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攻防

聽到湖廣總督胡全才的一番吩咐,漢陽總兵俯首聽命。他心裡覺得鄖陽、谷城等城池的守將也夠愚蠢的,對穴攻需要多長時間居然毫無概念,而且不懂得如何觀察攻方的工程進度,竟然被這種不值一提的伎倆誘惑出城。

“學生明白。”周培公也向胡全才鞠躬行禮。此番給他的任務是幫着守軍贊畫軍務,不過周培公也清楚他並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在邊上看着就好,事後的功勞薄上肯定會有他濃墨重筆的一記。

武昌的援兵抵達鍾祥時,守兵只留下一座朝南的城門還能通行,其餘的城門都已經堵上,就等他們進城了。見到漢陽總兵領着援軍趕到,安陸府知府胸中一塊大石頭落地,連忙催促他們進城,準備按照總督大人的指示,把最後一座城門也牢牢地堵嚴實。

“如果賊人抵達鄖陽時只有四萬的話,那眼下他們大概總數不會超過六萬,其中披甲兵大約只有一萬五,我軍沒必要都進到鍾祥城裡面去。”總兵踩踏了一下城四周的地形,感覺或許在每座城門外立一座營寨,放上幾百士兵更好。在城牆的掩護下,城外的士兵進可攻、退可守,明軍在把清軍趕進城之前無法放手攻擊城牆。不過總兵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覺得與胡總督死守城池的命令相違背:“鍾祥距離武昌又不遠,很快援兵就會源源而至,我何必和總督大人對着幹呢?”

想到這裡,總兵就不再考慮軍事上的問題,而是帶領全軍進城,看到大批援軍從城門魚貫而入時,鍾祥守軍的歡呼聲響徹全城,歡天喜地的知府馬上下令,讓輔兵動手把最後一座城門封起來。

在清軍抵達的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明軍的前軍抵達鍾祥城下。

“已經六月二十三了,文督師說大概七月初或者七月中旬鄭成功就會進入長江。”鄧名帶着衛隊跟着明軍的前軍一起抵達鍾祥。他心裡默默算着時間,覺得能停留在湖廣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攻下鍾祥後再去武昌那裡轉一圈,然後明軍該回家的回家,自己就要和衛隊一起去南京了。

統領明軍前軍的是劉體純,鄧名一路上隨時向他請教城池攻防的要領。

之前對宜城的進攻是出征以來最輕鬆的一次。劉體純在到達宜城後,很快就發現城內把四座城門都封住了,不用擔心清軍出城逆襲,明軍放心大膽地展開穴攻,一天不到就宣告破城。

在來鍾祥的路上,明軍在漢江上沒有發現清軍的遠程探馬,直到距離鍾祥很近的時候依舊沒有發現大量的清兵哨探,於是劉體純懷疑鍾祥也和宜城一樣把城門都自行堵死了,否則距離府城這麼近,就算天沒大亮,偵探明軍虛實的清軍探馬也早該像一羣蒼蠅般地嗡嗡叫着圍上來了。

如果鍾祥確實封死了城門,進出要靠從城牆上縋下來的吊籃,那麼頂多只能派出零星幾個探子。零星的清軍探子無法把明軍的情況偵查清楚,而且這種探子的偵查能力非常有限,也無法及時把重要情報傳遞迴城——如果他們能發現的話。

在劉體純和鄧名下船前,派去鍾祥的探馬已經返回了一批,報告劉體純鍾祥四門緊閉,沒有人員進出。探馬發現南面的城樓上縋下過一個籃子,從裡面走出來的清兵解開一匹系在城牆下的馬,朝東南方向去了。

聽聞此事後,劉體純更加深信自己之前的判斷沒錯,不過他還需要最後的確認。眼下清軍已經把城門堵死的可能性很大、出城追擊的可能性很小,劉體純就挑選幾個身手敏捷、經驗豐富的斥候,讓他們披着重甲、舉着大盾進入鍾祥的弓箭範圍內,設法近距離偵查城門。

