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該怎樣才能逃得出去呢?
陳寶珠緊張地思索着,擡着看看四周。
這是一條極爲狹窄夾道,兩邊俱是牆壁,窄得只容得下一個人通過。或許是太久沒有人行走了,牆上都是被曬乾青苔痕跡。
她再看看牆壁,牆壁很高,沒有明顯突出來可以支撐東西,看來徒手是爬不上去。
陳寶珠想到大學時候,校規很嚴,有時候玩得太晚,校門就鎖上了。那個時候,她與舍友們都是翻牆而入。翻牆翻了四年,也算是高手了,沒想到到了這裡,居然被一堵牆難住了。
忽然,她看看兩側牆壁,靈機一動。也許,可以這樣……
她挽起裙襬,迅速跳起,兩隻腳分別撐住了兩邊牆壁一側。
清鴛看得莫名其妙:“小姐,你要做什麼?”
憑着以前爬牆經驗,陳寶珠身手異常敏捷,一下子就躥了上去,坐到了一側牆頭上。
然後,她迅速把裙子脫下,撕成幾條,再連接起來,扔給站牆角下清鴛:“清鴛,,把布條綁腰間,學我樣子爬上來。”
清鴛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把布條綁腰上,然後一步一步攀上來。
別看清鴛只是伯寧侯府丫頭,但她可是獵戶女兒出身,以前山上住時候,上樹掏鳥蛋事情做過了,這樣攀牆根本難不住她。只不過,她沒有想到,牆還可以這樣爬。
這個時候,小門“吱呀”一聲大開,一個滿面鬍鬚粗壯漢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京畿衛皁色服飾,腰上懸着大刀。或許是喝酒喝得太多緣故,步履輕浮。站也站不穩,扶着牆,看看外面,“咦?”了一聲。
裡面人起鬨:“李胖子,你還不把那個娘們帶進來呀,想一個人享用啊。”
然後便是一片放肆笑聲。
“真是撞鬼了,明明聽到有娘們聲音,難道飛天了不成?”粗壯漢子嘀咕一句,真擡頭朝上看去。
陳寶珠再不遲疑,一把抓住清鴛。兩個就朝着牆下面草叢跳了下去。
草叢雜草很厚實,兩人摔下去時候,只發出一聲不大聲音。那名醉漢顯然耳朵有些失聰。沒有聽到,罵了兩句,就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小姐……”清鴛痛得站不起來,她屁股都摔成兩瓣了。
陳寶珠也摔得渾身生疼。她暗自慶幸,幸好這雜草叢夠厚實。不然話,從幾米高地方摔下來,不傷筋動骨纔怪呢。
歇了好一會,陳寶珠這才爬起來,拍拍身上粘着野草葉子,拉起清鴛。問道:“怎麼樣,沒摔傷吧?”
清鴛揉了一下屁股道:“其實沒事,就是把屁股摔了。沒事。這個地方肉多,過一會就好了。”
“那就好,我們走吧。”陳寶珠替清鴛檢視了一下,見她真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陳寶珠才擡起頭來,仔細打量着自己貿然闖入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小花園,從東到西,都是花圃,還有用透明玻璃砌成花房。不管是地上,還是花圃,或是花房,均無一例外種植着一種植物:紫羅蘭。
時值初春,室外紫羅蘭受到天氣制約,無花,只有葉子。但是花房裡就不同了。或紫或藍蘭或粉白,開了整個透明屋子,十分絢燦美麗。
“好漂亮花啊。”清鴛看着不遠處透明花房,發出一聲驚歎,彷彿鼻端上已經聞到了花朵誘人香味。
陳寶珠微微有些震憾。她沒有想到,自己逃掉了撞到外人尷尬,居然還能夠到達自己想要去地方。
不過,不對呀。自己要去可是侯府花園。這個地方若算作是昭武侯府花園話,未免太小了些。偌大昭武侯府,佔地廣闊,不可能吝嗇得連作爲府第一京花園地方都撥不出來吧。
這個地方,充其量也只能算作一個私人花園。
陳寶珠還看到,這個小花園裡,前面位置,居然還有一排平房。這樣設置,加肯定了自己把這裡定爲私人花園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話,那昭武侯府裡,有誰能夠配得上這個私人花園呢?
陳寶珠正想得出神,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宛若打破了銅鑼般破嗓門傳了過來:“誰,究竟是誰那裡?”
