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魏汐月也沒有想到魏南音會引起這樣大的轟動。
在魏汐月的印象中,魏南音還是一個小女孩,雖然確實是長得太漂亮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讓男人們都移不開眼睛,可現實就是如此。弘福寺裡,不僅男人們都盯着魏南音看,就連女人們也死死地盯着魏南音,路過的和尚不小心看到了魏南音,連忙雙手合十口稱“罪過”,開得正好的荷花看到站在荷花池邊的魏南音也失了顏色。
偏偏魏南音自己沒有察覺,仍舊笑得天真爛漫,殊不知,這樣又爲她的美麗增添了幾分。
魏汐月不禁啞然失笑,她是低估了這個小堂妹的美麗了。
李若寧遠遠地看見了魏汐月,欣喜地跑過來和魏汐月打招呼,又拉着魏汐月和魏南音坐到了池子邊上的小亭子裡。
李若寧和其他人一樣,看到魏南音,不由得就稱讚了又稱讚,一直把魏南音誇成了天上的仙女。聽得魏汐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寧,你可別誇了,再說下去,我們南音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魏南音難得地害羞起來,轉過臉去,只顧着看池子裡的荷花,對別人驚豔的目光不管不顧。
李若寧便爽朗地笑了笑:“你們魏家今天註定是要名動京城了。”然後又壓低了聲音,“你那個妹妹下了帖子讓咱們來賞荷,自己卻到現在都沒有來。汐月,你知道嗎?太子殿下、大皇子,還有你們家的王爺可都被請了呢。”
魏汐月當然知道,楚遇今天有要事,和魏南風一起去了城外了,自然不能夠來。太子藍靖和方雲書的婚事還要過些日子,爲了安撫魏清淺,一定會來捧場的。至於大皇子藍河,據說藍河特別喜歡荷花,這是弘福寺今年的第一場賞荷會,藍河應該也不會錯過吧?
魏汐月猜想的不錯,果然,大皇子藍河和太子藍靖正坐在一羣公子哥當中,對這些荷花做點評。偶然間,太子藍靖的眼神掃過坐在亭子裡看荷花的魏南音,雙眸裡難掩驚豔。
想不到魏家竟然還有這樣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若是早知道的話,藍靖又何苦去招惹魏清淺?
魏南音年輕漂亮,是魏清淺怎麼都比不上的。太子又朝着正和蕭冰玉說笑的方雲書,不由得咬了咬牙,方雲書漂亮是漂亮了點,但是家世寒酸,況且也沒有魏南音美麗啊。
大皇子也順着藍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魏南音的時候明顯停頓了一下,才笑着捶了捶藍靖:“你小子看什麼呢?”
藍靖回過神來,不自覺地朝着藍河笑了笑。
藍展是一早就立了太子了。幾個皇子自從開始讀書起,就知道和太子藍靖君臣有別,見到藍靖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大皇子藍河卻是一個例外。一來他是大哥,二來,誰都知道大皇子藍河的生母低微,在皇上心目中也不受寵,將來是絕對沒有可能登上皇位的。
因此,藍河時常和藍靖這樣打打鬧鬧開玩笑
,倒也正常。
藍靖難得在大哥面前露出了羞赧的神色:“大哥,我瞧着那魏家姑娘……”
藍河咳嗽了兩聲,打斷了藍靖的話,正色道:“二弟,論理這話也不應該我說你,但是作爲大哥,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你先前和魏家大小姐有婚約,風風雨雨鬧了好久,好不容易輕鬆下來,又因爲蕭家姑娘而被父皇責罰了一通。如今也和方家的小姐有了婚約。你難道還要鬧上一番嗎?”
藍河拉着藍靖走出人羣,到了一處清靜的地方,對藍靖推心置腹地說道:“現如今,你還和魏家的那個二小姐不清不楚呢。你以爲父皇他老人傢什麼都不知道嗎?如今楚遇那個小子有福氣,娶了魏家大小姐,你就不要跟着湊熱鬧了。父皇本來就因爲當年的事情對楚遇多有寵愛,你還要在這件事情上落人口實,你難道想要讓楚遇凌駕於你之上嗎?”
最後一句話總算是點醒了藍靖,楚遇的確在他面前不可一世,也的確掌握了很多他的把柄,倘若有朝一日,藍展真的要將皇位傳給楚遇的話……藍靖不敢想下去了,楚遇,絕對不能夠再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了!
藍河看着弟弟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你以後可不能夠在這種事情上讓人抓住把柄了。聽大哥的,不要再招惹魏家的姑娘,安安心心地做出一番成績來,把楚遇給比下去!”