等待偵查結果的時候,明軍就在鍾祥附近安營紮寨,派出搜索分隊尋找守軍藏在城外的馬匹。雖然不一定都能找出來,但反覆搜索幾次後也不會遺漏太多,以後城內再想縋人出城去武昌報信的話,這些使者就要憑雙腿走去湖廣總督府了。

“城門是最危險的地方,兩軍都會傾力爭奪,一旦城門失守城池也就失守了。正因爲此,堵城門是文官最喜歡乾的事,他覺得既然城門這麼危險,我把它堵死不就完了?”等待偵查結果的時候,劉體純對鄧名大發感慨:“完全沒打過仗的文官不會這麼幹,因爲他們不知道城門這麼危險;會打仗的不會這麼幹,因爲他們知道堵住城門就輸了大半;反倒是那些半桶水最喜歡這麼幹,他們知道城門是最危險的地方,卻不知道城門的用處。”

不久偵查兵先後返回營中,向劉體純報告鍾祥的城門都徹底堵死了,劉體純發出一聲冷笑:“城裡的狗官根本不會守城。”

正常情況下,進攻方監視各城門的留守部隊要防備守軍蜂擁而出,所以需要有很強的實力。如果兵力達不到城內兵力的數倍,攻方就無法完全包圍城市。如果城門非常多,那麼攻擊方就是有十倍的兵力都難以徹底斷絕城內外的聯繫。

比如南京那樣多達十三座城門的巨城,不但城門多,而且城牆的周長又非常長,要想徹底包圍城市,斷絕內外交通,就會把兵力攤得非常分散。處處留兵就會導致處處薄弱,城內可以居高臨下把城外的部署看得一清二楚,任何薄弱環節都可能遭到城內守軍的集中打擊。包圍這種擁有大量的城門的巨城,難度非常大,而且風險很高。在鄧名原本的歷史上,楊秀清帶領幾十萬太平軍攻打南京,守軍只有五千,但楊秀清始終無法徹底包圍南京。

但現在鍾祥的城門一堵,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城門前的監視部隊只要留很少就夠了,若是發現守軍熱火朝天地想把堵死的城門打通,就向主力發出預警;如果城外有援軍趕到,守軍無法出城策應;如果城外敵兵撤退或是想圍城打援,城內守軍也無法追擊或是進行干擾。

“城中的兵力估計也是太少了,可能也就一千多披甲兵。”之前經過對俘虜的審問,劉體純得知鍾祥城內守軍雖然數千,但有盔甲的並不多,比谷城的自衛能力還差。劉體純順便給鄧名普及一下防守知識:“對於守軍來說,城門是肯定不能堵的,若是兵力有富裕,和外面敵兵相比不是太懸殊的話,應該出兵在每座城門外紮營。在門外紮營可以很好地保護城門這個最危險的地方,而且紮下這個營後,敵兵就很難把你堵在城內。在拔掉這些營寨前,也不知道守軍有沒有偷運大批兵馬出城,攻方根本無法安心攻城。若是攻打這些營寨,守兵背靠城門進退自如,而且有城頭幫助瞭望進攻的路線,還有城頭、城牆上的弓箭、土石支援,進攻會變得非常艱苦。”

“城門前的寨子一般要留多少人防守?”鄧名興致勃勃地問道,和郝搖旗、劉體純這些老將同行的好處就是能夠學習到很多軍事知識,他們見過各種各樣的情況。

“先生一定猜不到,這種城門營寨的兵力多少都適合。兵力雄厚自然威脅更大,但兵力少也有兵力少的好處。”見鄧名臉上有不解之色,劉體純笑道:“哪怕營寨裡只有一、兩百個士兵,作用也很大,兵少那麼營寨就小,能夠進攻的兵力也少。好比城門營寨裡有一萬人吧,那麼營地就會很大,需要用三萬人圍攻,那樣背後城門上的幾百個弓箭手的作用也就沒什麼了;假如城門營寨裡只有一百人,那麼營地小,只能派五百人去攻,那時營地背後城門上的幾百個弓箭手可就了不得了。”