陳寶珠嚇了一跳。她聽着這聲音,怎麼聽怎麼不舒服,好像有一塊石頭堵心口一般,堵得慌。
她舉目看去,見一叢竹子後面,閃出一個人來。這個人穿着粗布衣衫,頭髮花白,身形勻稱。再朝臉上一看……
陳寶珠不由“啊”了一聲,倒退了一步。
此人很是奇特,居然戴着一張銀白麪具,遮蔽住整張臉。乍看之下,十分突兀。
陳寶珠捂住嘴,看着清鴛。後者也正用一種驚惶目光望了過來。
“小姐。”清鴛嚥了一下口水,顫抖着聲音問道,“你看這,是人還是鬼啊?”
陳寶珠定定神,低聲道:“光天化日,哪有什麼鬼魂啊?當然是人了。想必是我們則才那一跳,動作太大,把這個管理花園人給驚出來了。”
“可是,”清鴛聲音還顫抖,“我聽聲音,再看這個人,怎麼越看越像鬼啊?”
陳寶珠道:“你就別自個兒嚇唬自個了,不是鬼,是人。可能這人聲帶受了損傷,所以就成這個樣子了。至於戴着面具,想必是臉部也受了傷,諸如毀了容之類,怕嚇着人,所以就戴了面具。不用怕,其實這個人這樣子挺可憐,我們又是突然闖入驚擾人家,要好聲說話纔好。”
聽了自家小姐這麼一說,清鴛這才稍微定下神來,點頭道:“放心吧,小姐,我會好聲好氣跟這人說。”
待此人走近前來,陳寶珠方閃身出來,柔聲道:“這位大娘,我是陳府小姐,因一些事情誤闖老人家花園,還望老人家見諒。”
那個人看着陳寶珠,脊背突然僵硬,如雞爪般瘦弱雙手朝上揚了揚,目光裡透出極大痛苦,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
陳寶珠奇怪地與清鴛對望了一眼,初次見面,這個大娘怎麼如此反應?還有,她想跟自己說什麼呢?
“大娘。”因心中對這個可憐大娘存了憐憫,陳寶珠便不再覺得可怕,“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來昭武侯府參加荷花祭,本來想到花園去,不知怎,竟然被人引到了這裡來。打擾了大娘清靜,實過意不去。”
聽了陳寶珠話,老大娘身子顫抖得厲害了。她雙手揚半空中,不斷地抖着。面具裡,眼睛睜得大大,裡面似乎蘊含着無限痛苦,還有莫名詫異與驚喜。
“大娘?”陳寶珠叫道。她實弄不清楚,老大娘舉着雙手是什麼意思。
“大娘,你是想要拿什麼東西嗎?說出來,我幫你拿好了。”陳寶珠看着老大娘,猜測道。畢竟是自己驚擾了人家,幫人家做點事情也是應該。
陳寶珠伸出手去,想要扶住老大娘。不曾想那位老大娘定定地看着她,眼角突然沁出淚珠來,然後“啊”一聲,掩着面跑回屋裡,“砰”一聲關上了門。
陳寶珠原地呆了半分鐘,然後她神情呆滯地問清鴛:“清鴛,你說,我們兩個像鬼嗎?不然話,那個大娘幹嘛一看到我們就跑啊?”
清鴛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覺得,那個大娘還真像鬼。難道,鬼也被我們嚇跑了?我們有這麼可怕嗎?”
兩個人一起搖搖頭。
忽然,另一側傳來一聲響動,好像是這個小花園院子門被推開了。
陳寶珠馬上清醒過來,自己還未脫險呢,怎麼可以這麼掉以輕心呢?
旁邊,清鴛臉上,又現出驚惶神色:“小姐,不會是隔壁那個屋子漢子追過來了吧?”她對於剛纔被人追那一幕還心有餘悸。
“應該不會。”陳寶珠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到旁邊牆壁上,靠着一根扁擔,她想也沒想就抄了過來,握手裡。
清鴛看看四周,見地上有一根不知從哪棵樹上吹折下來枯枝,也拾了起來,執手上。
來人越走越近,紅裙一角已經顯露出來。陳寶珠稍微定了一下神,看來是個女,那就好。
來人漸漸現出全貌,居然是一個美麗絕綸紅衣女子。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膚若凝脂,脣如櫻桃不點而紅。玲瓏有致身形能引發人無數遐想。
陳寶珠怔了一下,她沒有料到,來人居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如此美麗女子。
那名女子看起來不像是府第丫頭,這單從她頭上和手腕上佩戴着不菲金銀飾物就能看得出來。
難道是昭武侯府裡小姐?
那究竟是哪一位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