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面色疑惑。
“你便不想多去走走看看嗎?”
阿桃面色猶豫,卻還是搖搖頭道:“若我想去,日後阿哥有出息了再去也是一樣的。”
李青便調侃她。“那你現在是嫌棄阿哥一事無成了?”
阿桃噘嘴。“不敢,不敢。阿哥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將來更是貴不可言。不像我,身爲女子,只能拘於閨中。”
“可我也沒瞧見你成天乖乖的待在閨中啊!”李青笑。
阿桃聽聞,便頓時羞紅了臉。
她的性子確實野了些,也總喜歡東跑西跑,否則也不會浪費了阿姐和畫姐姐多年的一番心血了。
“阿哥最討厭了,以後不理你了。”阿桃說罷,便羞着臉跑開了,惹來衆人的捧腹大笑。
事情既然決定了下來,李清歡便開始有所準備了。
此去也不知多久能回,所以李清歡在考慮是否帶些稻種前去?倘若停留的久,她也可在京郊附近租下農田進行試種。
如此一來,也耽擱不了她的事。
還有牛車和馬匹。
阿桃既然不去,也表示想在家裡繼續種田地,那便需要用到阿蠻。所以李清歡決定將阿蠻留下。
馬的速度要快許多,但此去人多,便不得不打造一輛馬車。
如此既可遮擋風雨,人也要輕鬆許多。只是這就難免要辛苦阿風了。
這幾日,李清歡一直在盼望着能見到司馬越,哪怕是他的一點消息。可惜一直到她生辰這日,也依舊沒有司馬越的消息。
不過傍晚時分,消失許久的言如玉倒是找上了們來。
李清歡有些驚訝,不過聽聞言如玉說是受人所託,便又明瞭了。
“怎麼?我這般大老遠的前來傳話,你便不請我進去飲杯茶水嗎?”言如玉笑問。
“哎!你瞧我高興的都忘了。”李清歡一敲腦袋,忙請他進屋。
然言如玉卻因她這句話微微一愣。
“你見到我很高興?”
李清歡想也沒想的點頭。“這是自然。”
後發覺言如玉眼眸澄亮,忽又覺得這話過於曖昧了些,不由解釋道:“我們都是這麼多年好友的關係了,你又和總是莫名其妙失蹤,也不打聲招呼。難得再見面,我自然是高興的。”
言如玉聽出她刻意解釋之意,心中不由的微微失落。但還是笑道:“還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爲,你心中只牽掛着司馬越呢!”
李清歡聽聞他這般直白的道出她心中所想,面色不由羞紅。想解釋什麼,卻又發現本就是這麼一回事。然臉上無光,便只得氣惱的瞪了對方一眼。
言如玉見此,本還想調侃的語句頓時卡在喉嚨裡,沒了言語。
今日是李清歡的生辰,飯菜也都準備了妥當,雖多了一人,卻也不妨事。
李清歡雖失落不是司馬越,卻也因再次見到言如玉而高興。不但親自盛了豐盛的飯菜,還將自己心中對言如玉這段時間消失的疑問問了出來。
言如玉倒是並未遮遮掩掩,對與李清歡的提問也一一道明。
“啊!原來你本家是住在京城啊!”
李清歡不由驚訝。畢竟這清木鎮是小地方,言如玉的家人若在京城,那他一個年輕公子,又怎會混跡到這種偏僻小鎮來呢?
言如玉點點頭,餘光瞥向自己身旁坐着的孟夫子。
自從孟夫子與甄畫重修舊好後,二人便經常來往。孟夫子也不似以往那般拘束,時常上門做客。
就連此番他們趕往京都,孟夫子也表示不放心,想要一道前去沿途護送。
對此,李清歡沒有意見,只當孟夫子是放心不下甄畫。
她也樂意見到二人夫唱婦隨的甜蜜模樣,絲毫不覺得是在虐自己。
“難怪你這兩年少有出現,我還以爲你終於修正,爲家裡的生意東奔西走,無暇閒賦呢!”李清歡調侃道。心裡還記恨着方纔言如玉調侃她的事。
言如玉對她的有仇必報一向視若無聞,依舊悠閒的吃着碗裡的飯菜。還不忘嫌棄道:“看來這兩年你是太清閒了,連廚藝都荒廢不少。”
李清歡對此表示沉默,只是將目光偷偷的轉向一旁的甄畫和阿桃。
言如玉反應能力不錯,很快就發現了苗頭,便也就不再拿飯菜的事嚼頭了。
一頓飯吃完,氣氛還算和諧。
外面天冷,李清歡今日不用做什麼事,言如玉又難得來一趟,所以兩人便圍在火爐旁一塊說說話。
當然,大多時候是李清歡在問,言如玉在答。而今日孟夫子也似乎沒有那般粘着甄畫,依舊坐在火爐旁,聽他們細語。
這看起來或許略微尷尬,至少李清歡是這麼覺得的。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趕孟夫子走。
再者,她與言如玉孤男寡女的聊天說話也不好,便只當孟夫子是好心爲他們避嫌。
反倒是言如玉看向孟夫子不由笑道:“聽聞此次孟夫子也要與他們一道前去?”