劉體純還指出,即使這個城門營寨再小,只要它遮蔽着進攻者的視野,讓進攻者無法洞悉這座城門的進出情況,那對進攻者來說就是個巨大的威脅,無論是穴攻還是登城,必須要先拔除營寨,纔敢在附近展開對城牆的進攻。而五百人攻打這種小營地可能要花很長的時間,這期間背後的幾萬攻城部隊就在白吃飯不幹活。不管最後是否被趕回城裡,這個小小的城門營寨都爲防守者爭取了很長的時間。

“鍾祥城裡的人根本就不懂該如何守城。”劉體純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觀點。

他和鄧名的討論話題很快轉到了對城牆的爆破方面,劉體純最近又琢磨出了一種新方法,能夠大大縮減穴攻的準備時間,他打算利用鍾祥這座城池試驗一下。

除了挖掘地道外,明軍每次封閉地道也要花不少時間,經過鄧名再三耐心解釋,劉體純和他的爆破隊員都明白密封對爆破的意義了,就是有一大團氣要噴出來,把地道充分密封后,這團氣就只能向上尋找泄氣孔。若是地道密封得不夠結實,堵不住這團氣的話,它就會打通地道逃逸出去,而不是向上破壞城牆結構。所以必須要把地道堵上十幾米,而且要用木樁頂住,以保證地道這段的堅實程度超過城牆。

爲了方便劉體純的爆破隊員理解,鄧名還簡要地講了一下他還能回憶起來的壓強、壓力公式,並畫了一些受力分析圖給他們。如獲至寶的劉體純捧着這些公式和圖樣回去,和爆破隊員用心研究了一番。

攻陷宜城後,劉體純的某個爆破隊員突然想到,若是塞棺材的地道不再修成直來直去的,而是在盡頭拐一個彎的話,那麼只要封住拐角似乎就夠了,拐角盡頭就是大地。比如地道一開始是南北方向,然後向東拐一個彎,那麼根據三太子的示意圖來看,拐角的填充物似乎只能繼續向西去擠壓大地,而不會被推着向南沿着地道退出來。

如果這個猜想成立的話,地道的填充、加固時間就能大大縮短。

劉體純帶着爆破隊員一起來詢問鄧名的意見時,鄧名也感覺這個意見很好。不過鄧名指出,他的示意圖是理想狀態,實際上還會有其它問題,比如一部分氣體滲透到填充物和地道盡頭之間的縫隙,同樣產生一個向地道外的推力。

不過這些都好解決,鄧名想了想初中物理,就又畫了個圖,不在豎直方向的盡頭上挖拐角而是提前一段,就是把“廠”字結構改成“卜”字結構;而且鄧名琢磨土壤也不是剛性的,可能會被壓迫變形,那地道豎直方向上多填充一段就是了。只要這個設想的大方向沒錯,密封速度就能大大加快,節省的時間保守估計也有一個時辰。

這次對鍾祥的挖掘就採用這個新思路,劉體純將挖掘、爆破隊分爲兩組,同時從城池的南北兩個方向挖掘。由於知道清軍完全沒有出城反擊的可能,明軍就全速挖掘地道,估計明天早上就能完工。

製造導火索,對火藥的外包裝進行防潮處理,這些工作劉體純已經非常熟練,就是對導火索的時間控制現在也已經有了不少經驗。除了採用新式封閉法外,劉體純打算明天早上同時在南北兩個方向上進行爆破,兩路對進,突擊鐘祥。城西是漢水,東面有湖,劉體純覺得這樣兩面夾擊可以讓清軍無路可逃。

“因爲鍾祥沒有什麼兵力,所以可以這樣打,能更快地結束戰鬥。”劉體純告訴鄧名,兩路突擊並非沒有風險,因爲隔着一座城同時從兩邊對進,等於攤薄了自己的兵力,給對方以各個擊破的機會:“眼下我們的兵力是鍾祥的十倍,雖然兵分兩路,每路也是他們的幾倍以上,不然還是一路進攻穩妥。”

