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到也真的邪乎,這兩個妮子居然做了同樣的夢,光是如此也就罷了,她們居然還能在夢裡溝通!
夢的大體內容就是她倆睡熟的時候,有人摸進了房間,掀開被子想要往她們被窩兒裡鑽,江染睡覺淺,當時就覺出來,睜開眼睛一看,對上兩個綠油油的眼珠子。她倒也沒有立馬慌神兒,而是先把黃念念給拍醒了,這丫頭起得迷迷糊糊的,本身膽兒就小,當時就嚇慘了,張口就是一聲尖叫。
光頭睡在樓下,聽到動靜之後蹬上褲子就出了客房,操着刀直往樓梯上衝。
江染的房間就是樓梯轉彎第二間,上樓搶兩步就到,丫頭們睡覺習慣鎖門,所以那門也是被光頭暴力破壞了,這時候,聽到撞門聲的江染和念念從夢裡醒過來,這才發現只是夢。
我不知道該信不該信,“你自己叫那麼大聲兒,沒醒?”
黃念念很委屈的點了點頭,“我睡覺喜歡戴耳塞,自己聽不到。”
我伸出手來摸了摸臉頰,心說聽不聽到是重點麼?誰在做夢的時候歇斯底里的大喊之後還能不醒的?
江染:“我就睡在念念旁邊,我都沒聽到。”
稀奇了還,真是鬧鬼不成?我們家宅子在砸地築基的時候就上了香灰,後來壘牆老爺子又親自刷了黑狗血,往下正堂裡還有面倒懸的八卦鏡,這都是爲了避免邪氣入宅,就算威懾力比不得十八羅漢坐鎮的寺院,可也足夠嚇退三兩小鬼了,所以從神學的角度上來說,外面來的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自家“養的”了。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老錢頭兒了。
環視一週,沒見其他人影兒,故而發問“我爹他們呢?”
光頭:“帶着你大爺上山了,王家小子領着的,上半夜就去了。”
我心頭一凜,“這麼說,老大爺還不在咱宅子裡?”
收到肯定答覆以後我就懵圈兒了,這麼說來,還不是那老頭兒作得法?
“四哥,咱們現在怎麼辦?”黑子問。
我看了看牀上的兩截兒尾巴,再看看驚魂未定的黃念念,再說接着睡肯定不可能了,所以權衡了一下,“念念,添幾件衣服,我把你送回家。”
按照我對黃念念的瞭解,此時的她一定會聽話照做,但她卻沒有,原地躊躇了一下,而後說:“謝叔,我,我不走。”
我把羽絨服套在身上,“念念,你也看着了,家裡不太平,你先回去,等這邊兒處理好了,你再來。”
黃念念撅着小嘴,“我爹教過我,做人要講義氣,謝叔你,你救過我,現在你家裡有難,我不能跑。”
我這會兒心浮氣躁的,實在是壓不住脾氣,訓斥說:“你這丫頭,平時不是挺懂事兒的麼?怎麼偏偏到了節骨眼兒上就不好使喚了?!再說我那回也不是救你,完全是躺槍,沒恩情在裡邊兒,啊!別惦記。”
黃念念:“那上回就算我害你了,我欠你的!不走,我還債!”
她突然間的氣勢爆發把我給嚇了一跳,其他的人也都是一臉驚詫,平日裡乖巧伶俐的小丫頭,還有這麼強硬的一面?
“哼!”她跺了跺腳,轉身就出門了。
“四哥,這怎麼...這...”
“行行行,你就知道問,自己不能動腦子想想麼?今晚算是誰都別睡了,全到廳裡蹲着!”
黑子被罵得很無辜,可是也沒辦法,這人就是沒有眼力勁兒,非要在人上火的時候觸黴頭。
“等等!”黑子作勢要出門,被我叫住。
“你以往睡覺都死,今天怎麼這麼靈動?”話脫口而出,說完我就覺得過勁兒了,這麼問,是不是太傷人心了?
黑子望了我一眼,總算是看出了我的火氣,面對我如此赤.裸裸的懷疑,他竟然大度的容下了,“我,晚上沒吃飽......”
“冰箱裡還有點兒掛麪,你去廚房下了。”
“嗯。”
臨近天亮的三個小時我過得很是煎熬,倒不是擔心還會出事兒,畢竟正堂算是整個宅子裡陽氣最足的地方了,光頭還在邊兒上,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只不過大家都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氣氛很僵硬,黃念念還生着我的氣,看都不看我一眼。江染這妮子怕是覺出什麼不對了,看我的眼神兒簡直一言難盡。
六點多,我翻出了當時胖子留給我的電話,撥了過去。
這人應該開了夜班,聽上去並不像是才睡醒的樣子,“喂?哪位?”
