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爲難,冷沐真眸子一轉,嘴角露出幾分笑意,“你們侯爺方纔已經說了飛行棋的下法,你們就算忘了,也該聽懂了吧?”
正苦惱,應該跟着侯爺說不記得,還是應承大小姐說記得。
如今得大小姐解圍,兩名隨從自然明白了該說什麼,立時點了點頭,“懂了懂了,多謝大小姐提醒。”
沒想到她會出言,替兩名奴才解圍......祁梟旭轉眸,笑睨了她一眼,“大小姐這份善良,真是令人佩服啊。不過這兩名奴才忠心,即便大小姐幫了他們,他們也不會背叛於本侯。”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沐真暗暗一個白眼,轉眸便恢復了常色,保持着千金閨秀該有的風度淺淺一笑,“鑫侯儘管放心,湘竹苑不缺下人!”
不過兩個沒用的隨從,冷沐真哪會稀罕?只是看不慣祁梟旭欺壓弱小,便出言解圍一次罷了!
“鑫侯疑心怪多!”冷沐真笑怨了一句,小心下了牀,坐到一旁的軟榻上,將飛行棋慢慢擺開,“飛行棋看似簡單,卻少不得心思,請鑫侯來下,最合適不過了!”
被人議爲心思多,若換作別人,一定介意。要麼指責對方誹謗,要麼笑稱自己的心思不多。
祁梟旭卻十分享受,只當“心思多”是一種誇讚,由心一笑,也坐在了軟榻上,“大小姐也不遜色,做爲本侯的對手,最合適不過了!”
說着,向一旁的隨從招了招手,“你們快來坐下!”
坐下......
兩名隨從互視一眼,打從伺候祁梟旭開始,祁梟旭在場的場合,他們便沒有坐下過......如今侯爺讓他們坐下,是否試探他們?
想罷,兩名隨從馬上搖了搖頭,下意識退了一步,“奴才們站着就可以了,侯爺和大小姐坐着吧!”
“站着怎麼玩?”冷沐真睨向兩名隨從,無奈一笑,“你們都站着,我和侯爺豈不都要擡頭看你們?”
許是平時受慣了欺壓,即便冷沐真這麼說,兩名隨從還是不敢坐下。
又是互視一眼,其中一名隨從先一步上前,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臉恍然,“不若,奴才們這樣......”
說着,半蹲下身子,懸空坐在軟榻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在大解......
“噗嗤!”冷沐真忍不住笑了出來,佩服地看了祁梟旭一眼,“鑫侯教訓下人的法子,興許很多吧?瞧這兩個隨從,對你服服帖帖的!”
說着,瞧了簾子外的芷蕾一眼,“我正好有個奴婢忒不聽話,改日送到鑫侯府去,讓侯爺幫我調教調教!”
注意到小姐的眼神,芷蕾立時施展輕功,成功避開了祁梟旭的眼神,到了臥房外頭。
順着冷沐真的眼神,祁梟旭並沒有看見芷蕾,轉頭時便是一臉疑惑,“哪個奴婢?”
“沒.......”冷沐真收回眼神一笑,小聲嘀咕一句,“算她逃得快!”
見那名懸空坐着的隨從,另一名隨從亦是恍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立時上前懸空坐下。
笑話看第二次,便只剩無奈了。
冷沐真遂無奈一笑,運起內力,隔空移來兩張椅子,準確地墊在兩名隨從的屁股下。緊接着掌風一壓,兩名隨從順勢坐在了椅子上。
見到這一連串的動作,祁梟旭不由一驚,“聽說大小姐跟着寧世子學了幾手,沒想到這般厲害!如此看來,寧世子真是武學奇才啊!”
冷沐真不屑一笑,“明明是本小姐學得快,武學奇才怎成了他?”
“是是是。”對於武功比自己強的人,祁梟旭一向恭敬有禮。
之前還沒見識到冷沐真的本事,所以敢擺架子。如今見識了,自然及時補救,只求不惹到這位高手.......
見冷沐真在擺棋子,祁梟旭立馬上手,“這種事情,怎能讓大小姐操勞?”說着,斜瞪了兩名隨從一眼。
隨從會意,立馬上手擺開棋子。
有人服侍,冷沐真自然撤了手,悠悠坐着講解規則,“咱們今日下新式的飛行棋,二四六都可以出窩,若擲出三個六,則所有棋子回窩重新。兩個或以上的棋子疊在一起,不能合體走。每人有一位隊友,便是對面的玩家,隊友之間不能轟炸,明白了麼?”
三人仔細聽着,聽完皆點了點頭。
以目前的坐向看,冷沐真與祁梟旭是對手,各與一名隨從形成隊友。
開局乃是冷沐真與一名隨從佔上風,八個棋子全部出窩,各有一名棋子飛了一半路程。
祁梟旭的運氣極差,投擲了十幾次,都沒能擲到二四六.......
