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錦榮心裡面直打鼓,也不知道這位總是笑眯眯的逍遙王妃要做些什麼事情,但他是個極爲講究面子的人,此時也不能夠說不,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勉強地笑道:“王妃殿下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魏汐月眼珠子轉了幾轉,心說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別到時候後悔。
“二公子這病呀,其實要好也很容易,只要不待在這城主府,過個一年半載的,七八不離十就好了。”
“王妃殿下此話怎講?”
“大公子,實話跟你說啊,你這城主府裡面有人克着二公子,所以二公子一回來,過不了幾天就會病怏怏的了。”
“胡說!”西門錦榮忽然沉了臉色,又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和雲汐國的逍遙王妃講話,馬上又緩和了臉色,“王妃殿下,您這是拿我尋開心呢。我們府裡怎麼會有人克我二弟呢?”
魏汐月並不因爲西門錦榮的態度而生氣,仍舊笑眯眯地說道:“大公子,我且問你,你家二公子是不是一回到城主府中,就會身體不適呢?”
“這個……”西門錦榮吞吞吐吐起來,顯然被魏汐月料中了。
阿珂是個實心腸子,忙搶着說道:“王妃殿下說的真對,可不是嗎?二公子每次從山澗小屋中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要是住上一晚,保準第二天早晨起來,就會身子不適。”
“你懂什麼!”西門錦榮呵斥道,阿珂就白了臉,低着頭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西門錦榮也只敢對阿珂吼一吼,對着魏汐月仍舊笑眯眯的:“王妃殿下可不要聽阿珂胡說呀。”
“那大公子你說,我剛纔說的對還是不對呀?”
西門錦榮面色古怪地點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也不一定是府中有人克着我二弟呀。”
“如果不是這個緣故的話,大公子你說是因爲什麼呢?”
西門錦榮說不過魏汐月,只得泄了氣,道:“那依着王妃殿下的意思,這府中真的有人克着我二弟的話,我是不是還得去請一個得道高人來看看?”
“大公子不用去請人呀,咱們這裡就有一個呢。”
“啊?是哪位高人呀?”西門錦榮這個時候已經送了一口氣了,魏汐月的確會一些醫術,他也聽說過逍遙王妃醫術精湛,所以才同意讓逍遙王妃爲西門錦白看病。只是他已經斷定雲汐國裡來的人並沒有一個會玄術的。他倒要瞧一瞧,這個牙尖嘴利的逍遙王妃會從哪裡蒐羅出來一個得道高人。
大皇子起先還抱着看好戲的態度,時不時地說上幾句話,推波助瀾,可這會兒手心裡卻也捏着一把汗,悄悄對楚遇說道:“阿遇,你媳婦在搞什麼鬼?咱們這裡哪裡有什麼得道高人?別到時候在西門錦榮面前鬧出笑話來,丟得可是咱們雲汐國的臉!”
楚遇雖然也搞不清楚魏汐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已然對魏汐月百分百的信任了,再說了,就算魏汐月搞砸了,大不了他再把局面給圓回來。
“大皇子殿下稍安勿躁,我們且先看看月兒要做什麼。”
大皇子對楚遇這種淡淡然的態度十分不滿意,
恨恨道:“一會兒你媳婦兒要是搞出什麼亂子來,你可得全權負責!”
那廂魏汐月一隻手對着人羣移來移去,搞得衆人都提心吊膽的。移到大皇子身上的時候,魏汐月停下來衝着大皇子笑了笑。大皇子的一顆心都差點停止跳動了:“弟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什麼都不會呀!”
魏汐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纖纖玉手已經轉了個彎,點了點自己的鼻尖,笑道:“大公子呀,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個得道高人呀。”
“什麼?”西門錦榮一頭霧水,“王妃殿下還會看風水?”
不僅西門錦榮覺得匪夷所思,在座諸人都十分詫異,只有楚遇挑了挑眉頭,心說小丫頭又在胡鬧了。
大皇子直接就叫了起來:“弟妹,這種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呀!你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害了人家西門大公子,這罪過可就大了。”
西門錦榮一聽大皇子都這麼說了,心裡有了幾分底氣,也道:“王妃殿下怕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怎麼,大公子又不信我?”
魏汐月惱怒大皇子沒頭沒腦蹦出那麼一句話,丟下了西門錦榮,先皮笑肉不笑地對大皇子說道:“大皇子殿下,您又不是我的夫君,我會的事情那麼多,大皇子殿下怎麼可能全部都知道?我離家六年,偶遇神醫,被收爲徒弟,其間學到的東西,可不僅僅只有醫術。如果我沒有開醫館的話,就連家父都不知道我會醫術呢。大皇子殿下又怎麼能夠事事都知道得那麼清楚呢?難道大皇子殿下還特地地找人查過我的底細不成?”
