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覆間。 ——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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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晴接過伯納德的電話後臉‘色’就變得煞白,雖然不用她說若初就知道其實是什麼內容,但是看乾媽此刻的表情和狀態,她還是震撼到了,這基本已經不需要再確定什麼了,一開始她就可以肯定乾媽一定是愛伯納德叔叔的,但是伯納德叔叔說這是一件大事,他不想勉強她一絲一毫,所以若初答應配合他做這件事,她要幫伯納德確認,曉晴是否真的愛他,願意嫁給他。
“乾媽,你沒事吧?”若初擔心地問道,因爲此刻曉晴的神情多少有點恍惚,也不知道現在想什麼,而此刻她們兩個正站在一家眼鏡店的‘門’口。
“嗯,沒事,我們走吧。”曉晴很吃力地將手機放進提包裡,低頭輕輕地回了若初一句,自己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卻晃了兩晃,在若初伸手去扶她的同時,她自己也用手撐住了旁邊的立柱。
“乾媽,你怎麼了?”若初哪見過這陣勢啊,要是乾媽真有個三長兩短,她基本上不是主犯也是幫兇。
曉晴嘆了口氣,“沒事,可能是天熱眩暈症又犯了,老‘毛’病了,家裡有‘藥’,我們回去吧,若若你來開車可以吧?”
“可是,真的不用去醫院嗎?要不要我打電話給爹地?”儘管曉晴強調是老‘毛’病,但是爲什麼這麼多年若初都沒遇見過乾媽這樣子呢,所以擔心她逞強。
“真沒事,我們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其他人。”曉晴皺着眉說道。
若初好不容易纔把曉晴送回家,看着她吃過‘藥’平躺在‘牀’上,若初站在旁邊眉頭深鎖,十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剛犯了錯誤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
“怎麼了,若若?乾媽今天可能不能給你做飯了……”曉晴看着若初的樣子,努力擠出了一抹笑容。
“乾媽,你告訴我,你是真的不在乎嗎?你真的肯就這麼放棄了?”若初一下子坐到‘牀’邊,看着曉晴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曉晴神情木然地看着若初,似乎是沒有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而若初也就那麼直直地看着她,現在已經到了她該正視自己感情的時候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逃避到什麼時候,既然已經開了刀,索‘性’將手術做完全吧,免得以後會痛第二次第三次。
“若若,你不理解的……”曉晴似乎並不想談這個問題,將臉側向了一旁。
“你真的不愛伯納德叔叔嗎?他和別人結婚你就真的不在乎?乾媽,你就這麼眼睜睜地失去他,你真的甘心?難道都不想挽回嗎?”若初此時情緒也有點‘激’動,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表演了,完全是有感而發。乾媽一向雷厲風行,可唯獨在這件事上,讓她看着都替她着急。
“若若,乾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乾媽了,那個時候我可以不顧一切,想要什麼就去爭取,結果呢?還不是什麼都沒得到,現在乾媽也這麼大年紀了,再爲了這點事折騰的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好像沒有男人活不起似的,你懂嗎?”
“可是,你愛他不是嗎?爲了愛不是應該爭取的嗎?”若初已經忘記了她是在和一個律師辯論。
“愛又怎麼樣呢?我當初那麼愛你爸爸,又能怎麼樣呢?曉晴說完這句話閉上了眼睛,示意她累了,而若初也沒有辦法再接下去,如果不是爸爸和媽媽相愛,乾媽也不用自己孤獨這麼多年不是嗎?
