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睡覺很踏實,不是屬於換牀就睡不着覺的那種,但是有個毛病不是特別好,就是總做夢,每天晚上無夢不歡,不知道這是因爲哥們想象力太豐富還是腦神經不好。
昨晚我就做了這麼一場夢,先是夢到打飛機,額,不,先是夢到坐飛機,夢到了給我倒咖啡的空姐,突然之間飛機裡的人都沒了,就剩下我和空姐姐,空姐姐那又長又白的大腿在我面前一陣亂晃,肉色的絲襪緩緩退去,然後就…
我承認我猥瑣了,我承認我齷蹉了,可是誰他孃的長這麼大沒做過春夢?
可是這夢還不算完,正在我和空姐姐顛龍倒鳳的時候,何陰陽領着一個空姐出場了,大爺的,這不就是那個要電話號的‘上海寧美女’嗎,沒想到丫的竟然真泡上了!
夢到這裡就進入了**,然後四個人就是…額,別多想,沒那麼複雜,就在這時候,飛機上出現了一個麻將桌,我們四個人一起打起了麻雀,結果我和何陰陽輸得一塌糊塗,最後更是連褲衩都輸掉了。
再然後欠了一屁股債,空保突然出現了,拿着機關槍指着我們,讓我們還錢,我哩個擦,鬧着玩釦眼珠子。空姐們發出森冷的笑聲,翻臉不認人,就連跟我**過的空姐姐都一臉冷漠地看着我。
世態炎涼啊,有木有!被逼無奈啊,有木有!我們打碎玻璃,跳下了飛機。
啊~~~!
…然後我就醒了。
一睜開眼,看着何陰陽坐在沙發上一陣發呆,頂着黑眼圈,臉色慘白,我不禁納悶了,這小子一晚上沒睡?難道也做了噩夢?
我記得昨晚這小子說去打麻將了,莫非輸錢了?
“嘿!沉思呢?犯啥錯誤了?”我沒好氣地道。
何陰陽見我醒來,臉色怔了怔,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我心裡一驚,不知道這小子是受什麼刺激了,難道真讓我猜中了?
“你輸錢了?”我問他。
丫的搖了搖頭。
“沒輸錢就是贏了唄?贏錢激動成這樣,你有沒有點出息了!”
丫的點了點頭。
我詫異了,看到茶几上一堆港幣,我驚得差點跳了起來,我那個擦,這小子贏大發了!看這樣,少說也得好幾十萬吧?
幾十萬港幣胡亂地堆在茶几上,有的灑落在地板上特有點暴發戶的感覺,昨晚丫的說要當雀聖,我不信,現在真金白銀擺在眼前,我信了。
我數錢數到手抽筋,吐沫星子都捻了出來,可是這錢怎麼怪怪的,摸着有點薄呢!
我定定地瞅了一會兒,早上憋得尿差點沒嚇出來,這尼瑪哪是他嗎港幣,這他孃的全是冥幣啊!
“哥們,這咋回事?你昨晚跟誰打麻將了,人家拿冥幣你都看不出來,你是不傻!”
還真別說,這冥幣的顏色和做工都跟港幣太像了!若是不熟悉港幣的人,一時間還真看不出來,我心裡料定這小子是讓人給騙了。
何陰陽憋了半天,眼淚含眼圈的,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眼睛頓時也紅了起來,大爺的,咱哥倆縱橫大陸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虧,如今這人生地不熟的竟然讓人給騙了,這不是欺負人嗎?咱能嚥下這口氣?
我扯着何陰陽就要去隔壁討個說法,結果被何陰陽拉住了。
“冬哥,別去了,我剛纔去敲門了,沒人!”丫的紅着眼眶道。
“那咱報警!”我道。
何陰陽連忙搖了搖頭,抽了抽鼻子道:“當時我眼看着是港幣,早上起來一看就變成冥幣了!”
嘶!
我抽了一口冷氣,“你沒看錯?”
丫的無力地搖了搖頭。
我勒個去,不是個這吧!想起昨晚做得那個夢,我汗毛突然倒豎起來,突然意識到這事有點邪乎。
我拿着一張冥幣翻來覆去看了個遍,看看這錢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或是染了什麼藥水,神奇的藥水?
但又不太可能,一張張冥幣新錚錚的,就像剛從銀行裡取出來的似得。
我嘆了口氣,安慰他道:“冥幣就冥幣被,多大點事,你個大老爺們,就這點事還值當哭?”
“可是,我那一萬塊港幣沒了!”
“啥?!”
