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劉總管是個不中用的,溫陽公主幹脆就不用太子府的奴才了,直接摘下腰間的一枚月牙形狀的玉佩,扔給一旁的侍衛,冷聲道:“這是父皇賜給本宮的,他曾經說,見此玉佩,猶如面見天子。”
一衆人等連忙跪了下去,那個侍衛恭恭敬敬地將玉佩又還給了溫陽公主。
溫陽公主手心裡緊緊握着那枚玉佩,指着歌姬,冷冷地說道:“還不趕緊將那個奴才綁起來!”
侍衛們再也不遲疑,太子終究沒有皇上大啊。要是太子追究下來,只要擡出皇上,太子想必也不會太過於爲難他們。
頓時,那歌姬就像一隻小雞一樣被人提起來,五花大綁,丟在了溫陽公主的腳下。
溫陽公主厭惡地往後退了退,身後的方雲書和魏清淺都一臉幸災樂禍。
“傳本宮的命令下去,將太子府邸所有的人都叫過來!”
衆人都不知道溫陽公主打的什麼算盤,但劉總管知道這個時候不聽溫陽公主的話,那就等於是得罪了皇上,連忙吩咐人去叫人。
不多時,太子府的下人們全過來了,烏壓壓地站了一地。
有下人搬來了三把椅子,溫陽公主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也指了指椅子,讓魏清淺和方雲書也做。
魏清淺和方雲書早就想要出手收拾這小狐狸精了,奈何人家被太子都寵到心坎裡去了。除了身份低微一些,在這太子府裡說的話,竟然要比她們這兩個側妃還要好用。
今日溫陽公主能夠出手收拾這狐狸精,魏清淺和方雲書都暗自叫好。
見人來齊了,溫陽公主便淡淡地吩咐幾個侍衛:“把她吊起來,往死裡打。”
這話從溫陽公主嘴裡說出來,漫不經心,帶着那麼幾分習以爲常,卻格外地讓人膽戰心驚。
魏清淺和方雲書臉上的笑容沒了。衆人也都大氣不敢出,都不知道這位小魔王是要做什麼。
一會兒工夫,那個鞦韆架子,就成爲了臨時的刑具,歌姬的雙手被牢牢地捆縛在鞦韆架的頂端,雙腳的腳尖剛剛好能夠和地面接觸,腳心卻不能夠踏踏實實地落在地面上。
鞦韆已經被人拆了下來,沾了鹽水的鞭子也已經呈了上來,那名歌姬此時才意識到接下來自己的命運,拼命掙扎着,大聲求饒。
“公主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殿下饒了奴婢一命吧!公主殿下!”
那拿着鞭子的兩名壯漢便詢問溫陽公主:“殿下,要不要把嘴堵上?”
“堵上做什麼?”溫陽公主接過下人奉上來的雨前龍井,微微抿了一小口,嘴角竟然還有幾絲笑意,似乎是那茶水泡的好喝,“讓她叫吧,大家都聽聽。”
魏清淺和方雲書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恐懼。魏清淺甚至暗暗後悔,早知道就不出來了,直接裝病就好了。
那歌姬嚇得全身都已經軟了,連喊叫都不會了。要不是有繩子綁着她,她恐怕早就癱倒在地上了。
兩名壯漢不再囉嗦,第一鞭子抽下去,那歌姬就殺豬般地尖叫起來!
衆人都是一哆嗦,膽小的直接昏過去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鞭子,歌姬從最一開始的求
饒到喊疼,到最後竟然滿嘴污言穢語,全是詛咒溫陽公主的:“藍宸!你不得好死!”
溫陽公主的眸子透過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歌姬,不知道落到了什麼地步,好像沒有聽見歌姬的話似的,安然地喝着茶水。
那歌姬現在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壯漢便停下了鞭子,已經救不活的人了,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魏清淺面色發白,她從前暴虐,也從來沒有當衆讓人這麼打過一個下人。方雲書更是嚇得嘴脣都發紫了。她生長在書香世家,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啊。
劉總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裡一邊冰涼,戰戰兢兢地喊着溫陽公主,生怕自己哪一點做錯了,就會成爲下一個歌姬:“殿下……”
輕聲喊了幾遍,溫陽公主才似乎緩過神來:“打完了?”
“是,回殿下,她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
溫陽公主擺擺手,站起來,走近歌姬的身邊。
那歌姬雖然還有一口氣,卻滿眼厭惡地瞪着溫陽公主,嘴裡已經發不出聲音,雙脣卻還顫抖着擺出口型:“你不得好死!”惡毒的眼神,再配上滿身血污,就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猙獰恐怖。
“哦?是嗎?”溫陽公主拿出帕子,溫柔地爲歌姬擦去臉上的血跡,甜甜地笑道,“本宮會是什麼下場,那都是將來的事情了,可惜你已經看不到了。”
歌姬的眼神就黯淡下去了。
溫陽公主將那帕子隨手一丟,轉過身來,看着面前烏壓壓的太子府下人,不怒自威:“都給本宮聽好了!以後有誰敢像這個奴才一樣,不知尊重,敗壞了太子的名聲,下場就是如此!”
