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珞什麼時候是你妻子了,她是廢后,她是伺候過皇上的女人,顧司胤,你竟然撿你老爹的破鞋穿。”顧清馨被刺激的夠嗆,說話已經有些不經大腦,然而尖叫聲還沒有停止下來,一個巴掌已經摑在她臉上。
“不知所謂。”司胤隨意的扇了扇自己的手,對着臉色不好的秦痕微微一笑,“算了,這女人還是不勞煩你了……”他忽然笑着湊近秦痕,伸手將他肩上的雪花拂落,低嘆道,“跟根柱子一樣杵在冰天雪地裡的滋味如何,恩?”
眼光掃過那牀上人時,又變得溫柔,他在秦痕耳邊低聲笑着,“青珞那裡,我還是不放心,倒要麻煩表哥好好開導開導了……”
秦痕不屑的冷哼一聲,眼角餘光看到司胤一掌劈昏了顧清馨,將她跟個破沙袋一樣扛了出去,不知怎麼,就有些想笑。
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坐在了牀榻上,手扯扯被子,怪叫道,“老太婆起來了。”
被子下的身子一顫,青珞掀了被子起來,臉上泛着苦笑,“表哥你又何必來笑話我。”
“現在高興了?”秦痕看她一眼,眉卻還是皺着,“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鬼,可是表哥……”她猛地轉頭看向了秦痕,“原來不管怎樣,我還是想在他身邊,而且,我容不得他身邊有別的女人。”
秦痕嗤笑着瞪她一眼,“這纔是我表妹嘛,前幾日跟個孤魂野鬼的,可把我和容岑嚇的夠嗆。”
看他一副彆彆扭扭的模樣,青珞脣邊輕彎,靠在他的肩頭微笑,“我知道,表哥和容岑,是對青珞最好的。”
“哼,比不上你家那位。”秦痕的口氣微微有些泛酸,小聲的嘀咕着,“本來,好好的以爲有了個漂亮表妹了,卻被那混蛋騙了過去,真是便宜他了,到時候收聘禮的時候,得好好宰他一頓。”
青珞哭笑不得的看他,微微搖頭。
“表哥,我等不到那天的。”
秦痕猛地一震,怒斥道,“你胡說些什麼。”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青珞淡淡一笑,“有種痛,我本不想要他受,可卻無可奈何,若那種痛,能讓他記得我,只有我一個人,我不介意,在黃泉地府,陪着他一起痛。”
“我不想像世間那些女子一樣,自己死了,還要費盡心機爲心愛的男人找個女人,我做不到,表哥……”是我的話,要他比我痛,他才能記得我,只是要他記得而已。
“你……”秦痕被她這樣的話語弄的一頭霧水,她提到黃泉地府時,更是心頭大駭,忍不住要攥着她手臂狠狠搖晃一番,好讓她清醒過來,最終看她蒼白的臉色,也沒能動作,只能悶聲不響的看她,“按我說,你真不該和他遇上。”
“可是,已經遇上了不是嗎?”青珞低笑着,目光透過那飄飛的帳簾,不知在看些什麼。
西蒙的軍營駐紮在冥月之旁,這一次西蒙本不欲與晟天開戰,但卻被冥月的說客說動了心,纔會派了木狼和沙圖於會合,在黔北這邊滋擾生事。
西蒙與冥月雖是盟軍關係,但內裡的關係,涉及到各自的利益,總歸會有些小摩擦。
“元帥……”守着主帥營帳的士兵見木狼怒氣匆匆的回來,不禁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腦袋。
木狼冷哼一聲,旋即掀了帳簾進去。
裡面有微弱的燭光閃着,明明是空無一人,他卻感到還有異樣的氣息在自己營帳裡呼吸着。
他凝了凝眉,驀地雙眼在自己榻上一頓,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慢慢的走了過去,卻在瞬息間怒喝一聲,扯開了那牀被子,“誰?”
