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笙被安置在外祖母的院宇,吃了些東西,休息了一會。
過不多久,外祖母便又過來了。
今笙連忙迎過去扶她:“姥姥,您要見我,喚我過去便是,何必勞您親自過來呢。”
老夫人笑着說:“我現在覺得精神多了,走,跟姥姥出去走一走,見見人,這會功夫,你兩個舅舅和你的表哥們也都該回府了。”
今笙便跟着老夫人一塊出去,果然,這院子還沒有出,她的兩個舅舅便帶着他的兒子兒媳婦們都過來了。
今笙是他們的妹妹留下的女兒,他們的妹妹嫁得遠些,又逝得早,老夫人爲此掛慮了一輩子,當舅舅的,多半也都是心疼自己外甥女的。
大舅舅白雲城津衛城任命巡撫大人,膝下有三子,長子白靜石也才二十六歲,次子白子然,小的白言山。
二舅舅白帝城,在津衛城任職太守大人,膝下三子,長子白寒山也才二十四歲,次子白君武,三子便是白候軒了。
白府兩房六子,全都是虎將,個個能文能武,風采不輸他們的父親。
顧今笙很快便被大家給圍住了,二舅舅白帝城直言:“瞧笙兒這模樣,真有當年慕兒的模樣。”慕兒是他對自己妹妹的稱呼,便是今笙的母親白慕了。
大舅舅說:“宛如見到其人。”
“是哦是哦,我瞧着笙兒,也宛如看見了慕兒。”老太君咐和一句,卻是眸中泛了淚,一提到這個苦命的女兒,好強了一輩子的她,就要哭了。
大舅母打岔:“再說下去母親又要哭了。”
說話之間,大家都進了屋,坐了下來。
老太君問今笙:“笙兒,你瞧一瞧,可還有你認得的?”
顧今笙挨個瞧了個遍,隱約記得前一世自己到白府的次數也沒有幾次,能記得最清楚的便十歲那一年了,那個年月,她還是個沒長開的孩子,後來府裡又發生太多的事情,哪還會記得表哥們的模樣。
大舅舅白雲城說:“都給笙兒介紹一下,這是你大表哥白靜石。”大舅舅把他那一房的介紹了一下,今笙依次行禮問好。
又把二房那邊的兄長都介紹了一下,顧今笙也依舊行禮問了好。
各房還有一些庶女庶子,不如嫡出的來得尊貴,在白府這樣的門戶之中,庶子庶女也就是半僕半主,便沒有被帶到這裡逐個介紹了。
等大家都重新認識了一遍,老夫人說:“趁着大家都在府上,我就和你們說件事情。”
白雲城和白帝城都言:“母親請說。”
“我算了一下,到現在也只有二房家的老三還未成親,也只有把笙兒託負給候軒,我纔會放心一些,笙兒和候軒的親事,今個我就先定下了。”
“姥姥。”今笙心裡發急,輕聲叫她,想讓她不要急着給她定下親事。
怎麼她一來,這婚事就給定了啊!竟當着大家的面說了,分明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老夫人沒有看她,她心裡只當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候軒,所以纔不同意的。
二房家的白帝城說:“母親作主便是。”孩子們的婚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老夫人爲候軒擇了笙兒做妻子,這也沒什麼。
他們白氏一族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再靠什麼門當戶對的小姐入府來撐門面,增添家族勢力了。在這津衛城,白家可以說是隻手遮天了。再則,他們白家兒子衆多,個個都已成了家,妻子都是世家小姐,便不差白候軒這樁婚事。
老夫人這輩子掛慮的就是白慕和她的女兒,這兩年生病就是因爲思念女兒和掛慮這個外孫女造成的。她們母女這一生多有波折,現在到了府上來,老夫人又提了此事,他們當兒子的,又豈有不聽從的道理。
白帝城同意,白雲城也笑着說:“如此甚好,笙兒以後有候軒照顧着,母親便可以放心了。”
話雖如此,二房家的年氏面上已經笑不出來了,怎麼就讓她兒子娶顧今笙爲妻了?顧今笙是跟過前皇上的人,與蘇閣老也定過親的,總歸是不清白的啊!
