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珠震驚地望着寧氏,她沒有想到關於名單秘密竟然是這樣。爲了恩師囑託,陳父竟然如此大義; 爲了一個信念,寧氏竟然會全心全意支持着自己丈夫。
那究竟是怎樣一份名單!竟然牽連到朝堂上百個官員身家性命,而這裡面,竟有百分之九十人是被人用刀架脖子上,被逼着謀反書上籤了自己名字!
而這些滿心歡喜去赴宴人,回來之後一個個都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有四分之一因爲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有四分之一推託自己有病,告老還鄉; 而另外二分之一呢,即便是身朝堂,又有誰心能夠真正安得下來嗎?
就算是那些告老還鄉,只要想起自己把柄還不知道掌握哪個不知名黑手手裡面,自己死掉倒不要緊,但是自己後後代代卻還要揹負這樣莫須有罪名,擔心着不知道哪一天,被心懷叵測人告上一狀,到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一個人事了,那可是牽連到整個氏族性命……那種搔心滋味,只要是個人,就不可能睡得着覺。
所以,即便是過了好些年,這份名單就像一枚定時炸彈,只要它不出現,受到牽連人就一天不得安寧。
當然,他們也會發動自己人力,物力,財力,極力去找這份名單,力求找到這份拓印人皮上名單之後,立即銷燬,保得永世安寧。
不過這些找尋名單隊伍當中,漸漸有了居心叵測之人。而這些找名單隊伍,也漸漸被人利用,成了謀取利益佳途徑。
這份名單不出現,那隻不過是一枚沒有爆炸定時炸彈。而當有一天它真正出現時候,也許就不是那麼簡單事情了,它威力是無法估量。
就這麼說吧,如果這份名單被懷有野心人所得話,那麼這些人爲了謀取皇位,就有可能發動叛變。至於人員方面,他們大可以威脅名單上那些握有重兵人,讓這些人爲其效勞,從而達到稱霸天下目。
陳寶珠神色凝重,看向寧氏:“那麼娘。你打算怎麼辦?打算永遠藏着這個秘密嗎?”
寧氏微微點一下頭:“這也是你爹意思。自從那個老丞相把那份名單交到你爹手裡時候,就註定我們沒有了退路。”
“可是娘……”陳寶珠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因了這份承諾,自己。還有自己家人就有可能永遠被人追殺,這樣,值得嗎?
寧氏彷彿看穿了陳寶珠心思,她微微一笑:“害怕嗎”
陳寶珠搖搖頭,她不是感到害怕。她是感到:後患無窮。
寧氏嘆了口氣,站了起來:“女兒啊,你爹是一個正直人,也是一個對皇上忠心耿耿人。這件事情,對於你爹而言,守得住了。就能保得皇室萬代穩固,這也就是對皇上忠心。”
“可是娘……”陳寶珠不想像這樣後果,“娘你想過沒有。爹爹爲何官職被罷免?爲就是這份名單,因爲皇上已經對爹爹有懷疑了,所以,纔會不相信爹。現不是爹不想給問題,而是皇上想要而爹不想給啊。我知道爹與老丞相用心良苦。就是不想讓皇上知道這份名單,從而授人把柄。使到哪一天聖聰被蔽,那就是血淋淋殺戳了。但是…… ”
陳寶珠定定地看着寧氏道:“但是娘想過沒有,皇上相信嗎,皇上會一輩子相信我們嗎?要是哪一天他受人唆使,認爲我們私藏名單,到那個時候可就……”
寧氏點點頭:“我知道這樣做後果,你爹之前已經跟我把後結果都想到了。”
陳寶珠看着寧氏:“我們也許可以把名單毀掉,那樣話,誰也不可能得到。”
寧氏搖搖頭:“這事我跟你爹早就想到了,絕對行不通。女兒你想想,現這份名單到了我們手裡就不見了,你以爲那些人會相信我們嗎?這個追殺依然會是無窮無,沒有休止。而那些榜上有名高官們,依然惶惶不可終日,無心朝政……”
“那我們把名單交出去?”陳寶珠再說道。
寧氏再搖搖頭:“現皇上對此事十分敏感,如果一旦他知道這名單上所有人姓名,女兒你想想結果會怎麼樣了?必定是比三年前大動盪。而且這次動盪後果,將是史無前例,恐怕還得是血流成河……”
陳寶珠倒吸一口涼氣,她當然知道皇家威嚴,而皇上這隻老獅子發起威來,也是相當可怕。
這個時候,陳寶珠才覺得這份名單真是一個燙手芋頭,她之前還百計想找到那份名單,想看看裡面到底寫些什麼名字。現她看來,不知道真是比知道好啊。
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呢?