榻上一個女人,滿眼淚水和憤怒,對着他拼命搖頭,那股怒火
,像是要把人刺穿般滔天,饒是木狼再怎麼想,也想象不出自己榻上有這麼一個絕色的美女在。他愣愣的看着,只一眼便確定這女人該是傾國傾城,只她眉目間的驕傲和憤怒,倒是讓人有些看不慣。
“美人在榻,木狼主帥可還滿意,恩?”耳邊突然冒出來的熱氣,讓木狼整個人如遭了雷劈般的僵直了身體。
他的身旁,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他竟沒有絲毫的察覺,這個人若是伸手給他來了那麼一刀,他根本連反抗也不會有,便會死在那人手下。
“你是誰?”他身子一顫,旋即勉強立住,“你想做什麼?你可知,只要我高聲一喊,我西蒙的士兵便會衝進來,將你射成一個刺蝟。”
“哎唷,我好怕啊!”那人拍着心口,似乎當真怕的厲害,只是下一刻,便是冷笑一聲,“你信不信,在你喊出聲前,我就已經結果了你。”
“你……”木狼心知他說的不錯,額上不斷的冒出冷汗來,“你到底要做什麼?”
“哎呀,我看木狼元帥你長的高大威猛,心裡看着喜歡,想和你結成姻親呢,你這樣子緊張,可叫我也要緊張起來。”
耳邊扇子一甩,旋即一個穿着黑金袍子的人笑眯眯的站在他的面前,低低一笑,盡皆風流,摺扇‘啪’一聲收攏,直指在榻上的顧清馨,“如何,我的妹妹,那可是九闕之中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啊。”
木狼看着司胤的臉,猛地一震,“你,你是顧司胤。”
“喲,敢情木狼元帥您還認得我啊。”司胤臉上帶着笑意,湊近他道,“我這個妹妹呢,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差了點,不過既然送給了你,木狼你想怎麼管教我都沒什麼意見。”
木狼似是傻了一般,看向了司胤,“你,你是不是被炸糊塗了?”否則怎麼心血來潮,給他送女人來了?
眉尖訝異的一挑,司胤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這句話,還真是應該問沙圖於來的合適。”
木狼愣了愣,眼中銳光一閃,大笑起來,“怪不得沙圖於臉色不好看。”
藏在戰袍裡的手被人一把按住,旋即低笑聲亦響起,“哎呀,他臉色不好你抖什麼呀,難不成堂堂西蒙主帥,還會怕了沙圖於不成?”
“笑話,我會怕他。”木狼說的咬牙,卻不敢甩開司胤的手,他哪是怕沙圖於,他怕的是面前這個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男人好不好。
司胤卻不打算跟他廢話,笑着拍拍他的肩,“不怕他最好,那我妹妹可就放你這了,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不過也該記着點,她怎麼說,也是我晟天的郡主,只要留着性命就成,啊!呵呵……”
木狼張張嘴,拒絕的話不敢說出口,纔想訕訕笑着開口,眼前的人影一晃,便已經飄出了他的營帳。
“什麼人……”帳外立刻響起刀劍出鞘聲。
司胤足尖在地上一點,摺扇一搖,“木狼的大舅子。”說話間,身子已經掠出去好遠。
衆人面面相覷,什麼叫元帥的大舅子?他們元帥幾時有大舅子了。
有人反應過來,不由大叫一聲,“追。”
木狼心中一跳,冷着臉出來,“不用追了。”
“元帥……”
“就算去追了,你們追的上嗎?”陰冷的一笑,木狼轉身甩了帳簾進帳,一眼看向了在榻上的顧清馨。
顧清馨嘴上被人塞了團布巾,身上也被麻繩捆的像個糉子樣,此刻只能憤恨的瞪大了眼,拼命的搖頭。
木狼訕訕笑道,“你要說話?”