心裡雖是不舒服,暫時也只能壓下去了,畢竟她的丈夫都答應了。
她瞧了一眼自己沒有說話的兒子,便笑着問他:“候軒怎麼不說話了,你奶奶爲你定下的這門親事,你可有異議?”兒子向來挑剔,不然也不會到今天還沒有定親了,料想他是瞧不上這顧今笙的,雖是長得好看,但名聲在外,而且年紀也大了些啊!
白候軒便說:“孫兒的婚事,憑奶奶作主便是。”
“……”真是見鬼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平日裡她也給這個兒子挑過一些漂亮的姑娘,個個都是家世不錯,人也漂亮,他總能挑出二三個毛病來拒絕,那個時候,也沒見他痛快的說過,一切憑她這個當母親的作主啊!
年氏心裡那個堵,但大家都很高興,她只能硬生生的把心裡的那股子鬱悶給吞了下去。
老夫人在府裡向來說一不二,她生養的這兩個兒子向來孝順,凡事聽她。
就連這些孫子輩的,多半也是不敢忤逆她的,她一個當兒媳婦的,就更沒有膽量忤逆老夫人了,有什麼不滿都得擱在心裡。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老夫人也就高興的說:“你們也都不小了,擇個良辰吉日,咱們就給笙兒和候軒把婚事給辦了,你們都幸福了,我也好安心的走了。”
白候軒說:“奶奶,您可不能急着走,您不打算抱上重外孫了?”
這話聽得老夫人心花怒放,看來候軒是相當滿意她的這位外孫女了。
顧今笙默默垂眸,所有的人都同意了,只有她一個不同意,她若說不願意,不僅會惹得姥姥生氣,發病,還會被大罵不識相的吧。
二舅母年氏這時笑着說:“誒?笙小姐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不滿意老夫人爲您選的婚事?”照理說,擱到誰身上遇着這事,都應該高高興興的先謝過老夫人吧?她竟是一句話沒有,垂眸不語,瞧起來還有些走神。
被叫到名字,大家都朝她瞧了過來。
今笙吸吸鼻子,轉身來到老夫人面前跪下說:“姥姥,母親去逝,我爲母親守孝三年,眼下父親也去逝了,笙兒不敢不爲父親守孝。”說罷這話,她眼睛便紅了一圈,目中泛了淚光。
老夫人聞言面上一沉,她這一生,是煩死了這顧才華,他死了,也活該了。
老夫人伸手扶起今笙,和她講:“傻孩子,你的孝心大家都知道,你父親泉下有知,曉得你有這份孝心,他便感動了,他若真有良心,怎敢讓你再爲他繼續守孝三年,死人哪有活人重要。”
大舅舅白雲帝立刻咐和:“對對對,笙兒有這份孝心就夠了,千萬別犯傻。”再守三年,都二十出頭了,真的是大得不能再大了,這一生就給耽誤了。
白雲帝咐和了,他的妻子姜氏也就立刻跟着說:“是的,就照老夫人的意思吧。”
老夫人這時又忽然咳了起來,趙嬤嬤趕緊上前爲她順氣說:“笙小姐,您快答應老夫人吧,別讓老夫人爲您擔憂了。”
瞧姥姥咳得越發的大聲,舅舅們和幾個孫兒也都忙站了起來要喚大夫。
今笙忙說:“姥姥,我答應您,答應您就是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這般,今笙的婚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待到晚上,入夜時分,今笙靠在了榻上一臉愁雲。
想了一會,索性也就罷了,翻了個身,睡了。
同一時間,國安候府,沐浴過後的顧燕京從沐房走了出來,走到江小樹的房門前時,他腳步停了下來,裡面還亮着燈。
因爲沈姨娘的原因,他一直待在府上,便聽了一些不好的傳言。
想起今天有婢女在一塊悄聲議論說:這沈姨娘還真是好手段,一下子就令都統大人的心偏着她了。
“這沈姨娘掉一次荷花池就被鬼怪上了身,人家江姨娘前段時間不也掉過荷花池,怎麼就沒事?”
