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被她‘婆娘’的話給嚇傻了,跪地上就開始嚎:“求求你啦!別再折磨我婆娘了,你究竟想要什麼,我們都答應你!”
婆娘眼神沒有絲毫地憐憫,一雙手伸成狗爪狀,汪汪叫了兩聲道:“我想要你們的命你們能給嗎?現在知道來求我了,當初殺我的時候怎麼那麼狠心!”
我和何陰陽頓時明白了,原來這狗是被這兩口子殺害的,可這就奇怪了,老王家裡本來就是賣狗肉的,殺狗的事不是常有嗎?那難道那些殺豬的就要天天被死豬上身?
這不科學啊!地獄裡有專管屠宰的陰司,屠夫的業果是要下到地獄去受苦的,一般不會出現現世報。
我冷聲道:“你在鬼道這麼久難道還不懂規矩嗎,畜生就要有做畜生的覺悟,你這麼胡來的話,下輩子恐怕連畜生都做不成了!”
“汪!你當我是尋常的畜生嗎?我今生來的時候可不是屠宰命,我是寵物命,我原本也是這家裡的一員,我甚至幫助他們頂了諸多殺業,可是最後他們竟然捨得殺害我!汪汪汪!”
婆娘汪汪叫着,叫聲很悲傷,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的一席話讓我和何陰陽聽得目瞪口呆。
老王當時就愣住了,哆嗦着道:“你是大黃?原來你是大黃!嗚嗚嗚!大黃啊!我當初也不捨得殺你啊,可是那婆娘非要動手,我攔也攔不住!嗚嗚嗚!”
老王趴在地上哭得一塌糊塗,把我倆徹底弄懵了,看來這還是人的家事。
“汪!老王,你別怪我翻臉無情,我死的冤,這事得給我個說法!”大黃顯然沒有放過這婆娘的意思。
我問老王,這倒是是怎麼回事,老王嘆了口氣,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大黃本來是老王家裡養得寵物狗,半年前的一天,老王家裡來了一羣朋友,他婆娘準備招待大夥吃狗肉,有一個朋友看見大黃在門口趴着,就開玩笑說這大黃狗能好吃,他婆娘要面子,聽朋友這麼說就準備殺掉大黃。老王和大夥都勸說朋友是開玩笑的,他婆娘上來一陣就犟,脾氣也不好,非要殺狗,誰也攔不住。
於是把大黃召進了廚房,大黃很聽話,搖着尾巴就進來了,就這時候婆娘掄起傢伙就往大黃頭上砸,一下沒砸死,大黃腦袋開瓢了,無比驚恐、不解,哀嚎着逃到院子裡,血流如注的遠望着婆娘。
婆娘不甘心,又嘗試着叫喚大黃,大黃既痛又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惹到主人生氣,躊躇不敢靠近,但畢竟主人在叫自己,在猶豫了數分鐘之後,大黃頂着個血腦袋,又搖着尾巴小心翼翼的回到主人旁邊。
於是,大黃死了。
“汪汪汪!”
老王講完故事,大黃哭得很傷心。
我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一段恩怨,簡直是冤孽啊!
這婆娘也太他媽不是人了,心怎麼這麼狠呢,手段也太過殘忍!我突然對大黃產生了同情,對那婆娘產生了一絲厭惡。
我嘆了口氣道:“大黃!那你究竟想怎麼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該讓它結束了。”我在試着勸解,因爲這是我們的任務,我們現在的身份就像律師,就算知道僱主不對,也要試着辯解一下,爭取一下化解的機會。
大黃汪汪叫了兩聲道:“要結束也行,我現在失去了身子,不知道幾輩子才能修來,只要讓馬仙給我找個營盤好好修行,我就放下所有恩怨!”
聽它這麼說,我頓時噎住了,這狗東西,竟然還要營盤。營盤其實指的就是堂口,堂口指的是仙家的堂口。這隻大黃狗真有點強人所難了,竟然還要入堂?堂是那麼好入的嗎?誰家的堂能讓一條狗進!
“難道就沒有別的方式可以解決嗎?你就不想早點去投胎?”我問。
婆娘考慮了片刻道:“也行!但是你們得給我超度,只要你們給我超度,我纔有資格去投胎!”
“怎麼超度?只要能辦到,我一定辦!”老王連連答應。
婆娘指着我倆道:“讓他倆去!去城關的上帝廟,這一帶超度都在那裡,讓這兩位先生幫我寫表文!到下面去也算有個介紹信。”
我和何陰陽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咱倆的事,下邊還要介紹信?下邊要是給分配工作那我也願意下去!