明軍到達的當天,落日時分地道已經完成大半,此時劉將軍麾下的爆破隊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爆破材料。以前對壓強、壓力還有受力這些東西沒有概念,三太子一開始是怎麼填土,大家就照貓畫虎。可經過三太子簡單的科普後,爆破隊裡幾個腦筋比較靈活的成員就有了更多的念頭,最近幾天來,其中一個人始終悶頭研究鄧名隨手畫的那幾張爆破受力示意圖,翻來覆去看個不休。

“我們到底需要多少火藥才能掀翻上面的城牆,需要封閉多長的地道,是不是可以算出來呢?”這個人用很不自信的語調與周圍的同伴商量着。

到目前爲止,鄧名對於密封層是能塞多厚就塞多厚,他可以給一個定性的解釋,卻無法定量,因爲他根本不會算。這個疑惑重重的爆破隊員停頓了一下,感到有更多的問題在心中盤旋。咋一聽到三太子的這些理論時,他感覺腦子裡很亂,仔細想了幾天後,好像豁然開朗,一下子都明白了。但再深入地想一想,卻感到比不知道這些理論前疑問更多了:“如果大炮也是這個道理的話,那炮膛應該鑄造多厚,發射多少斤的炮彈需要多少火藥,是不是也都能算出一個數來呢?”

正在此時,另外一個爆破隊員衝進這個戒備森嚴的營帳,嚷嚷着:“火藥粒磨好了,來幫我裝袋子吧。”

這聲招呼吸引了大家全部的注意力,包括剛纔那個提問的人都扔下鄧名的圖紙,跑出去幫忙。

攻打穀城時,有一個棺材受潮,沒有爆炸的火藥被劉體純的爆破隊員從地下又挖了出來,劉體純不願意浪費,就讓手下人把這些火藥曬乾了,將來繼續用。但是受潮的火藥曬乾後凝結成塊,只好小心翼翼地磨成顆粒狀使用。最開始爆破隊的人擔心這種火藥不能用了,或者威力大減。但用在幾次城牆的直接爆破試驗中時,人們感覺很奇怪,好像這種顆粒化的火藥威力更大,比那種需要事先攪拌的火藥粉還要大些。

把這件事情上報給劉體純後,他的第一反應是胡說八道,明明是水克火嘛,進水的火藥還能用就不錯了,豈能威力更大?不過劉體純轉念一想,就在幾天前他還認爲火藥根本不能用來炸城呢,就沒有鞭打來報告的士兵,而是讓他們悄悄地再做兩次實驗。

實驗結果依舊在顛覆着“水克火”的傳統說法,劉體純暗自揣測,可能這火藥也像金屬武器需要淬火一樣,需要在水中浸一下。爲什麼生水的金和被水克的火都需要用水來這麼一下?對此劉體純感到毫無頭緒。他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鄧名,因爲他依舊認爲這多半是錯覺、包括他自己在內的集體錯覺,說給鄧名和其他人聽,也許會遭到一致的嘲笑。

以前的試驗規模都太小,這次劉體純偷偷下令,在城兩邊同時進行的爆破中,要用一樣的分量的火藥,但是一個棺材用普通的火藥粉,另一個棺材用那種浸水後又曬乾的火藥顆粒。如果爆炸證明效力不同的話,劉體純就要去問問無所不知的火德三太子了,對方對火的各種原理顯然理解得非常透徹。

……

“敵人根本不會攻城。”

這是漢陽總兵看到城外兵力部署時的第一個念頭。

城外的明軍竟然同時從城兩邊挖地道,看上去頗有一副兩邊同時展開穴攻的架勢。這架勢或許能把沒經歷過戰事的人嚇唬得不輕,比如那個年輕的士人周培公就顯得憂心忡忡,但對於漢陽總兵來說,則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虛張聲勢而已。

漢陽總兵清楚地知道,穴攻需要的人力、時間消耗非常大,雖然看上去兩邊的距離差不多,但每一個都是需要十幾天才能完成的工程,完工的時間相差一天都不算長。難道一處完工了還能不燒支柱,非要等着另外一邊完工後一起燒不成?就不怕錯過了稍縱即逝的機會,被守軍灌了水?