“一看就是裝的。”
“俗話不是說麼,會咬人的狗不叫。”
“就是。”
“江姨娘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這下着了沈姨娘的道了。”
顧燕京伸手推了門,人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啪啪的鼓掌聲,原來是江小樹吃過喝過沒事幹,在屋裡舞劍,她的兩個婢女坐在一旁一邊爲她叫好一邊給她鼓掌,主僕三個倒是玩得快活。
翠花這時說:“江姨娘,您也學學沈姨娘,稍微裝個可憐,掉上幾滴眼淚,就把都統大人的心給擄了。”
ωwш⊕TтkΛ n⊕C〇
如意說:“掉幾眼淚裝個可憐就行了?都統大人可不是這麼愚昧無腦之人。”
江小樹也說:“都統大人英明神武,總有一天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正說這話,顧燕京擡步走了過來,吩咐一聲:“都下去。”
正說都統大人,他便來了,兩個婢女趕緊退了下去,江小樹也定了身似的站在那兒,看他一眼,行了一禮,抿了脣。
“外面的消息,都是你讓人放出來的吧。”顧燕京問她。
“還有剛纔這些話,你也是算準了我要過來,故意說出來的。”
“沒想到在都統大人眼裡,我竟是有此等神機妙算的本事,您還沒到,便知道您來了。”
“我若想深究,抓過那些嚼舌根的人,一頓嚴刑拷打,便可以追到源頭了。”
“既然都統大人認定了我毒蛇心腸,何必還要留我在府中,免得哪一天這沈姨娘又不小心讓我推倒摔上一腳,摔死了可就晚了。”
“……”顧燕京瞧她一眼,轉身便走。
江小樹氣得啪的扔了手中的劍,轉身去收拾東西。
“江姨娘,你幹什麼?”翠花和如意又跑了進來。
“我要離府出走了。”
兩個奴婢大急:“江姨娘,萬萬使不得。”
“你們也聽見了,都統大人對我一點信任都沒有,沈姨娘日後若再有個三長二短,捅出個蚴蛾子,他還是會算在我頭上,這府裡已經容不下我了,等我走後,你們再去稟報。”
兩個婢女面面相覷,她真是說風就是雨啊,還真要走。
打了個包袱,裝了幾件衣裳,還不忘揣幾張銀票,出門了。
眼望着江小樹出了門,兩個人趕緊去稟報都統大人。
顧燕京回了自己的主屋睡覺,這些年來一直跟江小樹住一塊,已經許久沒一個人單獨來過這個房間了。
兩個婢女在外面直喊:都統大人,都統大人,江姨娘離家出走了。
靠在榻上想事情的顧燕京眸色動了動,忽然就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嘩的拉開了門,質問兩個婢女:“爲什麼不攔住?”
兩個婢女急得都快要哭了,翠花忙說:“都統大人,奴婢哪攔得住江姨娘呀。”她可是會功夫的呀。
顧燕京撥腿便往外走,這個死丫頭騙子,竟然敢和他玩這一手,這性子本來就野,這些年來也是把她慣得無法無天了。
顧燕京匆匆走出國安候府,一路出去早就看不見江小樹的身影了,他四下看了看,天已黑了,也看不多遠,直接吩咐下去:“林楓,備馬,分頭去把江小樹給我捆回來。”
用了一個捆字,可見都統大人是真怒得不行。
林楓忙應了下去,立刻去辦這事,片時,府裡的護衛都被招聚過來,分頭去尋江小樹。
那時,江小樹還沒有走遠。
其實,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真離府出走的話,都統大人會不會追她。
他不但追了,還要讓人把她捆回去,直覺如果真讓他們找到自己,她恐怕會被都統大人一頓暴打泄憤。
