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夠了麼？”陳默遞了張紙巾過去。但他的語氣裡卻並沒有同仇敵愾或其它多餘的情緒。“直到接下來該怎麼做麼？”
“接下來？”尹星依舊滿臉茫然。“報警麼？”
“報警？”陳默出乎她意料地點點頭：“沒錯，這是個好辦法。我們手上的資料足夠送趙慶明和關茜蹲大牢，至少判無期，甚至有可能送他們吃槍子。”
無期徒刑，死刑。尹星很奇怪自己沒有在聽到這些處罰後感到興奮，她只覺得有一團東西死死堵在胸口，堵得她透不過氣。
她的表現全落在陳默眼裡，陳默暗自點頭，頓了頓後繼續道：“不夠麼？這已經是他們會得到的最嚴厲的處罰，你不可能指望ZF把他們大卸八塊或者千刀萬剮。”
不能麼？尹星感覺自己血液流動突然加快了一些，名爲興奮的因子適才狠狠跳動了一下。
我興奮了？爲什麼興奮？尹星迷茫地尋找之前的興奮點，然後她找到了。
“大卸八塊，千刀萬剮？”她的聲音漸漸拔高。“對，我要把那對狗男女大卸八塊，千刀萬剮！他們該死，我要他們死，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師傅！”尹星通紅的眼睛望向陳默，似乎是希望得到他的認可。“我要殺了他們，幫我！”
“想好了麼？”陳默看着女孩的雙眼，雖然只是四個字，卻說地十分認真。
“我……”尹星立刻領會了陳默的意思。是的，殺人，說着簡單，但在動手的那一刻，便會與普通人的身份徹底割裂。而像警察，或ZF的各種執法機構，都將變成你的對立面。最慘烈的，也許從今往後的下半輩子，都將在和他們的周旋中度過。
但因爲這些就要放棄麼？放棄親手殺掉惡魔的機會？放棄這能一暢心頭怒氣的機會？
情緒在胸口鼓盪，尹星腦中的想法也越來越堅定，她望着陳默，一字一句道：“我想好了。”
“好。”陳默笑了，拍了拍她的肩頭：“我幫你。”
“謝謝師傅！”尹星高興地狠狠揮舞小拳頭。
凌晨的居酒屋裡，興奮的未成年少女和沉穩的成熟青年還在廢寢忘食地工作，誰又能想到這充滿正能量的一幕竟是兩個無視社會法則的傢伙在策劃大案呢。
從凌晨到天明，直到過了中午，陳默纔算最終敲定了行動方案。
“好，計劃框架暫時這樣定。其它的等行動後再隨機應變，你不用急，他們跑不掉，也不會跑。”
尹星強忍着睏意重重點頭：“恩！”
“好，那你先去睡覺。”陳默拍拍她的腦袋，自顧自下了樓。
一晚沒睡又拼命進行腦力風暴，尹星確實累了，剛趴上牀便打起了小呼嚕。
陳默也很累，但這種疲勞還遠遠達不到他承受的底線，陪着尹星做計劃只是在鍛鍊未來隊員的策劃能力，實際行動上的細節部分還需要更多推敲，這隻能他自己來做。
打開大門，午時刺目的陽光讓陳默微閉雙眼，然而在眼睛的余光中，他突然察覺到一個窺視的身影。
一輛瓷白色的最新寶馬車停在菜市場中央，周圍是一圈加在一起可能都不夠輪胎錢的各種蔬菜攤。
“哎喲，寶馬車啊？好貴的吧。”
“不是一般的貴，聽說要七八十萬。”
“乖乖，夠買一棟房啦，買什麼車啊。”
“鄉巴佬了吧，人家肯定是有了房再買車的。買得起這種車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房子。”
菜攤老闆們互相竊竊私語着，都在奇怪這麼一輛豪車幹嘛停到這麼髒亂的地方來，萬一被颳了蹭了不是害人麼。
可這些想法只能在菜販們心底轉轉，寶馬車只停了幾分鐘便揚長而去。
豪車一走，菜販們便立刻肆無忌憚地議論起來，菜市場似乎一下又變成了最喧鬧的早上。
走在回家路上的陳默自然把這些話聽了個遍。七八十萬的最新系列寶馬？真可笑，那輛寶馬至少價值兩百萬。別覺得高，兩百來萬又怎麼比得上前些日子停在這裡的科尼塞克。對那輛超級豪車的議論比這次的熱度何止少一點兩點。
不過也是，上次科尼塞克的風光大約全被南宮婼佔去了，美人當前，誰還在意車啊。
這一次，美女坐在車裡，車玻璃又貼着偏光膜，什麼都看不見，自然就沒人注意。
陳默怎麼知道開車的是美女，他當然沒有透視眼，他只是從透過車窗的熟悉身影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居然是南宮婼，這位富豪千金大小姐，不在家好好養傷，又到處瞎跑什麼呢。還又跑到舊城區，是找自己有事麼？真有事又爲什麼只看了一眼就跑？
有錢人家的公主真是奇怪。陳默想不通也懶得想了，反正他對南宮婼原本就沒半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