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臉色微變:“謝純,你不要仗着和本宮有幾分交情,就這樣在本宮面前信口雌黃。你就不怕這話說出來毀了她的清名?”三皇子別看平時笑呵呵的,像是一尊笑面彌勒,可是他久居上位,發起火來,氣勢十分的怕人。
謝純卻根本不受他的影響,淡淡道:“我在沈府的門口已經看到了,文安縣主扮成小丫頭跟着琅琊王府六小姐出門,剛纔在王府門口,管家也告訴我說六小姐現在就在府上。三殿下還要瞞我多久?”
哪裡是管家告訴他的,是他套了管家的話,比起玩心眼兒,管家又哪裡是他的對手?
三皇子都有些無語了。謝純就是這樣的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人留一絲退路。
謝純又吸了吸鼻子,使勁嗅了嗅,微笑着道:“這滿屋子都是桂花的香氣,據我所知,文安縣主自制的一種頭油就有桂花的香味,這裡可是三殿下的書房,你不要告訴我,你一個大男人,也在用文安縣主製作的頭油?”
坐在內室中的沈沅鈺氣結。什麼滿屋子的桂花香味,根本就是謝純在信口雌黃,沈沅鈺這桂花頭油越做越精細,桂花香味講究個清香悠遠,若是真的滿屋子都是濃烈的香氣,那也是實在太過高調,一般人怎麼受得了這個。
也不知道謝純是真的長了一個狗一樣靈敏的鼻子,還是根本就在信口雌黃。
謝純已經揚聲道:“沈沅鈺,你還不給我出來?”
沈沅鈺和庾璟年對視一眼,再躲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兩人一先一後走了出來。
謝純看見沈沅鈺真躲在裡間,而且是和庾璟年一起躲在裡間,臉色不由變得十分難看。最後看見庾之瑤也低着頭走了出來,纔算是又和緩了點兒。
謝純只覺得熱血上涌,走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着沈沅鈺道:“沈沅鈺,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直呼其名是極不禮貌的行爲,不過謝純這樣的人能做出來,倒也沒有讓人覺得奇怪。
沈沅鈺被他這咄咄逼人的氣勢逼得退後了一步,淡淡道:“表哥,我做什麼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表哥既非我的長輩,又不是什麼正經親戚,你有什麼立場和資格來管我的事?”
沈沅鈺生氣謝純多管閒事,她也是伶牙俐齒,一出口就把謝純給撅了回去。
庾璟年早就對謝純十分不耐煩了,聽了沈沅鈺這話只覺得全身分外的舒暢,他踏前一步擋在謝純的面前,冷哼道:“謝純,這裡是東海王府,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
庾將軍的兩道劍眉都立起來了,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大打出手的意思。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今天格外格外地討厭謝純。
謝純黝黑深邃的雙眸之中射出兩道利劍般的光芒,“我和表妹之間的事,用不着你來管!”他和沈沅鈺怎麼說還有點親戚關係,庾璟年又算是哪棵蔥?
庾璟年勃然大怒:“謝純,不要以爲你是陳郡謝氏的子弟我就不敢動你,你再不識相,立刻給我滾出去,信不信我馬上打斷你的兩條腿?”
謝純嘿嘿冷笑:“庾璟年,不要以爲你在當陽城勝了一仗,我就怕了你,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讓我領教領教你驚世駭俗的武功!”謝純的武功也不弱,壓根就不害怕庾璟年。
這兩位劍拔弩張,擼胳膊挽袖子,大有馬上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意思
三皇子一陣頭痛,這二位都是唯我獨尊型的人物,壓根沒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不過他還沒等發聲呢,沈沅鈺已經先他一步大聲喊道:“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兩位仁兄都微微發囧——這還沒動手呢,哪來的停手。
沈沅鈺已經疾步走過來,站在兩人中間,將兩人隔了開來。不過兩個人都不是善茬,隔着沈沅鈺,兇狠的目光還在怒瞪着對方,沈沅鈺彷彿能夠聽見空氣中絲絲的高壓電流在交匯碰撞。
男人們,怎麼那麼喜歡訴諸武力呢?尤其這次兩人明顯是因爲她而發生了爭執,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尤其覺得自己對不起庾璟年。不由也爲這樣的想法而感到奇怪,他們還沒成爲夫妻呢,這古怪的負疚感到底來自於何方?
