒有。”
寧鳶兒聞言,也隨即沉默。熠蜷縮在一邊,不知道自己是該出聲打破這沉默,還是就任由着這一切繼續着。
“現在,風隱堡裡的一切,我也多少清楚了一些,依你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正在恨刀遲疑着是不是該出聲勸慰的時候,寧鳶兒卻是已經恢復了平靜,她忽然丟給恨刀一個更麻煩的問題。
“夫人說的是改革的事情嗎?”恨刀又重複了一邊,而這一次的重複,讓寧鳶兒不由得開始懷疑,到底是在怎樣的機緣巧合之下,纔會讓赫連幽收了他作爲自己的貼身護衛?
“否則,你要我追問赫連幽的屍體嗎?”原本就心中鬱郁不悶的寧鳶兒在聽到恨刀追問的時候,毫無情緒地問道。
恨刀連連擺手,“啊,不,只是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恨劍在跟着主子幹,我平常都不太清楚的。”恨刀的一番話,讓寧鳶兒陷入無盡的折磨之中,她不禁在心底暗歎,“赫連幽啊赫連幽,這個人到底是傻子還是白癡?你爲什麼會把這樣子的一個人收入道你的帳下呢?”
顯然,對於恨刀此刻過於保守的反應,寧鳶兒很是無語,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可是現在,他竟然給不出一點建議,這讓寧鳶兒不由得有些懊惱。
因爲她不知道,除去熠,她還可以在這個陌生的地界裡,選擇相信誰?
“那你就讓恨劍來見我。”終究,寧鳶兒平靜地說出了這段話。恨刀自知是因爲自己的愚笨而導致了這一切,於是便退了出去,換了恨劍進來。
“這幾日,一切都還好吧?”見恨劍進來,寧鳶兒停住了繼續撥弄熠的手,擡頭問道。
恨劍倒是比恨刀好上一些,他回道,“如今,堡內的護衛已經增加了不少,而且沒有什麼特殊要求都不曾讓人出去,安全上算是
有了些保障,只是……”恨劍忽然停了下來。
寧鳶兒知道他在顧忌些什麼,於是便道,“我大概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瞞着,本來也不過是爲了求個心安,他是在我跟前離開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寧鳶兒自己也很是意外,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樣子的一段話來,讓恨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
“你也知道,我有心要改變風隱堡現在的狀態,只是我終究瞭解的不多,依你看,我該如何呢?”見恨劍有些愣神,寧鳶兒便隨即回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之上。
恨劍聞言,沉默了一陣,道,“若是夫人有心要改變風隱堡現在的模樣,那麼首先需要的,就是過了莫姨那一關。”恨劍顯然比恨刀要老練一些。“想來夫人這些日子也已經明白了。風隱堡,除了主子之外,最重要的人,就是莫姨,若是夫人能夠得到她的首肯,那事情辦起來也就方便許多了。”
寧鳶兒笑笑,“我記得那日我已經問過莫姨了,她似乎並不反對。”
恨劍卻是接道,“但莫姨同樣沒有給出最肯定的答覆。說實話,現在都沒有幾個人行動起來,最重要的理由就是,莫姨還沒有點頭。”
寧鳶兒聞言有些出神,實際上,那天當莫姨親自過來她這兒問她關於熠的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只是終究都沒有真正地想要和她對立。
至始至終,她都相信,對於赫連幽,她和自己的心都是一樣的,他的消失不見,對於她們兩個人的打擊其實是完全一樣的。她相信,那一日,莫姨能夠說出之處自己的話,顯然是因爲那份愛,但至於她到底在試圖隱藏些什麼,現在的她還不知道。
“那你覺得,若是我親自去找她談這件事,成功的機會有多大?”如果莫姨是自己必須要過去的一個坎,寧鳶兒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退縮的機會。
恨劍聞言,卻是再度沉默,寧鳶兒從他的神色之中感受到了擔憂。
“很難嗎?”她慢悠悠地說道。
恨劍卻是沒有回答,只道,“其實那一日,熠不見的時候,我們去找過莫姨。”想了想,恨劍終於還是準備將那些事全部都告訴她,終究,如今她是這風隱堡的女主人,合該有着和赫連幽一樣的地位。
“怎麼回事?”寧鳶兒疑惑地問道,“怎麼又和熠有關係了?”窩在寧鳶兒懷裡的熠聞言一怔,這個時候叫上他是爲了什麼?
