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傳到與之一院之隔陳寶珠耳朵裡,陳寶珠一笑置之。
如今看到二小姐這副神情,陳寶珠也當作沒看到,含笑問道:“二姐姐,看你樣子,是要到哪裡去呢?妹妹我近學到一個研製紫羅蘭香露方子,如果姐姐有興趣話,我送姐姐一瓶。”
二小姐看了陳寶珠一眼,冷聲道:“不用了。”說完,不願再說話,轉身就走。
陳寶珠自宴會上闖出一番名氣之後,府上丫頭似乎對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怠慢。香茉看了看陳寶珠,朝陳寶珠行個禮道:“五小姐,我們小姐近來心情不太好,您別見怪。”
說完,匆匆跟上二小姐,走出了院子。
陳寶珠朝清鴛使了個眼色,清鴛會意,也轉身出了院子。
過了不多久,清鴛折了回來,道:“小姐,二小姐去了二夫人那裡,就沒有再出來過。我問了後院人,沒聽說二小姐要用馬車。”
陳寶珠給花培土手便停滯下來。這倒是奇了,二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要出門去,那是要幹什麼!
臨近中午時候,陳寶珠心中疑惑有了答案。清鴛衝了進來,忽促道:“小姐,府上來客人了,就住東廂房。”
陳寶珠隨口問道:“是大姐姐與大姐夫嗎?”
聯繫起今天早上事情,或許只有自己親人,纔會讓二小姐如此重視,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相見。
清鴛搖搖頭。
“那是誰?”陳寶珠奇了。
清鴛神秘地笑笑。
陳寶珠猛然想起朱婆子話來,一下子,那些什麼“滿腹經綸”、“出口成章”、“字字珠錦”字眼就一個個蹦進了腦海裡。
“難道是像朱媽媽所說……青年才俊?”陳寶珠試探性地猜測道。
清鴛興奮地點頭:“小姐猜得一點也不錯。”
陳寶珠心中倒沒有多大興奮。並非她看不起那些一心只讀聖賢書秀才。只是她不確定,把自己命運依附這些人身上,究竟是不是妥當之舉?雖然從目前自己伯寧侯府處境來看。這不失爲一條過得去出路。
“那麼,到底來了幾個人?都是些什麼來頭人?”陳寶珠問道。
清鴛沒有讓陳寶珠失望,只出去了一會,就把所有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朗朗上口道:“小姐,這次入府,是兩個年輕公子。聽說一個是二夫人大兄弟之子,子承父業西北開了好幾個鋪子,經營也有些年了,有一大片產業。此次到京城來。就是想看看京城裡有沒有什麼好一些鋪子,看樣子是有京城發展打算。另一個則是是西北軍營一個副將兒子,此人滿腹經綸。出口成章,現正與老爺書房裡談論詩作呢。”
談論詩作?
陳寶珠脣邊露出一絲笑意。像二老爺那樣人,雖然從商,但爲了與官場中人打交道,肚子裡也是有幾滴墨水。陳寶珠知道。二老爺書房,不乏前朝名士書畫。如果能夠與二老爺談論詩作,那證明,此人還是有些文采。
清鴛想了想,又道:“我聽到書房奉茶小月說,老爺對這位副將之子可是大加讚賞。贊其文采出衆,還說要給那個卞公子引見呢。”
如果沒有一些真實水平話,想必二老爺也不會說出引見之類話來。這麼說。那位卞公子是潛力股羅?
清鴛上前一步,低聲道:“小姐,我看那位卞公子挺好,人長得不錯,一副文質彬彬樣子。小姐與他。好像有點相配呢。”
其實,軍營裡副將。職位不算很低,與陳寶珠一個貶官之女相配,陳寶珠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高攀意味。
自己倒不看重什麼所謂門當戶對,但是不能擔保人家不看重。
“等有機會見了面再說吧。”陳寶珠道。真人還是要看看好,不然怎麼知道此人是瘋是傻,品行如何。那種盲婚,糊里糊塗被訂下親事,就嫁過去那種,陳寶珠可接受不了。
“小姐,如果要看真人話,倒也不難。”清鴛笑嘻嘻道,“我已經打探好了。二老爺說了,花園亭子是清靜之所,適合溫書,特許卞公子每天到那裡去看書。”
陳寶珠心想,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怕是去花園那條小道會被府裡頭那些好奇人士擠滿了吧?
“你以爲你們小姐是花癡啊?”陳寶珠拍了一下她頭,“走吧,你還要這裡呱噪下去話,整個府裡頭人都知道了。”
清鴛摸一下頭,笑嘻嘻道:“遵命!”