沈沅鈺儘量用平和的語氣對謝純道:“表哥,我知道你做這一切是爲了我好,不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這件事請你不要再摻和了。”
謝純挑眉,“你自己處理?你怎麼處理?事到如今,你能想到什麼好法子?靠這個只知動用蠻力的武夫嗎?”謝純指着庾璟年毫不客氣的說道。(
庾璟年氣笑了,“我是隻知道動用蠻力的武夫,那麼我想問問謝公子,你又有什麼好法子能幫助縣主擺脫現在的危局?”
謝純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我會請我的曾祖父出面,像陛下陳請,旻文太子所謂的割讓三郡,根本就沒安好心,讓陛下莫要上了他的惡當!”還有一句話謝純沒有說出口,到時候謝翱自然會向皇帝請旨,讓皇帝給謝純和沈沅鈺賜婚。
謝翱乃是大晉國寶級的人物,由他出面說服晉元帝,倒也不失爲一個好的方法。謝純能在短短的時間想出個法子來,也算是相當不容易了。
不過謝純明顯低估了這件事的複雜性,還不知道元帝也有納沈沅鈺爲妃的想法。
謝純淡淡看了沈沅鈺一眼,“當然若是表妹傾心於那所謂的什麼天下第一美男子,剛纔的那番話就當我沒說好了!”
沈沅鈺自然聽出了他話中激將之意,淡淡道:“我自然不願嫁到北燕去的。”
謝純鬆了一口氣,實在是旻文太子太過優秀,他自問方方面面都比不上他,可若是對手是庾璟年,說實話他謝季平從來都沒把庾璟年放在心上過,在他看來,庾璟年還不如三皇子老謀深算呢。
庾璟年被他那輕蔑的目光看得差點沒拔劍砍了謝純,不過三皇子倒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季平,聽你的口氣,你有把握說服父皇不把文安縣主嫁去北燕?”
謝純淡淡地道:“自然。”
三皇子眉毛一挑:“哦?”
謝純道:“旻文太子所謂的割讓三郡之地根本就沒安好心!”
三皇子和庾璟年齊聲道:“此話當真?”剛纔沈沅鈺和庾璟年他們研究了半天都沒有想明白旻文太子割讓三郡的真正意圖,現在看來謝純竟然有更加可靠的情報。
想想倒也不奇怪,四大門閥勢力雄強,根深蒂固,謝家能將觸手伸到司州,搞點兒情報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三皇子一喜,拱手道:“季平兄請指教!”
謝純冷笑了一聲:“我幹嘛要告訴你們?”說是你們,眼睛卻只看着庾璟年。
三皇子哈哈大笑,“季平兄稍安勿躁,”一邊硬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一邊道:“本王如今也看出來了,你和五弟都鍾情於文安縣主,都不想她嫁到北燕國去,至少目前爲止你們的目的是一致的,何不暫時放棄敵對狀態,大家共同商量出一個好法子來,先把旻文太子這一關過了,然後你們兩個,誰能求娶到佳人都各憑本事如何?”
三皇子這話說得實在,沈沅鈺不由得老臉一紅。謝純對她有意思她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是一直裝糊塗而已。沈沅鈺有點兒不大想接受謝純的好意,就怕欠了他人情日後不好償還,尤其是在他說清楚了對自己有意思的前提下。
她便開口道:“三殿下,還是不要麻煩表哥了。”
謝純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這樣的困境之中,她甚至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而她甘冒奇險,化妝成婢女出來找的人是庾璟年,這樣的親疏有別,其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謝純只覺得像是有人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插了一刀似的。
庾璟年走到謝純的對面坐了下來,不論何時何地,他尊重沈沅鈺的決定。
謝純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沈沅鈺的目光中充滿了失望,冷笑道:“你是怕我日後挾恩以報,你太看輕我謝純了!”
沈沅鈺嘆了一口氣:“旻文太子不是易與之輩,你不必爲了我而得罪了旻文太子。表哥,我也是爲了你好!”
謝純心裡難受,面上卻硬撐着不肯表現出來:“別人害怕他旻文太子,我謝純可不怕,我今天就偏要得罪得罪他,給你瞧瞧!”說着就從袖筒裡摸出一張紙來,遞給三皇子。
三皇子接過來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臉色也跟着變了。“沒想到旻文太子如此陰狠!”
沈沅鈺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想不接受謝純的好意也不成了,也懶得再裝矜持,就從三皇子的手中將那張紙片拿了過來,仔細看去。
上頭密密麻麻的寫的都是蠅頭小字,別的不說,單看謝純這一筆字,寫得就極有風骨。
沈沅鈺看完了之後臉色也變了,“這些消息的來源可靠嗎?”