他的隊友形勢不錯,也是四子全出,一子正在路途。
不必細看,便知四人都是飛行棋的老手。
如此想來,打從冷沐真回府那日,祁梟旭等人學了現代棋之後,便回去發揚光大了。
不僅發揚光大,平日也少不了這樣的消遣,不然不可能一下便掌握了飛行棋的要領!
局勢到了白熱化,祁梟旭纔出了兩子。好不容易出了三子,卻因爲擲出三個六,全部回窩重新。
而其他人,似乎都如魚得水,下得不亦樂乎!
祁梟旭一氣之下,只好下了軟榻,將隊友往自己的棋位一趕,“滾到那邊去,本侯要你這邊!”
“是。”隨從不敢違抗,只能乖乖地坐到主子的位置上。
雖是犯規,另一名隨從卻不敢吭聲,只求助般看向冷沐真。
冷沐真只是一笑而過,反正只是隊友之間的交換,又不能改變勝負......
又輪到祁梟旭擲骰子,這次他依舊幸運,一連便是兩個六。
擲到一個六時,祁梟旭正興奮,緊接着又是一個六,一瞬臉色一僵。
見勢不妙,冷沐真的左手,自然地放在腿上。被蓋在腿上的毯子擋住的同時,向骰子一個彈指。
祁梟旭堵上所有運氣,擲出第三次骰子,果不其然又是六......
有寧族心經的掩護,冷沐真的內力,自然不被他們察覺。彈指時,動作又被毯子擋住,所以他們都認爲,三個六隻是祁梟旭的運氣。
好不容易出來的四子,祁梟旭剛一接手,便全部回窩了......隨從再也看不下去,下意識便擡高了語調叫板,“侯爺的運氣怎麼這般糟糕?早知如此,奴才便不與侯爺換位置了!”
話音未落,祁梟旭便是一個瞪眼。
隨從立時安靜,認錯地低下頭,主動掌了自己的嘴。
冷沐真則是悠悠一笑。
總玩飛行棋,她也有厭倦的時候,偶爾出點老千,就算助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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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沐真有寧族心經掩護,出老千不會被人發覺,祁梟旭則不同了。
見情勢不妙,祁梟旭也走上了老千之路,試圖用內力控制骰子,也讓冷沐真擲出三個六。
他的小伎倆,哪裡瞞得過冷沐真這位資深老千?
冷沐真一眼看穿,卻不點破,只將計就計地擲骰子。
兩股內力一瞬槓上,不過一瞬,祁梟旭便敗下陣來,冷沐真的一個棋子安全到達終點。
局勢又進入白熱化,冷沐真隊友的棋子,飛到了祁梟旭棋子的後頭。
現在,正好輪到那名隊友,只要擲出一個三,就可以將祁梟旭唯一的棋子炸回窩。
既然他出了老千,冷沐真自然不甘示弱。
兩股內力再次對上,祁梟旭依舊敗下陣來,最後冷沐真的隊友成功擲出三!
打從開局,那名隨從便十分小心,處處避着主子的棋子,深怕轟炸了主子、惹惱了主子。
只是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最終他們還是碰上了.......
剛擲出三,便接到祁梟旭一個瞪眼,威懾十足!
那名隨從全身跟着一顫,嚇壞般差點摔下椅子,顫顫巍巍地看了主子一眼,“奴才不是故意的......”
冷沐真暗暗一笑,他自然不是故意的,不過她卻是故意的!
祁梟旭勝負欲爆棚,憤怒地指了指其他三枚棋子,“你非得炸本侯的棋子麼?”
“奴才知曉了......”隨從垂頭喪氣,選了其餘三枚棋子中的一枚。
正要走時,卻被冷沐真攔住,“你是誰的隊友?能炸爲何不炸?先前本小姐的棋子,還被他們炸過一回呢,他們留情了麼?”
隨從想走棋,雙手卻被冷沐真用內力,重重地壓着,只能爲難地低頭,“話是這麼說,但侯爺畢竟是侯爺......”
冷沐真親自動手,將祁梟旭炸了回去,繼而冷冷一哼,“棋場便是戰場,哪分什麼侯爺不侯爺的?勝負最重要!”
見棋子已經走了,隨從也無可奈何,隨即一嘆,“奴才知曉了,侯爺得罪!”
沒想到今日的運氣這麼背!
若換作別人,一定甩棋不下了,祁梟旭卻不到黃河心不死。
半站起身子,繫緊了腰帶,再一次士氣大振,“本侯就不信了,今日連一個棋子,都不能走到終點!咱們接着下!”
這時,門外又是一陣鬧騰。
像是說好了似的,劉瑁與南宮墨結伴而來,沒有通稟便直接進門。
見小桌上的飛行棋盤,南宮墨先是一笑,“聽說真兒創新了一種新棋,需要四人合作。本王特地請來了九皇子助陣,真兒不會不歡迎吧?”
冷沐真還沒表態,祁梟旭便先一笑,“歡迎歡迎,豈有不歡迎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