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謝如琢頓時便做出一副疲態之狀,笑道,“都道章小姐善解人意,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二皇子殿下,琢兒的確是累了,所以怕是隻能弗了殿下的好意了。只是章小姐一番美意,還望二皇子殿下莫要辜負了纔好。”
蕭君涵一向自詡爲翩翩佳公子,自然不會當面拂了章繡妍的心意。因此他只略略點頭,笑道,“既然如此,章小姐,請吧。”
話雖這麼說,他卻是帶頭向前走去,章繡妍見狀,忙得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也理會不得謝如琢戲謔的眼神了。沒稿子
見討厭的兩個人同時離開,謝如琢這才冷然一笑,轉而坐了下來。以謝如琢對蕭君涵的瞭解,他定然只是做做樣子,估計等到沒人的時候,轉眼就會將章繡妍丟在一旁的。
果不出謝如琢所料,章繡妍正心頭美滋滋地跟在蕭君涵的身後,一面嘰嘰喳喳道,“表哥,聽聞長公主府上美景如畫,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不遠處有個小湖,我們一同去那亭子裡坐坐吧。”
她倒是絲毫沒有感受到蕭君涵周身散發的敷衍之意,仍舊自顧自地拉着蕭君涵的袖子,一副親暱之意。
聞言,蕭君涵眼神中的厭惡一閃而過,轉而變成了笑意吟吟,“妍兒,你且先行回去吧,我突然想起一樁急事,不能陪你了。”
皇宮裡面的景色更美,豈是公主府可比?況且,就算真要看景色,也得看跟誰一起。這章家支持他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可懶得在上鉤的魚兒身上耗費力氣!
說完,他也不理會章繡妍瞬間變得委屈的臉龐,轉身便大踏步的揚長而去。
沈婧慈一直冷眼看着對面發生的一切,雖然聽不真切,卻也可以從謝如琢和章繡妍的表情中猜測出到底發生了何事。
章繡妍真是個不中用的,這樣好的機會竟是不知利用。
沈婧慈心中冷哼,她自然不會將寶全部押在章繡妍身上,更何況,她也不是真心希望章繡妍真的可以勾搭上蕭君涵。
蕭君涵是她的,誰都爭不來,章繡妍如是,謝如琢亦如是!
謝家的位置不算偏遠,這周遭各個都是皇家親戚,眼見着謝如菲長袖善舞的與周圍千金小姐們周旋,謝如瀾心中的火氣也越發的大了起來。
她的父親不是官員,雖然是謝家的兒子,可終究是個商人。連帶着讓她這個正房的嫡女都失了身份,謝如瀾與周邊的小姐們說不到一處,又喝了幾杯果子酒,越發的覺得眼下的宴席待不下去。
這謝如琢姐妹還真是不像話,出去換個衣服而已,竟然還不回來,莫不是去勾引那些個貴族公子了麼?念着,她心中一動,隨即徑自起身,趁着衆人不注意,帶着翡翠出了宴廳。
長公主府上當真氣派,足以讓她目不暇接。可謝如瀾卻無暇顧及美景,她本就是衝着二皇子來的,若是可以偶遇二皇子,也就不枉費她退了徐家那門親事,讓謝如韻那個庶女得意許久了!
只可惜,她尋覓了許久,卻並未找見二皇子的身影。謝如瀾神色鬱郁的轉了幾圈,不由得有些失望。
翡翠不知她心中所想,關切道,“小姐,這夜間風大,不如咱們回去吧?”若是凍壞了謝如瀾,回去三夫人少不得又要罵她了。
聞言,謝如瀾嘆了口氣,道,“罷了,那就回吧。”
卻不想,她剛一轉角,頓時便眼神狂喜了起來。果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雖然並未遇見蕭君涵,可是,那一身白衣翩然而來的,不是定南王府的世子蕭君賀又是誰!
素日裡謝如瀾的功夫全然都用到如何勾搭男人的身上,她當下就心中拿定了主意,藏在後面整理了一下儀容,方纔嫋嫋婷婷的走了出去。她雖從未與蕭君賀說過話,卻也知曉這定南王世子的身份尊貴,倘若可以對自己青眼有加,做個世子妃也是不錯的。
畢竟,一個是未來前程未定的皇子,可另一個,卻是註定執掌定南王府的世子!
念着,謝如瀾越發的眉目含春,眸送秋波,依着她這般美貌,尋常公子見了定是把持不住,要前來搭訕的。謝如瀾曾屢試不爽,索性便如弱柳般站在原地不動,一臉柔情笑意的等着蕭君賀前來搭訕。
奈何蕭君賀怎是尋常人家的公子?面前佳人原地不動,他卻彷彿沒有看見一般,偏了偏身子,就要繞過去。
眼看着蕭君賀就要與她擦身而過,謝如瀾豈肯放過這樣好的機會?當下身子一歪,便朝着蕭君賀倒了過去。
蕭君賀條件反射一般接住了謝如瀾,眉頭一皺,嘴裡卻關切的問道,“姑娘無礙吧?”