江小樹悄悄沿着牆角悄悄溜走,看那些人分頭找她,一條路上前後都是府裡的人,她哪敢往前跟,索性選擇去了隔壁的二叔家,翻牆越了進去,靠在牆角待着了。
她暫時躲在這兒,一時半會之間,顧燕京是別想找她了,等他的人都回來了,她再離開不遲。
結果是,顧燕京的人找了整個晚上,愣是沒找着她。
到了天亮之時,帶來的消息還是沒有消息,本來以爲很快便可以把她給捆回來的顧燕京也就漸漸坐不住了,索性親自出了府。
這個死丫頭騙子,若打回來她,一定剝皮侍候。
一時之間,江姨娘離府之時也傳了出去。
府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隱瞞也是不成的。
津衛城。
白府。
一大早上,兩房夫人去給老夫人問了安,今笙已在老夫人邊上坐着了。
看到兩房媳婦都來了,老夫人也就說:“你們來得正好,咱們今個就選個黃道吉日,把笙兒和候軒的婚事給定下來。”
因爲這個婚事,年氏心裡難受了一個晚上,現在一過來又是這事,老夫人這架式,是恨不得立刻把她這個外孫女嫁過來呀。
她心裡煩得不行,那大房家的姜氏已笑着應了:“好啊,咱們府上今年要添一樁喜事了。”
她坐到老夫人跟前來,一塊翻黃曆,年氏不得不跟着一塊坐過來。
翻了一會黃曆,最後老夫人指着黃曆說:“農曆八月是個好日子。”
姜氏咐和:“適逢中秋節,兩團圓。”
老夫人:“那就定在農曆初九,夫妻兩圓又長久。”到了這個時候,炎熱的夏季也已過去,便迎來了秋季,大婚是再合適不過了。
今笙垂眸,算一算時間,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就到了啊!
真要留下來與三表哥成親麼?
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如果選擇離開,不只是白家沒有面子的事情,姥姥也會很傷心的!不忍心讓姥姥這麼大年紀還爲她擔憂,但嫁給表哥,她對三表哥並無感情可言,這對他會是一種幸福嗎?
“笙兒。”老夫人喚她。
“姥姥。”今笙回過神來。
“你的嫁妝,姥姥會爲你準備好的,你看自己需要什麼,列個單子出來,再派人去給你置辦好了。”
“好的。”
說好了這事,兩房夫人也就回去了。
老夫人坐了一會,本就身子弱,這會也累了,便讓今笙到處玩玩,自個回屋歇息了。
今笙從姥姥屋裡走了出來,來到院中,正是炎炎烈日的時候,也無處可去,再則,這婚事弄得她也提不起多大的雅興,索性回了屋。
薄葉跟着她一塊回去,萬沒想到這來一趟津衛城,會發生這等事情。
轉眼之間,就把自家小姐許配人了。
薄葉還是爲三爺可惜的,畢竟,小姐跟他好了這麼多年。
三爺遠在京城,就算他神機妙算,也算不到這邊所發生的事情啊!
如果知道小姐這就被許配給人的,應該會來把小姐搶回去的吧?
心裡不知不覺就偏向了三爺那一邊了。
薄葉瞧了瞧自家小姐沒有表情的回了屋,分明是悶悶不樂啊!
如果高興,怎麼可能會沒有表情。
以往跟三爺在一處的時候,小姐可從來不是這樣子的。
“小姐,您是不是不想要成親呀?”關上房門的時候薄葉悄聲問她。
今笙坐了下來,嘆口氣。
不想成親又如何?親事都已經定了下來,還爲她選好了日子。
“小姐,不如讓奴婢傳個消息給蘇大人,他若知道你在這裡和別人定了親,一準會來找您的。”
“不用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
話是這麼說,可看得出來她一點不高興啊!