“是我,謝長森。”
“呦呵,兄弟,這纔想起給我打電話吶!”他的心態似乎調整得不錯。
“嗯”爲了防止他跟我客套,所以我直奔主題。“我問你個事兒。”
“你...哦,你說。”
“你當初要來祭祖的馬吊子,它...尾巴還在你那兒麼?”
“嘿,發現啦?!我有身子就夠了,缺點兒零件兒祖宗們也計較不了。我跟你說,哥們兒不能白拿你的四萬塊錢,我聽我爺說過,那玩意兒賊拉好使,你呀,拿它燉個湯,跟妹子一那啥,準能要個娃!”
我特麼指望它要娃?老謝家差點兒因爲它絕後!
“行了,就這樣吧。”我不等他迴應,直接掛了電話。
我是真的不知道胖子什麼時候把那東西塞到我身上的,難道是臨行前的最後一個擁抱?!媽的,他到底往哪兒掖的,我這幾天居然都沒發現!
凌晨的時候,我爹他們回來了。
除卻因爲年事已高身體大不如前的老爺子,一個個的都還精神抖擻。
我問:“怎麼樣?”
老爹說王海川還是挺好說話,先把人留在他那兒,他來負責。
“六大爺也留下了?”
老爹“嗯”了一聲。
完全放心那肯定不可能。
除卻六大爺不在,二姐也不再人羣當中,一經打聽才知道,直接上西街開鋪去了。
當然,我們的異狀他們也看在眼裡,一番解釋下來,皆是眉頭緊皺。
“這兩天,你帶着他們出去住。”老爹吩咐。
我點點頭應承下來。
家裡能人不少,接下來的事情肯定不需要我去操心,開車領着一種小輩出去找了個煎餅鋪子,呲呲啦啦的喝了碗熱乎的。
黑子凌晨的時候一個人吃了幾乎一鍋麪,到這會兒居然又餓了,燒餅都下去五六個了,擴沿兒碗都空了兩回,光是看我都撐得難受,問他:“你沒事兒吧?”
這人嚼着燒餅含糊不清,“我?四哥,我有事兒?”
“你沒覺着你飯量越來越大了?跟餓死鬼附身一樣。”
黑子窩了兩下嘴脣,把嘴角的芝麻粒兒都捲到嘴裡,“四哥,你別嚇唬我。”
要說我之前懷疑他真的不是沒有理由。
大半夜的,按理說死睡的點兒,他卻偏偏在宅裡活動,剛好還就出事兒了,第一時間也沒往江染那去,而是奔到了我房裡。要知道,我睡的房間在江染的後頭,打樓梯上來要多走好多米,他打那邊兒過來,能說是比較看重我,也能說是光頭已經去了,他正巧分到我,可是最讓我懷疑的一種可能就是,他是從那邊兒跑過來的!
如果這種可能成立,那麼一切的疑問都可以成立。畢竟,他當初看向黃念念的那副飢渴眼神,我可是親眼所見。
但有個問題是什麼呢?黑子這人我處了不是一天兩天,要說裝,我們家這麼多老狐狸不可能找不出馬腳,明顯是受驚還不忘添醬豆的他,實在和那種午夜淫.魔的形象登對不起來。
“少吃點兒。”再讓他繼續下去,那一爐子燒餅都不夠。
“哎。”他吃完最後一個燒餅,吸了吸指頭,罷休了。
我搖了搖頭,真的不像。
吃完早飯,渾身上下的熱乎勁兒就上來了,折騰一夜,乏也該乏了,我把車子開到了西街後面,跟二姐打了聲招呼,而後找了個格林豪泰,就此歇下。
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我用腳把黑子踹醒,從牀頭兒找了個外賣電話,說是韓國雞,油炸的,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出門兒是紅地毯金琅燈,就這基礎設施,四百六不虧,美中不足的是前面都是門,我們是尾房。
江染和黃念念就在隔壁,我敲了敲門,江染應該是洗了頭,摁着毛巾給我開的門,一邊兒還偷偷給我使眼色,好像讓我注意言辭。
黃念念知道我來了,就坐在牀上沒動彈,頭髮披散着,兩個眼睛發紅,感覺哭過,我有點兒尷尬的說:“謝叔之前話說錯了,給你賠罪。”
黃念念搖頭:“沒錯,你說的沒錯,那回你就是被我坑了。”
就算事實如此,女人,你還是得小心對待。
“說什麼坑,我當叔的,那都是應該的!”
黃念念上下打量着我,“還捱了打呢,我媽說了,欠人情,就得還乾淨,不能不清不楚的。”
我:“咱們是一家人,什麼人情不人情,打斷骨頭連着筋,別說那些見外的!”
黃念念挑了挑纖眉,模樣頗爲可愛,“真的?”
“真金的真!”
“我...今天其實過生日。”
這我倒是真的沒料到,心說你這生日真的過得是常人無法企及的刺激,但表面上卻說:“那晚上叔帶你玩一圈兒?”
“拉鉤!”
“蓋章!”
回頭,望見黑子,“把你那哈喇子給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