我眼睛瞪得老大,嘴角頓時抽搐起來,丫的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何陰陽一邊抽搭,一邊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講了一遍。
原來丫的昨晚下樓去要洗腳盆,回來的時候走錯了房間,愣是進了我們隔壁的307室,他一看走錯了,連忙道歉就要退出來,結果卻被人拉住了,屋裡正好有桌麻將機,打麻將三缺一,三個大陸仔就把何陰陽拉住了,要他湊個局。
何陰陽一聽,成啊!雖然丫的牌技爛臭,但是愛玩,連忙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就匆忙地把盆子送了回來,知會我一聲,就去隔壁挑燈夜戰了。
這一玩就玩到了半夜,何陰陽牌技臭啊,一個勁兒的輸錢,可是令他奇怪的是,他掏一張港幣,三個大陸仔就給他找一摞錢,何陰陽一開始挺樂,還以爲這是香港的新玩法,後來乾脆瞎打一通,故意輸得一塌糊塗,結果帶去的一萬塊港幣慢慢輸光了,卻贏回來一堆港幣。
凌晨三點的時候,三個大陸仔說不玩了,何陰陽早就累得不行,聽他們這麼說,樂不得地捧着一堆港幣回了屋。
他把錢放在茶几上,就躺沙發上睡覺,卻怎麼也睡不着,這桌上的錢起碼有幾十萬,摺合人民幣恐怕上百萬都有了,他這是樂得睡不着覺啊,就這麼美滋滋地到天亮,結果早上起來一看,幾十萬港幣突然變成了冥幣,丫的頓時傻眼了。
至於爲什麼哭?激動啊,刺激啊!一萬塊真金白銀的港幣一夜之間換成了一文不值的冥幣,這不是關鍵的,關鍵的是幾十萬港幣變成了一堆冥幣,這地獄天堂之間的落差讓丫的沒hold住,‘哇’的哭了出來。
我咂了咂嘴,一萬塊港幣啊!那是咱辛苦半年的分紅啊,就這麼沒了!
這要是換成以前,何陰陽絕對不會在乎這兩個錢,但是這大半年,我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可以說每分錢都算是血汗錢,如今這一晚上就讓他耍進去一萬塊,他能不哭?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一大堆港幣一夜之間變成冥幣,這是魔術還騙術,難道香港的騙術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摸了摸茶几上的冥幣,一股涼意順着胳膊爬了上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寒磣。
錢裡夾雜着陰氣!
我瞬間醒悟過來,這不是普通的紙錢,是真冥幣!
“行了行了,別哭了!瞅你這點揍性!今晚我去會會那三個大陸仔,看冬哥給你報仇!”
我不禁冷笑了笑,恐怕這事沒這麼簡單,冬哥隱藏多年的牌技,今個兒終於要大顯身手了!
俺們農村流行打麻將,特別是農活不忙的時候,小賣店裡擠了一堆遊手好閒的漢子打牌,冬哥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學的麻將,雖不曾以雀聖自稱,但牌技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我倒要看看那三個大陸仔到底厲害的到什麼程度。
關鍵的是,這三個人到底是幹嘛的…
何陰陽一天都沒有心情,拿着遙控器一陣發呆,我懷疑這孩子不是輸錢輸的,而是讓鬼給摸索了,純粹是嚇的,他現在精神有點恍惚,我着實不敢刺激他。
拿過遙控器,挨個臺播着,可是香港的麻雀似乎是一種文化,許多臺都跟麻將有關,何陰陽一看到麻將,就哇哇開始哭,一發不可收拾,我連忙換臺,一個美女主持人拿着話筒去採訪養老院。
“大媽!你們平時都在院裡有什麼活動啊,悶不悶啊!”
“我們不悶,我們打麻將!”
…
“哇~!”
大爺的,人家又沒玩麻將,人家只說打麻將,你哭個球…
我怕何陰陽想不開,這一天都在屋裡陪着他,三餐都是讓服務員給送來的,還別說,這旅店的飯菜還挺有特色的,讓人很有食慾。
何陰陽只抿了兩口就爬牀上睡覺了,我不禁納悶了,這孩子怎麼受這麼大刺激呢?
就這麼捱到了晚上,何陰陽已經在被窩裡睡得很熟,我鳥悄的出了門。
走廊裡靜悄悄的,不說是客滿嗎?怎麼連點人氣都沒有?我心裡總感覺這旅店到處都怪怪的。
來到了隔壁307的房門前,門緊緊地鎖着,敲了敲門,沒有動靜,等了半天愣是沒有人開門。
人家不開門我總不能硬闖吧,要是被人告個入室搶劫我還不得被遣返回大陸?
昨天記得何陰陽是晚上8點多的時候來打的麻將,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才七點多,索性下樓溜達一圈。
香港不愧是繁華的大都市,夜晚的人氣也十分旺盛,大小汽車穿梭於樓宇之間,車水馬龍,喧鬧不停。
九龍的空氣有些溼潤,這種溼潤或許可以微弱不計的,但對於我們這種內陸的人來說,感受卻是十分的敏感。
那水氣執着得鑽入毛孔裡,涼涼的,冰冰的,就站在旅店對面的十字路口,不經意間回頭望了一眼旅店所在的大樓,我身子陡然怔住了,心跳陡然加速起來!
不,水汽沒那麼嚴重,只是這十字路口周圍竟然匯聚了這般多的煞氣,而這些煞氣竟然像是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竟然朝着旅店3樓的某個方向漫了過去。
這是爲何?望着這四周大廈的走勢,我腦中不斷翻過伏羲風水陣的知識,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我低頭一看,已經八點一刻,我冷笑了笑,麻雀的謎底,終於要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