人羣鴉雀無聲,忽然間,方雲書的丫頭卻哭了起來:“雲側妃!雲側妃!”
原來那方雲書終於撐不住,眼前一黑,已經昏過去了。
溫陽公主輕蔑地瞥了她一眼,朱脣輕啓,冷笑道:“沒用的東西!”
已經癱軟成一灘泥的歌姬被人給放了下來,溫陽公主忽然蹲身,在歌姬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是月城出來的吧?”
歌姬有一瞬間的恍惚,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在鮮花錦簇的月城度過的那段美好時光。
溫陽公主拍拍手,又站起來,笑道:“放心,她的結局比你精彩。”
誰也不知道溫陽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溫陽公主在將死之人耳邊說了什麼,只看見那歌姬睜大了雙眸,眸子裡盛滿了恐懼。
送親隊伍行進得不緊不慢,晚間的時候,恰恰好就趕到了下一個驛站落腳。因爲累了一天了,大皇子吩咐衆人各自在房中用飯,早些休息,預備着明天趕路。
魏汐月和楚遇的房中只有一張牀榻,魏汐月就很有些爲難,想了想,就很霸氣地多要了一牀被子,把牀榻上的厚被子全部扔在地上:“今晚就委屈王爺在地上睡一覺吧。”
楚遇哭笑不得,眼看着人家沒有爲他動手整理牀鋪的意思,只好自己動手打了地鋪。
窗外傳來了幾聲貓頭鷹叫,楚遇神色凝重,丟下一句:“你先睡。”就披衣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功夫,卻回來了。
魏
汐月見他臉色不怎麼好看,料想必定是京城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她一時也想不到別的上頭去,還以爲是魏南音和錦繡的事情呢。
“怎麼了?是王府出事了?”
楚遇搖搖頭,衣服都沒脫,就在地鋪上躺了下來。
“是太子府。京城傳來消息,溫陽竟然讓人將太子府的歌姬活活鞭撻而死。”
魏汐月身上一下子寒涼起來,不禁就裹住了被子。
一個十五歲的丫頭,竟然這麼歹毒,比起當年的魏清淺,這份狠戾,就猶如閻王殿的惡魔了。
魏汐月真不敢想象,將來若是她和溫陽公主敵對起來,那小丫頭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她。也不敢想,溫陽公主會怎麼對付楚遇。
楚遇閉上雙眸。溫陽,心太狠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這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早醒過來,京城的消息已經傳到驛站,一夜之間,全天下都知道了,備受皇上寵愛的溫陽公主竟然將太子的侍妾給打死了。
大皇子和楚遇、魏汐月一起用早膳的時候,臉色鐵青,一塊松花蛋,夾了好幾次才夾起來。
終究是忍不下去,大皇子“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到桌子上:“這個溫陽!”
楚遇也停下了筷子:“公主殿下不日就要出發,很快就會趕上我們,屆時,殿下可不要過分責怪她。”
大皇子雖然這麼多年一直落魄,但是對待幾個弟弟妹妹,卻一直都端着哥哥的身份。
他的生母又在貴妃娘娘身邊待了那麼多年,他還被貴妃娘娘撫養過一陣子。貴妃娘娘去了之後,大皇子殿下也算是對溫陽公主真心實意。
“她真是胡鬧!怎麼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就是被父皇給寵壞了!”
楚遇不置可否。驛站門前卻忽然傳來一陣少女的嬌笑聲。
大皇子眉頭一皺:“什麼人在外面喧譁?”
魏汐月連忙解釋:“是我的兩個丫頭。”
聽聲音就知道是魏南音那個丫頭,這個時候了,就不知道老老實實地待着嗎?非要出來,若是讓大皇子知道魏南音就在送親隊伍中,那還不慘了?
可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那楚遇竟然好像是沒有聽出來魏南音的聲音,還吩咐身邊人,道:“去把那丫頭帶上來!不知規矩!”
魏汐月暗暗給楚遇遞了好幾個眼色,他愣是沒看見。到最後就乾脆看着大皇子,目不斜視,只當魏汐月不存在。
一會兒功夫,可憐兮兮的魏南音就被帶上來了。
看到大皇子,魏南音眼睛一亮,卻被魏汐月瞪了一眼,只得委委屈屈地低下了頭。
然而天生麗質,粗布麻衣終難掩飾。大皇子一眼就認出了魏南音,張大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楚遇。
楚遇面色紅漲,好像被人識破了什麼秘密,十分尷尬,咳嗽了幾聲,才訕笑道:“殿下不要生氣。月兒疼愛自己的妹子,南音這丫頭哭着鬧着要來,月兒不得已,只好讓南音假扮丫頭,混進了送親隊伍裡來。”
還冠冕堂皇地當着大皇子的面兒叫了人進來:“要是殿下覺得不妥的話,本王這就讓人把南音送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