半晌,“乾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熬點粥給你,今晚我不走了。”若初說完,看曉晴並沒有反應,以爲她睡着了,就自己去做飯,順便給爹地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在這裡不回去了。
到了晚上,‘藥’勁上來,曉晴果然好了很多,眩暈症狀已經不那麼厲害了,若初哄着她喝了點粥,之後曉晴又雙目緊閉地躺在‘牀’上,若初以爲她在睡覺,也沒再打擾她,後來自己也躺在她身邊,從小她們娘倆都是這麼睡的,白天折騰了一天,若初也累了,就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夜裡的時候,因爲換了地方,再加上擔心曉晴,若初睡不實,中途醒來的時候發現乾媽沒在‘牀’上,不知道哪裡去了,仔細聽了聽,客廳似乎有聲音,若初趕忙起身。循着聲音找去,等眼睛適應了黑暗,發現乾媽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雙臂抱着膝蓋,在嚶嚶地哭泣,那哭聲因爲被儘量壓低着音量,所以聽起來非常壓抑。
若初忙走到曉晴跟前,“若若,我愛上他了,我已經準備放棄一切跟他在一起了,不管怎麼樣,我的下半生打算‘交’給他了,可是他卻不要我了,這叫我的後半輩子怎麼辦?我這是自作自受,是活該,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後悔沒有早點答應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再也來不及了……”曉晴斷斷續續地說完,終於將壓抑的哭聲變成了酣暢淋漓的傾斜,她也是壓抑太久了,眼睜睜地看着幸福近在咫尺卻又擦肩而過的滋味真的是無法用語言所能形容的。
若初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一把抱住了曉晴,邊輕撫她的後背邊自言自語道:“來的及,什麼都來得及,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現在,什麼決定都可以下了。
第二天若初到辦公室先和伯納德通了一次電話,然後便去找曉川。
“亨伯特,我想做一個專題,要去英國出一趟差,和你說一聲,大概要去個三五天。”這個計劃還沒成功,若初還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哪怕是爹地。
“哦?爲什麼是英國?”曉川眉‘毛’挑了一挑,似乎對若初去哪裡很感興趣。
“這個,是這樣子,我小時候看過一個叫《哈里·‘波’特》的系列電影,我最近又複習了一遍,很想去拍攝地看看,怎麼?亨伯特你也有興趣?”若初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不過這個理由很靠譜,本想先出去再說,專題的事只是藉口,不過,就做這個題目也不錯呢,別說,伯納德還真會選地方,她還真可以工作和‘私’事兼顧,一舉兩得。
“OK,一路順風。”曉川也沒詳細過問,不過若初總是覺得他好像知道點什麼似的,算了,不管了,下面就是說服曉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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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有點事求你幫忙。”若初下了班第一時間還是跑來了曉晴這裡,剛進來,邊換拖鞋就邊說道。
曉晴的氣‘色’好很多了,上班什麼的都沒問題,人也已經看不出來情緒,只是偶爾會發發呆,話也沒有之前多。
“什麼事說吧,跟乾媽還客氣什麼?”曉晴接過若初手裡的包,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
“乾媽,我要出趟差,我自己去一個人爹地不放心,你能不能陪我去?”若初抱住曉晴的一隻胳膊,撒嬌地說道。
曉晴皺皺眉,陪着若初去不是不可以,她想得是手裡的工作怎麼安排開?
“好不好,乾媽,你也正好散散心。”若初繼續像孩子一樣搖曉晴的手臂,她就知道這一招準管用。
“好好,乾媽陪你去,飯好了,快去吃飯吧。”曉晴無奈地搖了搖頭。若初笑着親了曉晴一記,徑自去廚房,“對了,若若,你要去哪裡出差?”曉晴在後面問道。
“英國。”若初隨口回答,曉晴手裡的包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若初聽到聲音回頭,“怎麼了。”
“沒,沒什麼……”曉晴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包,英國,對她來說曾經是地圖上的一小塊,但現在意義不同了,那是有他在的地方,那是他和另一個‘女’人即將舉行婚禮的地方,那是她本能地想逃避的地方,可是她剛剛答應了若初,不能反悔。
若初又何嘗不知道曉晴想的是什麼,但是她裝作了視而不見,再堅持一下吧,乾媽,只要再堅持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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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我們爲什麼不在倫敦停留一下呢?”曉晴看着若初拿着相機對着“王十字”火車站一個大大的寫着“霍格沃茲快車9又3/4”的橫幅左拍右拍,末了還讓曉晴給她照了張相。曉晴奇怪的是,剛到倫敦,爲什麼馬上就要趕火車,至少也要休息一下吧,但是看若初好像是在趕時間似的。
“嘿嘿,我急着到霍格華茲去啊,走吧,火車來了。”若初也不解釋,拉着曉晴就上了到格洛斯特的列車。
曉晴現在是完全被若初牽着鼻子走,到哪裡若初也不說,神神秘秘的,不過曉晴也沒有心情問,她知道若初是想帶她出來散心,轉移她的注意力,是好心,她出差需要人陪根本就是藉口,上次她一個人跑美國去不是眼睛都沒眨一下嗎?但是她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儘管其實心裡很低落,還是儘量表現出很有興致的樣子。
其實想一想,自己也沒失去什麼,不是早就打算獨身了嗎?就當從沒遇到伯納德就行了,再說,自己也不是完全孤獨的,這不有這麼大個‘女’兒呢嗎?想到這,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留意起窗外的景緻,這時,若初拉了拉她,“乾媽,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