就算兩邊能夠一起燒,難道還會湊巧一起塌不成?就算兩處都成功,燒塌的時間難道還會分毫不差?時間怎麼也要差上個把時辰吧,一邊的士兵已經打得你死我活,還要在城的另一邊留下一半的突擊隊,等着城牆塌陷麼?要是最後沒塌怎麼辦?

最關鍵的一條,漢陽總兵認爲就算兩邊的穴攻同時完成,城牆也巧得不能再巧地先後坍塌,同時從城兩邊進攻也沒有太大的好處,也就是能夠讓城破得稍微快一點罷了,但這卻要冒上分兵的風險。

現在城外的明軍看上去有四、五萬人,漢陽總兵估計其中的甲士或許能有一萬,刨除必要的監視、守營部隊外,大概能有七、八千甲兵用來投入攻城戰,再刨除一些後方的預備、將領的衛隊,每側攻進城的大概只有三千多甲士作爲主力,剩下的都是戰鬥力可疑的輔兵,這對擁有五千戰兵的鐘祥來說並不佔優。清軍可以先在一邊防守,集中兵力奪回一邊的缺口,消滅進城的明軍後再掉頭迎戰另外一邊的明軍。鍾祥東西還有漢水和湖泊,明軍假如進行這種南北對進的攻勢的話,若是得手固然會讓城內清兵無路可逃,但一旦受到阻礙兵力調動起來都會很困難。

總之,這樣的部署會給清軍更多的翻盤的機會。漢陽總兵看得一陣陣冷笑,對之前鄖陽、谷城等地的守將更加鄙視——這種不值一提的誘敵之計也能成功,可見這兩處的將領無能到了什麼地步。

但對明軍將領的這種蔑視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城外的領軍將領據說有劉體純、袁宗第、郝搖旗,這三人的帶兵經驗都遠比漢陽總兵要多。如果說這三個人不懂什麼是攻城的話,那漢陽守將就是根本不知兵的門外漢。

“怪哉。”總兵遲疑再三,最後決定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立刻組織人手挖水渠和池塘,隨時準備灌水。

忙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水渠也就是剛起個頭,挖池塘的地方也僅僅有個淺淺的土坑,連雛形都算不上。不過總兵並不爲此緊張。穴攻城牆需要在地上挖出至少一丈高、幾丈寬的大地窖,一夜之間地表的水渠和池塘才這個模樣,那麼地底下的工程頂多也就是挖個運土的地道吧。

但這時明軍的表現變得更加奇怪了,總兵眯着眼看那些在城外列隊的明軍,看上去真的是煞有介事。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們昨天才開始挖的話……”總兵的後半句話沒有說完。如果不是千真萬確地知道明軍昨天才抵達鍾祥的城下,他一定會認爲這是十幾天以後,穴攻已經大功告成,對城池發動進攻迫在眉睫,明軍纔會列出這麼樣的陣勢。

這時城池的另外一側也傳來類似的消息,總兵又趕到那邊去觀察了一番。

“真的是要發起總攻的架勢啊。”漢陽總兵感到無限的困惑:“一夜而已,地下頂多、頂多也就挖了一條能運土的地道,他們就要總攻嗎?他們確定城牆會塌,而且是兩邊一起塌?”

如果是別人在幹這種事,總兵大概會冷笑一聲,回衙門睡大覺去了,但城外畢竟是聲威赫赫的劉體純等人。

“來人啊,傳我的命令,全城戒備。”