大皇子被魏汐月好一頓搶白,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魏汐月還嫌不夠,又特特地加上了一句:“大皇子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就問問我家王爺。看看我到底會不會看風水。”
楚遇正自在地坐在一邊看好戲呢,冷不丁地被魏汐月拉了進來,只得配合着魏汐月演戲:“大皇子殿下有所不知,月兒的確會一些玄學之道。”語畢不經意地瞪了一眼魏汐月,魏汐月卻朝着他吐了吐小粉舌頭。
楚遇無奈,只得寵溺着看着魏汐月,卻再也不敢走神了。誰知道這個月兒還會鬧出什麼來,萬一要他收拾爛攤子呢?
大皇子徹底沒了脾氣,訕訕地笑道:“是我唐突了。”
魏汐月不理他,又轉向西門錦榮,笑道:“大公子這下子相信我了吧?”
西門錦榮仍舊半信半疑:“不是我不相信王妃殿下,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從長計議纔是。”
“哎呀,大公子您還等什麼呀?您看二公子這身子骨兒,這還能夠等得了嗎?大公子不是最爲友愛弟弟的嗎?怎麼這會兒反倒猶豫起來了?難道說……”魏汐月故意頓了頓,才道,“難道說大公子您不想讓二公子徹底地好起來?”
“這怎麼可能!”西門錦榮唬的連忙搖頭,“我巴不得二弟的病早些好起來呢。我們兄弟幾個,就數二弟的才學最高,星城的百姓們也十分愛戴二弟。二弟的病若是好起來,將星城交給二弟來管,家父也會放心的許多,我這個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的大哥也能夠鬆一口氣了。”
說罷,西門錦榮還特地地看了一眼西門錦白。
西門錦白咳嗽了幾聲,才十分懇切地說道:“大哥快別這麼說。我是一個真正的閒人,會的東西不過是些附庸風雅的玩意兒罷了,哪裡比得上大哥。大哥您纔是真正能夠將星城治理好的人。自從父親大人生病以來,大哥又要忙着治理星城,又要照顧父親大人,還要抽空管教三弟,給三弟收拾爛攤子,忙得不可開交。偏偏我是個病人,什麼都幫不上大哥。如今還要給大哥添亂,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西門錦榮見西門錦白態度一如既往,臉上也緩和下來:“二弟說什麼話呢。這都是我這個當大哥的應該做的。我也希望二弟的身子骨兒早日好起來,只是如今單憑王妃殿下的一句話,我實在是不放心哪。”
“大哥,”西門錦白又咳嗽了一陣,猛呼了幾口氣,才道,“大哥,您就聽聽王妃殿下怎麼說吧。王妃殿下師從神醫,我想她的話不會有假的。”
魏汐月冷眼旁觀着這兩兄弟上演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戲,心裡冷笑數聲,卻面色不改,仍舊笑眯眯地說道:“大公子,這回肯相信我了?”
西門錦榮只覺得魏汐月的笑容讓他心裡直發毛,可是再推脫下去,還不知道魏汐月要說出什麼讓他難以招架的話來,只得勉強地點頭同意:“既然王妃殿下口口聲聲說這城主府中有人克着我二弟,那就煩勞王妃殿下辛苦一趟,找出這個人來。”
西門錦榮當然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他同意歸同意,後頭又加上了幾句話:“只是我這二弟人品高潔,性情柔和,不僅家父疼愛,就連我這個做大哥的,也十分疼惜。王妃殿下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還是等着日後再說吧。我也是怕王妃殿下不小心失了手,驚擾了我二弟。”
言下之意就是,你逍遙王妃不是一定要找出這宅子裡克西門錦白的人嗎?好,我就讓你找。可是如果找不出來的話,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魏汐月自然也聽出了西門錦榮的話外之意,點頭笑道:“大公子放心,我定然不負所托。”
楚遇此時卻插嘴道:“月兒,你一切都要小心,若是不能夠爲之,便不要逞強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
魏汐月衝他做了個鬼臉,調皮地笑道:“你放心就是了,我什麼時候搞砸過呀!”
西門錦榮料定魏汐月不過是在胡鬧,卻礙着魏汐月的身份,也不敢糊弄魏汐月。再說了,逍遙王爺一直冷着臉盯着他呢,他也不敢糊弄呀。
“王妃殿下,您看,您需要些什麼東西,我這就去讓人給您準備。”
魏汐月一怔:“什麼東西?看風水還需要什麼東西嗎?”
西門錦榮啞然失笑,不懷好意地盯着魏汐月,笑道:“王妃殿下不是會看風水嗎?怎麼連看風水的時候需要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呢?”
魏汐月無視西門錦榮的刁難,雙手背在身後,起身繞着小小的亭子走了一圈兒,才笑道:“普通的風水術士看風水自然是需要一些法器的,可是我嘛,這些東西通通都不要,只要我人在這裡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