藍靖微微有些動容:“大哥,你平日不是和楚遇走得最近嗎?”
藍河笑道:“傻小子,我和楚遇是好朋友不錯,但是你總歸是我的親弟弟,什麼東西都不能夠割捨掉血緣親情的。我和楚遇是知己,但倘若他有朝一日有了異心,我第一個不饒他!”
兄弟倆在這邊說着體己話,魏清淺便身着盛裝從馬車上施施然而下。
她原以爲會有很多人來迎接自己,結果卻看到人們的眼神大多都停留在魏南音的身上,不由得就恨得咬牙切齒。千算萬算,竟然就忘記了魏南音這個小狐狸精!
不過,雖然魏南音傾國傾城,但到底年紀小了一些。況且魏南音的奶嬤嬤是個有心的,知道自家小姐的美貌太驚人,便有意在穿着打扮上顯得清雅一些,好沖淡一點那美貌。
因此,當魏清淺身着盛裝出現在人們中間時,還是有些小姐公子們發出了驚歎——大多是爲魏清淺這身衣裳驚歎。
李若寧就捅了捅魏汐月:“你妹妹這衣裳哪裡來的?真是好看呢。”
魏汐月挑了挑嘴角,當然好看。這衣裳可是白淘從月城那裡找的繡娘做好的,用的是上等的綢緞和金銀線,那金銀線在衣裙上繡好了花樣,隨着人的行走,在日光下隱隱流動,就好像一個人穿了一條流動的河流,別提多好看了。
魏汐月還沒有穿過呢,就送給了魏清淺,且先讓魏清淺高興一陣子。
昨天她讓紅杏往這些衣服上灑的
藥水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水。倒也不能夠把人怎麼樣。但只要和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便會發出一種奇妙的功效。
魏汐月不由得就手搭涼棚,擡頭看了看天色。雖然賞荷會設在傍晚,但是今天天氣這麼熱,魏清淺又是一個愛出風頭的,有了新衣服,肯定會在別人面前顯擺,只要多多走動,出了汗就好了。
衆人對魏清淺衣裳的讚歎自然因爲了藍靖和藍河的注意。那藍靖因爲方纔得到了藍河的指點,又加上看到了魏南音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自然不把魏清淺放在眼裡,反而覺得魏清淺就像是一隻跳樑小醜一樣,惹人厭憎。
有那愛美的小姐們想要摸一摸魏清淺的衣裳,問問這料子是在哪裡買的,都被魏清淺給回絕了。她月例銀子少,好不容易從魏汐月那裡得來了幾套衣裳,怎麼可能會輕易讓人家學了去!
李若寧馬上就要出嫁了,又是要嫁到美女衆多的月城去,自己容貌不出衆,就想要在打扮上下下功夫,這個時候自然也要去問問魏清淺了,卻被魏汐月給一把拉住了。
“你千萬不要碰她的衣服!你要是喜歡那衣服,回頭我送你幾套。”
李若寧就知道這衣服是魏汐月送給魏清淺的了,而且心中明白,恐怕那些衣服上有什麼貓膩。
沉浸在衆人稱讚中的魏清淺可管不了那許多,遠遠地看見太子藍靖,就衝着藍靖笑嘻嘻地走了過去:“太子殿下,我們可好久沒有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竟然一點都不顧大皇子藍河還在一邊!
藍河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拍了拍藍靖的肩膀,就朝一邊走開了。
藍靖便惱怒起來:“魏清淺!你下回能不能注意一點!公然做這般樣子,你讓我大哥怎麼想!”
魏清淺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他不過是個皇子罷了,能怎麼樣?也就是說上去好聽,天下的人誰不知道他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藍靖雖然也瞧不起藍河,但還總想着在面子上維持一下:“行了,你不要再說了!淨惹人笑話!”
殊不知,二人的談話已經一字不差地落入了還沒有走遠的藍河耳中。瞧着魏清淺摟着藍靖的胳膊朝着人羣中走去,藍河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你不用去管我二姐姐說些什麼,她就是那樣的人,口無遮攔的。”少女嬌滴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藍河回頭一看,正是魏家那位傾國傾城的魏三小姐。
魏南音被藍河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小臉馬上就紅了,卻不肯服輸,也死死地盯着藍河:“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嗎?”
藍河一下子就笑了:“女人是見過,但還沒有見過像小姐這般漂亮又兇巴巴的女人。”
魏南音的臉更加紅了,跺了跺腳,故意惡狠狠地說道:“那你還不趕緊跑!小心我吃了你!”
“被美人吃,總好比被一羣庸脂俗粉包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