第40節 泥潭(下)第40節 泥潭(下)第55章 山崩第56節 待遇(下)第3節 裁軍第22節 尖兵第33節 問策(下)第5節 放棄(下)第42節 升級(上)第47節 矛盾第44節 先行第16節 龍騎(上)第27節 圍攻(上)第66節 加入(下)第27節 合作(下)第41節 難民第67節 守法(下)第43節 鷹派第24節 怒潮(上)第54節 權變(下)第29節 解圍(下)第54節 授權第2節 競爭第55節 報紙(上)第3節 壓力(下)第59節 魔鬼(上)第31節 血戰(下)第51節 夢想(上)第5節 隔閡第4節 棟樑第7節 窮途第49節 訓練第68節 混亂(上)第46節 接觸第25節 駭浪(上)第47節 情報(下)第36節 宿命(上)第31節 胥吏第49節 擴張(上)第45節 隊友(下)第26節 生意(下)第34節 問候(上)第44節 條約(下)第49節 敗像第36節 宿命(上)第14節 亂戰(上)第18節 詔書(上)第14節 亂戰(下)第38節 牽制(上)第17節 挖坑第60節 爭奪(下)第39節 衝突(下)第8節 戰備(上)第39節 良機第32節 吐哺第53節 齊射(上)第55節 壓力(下)第29節 統一(下)第21節 東進(下)第45節 隊友(上)第29節 搏鬥(下)第59節 細作第36節 方向(上)第13節 勇氣(上)第45節 處置第5節 放棄(上)第5節 重整(上)第50節 追擊(上)第42節 艱苦(下)第18節 激戰第30節 新年第16節 家學第37節 報告(下)第43節 續戰(下)第19節 軍功第60節 算盤(上)第55節 報紙(上)第55節 壓力(上)第56節 蠱惑第41節 獻計第46節 戰備(下)第59節 魔鬼(上)第47節 情報(上)第29節 機密第10節 默契第55節 俘虜(上)第31節 側擊第50節 追擊(上)第41節 獻計第58節 戰書第53節 慘痛(上)第14節 初捷第26節 兄弟(下)第51節 詐敗第2節 VIP第62節 蠢動(上)第26節 反覆第33節 問策(上)第1節 轉運
第40節 泥潭(下)第40節 泥潭(下)第55章 山崩第56節 待遇(下)第3節 裁軍第22節 尖兵第33節 問策(下)第5節 放棄(下)第42節 升級(上)第47節 矛盾第44節 先行第16節 龍騎(上)第27節 圍攻(上)第66節 加入(下)第27節 合作(下)第41節 難民第67節 守法(下)第43節 鷹派第24節 怒潮(上)第54節 權變(下)第29節 解圍(下)第54節 授權第2節 競爭第55節 報紙(上)第3節 壓力(下)第59節 魔鬼(上)第31節 血戰(下)第51節 夢想(上)第5節 隔閡第4節 棟樑第7節 窮途第49節 訓練第68節 混亂(上)第46節 接觸第25節 駭浪(上)第47節 情報(下)第36節 宿命(上)第31節 胥吏第49節 擴張(上)第45節 隊友(下)第26節 生意(下)第34節 問候(上)第44節 條約(下)第49節 敗像第36節 宿命(上)第14節 亂戰(上)第18節 詔書(上)第14節 亂戰(下)第38節 牽制(上)第17節 挖坑第60節 爭奪(下)第39節 衝突(下)第8節 戰備(上)第39節 良機第32節 吐哺第53節 齊射(上)第55節 壓力(下)第29節 統一(下)第21節 東進(下)第45節 隊友(上)第29節 搏鬥(下)第59節 細作第36節 方向(上)第13節 勇氣(上)第45節 處置第5節 放棄(上)第5節 重整(上)第50節 追擊(上)第42節 艱苦(下)第18節 激戰第30節 新年第16節 家學第37節 報告(下)第43節 續戰(下)第19節 軍功第60節 算盤(上)第55節 報紙(上)第55節 壓力(上)第56節 蠱惑第41節 獻計第46節 戰備(下)第59節 魔鬼(上)第47節 情報(上)第29節 機密第10節 默契第55節 俘虜(上)第31節 側擊第50節 追擊(上)第41節 獻計第58節 戰書第53節 慘痛(上)第14節 初捷第26節 兄弟(下)第51節 詐敗第2節 VIP第62節 蠢動(上)第26節 反覆第33節 問策(上)第1節 轉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