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對你說天下無人能及的舞者——彩玉,就是眼前的人,相信你也會像是熙華一樣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平淡無奇的面容,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穿着更是與華麗、曖昧沒有任何的瓜葛,但是卻是天下第一的舞者。熙華原本在腦海中的美豔無雙、動人明媚的形象,於眼前的人根本聯繫不上,所以熙華第一反應就是呆住,隨後仔細的端詳着彩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原本平淡的讓人有些失望的臉居然會越看越美,而且沒有過多裝扮的衣着,卻顯出了別樣的情致,果然不是平常之人,那條繫於腰間的流蘇,隨着行走是的擺動帶出了更多讓人難以言明的魅惑,彩玉的眼睛更是有種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的神采。
熙華輕笑了一下,爲自己第一眼得到的草率之感覺得可笑,果然天下第一的盛名不是浪得虛名,彩玉真的有過人之處,輕輕扶禮對來人說:“久聞大名!”
多一份顯得妖豔,少一分顯得輕佻的笑顏,讓熙華也感到自己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彩玉微笑的回禮,答道:“我於殿下才是久仰大名!”
彩玉轉過身,很熟絡的對陳彥皓笑道:“彥皓的動作真是快,居然也沒讓我準備準備就請貴客來此。”
熙華有些驚異於這兩人的關係,如此親近的稱呼和語氣,沒想到這位皇子和一位地位低微的舞技相熟,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呵呵,怕是彥皓沒有與殿下說明白,殿下里面請!”看出熙華的疑惑,彩玉顏面而笑,忙請人進屋一敘,畢竟來可都是尊貴之人,站在這裡閒聊也是不當之舉。
蔬菜果品很快的佈滿了几案,由彩玉親手斟滿了白玉杯的美酒,窗外更是細雨連綿,桃花映着雨水分外的紅,熙華也覺得此時還真是頗有浪漫之意,只是那位請她來此做客的皇子表情卻於此時此景格格不入。
“彩玉,你先跳一段舞吧。”似乎是早就約定好了似的,彩玉起身到了廳中央,居然舞了起來,沒有任何的伴樂,更沒有陪舞的相襯,就那麼舞動了起來。
沒有音律相伴的舞蹈就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的乏力,更不要說可以感動觀者,熙華在沒有見過眼前的舞蹈之前也是這樣認知的,可是見到眼前的舞動的人影之後,熙華終於瞭解了爲什麼彩玉會是無人能及的天下第一。
只憑着自身的律動、旋轉、流雲般的舞動就讓人有種樂聲響於耳際的錯覺,而且那腦海中的聲音隨着舞蹈而變化着,而且聲音越變越大,似乎真的是有無形的樂隊正在此時伴着樂曲。熙華曾經見過陳彥皓那讓人驚歎的舞蹈,似風一般的舞動,讓人共鳴,但是眼前的舞蹈也有風般的韻律,卻可以讓人看得清舞者的一顰一笑,沒有疾風掠過的快感,卻有讓觀者想隨其舞動的衝動,全然不同的震撼和共鳴。
熙華目不轉睛的看着讓她難以言語的舞蹈,驚歎居然有人會有如此神技的舞技,彩玉真的是天下第一,無怪那些南國大人們會如此追捧才人,沒有親眼見過的人都無法想象的震撼感。
舞停之後,熙華還有種意猶未盡之感,甚至連讚賞之言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只能起身對彩玉一拜,這是對他最好的禮遇和讚賞。
彩玉含笑回禮說道:“謝過殿下!”語氣中沒有謙卑,帶着自信的神采。
“聖女殿下,覺得彩玉如何?”陳彥皓一旁清冷的問道。
“天下第一。”熙華毫不吝嗇的讚歎道,饒有興趣的看着陳彥皓。
“不知聖女可願帶他離開南國?”出乎意料的話,讓熙華也有些不適應,不明就裡的看着對方,希望能給她個合理的解釋。
“彩玉現在不能留在這裡了,更不能留在南國。”
不能留在南國?看起來陳彥皓與彩玉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連一位皇子都說他不能留在南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彩玉得罪了某位比皇子地位還要高的人物。
“彩玉得罪人了?”熙華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位大人物。
“沒有!只是被人盯上了!”陳彥皓倒是回答的乾淨利落。
“可是,殿下爲什麼認爲我能帶他離開呢?也許本殿下也不想麻煩上身呢。”熙華可不想再惹上什麼大人物了,畢竟現在自己的處境就很爲難了。
“彩玉可是天下第一!難道憑此聖女不能帶他離開嗎?只是帶他離開南國境內即可,其他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的。”有些焦急的陳彥皓,站起身來走到熙華的身邊,似乎有些氣憤。倒是彩玉似乎事不關己的在一旁拉住了他,說道:“彥皓不要強人所難!”
