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一低身子,自動自覺地就鑽到了楚遇的身後。
外面的人內功修爲很高,魏汐月調節內息,也只能夠察覺到一點點,來的應當是個高手。
許久,許是外頭的人察覺不到裡面的動靜,才悄悄地離去了。
“你覺得會是誰?”魏汐月將滿月環交到了楚遇的手上,“會是上次夜襲營地的暗衛嗎?”
那個灰衣人的劍術出神入化,迅如閃電,魏汐月至今還心有餘悸。
楚遇搖搖頭:“應當不是,南風夜裡已經加派了人手。不會有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魏汐月撇了撇嘴,一臉鄙夷:“得了吧,我纔剛還不是去了蕭冰玉那裡?”
“所以說,剛纔在咱們房子外面的人,只有可能是我們中間的人。”
“你什麼意思?”魏汐月警覺起來,送親隊伍裡各方人馬都有,魚龍混雜,不能夠把到手的滿月環再丟了。
“南風將守衛的人都派到了客棧外頭去了。那些人都是南風的心腹,還有本王的心腹。不出意外的話,客棧內外就是進了一隻蒼蠅,他們也會知道的。”
魏汐月點點頭,她倒是相信魏南風的能力。正是因爲如此,她才命綠調在送親隊伍剛剛住進客棧的時候就潛進來,跟着青湄和白淘,不然,綠調的行蹤很有可能被魏南風發現。
魏南風把守衛的重點放在了客站外圍,相對來說,這客棧裡面就十分地安全,因此,也只有住進客棧裡的人,才能夠大搖大擺地在他們的房門前溜達。
這個人內功修爲如此之高,在他們的隊伍中,也只有一個人達到了這樣的水平。
魏汐月和楚遇都猜到了是誰,卻心照不宣地埋在了心裡。
“這是什麼東西?”楚遇把那枚滿月環舉在眼前,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這就是你今晚從木匣子裡拿出來的東西?”
楚遇跟着魏汐月到了蕭冰玉的房前,就回來了。他已經察覺到魏汐月身邊的人內力非凡,怕再耽擱下去會被發現,因此並沒有瞧見魏汐月具體偷了什麼東西,還以爲魏汐月將整個和親信物都給偷出來了。
“就是這東西。是我從和親信物上扣下來的。”
“什麼?你把和親信物給弄壞了?”
“哎呀,你小點聲!”魏汐月急得一把就將滿月環奪了回來,“小心讓人聽到!你放心,和親信物被動過的事情不會被人發覺的。我已經讓我的手下又拿了塊玉佩頂上去了,別人看不出來的。”
“你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楚遇暫時還不想和藍家人在明面上有什麼衝突,現在還不是時候。這趟出來,他只准備護送蕭冰玉和親的同時,私底下與浩清國皇室搞好關係。
若是魏汐月胡來,弄亂了整個計劃,他便要功虧一簣了。
“這東西好看呀,而且還很值錢呢。”
魏汐月也不打算把實情告訴楚遇。她現在還琢磨不出這滿月環與自己脖子上的半月形狀的玉佩有什麼關聯,但直覺告訴她,這兩樣東西一定很重要。
在沒有弄清楚這中間的來龍去脈值錢,魏汐月決定還是守口如瓶。
“你這不是在胡鬧嗎?快還回去!”楚遇
極力壓低了聲音,“你貪財也不是貪在這個時候啊!你想要什麼玉佩,本王給你就是。趕緊將東西還回去,若是讓人瞧出這和親信物被掉了包,會出大事的!”
魏汐月不以爲然,將滿月環放在掌心,笑道:“王爺,你見過和親信物嗎?”、
“嗯?”楚遇愣住了,他的確沒有見過和親信物。
當初蕭冰玉進宮辭別,皇上把蕭冰玉叫進御書房,出來的時候蕭冰玉懷中便已經抱住了那木匣子了。
倘若皇上最疼愛的溫陽公主也沒有見過和親信物的話,那麼在這支送親隊伍裡,目前爲止,也只有蕭冰玉和魏汐月見過那木匣子裡的東西了。
“本王是沒有瞧見過,這裡的其他人想必也沒有看到過,但這跟你偷不偷人家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別張口閉口地就是‘偷’,多難聽!誰偷她東西了?”魏汐月用袖子遮住了手,晃了晃,那躺在手心裡的滿月環就進了她的芯片空間裡去了,“這叫‘拿’,我拿來瞧瞧,等我瞧夠了,自然就會還給她了。”
“瞧瞧也不行!”
“小氣鬼!”魏汐月賭氣坐回到了牀上,“你沒瞧見過,他沒瞧見過,這裡只有蕭冰玉和我見過。她心裡有鬼,就算髮現了也不會聲張。更別說她現在防着我和大皇子,已經將和親信物藏到了丫頭的房中了,自然不會去查看的。”
“她防着大皇子做什麼?”
