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雲峰在聽到如此危險的提議,根本就坐不住了,立即站起身表示自己的觀點,而且遞眼神給老戰友索蘭,期望能一同齊聲否決掉嫡皇女的提議。
“殿下,如此做確實是再兇險了,而且即便我部軍團能抵達尚谷,可是沒人敢保證能堅持到足夠長的時間,更何況糧草已斷……”索蘭也對這樣的提議感到難以成功,即便成功,尚谷萬一失守,結果都是他們擔當不起的。
“二位將軍既然都如此瞭解此時的情形,那就依照本殿下的提議去做吧。”熙華早就下了決心,此時心意已決,沒有一絲改變的可能,“索將軍,你熟悉地形,又善領騎兵,所以就由你帶領所有的騎兵從北門出城,途中可讓少部分騎兵沿途作戰,其餘人馬必須在五日內抵達東鶻的王庭,只有王庭受襲,東鶻的軍隊才能退去,我會給你足夠的糧草!”
索蘭將軍震驚的望着神色堅定的皇女。糧草充足,戰馬齊備的話,五日之內,她的確有把握奇襲東鶻的王庭,但是退路在哪裡,騎兵返回御闌的時候,勢必會遇上東鶻的大軍,而且尚谷現在的上能作戰的人數不過八萬,近兩個月的戰爭已經讓尚谷的守軍折損近半,傷兵更是達到了兩萬多人。
更棘手的卻還是糧草,尚谷的糧草已斷,人疲馬乏已近絕境,堅守尚谷已屬不易。
如果他們能堅守到索蘭部人馬的到來,尚谷安已,可偏偏南方的戰火已起,索蘭部更是途中遭遇了沈家所屬的人馬阻攔,援軍遲遲不到,此時如千里奇襲東鶻王庭,確可解尚谷之圍,但是奇襲的人馬生死未卜,城中的守軍更是生死一線。
“殿下!如果把糧草集中是足夠騎兵所用,兵士足夠,行此計的話,臣等畢生戎馬,能救尚谷和身後的御闌,自然在所不惜。可是,尚谷要塞撐不住的!如果我們騎兵還未到王庭,一旦要塞被破城,那不是得不償失,此計絕不可行!”索蘭不怕死,但是尚谷絕不能破,否則他們就是千古罪人!對不起御闌!
“所以,尚谷有我來守!”
熙華此話一次震驚四座,不只是索蘭吃驚,連同雲峰,雲琦及其他副將都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舉手製止了激動的將領們,熙華堅定的說道:“既然讓將軍冒死奇襲,本殿下理應死守尚谷!此舉甚爲公平!索將軍,我幫不了你,但是卻可以答應你,與尚谷共存亡!將軍自然知道我的志向,本人要走的路沒有退路,而尚谷這裡就是我邁出的第一步,如果在這裡就輸掉了,何談大業!何談御闌!所以,本殿下沒有退路!!若真的會敗,我倒願意輸在這裡!”
沉穩的聲音,一字字都像是敲在人心上,堅定的眼神,絕對的意志,索蘭頓時倍感自己肩上的重任有多重,嫡皇女,居然把其生死,全數交在自己的手中了,一種血氣涌上心頭,多少年都沒再體會的激情,包裹了將軍的心,辯駁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口。
“雲將軍,你恐怕要陪我在城中了!畢竟本殿下不熟悉這要塞,全靠你了!”熙華笑望着雲峰,喃喃自語般的說道,“爲難將軍們被我同生共死了!”
沉寂的將軍府大廳,所有人都沉默了,直到索蘭恭敬的行了軍禮,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紛紛握拳伏在胸口,震耳的回到道,“諾!”
既然有了方向,所有人都默契的紛紛行事去了,重整戰馬,清點武器,安排人員,軍需官更是馬不停蹄的趕去倉庫,把最後的糧草清數點出,爲了接下來的戰事,儘可能的做好戰備所需。
“殿下!有人在城門外遞此物,要求進城。”暗衛中的一人,把東西遞給了正在於雲峰將軍討論如何佈防的熙華。
華豐的令牌!沒想到還是商行的人先到了,熙華大喜,連忙派人把人迎入城中。
“屬下李蓮,見過東家!”
被士兵帶如將軍府的人,是華豐的分店掌櫃,這是此人是沒想到,冒了生命危險,給尚谷運送物品是要給自己的東家,而且還是在將軍府中。穩住驚疑不定的心思的掌櫃,以禮給東家行禮道。
“東西全數送到了嗎?”熙華一把上前抓住李蓮急切的問道。
“東家,糧草還沒有,御闌現在對糧草控制得很,屬下已經安排人四處做周旋,恐怕要晚些時日才能來,而且數目不會很多。”
李蓮說這話的時候很怕東家大發怒火,因爲這事早就是下了嚴命必須完成的,但是現下御闌的官方不知爲何,對於往日可以正常交易販運的糧車都給扣住了,她已盡力打通各種關係,但是現在卻是難辦,所以她很爲東家會不會怪罪自己而擔憂。
看到東家臉色不佳,硬着頭皮,李蓮繼續說道:“不過東家您要的其他東西,倒是全數運來了,一共六十輛車,都在城中了。”
“那就好!”熙華轉身對雲峰命令道,“將軍派兩百名熟悉武器工藝的工匠給我,我有用處!”