謝純道:“我陳郡謝氏在北燕安插的一位細作如今已經混到了高級將領的身份,這是他冒着生命危險傳出來的消息,自然是千真萬確的。”謝純在謝家掌握着一部分情報機構,旻文太子這件事一出來,他就命令北燕的高級臥底傳送消息出來。這才及時掌握了司州三郡的情況。
其實那紙片上的消息寫的十分詳細清楚,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作假的。
紙片最後傳到了庾璟年的手上,反正不管他看不看這張紙片,沈沅鈺總要承謝純這份情,庾璟年也不能例外,倒不如大大方方看了。
謝純倒也沒有阻止。
庾璟年看完之後,則只是冷笑。
根據謝純探來的消息,原來建平、南平、宜都三郡都在大晉以北,最北邊的宜都郡並不與大晉接壤,目前在北燕手中,而且此刻正在鬧時疫。時疫這種事,雖然討厭,可不論大晉、北魏還是北燕,都曾經遇到過,也都有一定的經驗,因此北燕接手宜都郡的官員倒也沒有太過慌亂,一邊將得了疫病的村莊進行隔離,一邊派遣醫官進行治療。
哪裡知道這次宜都郡流行起來的疫病竟然從所未見,先是急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痠痛並且伴有噁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淤斑、出血等症狀,繼而腹股溝或者腋下、頸部及頜下迅速化膿、破潰,三至五天內因時疫之人便即死亡。
北燕官員從未曾遇見這樣可怕的疫病,由於北燕剛剛從北魏手裡奪得宜都郡,新的統治秩序尚未建立,加上北燕官員重視不足,這種古怪的疫病迅速流傳開來,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宜都郡,成千上萬的人死亡,甚至一個村一個村的人全都死光了。而且病情迅速向建平、南平兩郡蔓延。
關鍵是北燕的醫官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病症,真正的束手無策。
北燕這次也是損失慘重,不但派出去的醫官有去無回,連臨時任命的宜都太守都死於這種怪病這下。
這種病症如此可怕,附近的幾個郡縣全都如臨大敵,北燕的官員沒有一個敢去南平、建平和宜都三郡的,如今這三個郡的官府組織全都癱瘓了,旻文太子說的好聽,要把這三個郡送給大晉,其實大晉哪怕派出一個百人小隊進駐到這三個郡,也能把這三郡奪下來。
關鍵問題是,在病毒肆虐的三郡,誰去了都是送死。這樣被北燕當作燙手山芋的三個郡,正恨不得有人來接手呢。自然樂不得地送給大晉,最好把這可怕的疫病傳染到大晉來。
這還只是其一。謝純得回的消息說,五斗米教的孫和正在南平郡傳道。五斗米教是道教的一支,這位孫和更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神棍。據傳說他乃是北方五斗米教的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在北方民衆間擁有極高的威望。
這人據說和北魏拓跋氏有深仇,屢屢組織教衆起義,曾經組織軍隊十萬,兵逼北魏的都城鄴城,差點兒就把北魏給滅掉了。後來雖然被北魏軍隊打敗,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隨時可能揭竿而起,率領徒子徒孫給予北魏沉重的打擊。
北魏這麼快衰敗下來和孫和的五斗米教起義有着直接的關係
每次民間發生疫病,就是這些神棍們傳道的時候,因此就算疫病結束,這三郡必然也會爆發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那時候大晉官員立足未穩,又怎麼可能是孫和的對手,恐怕到手不久的三郡很快就要落入五斗米道的手中,而且很有可能把起義軍吸引進入大晉來。
這買賣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划算。
難怪旻文太子這般慷慨。
沈沅鈺不由長嘆一聲。她一開始還天真地以爲旻文太子爲了她這位穿越的老鄉而出血割肉,真的獻出三郡之地,現在看,她是想多了。
這件事旻文太子定是派人封鎖了消息,所以大晉上上下下到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他也不可能瞞太久,因此才這麼急着逼晉元帝表態。
庾璟年看了三皇子一眼道:“你覺得如何?”
三皇子點了點頭:“只要把季平這份情報送到父皇的案頭,旻文太子想要娶走咱們的文安縣主,那就是休想!”
謝純直接站起身道:“那還等什麼,我這就回府,請我曾祖父出面進宮面見皇上。旻文太子自以爲聰明,將咱們大晉上上下下的士族和官員都當成猴子耍,這次定要給他好看。”
別看庾璟年看謝純不順眼,可是這句話他是十分贊同的。
三皇子卻伸手製止了謝純:“季平,事情沒有你想得那般簡單!”