我倆連連點頭答應大黃,這事一定給它辦妥了,大黃汪汪叫了兩聲,終於從他婆娘身上下去了。
還別說,這事還真怪,大黃走了之後,門外的狗也不叫了,老王一開門,那幫畜生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老王的婆娘叫什麼名字,我和何陰陽一直沒問,也沒打算問,得知大黃慘死的經歷,我倆對這婆娘一點好感都沒有。
儘管大黃只是一個畜生,但它到底還念舊情,並沒有對老王一家不依不饒,我就想,有時候這人吶,還真不如畜生,大黃那麼信任主人,卻反倒被主人給殺了。
過了不一會兒,老王的婆娘恍惚轉醒了,她臉上已經瘦得一點肉都沒有,眼圈像吸了大煙似得,黑黑的,眼窩也深陷下去,十分嚇人。
這婆娘雖然虛弱的要死,但一雙鷹眉還是那麼煞氣騰騰,看到我和何陰陽這兩個陌生人,頓時激動起來,嘲老王吼道:“老王!這兩人是誰,你怎麼隨便把人領家裡來!”
我倆在一旁捂着耳朵,這婆娘還真他孃的是母夜叉。
老王朝我倆抱歉地笑了笑,連忙對着他婆娘解釋道:“這兩位小哥是我請來幫你看病的,你看,你這不好了嗎!”
“我沒病!我沒病!”這婆娘突然瘋狂起來,四肢抓狂道:“我不信邪!讓他們都滾,都滾!”
我和何陰陽見過混得,就是沒見過這麼混的,爺爺好歹幫你看了事,沒跟你要錢已經不錯了,你竟然還哄我們走,真是他孃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老王歉意地把我倆送出了門,我倆也不願意多待,那虎老孃們揚言要拿菜刀把我倆傳宗接代的玩意給剁嘍,何陰陽那玩意剁不剁不要緊,我這可是還沒出廠的,怎麼能讓她說剁就給剁了~!
把我倆送出了院子,老王誠懇地對着我倆道:“兩位小哥!婆娘不懂事,你們別跟她一般見識,你倆對我老王的恩情,我永記在心,你看這大門….半年了,這大門終於可以敞亮的打開了,我再也不用翻牆頭了!”
老王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兒們,動不動就哭上了,讓我實在受不了,但我也能理解,他這半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折磨。
唉,這能怪誰,他娶了這麼一個暴戾的婆娘,恐怕這一生的運勢都會受到影響,可這都是他自己的緣,我們無從干涉。
老王擦了擦眼淚,從兜裡掏出一沓最大面值的人民幣,就要塞給我們,我初略估計一下,估計得有好幾大千。
好幾大千什麼概念,恐怕老王的鋪子半年也未必能掙回來,這錢我們肯定不能要,連忙讓他收回去。
老王不幹,一個勁兒地往我們兜裡塞,說我和何陰陽去廟裡給大黃超度還要用到錢呢,不能讓咱花錢。
看老王驚慌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怕我倆不辦事,這錢要是不拿啊,他還真不踏實,我心中不忍,象徵性抽出了幾張,告訴他這些足夠了。
從老王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沒有天黑上廟燒香的道理,老仙人一天早五晚九的,人家也得休息不是,我倆就打車回到了大學城,約定每天一起去上帝廟。
回到寢室,哥幾個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我,我說咋了?他們告訴我今個兒‘大查’我竟然敢不去上課。
我一看日曆,壞了,今天星期二,學校‘大查’的日子,我竟然給忘了。
我嘆了口氣,都是鬼孩子的事給鬧得,否則咱也是個daydayup的好孩子。
“冬子,導員上午就打電話找你了,她說在辦公室等着你!”
哥幾個把‘等着你’三個字咬得非常重,狠狠地敲打着我的小心臟,好吧我承認,我怕了,可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幾個小子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灰頭土臉地從辦公室裡出來的,後頭依然傳來沈悅河東獅吼的聲音:“韓冬!你明天要是不給老孃交一萬字檢討,老孃就讓你滾出我的班級!”
臥槽!真尼瑪狠,至於嗎?我可是你親學生!
當然,她還附加了一個條件,如果半個月之內見不到我‘表哥’和何陰陽‘他哥’,那我就別想在L商混了!這娘們,你想男人想瘋了吧!
你以爲我真的怕你嗎!小爺現在要是拿到了畢業證,不用你說,有多遠我就滾多遠,我自己滾!
憤憤地回到了寢室,哥幾個壞笑地看着我,似乎都在看我渾身是否健全,我白了他們一眼,一幫沒意氣的傢伙,要是有人幫我答聲‘道’我至於這麼狼狽嗎!
“冬子啊!不是我們不幫你啊,今天學校發籤到卡了,每個人上課都要打卡簽到,實名制管理!”
聽他們這麼說,我頓時傻眼了,這破學校什麼時候這麼高級了,平時吃飯都能挑出青蟲來,上個課還得打卡來噁心我們!
我心事重重地躺在了牀上,這下逃課就不好辦了,我明天還得去城關,這可咋整。他奶奶的,愛咋地咋地,人不逃課枉少年,檢討我也不打算交了,事實上我從來就沒交過….我就這麼胡思亂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