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一樣的液體有着藍紅綠紫四種顏色,混攪在一起讓人看了不知道有多噁心。但落在那幫少男少女們眼裡,卻像看見了瓊漿玉露。
身邊一雙雙想要發光的眼睛讓尹星頗感心悸,她可不想喝這種東西,但身在這羣人當中,做什麼沒人會管,但不做什麼肯定會被關注。
幸好,像尹星一樣第一次看見這東西的人還有人在,一個突兀的聲音在三十幾個人咽口水的動靜中突然響起:“赫強,你說的比粉還來勁的東西就是這個?你不是在逗我吧。”
“安靜!”江海紅十字會會長之子赫強呵斥道,他身邊的夥伴顯然是自己帶來的。這裡的規矩就是,自己惹的麻煩必須自己處理,否則立刻會被羣起攻之。
“忘了你答應我什麼了?”赫強幾乎是咬着牙在吼。“閉上你的嘴,要麼現在就滾,要麼待會學着我做,明白?”
很可惜,尹星並沒有看到意料之外的發展。不過眼前這杯玩意她肯定不會真喝,先看看其他人反應吧。如果他們自己HIGH起來了,尹星正好騰出手去抓湯馬斯。
赫強和他同伴的爭執,湯馬斯就像沒看見一樣。他的笑容看來和藹極了,雙手衝着衆人微微一擡:
“朋友們,還等什麼呢?”
他的話就像一個信號,少男少女們幾乎迫不及待地抓起試杯,一個接一個地咕嘟一口倒進嘴裡。
尹星的動作表現地不比任何人慢,反倒是赫強的那個同伴,拿起試杯後似乎想要先聞一聞。
“我是你的話絕不這麼幹。”赫強已經喝掉了自己的那份,齜牙咧嘴地衝同伴笑道。
他的表情明顯在發生變化,眼珠子裡滿溢着血絲,只是本人並未察覺。他這副模樣顯然嚇到了同伴,年紀並不大的小夥子放下試杯連連後退:
“我還是不試了,我先回去了,家裡有事。”
“隨你。”赫強明顯已被體內的感覺控制,根本不在乎同伴留下還是走。他扭過頭去繼續做各種違背常人模樣的表情,眼神自始至終滿溢的都是享受之色。
他的小夥伴也吸過粉,可就算是吸粉,也不會把人變成赫強現在這個模樣。小夥伴本能地感覺不對,話也不多說一句,轉身就走。
可他剛跑到門口便渾身一個戰慄站住了,隨着他滿頭冷汗地緩緩後退,一個持槍的身影也緩緩跟了進來。
“湯馬斯先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注這個實驗?”
這個人?同樣裝作各種表情扭曲的尹星眼中一亮,她認得這個拿槍的傢伙。這個傢伙雖然很少上電視,但唯一上過的那次卻是八卦料十足。
李廣暮,因爲不知名的原因惹怒江海商業私人銀行家千金,大庭廣衆被掌扇;而他的生日宴會又逢七草堂大廈火災。全都湊在一天裡了,可謂黴星高照至極。
現在更別說,李家已經被武警連根拔起,大概也只剩下他這隻漏網之魚了。
從他現在的模樣上卻看不出太過頹廢的氣息,不過些許急躁還是掩飾不住。
“嘿,不要着急,這次的結果只需要觀察十分鐘就夠了。”湯馬斯對李廣暮的出現顯然早有預料,眼睛只盯着現場已經有人開始出現HIGH翻行爲的少男少女。
“太久了!”李廣暮一邊怒喝着,一邊卻直接扣動了扳機,赫強可憐的小夥伴連求饒都來不及,直接仰天就倒。
離得夠近的尹星被李廣暮這一下驚得動作一頓,幸好這時沒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癲狂的男女們根本就聽不見槍響,他們的感知全都被藥物反應矇蔽了,亂蹦亂跳全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李廣暮就像殺了只貓狗一樣,眼都沒擡地走到湯馬斯身邊,眉頭皺地像川字。
“湯馬斯先生,七草堂集團已經完蛋了,我的父親和大哥也被抓走,我實在不知道你爲什麼還有閒心逸緻做這種實驗。”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湯馬斯的笑容半點未變,緊接着卻又拋出另一個讓李廣暮震驚的消息:“三合會中華的分部也被武警圍剿,我想你應該聯繫不上尹志高先生了吧。”
“什麼?!”李廣暮沒法相信自己的消息渠道會有這麼大延遲,他立刻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然而果然只能聽到一陣盲音。
湯馬斯的笑容稍稍放大,帶上了一絲邪氣:“你看,我沒猜錯的話,尹志高應該已經帶着第二代的‘潘多拉’去了泰國,我們在第二代潘多拉的競爭上已經落後了哦。”
這個消息就更是一記重錘,李廣暮忍不住大吼:“開什麼玩笑,我們花費了那麼大精力,還專門請你來改進潘多拉。爲了這個東西,七草堂集團賠上了一切,尹志高,尹志高他怎麼敢!”
“不要這麼大聲,我年紀大了耳朵敏感。”湯馬斯不爲所動:“你們也不是沒在三合會裡安放眼線,幾次擡價成功不也很順利麼?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在你們地盤上投放眼線?所以二代配方失竊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麼?”
不可否認,湯馬斯的話句句切中要害。李廣暮連喘粗氣,但終究還是隻能恨恨地連揮拳頭,無可奈何。
是的,現在他和尹志高都成了喪家之犬,還談手段什麼豈不是可笑。而且李廣暮哪還有對付尹志高的辦法,說不定帶着湯馬斯逃走之後,還可能需要再去尋求尹志高的幫助呢。
“好吧,我明白了。”李廣暮重重啐了一口,心思又轉回到眼前。“但湯馬斯先生,我看不出這些和你眼前的實驗有什麼關係,我們再不快走,等到海關全部戒嚴,想出境就不是一般地困難了。”
“當然有關係。”湯馬斯笑容不改,手上的記錄一刻沒停:“你不是一直在追問我第三代‘潘多拉’的情況麼?喏,你眼前看到的就是。”
“他們用的全是潘多拉?但怎麼看起來全是排斥反應。”李廣暮終究不是什麼都不懂,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在場的所有男女,表示看不太懂。
但馬上,他睜大了眼,用力指着桌上的試杯:“口服的?你研製出了口服的潘多拉?!”
似乎口服潘多拉比使用效果更讓李廣暮震驚,他的表情幾乎是狂喜了。湯馬斯卻老神在在地並沒有符合着他,反而先解釋起他的第一個問題。
“他們的反應很正常,不是排斥反應。只不過我把潘多拉除核心之外的其它效果和抑制反應全部剔除了,現在你能觀察到的就是最初潘多拉的效果。
然後,口服嘛,很正常。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還怎麼和第二代潘多拉競爭。”
湯馬斯說得輕描淡寫,渾然不覺自己幾乎是在和自己打擂臺。第二代潘多拉同樣也是他的手筆,但從現在第三代潘多拉的進度看來,他恐怕是同時在進行着兩種潘多拉的研製。
稍懂一些的李廣暮真是不知該怎麼形容湯馬斯,他到底是天才還是瘋子?
PS:今天白天去了漂流,結果渾身溼透回家……折騰完已經很晚了,第三章也就稍微晚了些。求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