蕭君賀翩翩風度,早已讓謝如瀾不能自已,如今又聽得他關切自己的身子,謝如瀾心中頓時笑開了花。這天下男子,果真都只能是自己的裙下之臣。
“小女子無妨,多謝公子伸以援手,許是天氣炎熱之故,我竟身子無力,方纔一個把持不住,便軟倒了,好在公子及時搭救,否則我定是會摔倒了。”
面前女子眉眼含情,紅脣微動,說出的話雖柔弱無比,可聽在蕭君賀的耳中,卻是不由得心中冷笑,由此看來,謝如瀾定是故意的了!這天明明才四月,哪裡來的炎熱呢?
只是他不打算與對方糾纏,也懶得戳破謝如瀾的謊言,當下就淡然開口:“姑娘既無礙,那麼我便告辭了。”
眼見着蕭君賀就要走,謝如瀾立刻攔下了他的步伐,急急開口道,“公子且慢,小女子謝如瀾,乃是謝家的三小姐,久聞世子大名,今日倒是百聞不如一見呢。”
蕭君賀倒當真要對謝如瀾刮目相看了,他雖爲定南王府的世子,來京城的時日卻也不多,他們素未謀面,謝如瀾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
許是看出了蕭君賀的疑惑,謝如瀾盈盈一笑,“世子翩翩風度,瀾兒仰慕已久,上次宴會上一面之緣,還以爲此生不復相見呢。今日相見實屬緣分使然,瀾兒深以爲榮。”
蕭君賀也不聽謝如瀾話裡面的彎彎繞繞,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蕭君賀微微頷首,算是知悉了謝如瀾的意思,隨後轉身離開。
原以爲蕭君賀會因爲自己的聰慧而青睞於她,誰知蕭君賀的反應如此冷淡,實在讓謝如瀾喪氣得很,她甩了帕子,剛纔柔弱的模樣不見了,轉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如此看來,還是在二皇子身上多用些功夫纔好,雖說蕭君賀也是個世子,可卻是個冷麪心腸的,到底是不如二皇子那般好上鉤呢。
念着,謝如瀾不由得憤憤然回了宴席,誰料想,她剛一回去,就見恰巧看到章繡妍巴巴地跟着蕭君涵走出去,謝如瀾不禁氣結,章繡妍的心思,謝如瀾是知曉的,人家表哥表妹卿卿我我,可是由不得她來插一腳了。
謝如琢方打發了章秀妍二人,卻見謝如瀾鬼鬼祟祟的重新溜了進來。她心中一動,頓時起了疑心。謝如瀾竟也纔剛剛回到宴席之上,也就是說,在自己和謝如玥離開的時間裡,謝如瀾也離開了。
既如此,那麼剛纔打傷自己膝蓋的,也極有可能是謝如瀾了!
“淺碧,你過來。”將淺碧叫過來後,謝如琢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讓她出去了。人在外不可不防,尤其是謝如瀾這等居心叵測之人。若是讓她查出謝如瀾是那個搗鬼的,她定要謝如瀾好看!
章秀妍一走,這宴會上就沒了找麻煩的人,沈婧慈自然不會叫她這般順心如意,當下就閒適的開口道,“謝家的幾位小姐好生奇怪,先是四小姐衣服污了,二小姐陪着去換了衣裳,如今竟是連三小姐也離席了好一陣子,莫不是不喜歡長公主的這場宴席,想要早早地離了去?”
說完,她又笑吟吟的看着謝如琢道,“瞧我,一貫是這麼直性子,有話就要說的,琢兒妹妹可別介意。”她是看謝如琢不順眼,可也要維持自己的風度。今日連帶着謝家的幾位也一同說了去,也不過是當着大家的面,給謝如琢等人上眼藥罷了。
謝如琢只斜睨了謝如瀾一眼,並未開口解釋。她也好生奇怪,謝如瀾與自己前後腳離開,到底是所爲何事?
謝如瀾一臉尷尬,吶吶道,“我……我不過是四處走走,沈小姐多慮了吧。”若是讓人知道,她是出去勾引男人的,那她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沈婧慈難得大發慈悲,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倒是這個當口淺碧回來了,將她從丫鬟那裡打聽的消息一一和謝如琢說了。
謝如琢兀自點了點頭,聽淺碧的意思,打傷自己膝蓋的人應該不是謝如瀾,一來這謝如瀾也沒有這樣神機妙算的能力,她素日裡只會勾搭旁人,這等心機不是她能有的;二來則是當時她與蕭君賀在一處,分身乏術,應不是那暗處之人。
想通了這層,謝如琢不禁暗笑,怪不得謝如瀾的表情如此不自然,原來是碰了釘子,也怪她忒不自量力了些,不過是三房的嫡女罷了,竟想着攀龍附鳳,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德行。
只是,凡事還需留個心眼纔好,謝如瀾一向視自己爲眼中釘肉中刺,她又向來不老實,日後她的舉動,還要處處留意纔是。
酒宴上載歌載舞,謝如琢卻是沒有了心思,既然蕭君涵和章繡妍已經結伴而行,想來公主府之大,她應當不會碰見那兩人才是,索性出去透透氣也好。
謝如琢打定了主意,隨即施施然起身,她有心招呼謝如玥一聲,卻發現她被幾家小姐團團圍住,似是說着悄悄話。
見狀,謝如琢不由得搖了搖頭,起身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