“那一日,我們懷疑熠是去了風隱堡的禁地,那兒只有兩個人可以進去,一個是主子,另外一個,就是莫姨。我們原本是想要求着她去將熠帶出來,但是她不允,所幸的是,熠竟然已經自己回來了。”
恨劍說這話的時候,多少帶着些訝異,或許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寧鳶兒一臉的平靜,他們都不知道熠的出處,只當它是隻普通的小貓而已,這一切,自然也就變得玄乎其玄了。
“若是此刻,我去求着莫姨,是否一切就會好上許多?”寧鳶兒嘗試着問道,她不知道若是她冒失地自作主張,是不是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所以她纔會念着恨刀恨劍,給自己一個建議。
恨劍聞言,卻是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寧鳶兒也不打斷,只是任由着他想。
好半天,恨劍才道,“其實,我不知道。”
寧鳶兒聞言,全身所有的緊張感不復,卻是感覺到沒有由來的輕鬆,或許,這一切,是她早就料到的吧,所以,纔會對這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這麼看來,我只能親自去一探究竟了。”寧鳶兒狀若無意地笑着說道。
恨劍很是無力地垂着腦袋,大抵也是在爲着自己的無力而覺得難堪吧。
“你再多和我說一些風隱堡的事情吧。”寧鳶兒忽然開口道。
恨劍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什麼都好,例如這一刻,你察覺到的,風隱堡的隱憂也可以。”寧鳶兒笑着說。
恨劍怔了怔,不知道該如何說。
“終究,風隱堡,是你們比我熟悉一些,若是連你和恨刀我都不信的話,那我便真真是孤軍奮戰了。”寧鳶兒倒是沒有一點的異樣,依舊微笑着說道。
“你要知道,你們可是我最後的籌碼了。”
恨劍聞言,擡起頭,望着寧鳶兒。寧鳶兒衝着他笑笑,似乎是在肯定自己之前的話。
恨劍轉過身,退到門邊,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闔上門,轉身,走到寧鳶兒的身側。
“風隱堡中,所有人都清楚的一件事,或許是幾個勢力之間的明爭暗鬥。風隱堡,並不是主子一力建立起來的,他不過是藉着自己的本事,將這兒收到自己的麾下。但其實,這平靜的背後,隱隱有着些許的不安。”
恨劍解釋道,寧鳶兒瞭然地點點頭。這些日子的明察暗訪,她也大抵知道,有不少人,是不屑這風隱堡的安危的。
“若是赫連幽在此,衆人是不是都該俯首聽令?”寧鳶兒忽然擡頭問道。
恨劍下意識地點點頭,“當初主子統一這兒的手段多少有些讓人後怕,迫於他的威勢,只要他在,這風隱堡多少還是安分的。”
恨劍的解釋,讓寧鳶兒安心不少,“那莫姨,必然也是聽從赫連幽的吧?”
恨劍有些不解爲何寧鳶兒又把話題扯到了莫姨的身上,但還是依言點點頭。
“既然現在我是赫連幽的妻子,那麼,我便就是他。”寧鳶兒忽然站起身,堅定地道,這話,恨劍不是第一次聽到,但卻是覺得這一次,話語之中的堅定又增加了幾分。
“風隱堡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正當恨劍在心底爲着眼前這個柔弱女子的堅韌而覺得訝異的時候,她卻是忽然轉過頭,笑着看他。
“啊,風隱堡於我們而言,應該就是家吧。”恨劍想着,便應道。
“那你和恨刀,會陪着我,爲你們的家,而努力的吧。”寧鳶兒繼續追問。
“當然,只要夫人需要,我們在所不辭。”恨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就好。”寧鳶兒笑笑,她的微笑,如沐春風,竟然將恨劍剛纔的緊張都消散了不少。
“你們兩個,便陪我去一趟莫姨那兒吧。”寧鳶兒說着,便率先走出,“是你們兩個人,記得要加上恨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