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撿起一些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裡,坐到她身邊,有些侷促不安,方纔的一幕在眼前晃過。
“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啊。”她咯咯笑,放下書本看他。
一陣尷尬,他扯下圍在身上的浴巾擦頭髮,避開林歌的目光。
“你要小心,我是個強姦犯。”
“哈哈哈。”她又是一陣笑,聲音清脆。末了,她安靜下來,這樣看着江秦,命令他:“抱我。”
他抱着她,又聞到她身上的花朵香氣,感到一陣恍惚的安心,就這樣平靜下來。
“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你會生病。”
她從他懷間坐起來,撫摸他的臉,用手指梳好他散落下來的頭髮。
“我以前也這樣過,暴食,抑鬱……失望,可我也熬過來了。”
“你會沒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她聲音很輕,像貓一樣溫順,卻帶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她又靠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笑起來。
“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一樣難聽,卻燃有一絲星火。
那些沉靜裡,他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有愛的感覺了,身體與心一樣麻木,想起那個名字,已經無關痛癢,只是條件反射地疼。
“江秦。”林歌叫他,“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也有一個姐姐。”
他有些怔凝,呆滯地望着林歌,等待她說話。
“她比我大兩歲,是我的表姐,明天要來看我,會在我們家住一陣子。”
這一下,江秦瞬然恢復了理智,仔細回味她的話,心下微微有了一絲暖,又恍然明白了什麼,閃過一陣失落。
“是嗎。”他迴應她,聲音仍是啞的。
林歌沉默着起身,幫他整理髒亂的桌子,又回過頭凝望江秦,眼神有他看不透徹的暗涌緩緩流動,陽光恰好落在她發白的指節上,像是看不慣它的蒼冷。
“江秦,你明天陪我去接她吧。”她終於說,聲音低落地傳入他的耳。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與林歌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
她說:“你好,我叫餘染。”
那是傍晚的街道,她留着短髮,微卷,一身黑衣,拉着行李箱從車站裡緩緩走出來,見了他們,便淡淡地笑,臉上是一種與林歌截然不同的無畏,不經世事的笑容,她看着江秦,這樣直直盯了幾眼,問:“你是何衷?”
林歌有些尷尬地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冷了臉:“他不是,你不要亂猜。”
江秦便又將行李接過來,對餘染笑了笑:“你好,我是江秦。”
餘染聞聲停住了,有些驚訝地打量他,半晌才說:“你…你就是江秦?”
林歌終於有些耐不住了,過來拉她,有些微怒:“好好走路,怎麼話那麼多?”
餘染一下住了嘴,一副委屈至極的表情,但很快安靜走到林歌的身邊,挽上她的手臂。兩人一路低聲說話,偶爾傳出笑聲。
江秦心裡已有疑問,暗自揣測,卻毫無結果,只是覺得這個餘染,與林歌關係應是十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