果然,臨近中午時候,就有消息傳來,說是二老爺對卞公子甚是喜愛,還特地中廳設酒宴招呼他。
這樣,卞公子一下子就伯寧侯府出了名。
底下丫頭都說,這位卞公子與他那邊關當副將老爹,是完全兩個樣非但沒有他老爹那種粗人樣子,而且還長得十分不俗。
那個清秀容貌,讓府上一些中等姿色丫頭們自愧不如。說話又十分好聽,略帶了些磁性。特別是那雙丹鳳眼,蘊含着微微笑意,彷彿會說話一般,只瞟上一眼,就讓前去佈菜丫頭紅了臉。
陳寶珠聽得有些暈,難不成這個卞公子是個僞娘不成?
只一箇中午時間,卞公子詩作便傳遍了整個府第。陳寶珠還聽說,這個卞公子爲人相當謙虛,他也聽說了二小姐文采,特地把自己詩作給二小姐點評。而二小姐呢,則對這個外來公子作品大加讚賞,給了很高評價。
一時之間,這位卞公子伯寧侯府名氣響了。
但是,這位卞公子名頭再響,也與陳寶珠無關,她依舊沒事練練書法,做做刺繡活,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
甚至連花園也沒有去過一回。
如果要研製香露,要什麼原料,都讓清鴛到花園花房去摘。
清鴛紫蘭看心裡,不由有些暗暗着急。
有一天午後,吃過飯後,清鴛終於憋不住了,問道“小姐,你真不想去花園瞧瞧?”
陳寶珠道:“瞧什麼?”
清鴛急道:“看那位卞公子呀。你不知道,二小姐與卞公子書信往來頻繁自不必說了,三小姐摔斷了腳,一時半會好不了,這幾天還聽下邊人說,三小姐因無法到後花園裡去,後悔得要死呢。四小姐以前可是極少去後花園,如今呢,聽桂香說,她們小姐近身子不太好,大夫建議,要早上起來時候多到後花園走動走動,呼吸一下鮮 氣。而六小姐七小姐呢,這段時間也經常後花園裡跑進跑出……”
陳寶珠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六妹妹與七妹妹纔多大,怎麼連她們也摻和進去了?”
清鴛搖頭道:“小姐你看,三房四房本不該着急都着急了,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呀。”
陳寶珠實很佩服伯寧侯府下人們八卦程度,這都什麼事呀。六小姐才十二,七小姐才十一,離及笄還有一大段日子呢,人家那位卞公子已經弱冠了,難不成還要等六小姐七小姐長大不成?
純粹是誤傳呀。
不過,這人似乎倒挺合四小姐……
陳寶珠心想,這名卞姓公子,聽說是名庶子,而且其父官職也不大,二小姐是絕計看不上。二小姐能夠與其詩作往來,那就真是討論詩文,正所謂“水清則無魚。”
三小姐呢,摔斷了腿,如今還躺牀上哼哼,自然是沒有機會。
這麼一看話,四小姐機會大一些,正所謂門當戶對,兩人同是庶生,溝通起來至少會好一些吧。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去看看。”陳寶珠猛然道,“看看那位卞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清鴛頓時驚喜地叫道:“小姐,你想通了?”
陳寶珠微微一笑:“是啊,你們把那個人說得那麼好,連我心動了。不過,我一個人去不太方便,還是約上四姐姐一塊去吧。”
清鴛頓時垮了臉:“小姐……”
她實有些鬧不清自家小姐到底想什麼了。如果真有心,爲何要約上四小姐呀。這明明就是競爭對方好不好?
清鴛想了想道:“小姐,人家四小姐有桂香陪着,不一定要我們陪呢。我想啊,如若明天四小姐見到我們,說不定還不高興呢。”
陳寶珠含笑道:“不會,四姐姐知道我要陪着她一起去,高興還來不及呢。”
“小姐!”清鴛見自己一番心思被歪曲,不由又氣又急,“小姐,我話你有沒有聽啊?”
陳寶珠斂了笑容,正色道:“清鴛,我不想跟四姐姐搶。緣份這東西,是你就是你,不是你終究不是你,搶不來。”
清鴛怔住:“小姐……”
陳寶珠這番理論,她是聞所未聞:“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陳寶珠輕輕嘆口氣道:“如果上天註定那人是我話,即便是怎樣分開,也終究還是會一起。至少那人會努力。如果不是這樣話,哪怕把兩個人強行拉一起,人家心裡面想是別人,那也沒有什麼意思。”
清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