魏汐月舒舒服服地將鞋子給踢掉了,嘆口氣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你,大皇子也惦記上這和親信物了,那天還去跟蕭冰玉要呢。蕭冰玉現在聰明瞭,不給他。大皇子沒轍了,估計也在想着法子想要偷呢。只可惜呀,被我捷足先登。”
楚遇哭笑不得:“你還挺得意!既然大皇子也想要,就說明大皇子也是見過那和親信物的。”
“見過又能怎麼樣?”魏汐月不以爲然,“我頂上去的那枚滿月環,玉料的質地也非常好,保管他瞧不出來。”
“你也太小瞧大皇子了。”楚遇心下了然,魏汐月怕是還沒有明白大皇子的厲害之處,“這麼些年,他被皇上困在大皇子府,表面上文不成,武不就,實則什麼都學會了。就連賞花鑑玉這等雅事,他都十分精通。要是他真的見到過和親信物,準會一眼就瞧出你做的把戲來。”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大皇子沒有見過,你敢保證浩清國的人沒有見過嗎?到了浩清國的地盤,人家肯定是要檢查這和親信物的真假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魏汐月還真的沒有想那麼多:“你別瞎操心了,我就只不過是拿來瞧一瞧的,等我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道理,我自然會還回去的。”
“你要想明白什麼道理?”楚遇真是有些急了,“等你想明白了,大皇子那邊也已經發覺了。你不明白大皇子這個人,他有些偏執。到時候,本王怕你性命不保。”
魏汐月心頭一暖,插科打諢地混了過去:“這不是還有你嗎?好歹你們也算是至交了,大皇子還叫我一聲‘弟妹’呢,難不成,他還連你的面子都不賣嗎?”
楚遇甩了甩袖子,也在地鋪上躺了下去。的確如此,依他對大皇子這麼多年的瞭解,要是大皇子
真的起了野心,別說是他和魏汐月了,就連皇上,若是擋了大皇子的路,大皇子也會毫不猶豫地解決掉。
有的時候,楚遇真的很慶幸,這麼多年,皇上都把大皇子困在了牢籠一樣的大皇子府。
如今老虎已經出籠了,過些日子,利爪尖牙便都已經磨好了。
魏汐月見楚遇不理她,還以爲楚遇生氣了:“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至於給我臉色看嗎?真是心胸狹隘!”
“竟然說本王心胸狹隘!”楚遇忽然一個暴起,飛身撲到了牀上,擰住了魏汐月的手,反手將魏汐月給死死地壓住了,騰出一隻手就去摳魏汐月的掌心——
“楚遇,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流氓,你做什麼!”魏汐月怒不可遏,她不計較,楚遇還越發地來勁了,三天兩頭地欺負她,佔她便宜,真當她是軟柿子捏呀!
楚遇也愣怔了,魏汐月的掌心空空如也。
他剛剛明明瞧見了魏汐月將滿月環一直捏在掌心裡的。他看得很清楚,魏汐月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滿月環藏到別的地方去。
難道說魏汐月將滿月環放進了衣服裡去了?
楚遇伸手就開始撕扯起魏汐月的衣服來了。
夏天的衣服輕薄,楚遇一解衣帶,魏汐月的小肚兜就映入眼簾。
雪白的皮膚,鮮紅的肚兜,上面繡着一支並蒂蓮,顏色如此鮮明好看。楚遇腦子裡“嗡”的一聲,血液就急速地朝着下腹某個地方匯聚而去。
感受到了楚遇的血脈噴張,魏汐月也滿面羞紅,趁着楚遇發楞的功夫,拔下鬢間朱釵,狠狠地刺向了楚遇的胳膊。
楚遇悶哼一聲,從魏汐月身上滾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汐月:“你竟然刺了本王?”
“對付你這樣的流氓,只能夠用這一招!我剛纔不刺你,誰知道你還要幹出什麼禽獸的德行來!”
魏汐月氣得身子發抖,系衣帶時哆哆嗦嗦,越着急,就越系不好,越緊張。
這個人怎麼能出爾反爾呢?當初嫁給他之前,明明都已經定了協議了,說好了不許碰她的,怎麼今天這樣猴頭猴腦起來!她若是不下手,搞不好現在已經被霸王硬上弓了。
好不容易繫好衣帶,一擡頭,發現楚遇已經躺下了。
魏汐月抄起丟在枕邊的朱釵,一下子朝着楚遇扔了過去。
楚遇一閃身,那朱釵就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說啊,你到底要做什麼?”
楚遇盯着那朱釵發楞,他記得那朱釵。這還是他求娶魏汐月的時候,特地找人定製的聘禮,朱釵是鴿血紅的寶石做的,白日裡戴上去,朱釵就在發間若隱若現,流光溢彩。
這支釵子價值不菲,魏汐月最是寶貴不過的了,幾乎每天都戴着它。今天竟然將釵子摔了個粉粹。想是還在氣頭上,要是清醒過來的話,指不定多心疼呢。
“說呀!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楚遇仍舊盯着那釵子發呆,百思不得其解:“本王明明瞧見你把玉佩放在掌心裡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他轉過頭來,很認真地問道:“月兒,你說,你把玉佩藏到哪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