今笙默默嘆口氣,趴在桌子上。
~
同一時間,京城幾乎是被顧燕京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江小樹。
此時的江小樹,自然是出不了京城的門的,京城今天查得森嚴,逼不得已,她乾脆在自己臉上塗了一把灰,把自己的臉弄得髒兮兮的,以防被人給認出來,衣裳也被她弄得髒兮兮的,望着來來往往的官兵,一個個拿着畫像到處盤查,對比一番。
至於統都大人,他今天是不進宮了麼。
爲了找她,這是在濫用職權嗎?就不怕讓人蔘他一本。
江小樹苦了臉縮在一個角落裡,昨天晚上就不應該驚動他,等早上發現她跑了,他再來找她,她也早已經出了京城了。
爲了想看看他的反應,結果把自己差點要給玩死了。
“大叔,給我五個包子。”江小樹這時悄然來到一個賣包子處,想買幾個包子填一填肚子,銀子她當然有,出來的時候刻意帶了。
那賣包子的一邊給她拿包子,一邊瞧了瞧她,這衣裳明明都是上好的綢緞,但卻髒兮兮的,還有這臉,雖然是有灰塵,但可以看出來一雙眼睛特有神,五官可辯出來是端正的,頭髮上的首飾一看都是上好的,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婦人。
“咦,你不就是那個畫像上,他們要找的婦人嗎?”這賣包子的眼尖,竟是一眼認出來了,一大早上的,這些官兵都拿着畫像到處找人,一邊找一邊讓看畫像,說要是看見此人,舉報上去獎勵白銀三千。
衝着這三千白銀,若是真有人認得出來,肯定會舉報的。
立時,那賣包子的就放了手中的包子過來了,大喊一聲:“官爺,人在這兒裡。”他作勢就要把江小樹給抓住,這可真是氣壞了江小樹,伸手就掀了他的包子鋪,撥腿就跑了。
敢舉報她,她就把她包子全掀了。
所以,那一籠籠的包子,瞬間就被掀翻在地上了,賣包子的大叔一看自己的包子滾落滿地,更是氣得哇哇的叫,一邊追江小樹,一邊喊:“快抓住她,她就是官爺要找的人。”
那時,顧燕京騎着馬到了城門口,平日裡大家出城都還是極爲便利的,但今天想要出城,就麻煩多了,每一個經過的女子都要被審查一番,也是搞得人心慌慌。
顧燕京掃了一眼,從昨晚查到現在,他可以確定,這江小樹是沒有出城的,一定還躲在這城裡。他現在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找她,她定然是會害怕,然後躲了起來。
死丫頭騙子,敢和他玩離家出走,不治她一治,她還真要上天了。
他正想着這事,就見那邊喊聲震天,一羣人在追一個人。
顧燕京定睛一看,這被追的人可不就是江小樹。
隨機,他策馬迎了過來。
江小樹那時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本來只有一個賣包子的在追她,結果那人一喊,這一路來的人立刻撥腿一塊追她了。
身份暴露了,已無她藏身之處,不跑都不行了,但跑着跑着,她就迎面撞上了策馬來的顧燕京。
“江小樹。”顧燕京已開口喊了她,有幾分的咬牙切齒。
“都統大人,別來無恙呀。”她皮笑肉不笑的抱了拳,也不害怕。
“來人,把她給我捆起來。”
“誰敢。”說遲時,那時快,江小樹已經一個閃身就抓了一旁一位中年男人,就是跟着衆人一塊追她的男人,一把刀子就逼在了他的咽喉處。
一切發生得太快,都統大人話才落,她便挾持了一個人。
江小樹威脅:“讓他們都給我滾開,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他。”
都統大人都要對她用捆了,她若乖乖就擒,回去後會有她好果子吃?
“……”都統大人挑了眉,江小樹冷笑:“不信我敢殺人嗎?”刀子忽然就在那人身上刺了一下,疼得那人嗷的一聲便慘叫起來了。
“好,我放你走。”
“你最好給我走得遠遠的,若不然,再被我抓到,仔細你的皮。”
江小樹昂了昂首:“都統大人,把你的坐騎借我一用。”
“你儘管借。”
“你們都退遠一點,退一百步之外,快點。”
“都退下。”顧燕京吩咐下去,大家立時也就退了下去。
“你也退到一百步之外。”
顧燕京退。
江小樹挾持着那人直接到了他的馬前,推那人上了馬,她自個也隨之爬上了馬,但由於沒騎過馬,都統大人沒教她騎過馬……
她上了兩次才爬了上去,但她膽大啊!雖是頭次騎馬,還是駕的一聲調轉了馬頭,走了。
真是沒想到,教會了她武功後,有一日倒是用來對付自己了。
顧燕京遠遠的瞧着,伸手要了旁邊官兵的馬,策馬追了過去。
江小樹,今天不脫她一層皮,她不知道燕爺的厲害。
這些年慣着她,是不是慣得她誤以爲他沒有任何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