孟夫子沒成想言如玉會突然問他,遂一時有些發愣,但還是反應迅速的點點頭道:“是啊!我不放心他們,便想護送一程。”
言如玉又笑:“可孟夫子開了春不是還要在學堂上課嗎?”
孟夫子頓時啞然。
他是一名夫子,本該以學生學業爲重。可這般被人赤裸裸的問起,他總不能說自己沉迷於女色,遂甘願放棄自己的學生,甘願爲美人效勞吧!
雖在他宣佈退教之時,便有許多這樣的流言蜚語,但到底沒人會當面提及。而言如玉這般,明顯是在
李清歡也覺着言如玉這話問的太過刺頭,不由的斜了對方一眼,忙打圓場道:“孟夫子也是好心。再者,孟夫子還年輕,也可多學多看。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修身養性,也是自身修養的一種品德。人家將來還要娶妻生子,也不一定會一輩子留在鄉下當個教書夫子。”
雖然李清歡覺得鄉下這種平淡的男耕女織生活才最幸福,也希望孟夫子一直留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裡教育孩子們。
她相信甄畫也是如此想的。但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過多插手。
孟夫子也道:“清歡妹子說的不錯。”
言如玉還是笑。“這般說來。孟夫子是志向遠大,不安於室?”
李清歡便覺得言如玉今日說話不知怎的,似乎總是處處與孟夫子作對。否則說出的話也不會句句見血了。
“玉公子說笑了。我不過是一階窮書生,現如今隔去了夫子之職,便如塵泥一般輕如鴻毛,又哪裡來的遠大志向。”
“這可就不好說了。正所謂,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說不定,孟夫子就是那鴻鵠,只是在我們面前太過謙虛罷了。”
孟夫子猛地一怔,擡眸看向對他依舊笑盈盈的言如玉。不知爲何,指尖略微顫動。
許久之後,他才略微平息,苦笑道:“玉公子還是莫要嘲笑在下了。”
“不敢。”言如玉話音一轉,但嘴角的淺笑依舊不減。“京都是個好地方,多是能者之士的好去處。孟夫子此去,我相信一定會有所收穫。”
孟夫子便再次擡眸,聲音已經沒了以往的溫吞。
“那在下便先多謝玉公子吉言了。既然玉公子家屬京都,日後前去,還望玉公子多多關照提攜纔是。”
然言如玉卻也跟着語音一變,有些愁眉慘淡道:“說起此事,我實在有些羞愧。你們別瞧我穿的得體,家屬京都。但我其實也不過是名私生子罷了!這還是兩年前,京都派人來言家請我,我才知道自己是這麼一回事。”
李清歡一驚,沒成想言如玉還有這樣一段過往。難怪他在外,別人都稱呼他爲玉公子,而不是言公子。
這讓她不由聯想到了司馬越。
他被人稱作越公子,而不是司馬公子的出處又從何而來呢?
還有,他有兩次重傷時後,都在念叨報仇,阿爹這些,又是否與他的真實身份有關呢?
若他不是司馬家的公子,那他這幾年的失蹤,又是否是因他身世所起?
李清歡腦子頓時亂做一團。再反觀言如玉。他雖語氣哀傷嘆息,面色失落,可李清歡卻看不出他有任何悲傷。
會有人從光明正大的公子爺變成私生子,還能像他這般的輕描淡寫,並主動在人前提及嗎?
李清歡認爲不會,那他又爲何因孟夫子的這句客套話,而輕易提及自己並不光彩的身世呢?
李清歡一時有些混亂,也摸不清言如玉今日說的這番話到底是何意思。
再看孟夫子,面色中也同樣有些許驚訝之意,卻又好似不夠驚訝。
“沒成想,玉公子還有這樣一段曲折的身世。是在下魯莽了,還望玉公子莫要往心裡去。”孟夫子道。
言如玉淡淡擺手。“這也沒什麼。既然你們都要前往京都,那便遲早都會知曉。與其到時候讓你們吃驚,還不如現下先說出來,免得我屆時面子難堪呀!”
他這般一說,又表現的毫不在意,反而讓人覺得他很是在意此事。
話題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