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玫瑰花的記憶中,世上只有一個花匠。——豐特奈爾
好不容易纔把若初哄上了牀,這個小傢伙今早因爲興奮本來就起了個大早,明明已經困得不成樣子,就是不願意去睡覺,非得嚷着要等聖誕老人。
後來是親眼看着秦南把一個大的長筒襪掛在牀頭,才依依不捨地閉上眼睛。
看着熟睡中若初紅撲撲的小臉,秦南輕輕嘆了口氣,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輕輕地放在了那個長筒襪裡,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起身,此刻她是羨慕她的,什麼都不用面對,永遠這麼無憂無慮就好了。
秦南抱着一牀鴨絨被去起居室的時候,曉川正坐在羊毛地毯上看ABC播放的一部聖誕溫情電影。
“我記得在國內看這部電影的時候還是王明軍配音的。”秦南將被子鋪在寬大的沙發上,依曉川的樣子坐在了他身邊,不過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離,輕輕地說道。
“是嗎,還記得結局嗎?”曉川將目光轉到秦南的臉上,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嗯,應該是男主角贏得了女主角兒子的信任,最後三個人組建了家庭。”秦南眨了眨眼,努力搜索腦海中殘存的關於這部電影的結局,畢竟看過很久了,電視臺總是愛在節日的時候放那些懷舊的東西。
“那我們呢?”曉川目光仍然沒有動,一字一句地吐出這句話,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
秦南一怔,冰雪聰明如他,怎能不知曉川的用意,但她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會經常臉紅的小女孩了,已經學會了不動聲色,處變不驚,或者說是成長的副作用——圓滑吧。
“要喝點什麼嗎?曉川哥?”勇敢的對上他的眸子,微微一笑,轉移注意力不是爲了逃避,而是想要自己來主導局勢,把握節奏,既然該來的躲不掉,從容一點總是沒錯的。
曉川看着她的眼睛,沒有他意料中的慌亂,也不再躲閃,那裡面的坦誠既讓他心安又不安,下意識地聳了聳肩,“紅酒吧,可以嗎?”
秦南起身不緊不慢地往廚房走去,感覺自己應該走出了曉川的視線範圍,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她並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曉川,雖然知道這一天總歸要來,但是對於他的感情,她還沒有做好接受或是拒絕的心理準備。
自從曉川在飯桌上說要留下來的那一刻起,秦南就開始心神不寧。
這麼多年,曉川對她們母女的付出秦南一直銘記在心,即使是單單爲若初考慮,曉川也是最合適的人選,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對若初和她這麼好的人,如果錯過了,就是一生。
可是秦北,偏偏這個時候,秦南又想起了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簡直要痛到神經裡了,用力的甩甩頭,努力的想要把他甩出腦海,打開儲物櫃拿出兩個高腳杯和晚餐時沒有喝完的大半瓶產自法國勃艮地的葡萄酒,深吸了一口氣,滿懷心事的回到曉川身邊。
依然坐到方纔的位置,只不過這次的距離比方纔又稍拉開了些,將一個杯子斟滿四分之三,遞到了曉川的面前。
曉川伸手去接,有意無意地碰到了秦南的手指,很涼,曉川微微皺眉。
秦南很快地抽回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眼睛盯着電視屏幕,目不斜視。
“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曉川這次沒有看秦南,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和伯納德,只是普通朋友,我覺得沒有向你引薦的必要。”秦南輕輕抿了一口酒,淡淡果香伴着微微的酸澀入喉,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曉川將酒杯舉到眼前晃了晃,好像在觀察裡面的沉澱物,並沒有喝。
“嗯。”秦南淡淡應了一聲,並沒有往下說什麼,屋子裡一時只剩電視裡男主角的告白聲,然後畫面是兩個人的熱烈擁吻。
秦南將目光轉向他處,身子稍稍挪了挪,以掩飾那畫面帶給她的尷尬和不安。
“你好像很怕我。”曉川繼續自言自語。
“嗯,是嗎?我有嗎?”秦南擠出一絲笑意,快速地看了曉川一眼,感覺雙頰開始發燙,難道這麼快酒精就發揮作用了嗎?
“過來。”曉川清晰地吐出了兩個字,雖然不是命令的語氣,但裡面的霸道不容置疑。
“嗯?”秦南望着他,好像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怔怔地坐在原地沒有動。
“過來,到我身邊。”曉川聲音提高了些,同時將一側的手臂對着秦南張開。秦南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曉川眼神裡的堅定,於是將身體往曉川的方向挪了挪,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誰料曉川伸出一隻手臂一把拿開秦南手中的酒杯,旋即毫不費力地將秦南拉入到他的懷裡,秦南沒有防備,在撞入他胸膛的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曉川將另一隻手裡的酒杯放下,用雙臂將秦南的身體圈住,方纔她指尖的溫度冰冷得讓他心疼,可是似乎她在他的懷中抖得更厲害,他下意識地將她圈緊。
秦南本能的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但是和他雙臂的力量相較,她的反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又不想因爲自己拒絕的動作過大讓曉川尷尬,索性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祈禱不要有更親密的舉動發生。
察覺到了背後胸膛的起伏加劇,秦南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耳邊的喘息聲越發沉重,脖頸已經能感受到曉川呼出熱氣的吹拂。
秦南全身的每一根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雖然他是拿走自己初吻的人,但是這個身體早就認定屬於秦北,這樣的肌膚之親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理智是要逃開,可是全身無力,身體好像並不想聽從調遣,竟然在這個時候憶起秦北的懷抱,這一刻,秦南有些恍惚,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感到自己再次被秦北擁入懷裡,感到他的吻再次灑向她的每一寸肌膚,感到自己的身體迫切地需要他的愛撫,就像久旱的土地渴望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