陳寶珠這個時候真正感到頭痛。
看到自家女兒緊蹙着眉頭,像個小老頭似,寧氏眼睛裡含了笑意:“珠兒,別這樣,會有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陳寶珠懊惱道。
寧氏輕輕拍着女兒肩膀:“別灰心,我們可以等。”
“等什麼?”陳寶珠莫名其妙道。
“等一個機會。”寧氏慢慢說道,“等一個可以拯救我們於水火之中機會。”
“機會?”陳寶珠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有這樣機會嗎?”
“有。”寧氏肯定道,“女兒,我們必須等,等到那一天,皇上改變主意,再不追究名單上人員責任,這樣話,這份名單就沒用了,只有這樣,所有人才會放手。”
陳定珠眼前一亮,對呀,這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不過……陳寶珠朝前一想,臉不由垮了下來。這個老皇帝。可是出了名老頑固啊,他要改變主意,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寧氏看着女兒,語重心長道:“女兒啊,這事不能急,慢慢來,皇上會想明白,會有那麼一天。”
陳寶珠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她擡頭看着寧氏:“娘,我能看看那份名單嗎?”
“你真要看?”寧氏問道。
陳寶珠眨眨眼睛道:“我要做個明白鬼啊。當然要看。”
寧氏拍了一下她腦袋:“說什麼傻話呢,娘會護着你,不會有這麼一天。”
陳寶珠道:“娘。我一直以爲,名單事情是假,是有人看爹不順眼,所以拿這樣莫須有罪名扣到爹頭上。真是沒有想到啊,這名單。它居然是真!“
寧氏不由笑了:“這份名單何等重要,誰敢拿這個開玩笑?除非不要命了。”
陳寶珠朝四周看看:“娘,你到底把名單藏哪裡去了呢?怎麼這一撥一撥人過來找,都找不到呢?”
寧氏搖搖頭:“名單不我這裡。”
陳寶珠馬上問道:“那會哪裡呢?”
寧氏道:“珠兒,你應該猜得到。”
陳寶珠猛然醒悟:“娘,你是說那份名單藏……”
寧氏打斷她話。點頭道:“下一次過來時候,一併帶過來吧。到時候我拿給你看。”
陳寶珠點點頭:“好。”
“娘。”陳寶珠扶着寧氏坐了下來,“我想看看你臉。”
寧氏搖搖頭:“不好。太醜陋,會嚇着你。”
陳寶珠搖搖頭:“我不怕。這世上怎麼會有做女兒嫌孃親長得醜呢?給我看看吧。”
寧氏看着自己女兒:“珠兒,你是想給我治吧?沒用,都這麼多年了,再怎麼治也不能恢復當年容貌了……我覺得這樣挺好。誰也認不得我,以後到了地府。你爹不會嫌棄我……”
陳寶珠正色道:“娘,我想到了咱們報得大仇時候,讓仇家們看看你,讓他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死,讓他們後悔去。”
寧氏不由笑了:“好,我依你。”
由於顧及到寧氏身體,下午時候也就沒再繼續授課,只讓各位小姐自由發揮。
時辰差不多時候,二夫人便派人過來接,這一次換了一輛破馬車,換了一個年紀稍老婆子來駕車。
這些微小方面功夫,是二夫人擅長玩,陳寶珠也不計較,這些都是意料之中。
******
伯寧侯府,沁春軒。
“娘,你說,你幹嘛要對她那麼好啊,她自己非要搭上那個昭武侯謝家,我們還得派車接送啊?”二小姐坐貴妃榻上,看着二夫人不滿地說道。
“老太太不是說了嗎?我們府上姑娘到人家府上學藝切磋,要大力支持,這車馬可是要隨時候命,不能斷開。”二夫人無所謂道。
“娘!”二小姐“豁”地站了起來,“你怎麼幫着外人啊。我看啊,一定是那個小四主意。下個月不是要開展進入皇家學院選拔了嗎?她一定是瞅準這個機會,才拜那個昭武侯府那個什麼高手爲師,目就是要下個月選拔中勝出。”
二夫人依然無所謂道:“隨她吧,她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娘!”這回二小姐可不依了,“娘,你真打算讓那個小四進皇家學院啊?女兒看她不順眼,纔不願意跟她同一個學院裡住呢。”
這個時候二夫人才擡起頭來,看着二小姐道:“女兒,急什麼呢,誰說她有資格進皇家學院了?”
二小姐一聽這話,頓時歡喜起來,叫了聲:“娘!”
二夫人笑着說道:“女兒啊,這皇家學院是說誰誰就能進嗎?她想進,還得看我點不點頭!”
“嗯,娘,你真好。”二小姐開心地抱住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