雲峰不敢怠慢立即安排人辦妥此事,可是心裡也納悶爲什麼來人稱殿下爲東家。只是不好相問,所以也未多說,但是殿下立即帶着那些工匠,離去說是要做什麼東西去了。
李蓮驚駭可是越來越多,沒想到東家使喚將軍居然是那麼的泰然自若,而且神情更是理所應當的很,心裡一直在猜想東家究竟是什麼人,直到東家走後,她才耐不住好奇,向那位很是威嚴的將軍詳詢。
反倒是繁忙的將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鄭色的說道:“嫡皇女命令本將,理當如此!”
隨後被留下沒有人理會的李蓮,呆如木雞的立在原地許久,隨後咧開了嘴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的東家原來是有如此大來頭的的大人物。
時間飛快,似乎一轉眼就已到夜已深沉,沒有人說話交談,沒有一絲火光照明,所有的武器上抹上了泥土,殺氣十足,卻不見一絲寒光,馬蹄上包裹了厚厚的布條,只有時而馬匹鼻孔中噴出的氣息,才能讓人知道這裡有着近三萬的騎兵,在灰暗的夜色中整裝待發。
“將軍,平安!”熙華對着立馬於隊前的人說道。
“殿下,安心,臣誓死完成任務!”
索蘭軍人特有的氣質此時盡顯無遺,堅定,沉穩,更多得是勇氣,堅毅的面容,是所有騎兵人人臉上都是這樣的神色。他們是御闌當之無愧的戰士,無論前方是什麼,絕沒有誰能止住他們的步伐。
整齊卻安靜,紀律的嚴明,近三萬人在夜色之下離開了尚谷,熙華立在城牆上目送着,這支希望的軍隊離去,直到那一列列騎兵完全隱沒在夜色之中。
東鶻軍營•大帳
瀾多夜不能眠,即便此時東鶻依然佔據優勢,但是她依然不能安心。
御闌熙華!
看到密探的回稟信札,瀾多不由的按了按因爲休息不足而感到隱隱作痛的額頭。
沒想到居然是神殿的聖女來了!御闌熙華的名號,天下幾人不知,沒想到這次的敵手居然會是她!難怪會讓東鶻先機佔盡的時候吃了敗北,果然是名不虛傳的人物!
瀾多笑了起來,身邊的親隨不解的看着王女的笑容,剛剛還大怒的殿下,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高興的事情發生嗎?
“果然是值得一戰的對手!本殿下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幾分……”瀾多一直對此次的戰事不感興趣,只是意外之人的出現,引起了她莫大的興趣。
默唸着敵手的名字,瀾多臉上出現了興奮之色,站起身走到帳外,遙望着遠處的要塞,久久不動。身邊的近隨拿起案几上那張信札,才明瞭爲什麼王女會有那般的笑容。
第一縷曙光終於射出了地平線,新的一天到來了,熙華也是夜不能寐,心緒難平,基本上沒有睡過,一早就來到城牆上眺望着敵營的動靜。
“殿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翎,站在了自己身後,熙華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裡此時是多麼的激盪,居然連平時的警惕都沒有了,閉目平靜着自己的情緒,盡力保持着清明冷靜。
“何事?”緩緩的開口問道身後的人。
“我黎陽一族已經準備完畢,但是戰力可能不足。”白翎很清楚黎陽族的人沒有經過像是帝國軍人系統的操練和磨練,現在這樣危機十分的戰況,很多人都是沒有經歷過的,所以戰力上自然會打折扣。
“沒有人天生就是戰士,接下來的戰事,會讓他們提磨礪出來的,但是戰士首先要不怕死,想必你們黎陽族已經有準備了吧。”熙華張開眼睛,目光迥然的看着白翎說道。
戰爭就代表着死亡,死亡是人人畏懼的事情,可是想贏得戰爭就必須有犧牲的覺悟,人人都說戰爭的不好,但是隻有戰爭的勝利,才能讓人得到久違的和平。所以,爲了活下去,爲了和平的未來,必須有坦然面對生死,面對犧牲,更要有殺人的勇氣,這就是戰爭的內涵。
“黎陽早有覺悟,殿下安心。”白翎沉穩的回覆道,贏得這場戰爭,黎陽一族纔有未來可言。
“好像我們的敵人也有這樣的覺悟了。”熙華看到遠方正在攢動的人流,映着初升的太陽,轉身大聲的命令道,“全軍!準備迎敵!”
很快一列列的士兵整齊的站在了城牆上,準備迎接着慘烈的戰鬥,在尚谷的高大的城牆上樹立着御闌的王旗!
一架架巨大的投石機被運上了城牆,幸而尚谷要塞的城牆足夠的寬大,才能容得下這些大傢伙,熙華很滿意的看着這些千里迢迢才運來的東西。
“殿下,這是什麼?”雲峰不解的問道。
“投石機!”熙華嘴角帶出一絲笑意,“一會將軍就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了。”
她要送給東鶻人一個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