謝純神色一變,目光在沈燕沅鈺、三皇子和庾璟年的面上一一掠過:“難道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沈沅鈺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點了點頭。謝純把這麼大的一件事告訴了三人,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
三皇子便嘆了一口氣道:“這件事,實在不好和季平你說。實際上,五弟之前就已經去求過父皇,父皇的意思卻是想……將文安縣主納入後宮,封爲貴妃!”
“什麼?”謝純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元帝一向以不近女色的形象示人,也難怪謝純吃驚了。謝純一時也有些無措,現在的情形,若是謝純的這份情報一旦送到了元帝的案頭,他正好找到藉口拒絕旻文太子,更很有可能順水推舟將沈沅鈺納入後宮。
“皇上年紀那麼大了,無論如何不能叫表妹嫁進宮裡去!”謝純這麼說已算是大逆不道了,不過這話也說到了在場衆人的心坎上,自然也沒有人計較他對皇帝的不敬。
若是獻上這份情報,很有可能沈沅鈺就要進宮做皇帝的妃子,而不獻上這份情報,沈沅鈺就可能被迫嫁給旻文太子,遠離建康嫁到長安去,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讓人頭痛。
謝純一時也想不出好法子。
三皇子卻在看過謝純的這份情報之後心裡就有了成算。他道:“不管如何,這份情報一定要送給父皇看的,端看時間拿捏的是否巧妙了。”
謝純和庾璟年精神一振,齊聲道:“有什麼好法子?”
三皇子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一向對女色毫無興趣的父皇,爲什麼忽然死乞白賴要把文安縣主納入後宮?我們才能對症下藥,想出一個好的法子來。”
在場的衆人全都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這事說來容易,又不可能直接去問皇帝,“你爲什麼就偏偏看上了沈沅鈺”,皇帝的心思深沉難測,又怎麼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答案?
三皇子看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苦笑道:“你們那麼看着我幹嘛?”
庾璟年道:“三哥,你是不是有法子?”
三皇子道被他這一聲三哥叫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小子一叫自己三哥準沒好事兒。他看着庾璟年,感覺心在滴血。
這次爲了庾璟年的事情,他可是要出大血了。
三皇子振作精神道:“打探父皇心意的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他又轉頭看着沈沅鈺道:“三小姐出門時間不宜過長,我這就讓之瑤送你回去,等我這邊有了消息,我再想辦法通知你。總而言之,必定不會叫旻文太子得逞就是了。”
沈沅鈺自然也知道打探皇帝的心思是不能一蹴而就的,這件事雖然着急卻也只能一步步來,便站起身向着三個丰神俊朗的男子福了下去:“勞各位費心了,大恩不言謝,各位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裡了,只能容後報答了。”
三皇子又對謝純道:“……之後是否還需要季平兄請謝老先生出面,咱們再行商量。我到時候會派人請你過府的。”
謝純想了想,道:“不必,我就在東海王府裡等你的消息。”他要是就這麼回府去,謝翱還能不能放他出來就不好說了。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也罷,我這王府裡別的沒有,就是房間多,我立刻安排一間乾淨的雅室給你。”說這就叫了大管家前來,讓他帶着謝純下去。
沈沅鈺便也辭別了三皇子和庾璟年,由庾之瑤把她送回了烏衣巷不提。
送走了沈沅鈺,庾璟年忍不住道:“三哥,你到底有什麼法子探知皇伯父的心思。”
三皇子嘆了一口氣,走過來摟着庾璟年的肩膀道:“好兄弟,這一次爲了你的事,我可是出了大血了。”
庾璟年強忍着身體的不適,“三哥,你快說吧!”
這兩聲“三哥”叫得三皇子全身一抖,道:“別叫我三哥。你每次叫我三哥,準沒好事。”他看了看屋中的更漏,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跟我去去就知道了。”
三皇子還跟他賣起了關子。庾璟年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三皇子強拉着出了東海王府。
一路上,無論庾璟年威逼利用還是用什麼別的法子,三皇子只是笑而不語。庾璟年心裡只恨得牙癢癢。
很快兩人便騎馬到了皇宮。三皇子自從出宮開府以來,進宮卻是沒有以前方便了,每次進宮還要遞牌子。
兩個人到了皇宮門前的時候,早有含涼殿的總管太監在門口等着他們了。直接就引着二人往含涼殿的方向而去。
庾璟年這才知道三皇子早有準備,一時之間心裡頗爲感激——163494370957359749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