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倒是沒把好友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好友即便真去招惹了李清歡,那也定是碰一身的釘子。不過他一想到李清歡還說她有喜歡的人,還是令他心裡有幾分難受和不爽快。
念此,他招招手,讓六兒上前來。
李清歡忙完了家裡的事,便想着明日還是要去鎮子上一趟。一來送點菜過去,二來看看近日生意如何。
她雖然將鋪子都交給了鄭秀兒打理,可現下人家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炒菜,管理鋪子,確實是有些累,她多少也該自己操點心。
翌日一早,李清歡便起身去了鋪子,還順便帶了那日採摘的石耳。這個節氣,吃涼拌的菜最是舒爽了。而石耳無論是燉湯,煎炒,還是涼拌都可以,營養價值也好。
然當鄭秀兒他們看到她背來的一大背石耳時,頓時呆了。無不在想,小東家這是又從那裡找來的不能吃的東西?
李清歡不以爲意。打算先洗乾淨了,再各種味道做出來給他們先嚐嘗,他們就相信她不是騙人的了。
李清歡的手藝,他們是相信的,所以當李清歡將分別不同的燉炒涼拌做出來後。他們雖然看着那石耳的顏色黑乎乎的不好下口,但想着連螺和豬下水他們都吃了,這山裡長的石耳應該也吃不壞他們,便都試着夾了一筷子到口裡。
周圍的食客也紛紛感到好奇,圍攏了過來。不知道李清歡這是又做了什麼新鮮玩意。
李清歡也不着急,待鄭秀兒他們先吃過了再說。
“這,這太好吃了。”第一個驚呼的莫過於性子活波的三兒,他只嚐了燉雞湯裡面的一小片石耳,便忍不住的誇讚道。又立即伸筷子去夾另外的兩道來吃。
其他幾人也同樣覺得李清歡做的石耳清脆爽口,十分的好吃,也將其他盤子裡的石耳都嚐了個遍。
這一吃,幾人就停不下來筷子了。一大碗湯盅和一盤青椒肉絲炒石耳,以及一盤涼拌石耳,不一會便被吃了大半。那盤青椒肉絲炒的石耳,更是隻剩下了青椒和肉絲。令周圍的食客看在眼裡,忍不住的直吞口水。
李清歡見此,忍不住笑道:“你們也別吃了,讓客人們先嚐嘗味道如何。等會子我在去廚房裡炒幾盤,少不了你們吃的。”
三兒等人聽聞,立即道好,紛紛散去。而剩下的石耳,幾乎被每個客人一人夾一筷子,還未嘗出味道就沒有了,紛紛催促李清歡快些去炒。
李清歡看在眼裡高興。其實她做的也沒有這些人口中的那般好吃,不過是他們沒吃過,又加上石耳本身就清脆爽口的滋味,自然是讓這些人覺得味道好吃。
李清歡瞧着最近店裡的生意不但沒有少,還越來越多起來,又想着光是做藥膳也單調了些。而且有些人身上有些常年累積的舊疾,只知道按照自己身上哪裡不適來點菜,也不一定能說正確。所以她想,若是她能請師父前來鋪子裡替人看病,亦或者再在旁邊另開一家醫館,待客人看了病後,她再結合病情和用藥來做成的藥膳,定能直達病痛,也可擴大規模。
念此,她決定晚上回家時,先去問問師父的意見。
若師父不願,她另請大夫也是可以的。萬一她這法子行的通,她賺錢的機會也就更多了,否則單靠這間小鋪子,她得等到何年何月纔有本事鬥得過司馬玉啊。
然她似乎忘了,她現在這鋪子裡的生意不管是好是壞,都是與司馬越平分的。即便她拿大頭,可要想鬥倒整個清木鎮百分之七八十商鋪和田地都屬於司馬家的司馬越,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李清歡今日帶去的石耳銷量十分的好,因採摘難度,她賣的價格不低。卻纔僅僅一天,便賣完了大半揹簍。如此一來,整整一揹簍的石耳,她最多也就賣兩天。
這石耳本就不需要本錢,價格又可觀,也算是又發現了一條商機。
她在想,若是她能像現代一樣,培育出鐵皮石斛,靈芝,人蔘那些。以其他一些珍貴的藥材,那價格才叫樂觀呢!一根參便可底她店鋪小半個月的收入。她想發財崛起,讓司馬越拿她沒辦法,可不就指日可待了?