顧清馨雙眼含淚,拼命的點頭。
木狼慌忙上前,一手拔了她嘴裡的布巾,一邊替她鬆綁,“我也不知道顧司胤要
做什麼,你當真是晟天的郡主?”
她一直都隱忍着,直到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了,突然揚手,‘啪’一聲一巴掌打在木狼臉上,“混蛋,我要殺了你們……”
木狼被這一巴掌打的一懵,旋即反應過來,猛地反手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怪不得顧司胤說隨便管教,原來還真是個欠管教的丫頭。”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顧清馨白皙的臉上,紅腫的掌印極是清晰,她冷冷的看着木狼笑,“你最好還是快放了我,你與晟天對峙,卻私下和晟天的人來往,難道就不怕……”
木狼臉色一白,已經有人掀開了帳簾進來,“我倒是想問問,這個美人,到底是不是晟天的郡主?”
沙圖於冷笑着進來,“木狼好興致啊!”
“你竟然在我這裡藏了人?”木狼一見沙圖於,臉上現出憤怒來,“小人!”
“哼,也幸虧我放了人了。”沙圖於臉上不見尷尬,倒有些得意之色,“否則也不會知道,原來你和顧司胤這般要好了,他可是連晟天的郡主都給你留好了。”
顧清馨接觸到沙圖於射過來的目光,只覺得那目光中含着太多不懷好意,隱約還帶着猥瑣的邪光,讓她禁不住害怕起來,忍不住連連後退。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根本跟顧司胤是第一次見面,我怎麼會知道他會給我送郡主過來。”木狼見他意有所指,怒喝出聲,“你不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我驗一驗就知道了。”沙圖於邪邪的一笑,一使眼色,他身後的士兵就上去扭了顧清馨,要將她帶走。
“混蛋,放開我,你敢動我,我殺了你,我讓我父王殺了你……”
木狼面無表情的看了沙圖於一眼,“不管你怎麼想都好,我從沒生出過反叛之心,這女人你愛怎樣就怎樣,不過我奉勸你一句,她怎麼說也是晟天的郡主,別玩兒死了。”
“你放心。”沙圖於笑着湊過去,將手指放在顧清馨臉上摸着,“這麼個美人,我一定會娶回家做我七房小妾,每晚好好疼愛一番的。”
“呸……”顧清馨眼珠子都要噴了火,只是怒罵還沒有罵出聲,沙圖於已經一掌將她劈昏過去,毫不見憐惜,“帶她回去。”
旋即看也不看木狼,轉身就走。
木狼冷冷的看着,眼中的寒意欲刺穿人的身體。
“元帥……沙圖於也太看不起人了。”有人小心翼翼靠過來,臉上帶着憤恨,“那怎麼說也是元帥的女人,還有沙圖於這麼說,竟然懷疑元帥!”
“哼,那種女人,誰要誰倒黴,我可不喜歡。”木狼狠狠的甩了甩戰袍,“我倒要看看,這以後,他沙圖於還囂張的起來。”
“是是是……”那人慌忙連連稱是,直到木狼不耐煩的揮手,他才退了出去,走到無人的地方,才小心翼翼的走近一個正在擔水的士兵,“一切順利。”那人面無表情的聽着,隨即轉身擔起了空水桶離開。
“殿下,聽說沙圖於和木狼間的氣氛有些微妙。還有……”李和看着氣定神閒的司胤,不覺嚥了咽口水,“還有,聽說沙圖於帳內新進了一個奴姬,沙圖於對她寵愛的很,他們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司胤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視線卻越過他,看向帳外,眼神似乎還有些期盼。李和看他望向的方向,不覺皺了眉。
“他們還說,那是,那是……清馨郡主……”李和偷眼看司胤,見他臉上沒有異樣,才又大着膽子說下去,“說我們晟天的女人,生來就是給他們冥月的人壓的。”
“讓他們去說去。”司胤臉上嘻嘻一笑,好似渾不在意,“最好讓我們晟天的男人都好好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