念此,她頓時來了動力。這一路連天黑了都還不自知,一直慢悠悠的趕着牛車,直到路過上河村她才反應過來。
這麼晚了,也不知師父睡了沒有。但她想到自己這幾日忙,恐怕沒有時間前來問,而且鋪子的事,她今日也特意去打聽了。離她店鋪不遠的斜對面就剛好有一間鋪子,門面大小都剛好是她滿意的,價格也合理。
這幾個月她賺了些錢,用來開一家藥鋪還是夠的。便想着還是前去看看,反正也不遠。若是師父師孃睡下了,她便明日讓李青兄妹來帶句話也成。
她將牛車栓在進村路口的大紅棗樹下,想着就去問問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便提着下午她從店裡拿回來的一些熟食朝鄭大夫家而去。
鄭大夫家今日亮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想是沒睡。
她走過去,門沒鎖,但還是敲了敲門,好一會鄭大娘纔來開門。
她心中疑惑,又見師孃神情有些憔悴,像是剛哭過一般。便問:“師……”話還未出口,鄭大娘立即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清歡丫頭,你怎麼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嗎?”
李清歡看懂了鄭大娘的意思,點點頭解釋道:“清歡今日去了鎮上,因鋪子裡忙,便回來的晚了。清歡確實是有點事想與鄭大夫商量,所以就來叨擾了。”
鄭大娘猶豫了一陣,但想到李清歡若是無事,也不會這麼晚了還來急着找老頭子商議,便點點頭,讓她進去了。
李清歡本來還奇怪今日師孃這是怎麼了?進門一看,才發現狹窄的堂屋裡除了師父一人端坐在正中的位置,屋裡還擠滿老兩口的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以及妻女丈夫孩子。
他們見着來人是李清歡,心中頓感驚愕。
李清歡其實也不熟識他們。
她雖然與鄭大夫走的近,二人如爺孫兩一樣,但她拜師的事,鄭大夫瞞的緊,連自己兒子和女兒都未曾說過。畢竟這是欺君之罪,他也是爲了李清歡和自己考慮。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除了他自己和老婆子心裡清楚,這事他誰也沒告訴。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李清歡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一家子今晚都聚在了一起,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人人面色都不好看,像是爲了什麼事,沒有得到幾人的認可和平衡,所以才置起氣來。
鄭大夫見來人是李清歡,原本嚴謹而惱怒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
李清歡不知道他們家發生了什麼事,作爲一個外人,也不敢貿然相問。便只得對着鄭大夫道:“鄭大夫,清歡有事與您商議,不知您可有時間……”
“我爹今日沒空,你先回去吧!”其中一名長相粗獷的漢子,蔑視的瞥了一眼李清歡,冷冷的道。顯然他是在嫌棄李清歡。
李清歡面色難看,若是平時,她定當會反駁回去。但這人是師父的兒子,按道理,她也該尊稱一聲長輩,便也沒有言語。
誰知,她不語,那些人就當她是好欺負。其中又有一名婦人也站出來道:“我們家正在商議事情,你有什麼事,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快走吧!”說罷!也是嫌惡的連看都懶得去看李清歡。
李清歡頓時怒了。她看的出來師父對他們口中商議的事,很是爲難,便冷笑道:“嬸子這話說錯了。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來者是客,以客爲先。按理來說,嬸子和大伯們應該先讓清歡說了纔是。”
那婦人聽聞,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正想大罵李清歡沒有教養,便聽“啪”的一聲,鄭大夫拍案而起,沉聲道:“清歡丫頭說的不錯。你們今日這事,容後再議。”
那粗獷漢子和那婦人依舊不滿,其中一人就說了。“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麼事情找爹商議。爹你現在還是給我們兄弟一個答覆吧!也免得我們回去睡的不安心。”
鄭大夫聽聞,頓時氣的全身發抖,幾欲倒下。
李清歡皺眉,瞪着那人道:“睡的不安心還不簡單。鄭大夫是大夫,開一劑良藥服下不就管用了?”
她本來不欲插手兩老的家事,不過這人說話實在是太過分了,連她這個外人都看過。也虧得師父二老這麼好的人,卻養了這麼一堆不孝子。雖然她不知道這家發生了什麼。但能將平時一向豁達的師父氣成這般模樣,想必這些人是過分了。
李清歡一句話,頓時氣的那人面色發紫。指着李清歡的鼻子顫抖了半天,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李清歡懶得理會這些人。側身對着鄭大夫道:“鄭大夫,是這樣的。清歡打算在鎮上開間醫藥鋪子,想請您去鎮上的店鋪替人看病。便深夜前來叨擾,找您商議此事,不知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