正想要說些什麼的陳彥皓,卻被人打斷了,鴇公形色匆忙的走了進來,在陳彥皓耳邊耳語了幾句,熙華只看到陳彥皓的表情變得很難看,隨後就出去了,只留下熙華和彩玉在廳中,彩玉的臉色也有些暗淡,眉頭緊鎖。
“發生了什麼事情?”熙華不無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那人又來了而已!”彩玉回答得到是平淡,但似乎熙華顯的感到話語中的微顫,看來彩玉很畏懼此人。
“爲什麼皇子會如此關心你?”熙華問了早就想問的事情,陳彥皓關心彩玉的程度並不一般。
“殿下可聽過黎陽族嗎?”彩玉的反問倒是讓熙華有些糊塗,沒有聽說過什麼黎陽族。
“殿下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黎陽一族在兩百年前就被滅族了……”彩玉低着頭似乎有些哀傷,聲音也低沉了幾分。
“這與你和皇子有什麼關聯嗎?”熙華問道。
彩玉擡起頭看了看她,沉默了一陣才緩緩的說:“彥皓和我是表兄弟,我們都有黎陽一族的血統。”
出人意料的話,讓熙華也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風月場中的舞伎居然會是南國皇子的表兄弟。“黎陽在兩百年前被南國所滅,可是族人卻留了下來,只是依據律法全部要世代爲奴,所以這也是我在此地的原因。彥皓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兄弟,可是卻被八王爺看中選爲了側妃,只是……”彩玉停了下來,熙華不解的看着他,對方的神情似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嗎?”熙華不解的問道。
“殿下,不會怪罪我們纔好!否則……”彩玉有些擔憂的望着熙華,畢竟對方的身份很可能會因爲他說的事情大怒,到時候不是白白浪費了彥皓想救自己的苦心。
“但說無妨!我絕不會怪罪任何人的,彩玉公子不要多慮!”熙華保證道,只是什麼事情會讓她生氣,她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我們黎陽一族不信奉鳳凰,我們世代侍奉麒麟。”小心翼翼的看着鳳凰神殿的聖女的神色,可是對方卻在聽到之後,理所應當的說道:“那又怎麼樣?每個人都可以信仰自由,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熙華可是在信仰上沒有任何偏見,這件事情在她看來就是個人問題,不信鳳凰信仰別的什麼都可以,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彩玉卻被她的話驚得說不出來話了,黎陽之所以會被滅族,他們之所以飽受了兩百年的屈辱,都是因爲不信奉鳳凰,本以爲身爲鳳凰神殿的聖女,絕對也只是崇奉鳳凰神獸,但是萬萬沒有人會想到,這樣的一位聖女居然會說出,信仰自由的言論。
“既然你們被南國奴役,爲什麼不逃走?爲什麼兩百年後還要留在這裡受辱?”熙華不能理解這些人爲什麼不爲自己爭取自由和尊嚴。
“因爲,因爲麒麟神獸在這裡,有些人逃了,但是大部分的人還是留在南國,畢竟這裡纔是故土。”彩玉被驚得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恍惚的答道。
熙華還想問些事情,就聽到外面的吵鬧聲。
“你身爲皇子,卻不知道自重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哼!還敢阻止本殿下!真是不知分寸的傢伙!”帶着輕蔑的語調,嘲諷着陳彥皓的聲音,來自於那個被烏合之衆般簇擁的人,熙華看到這人身上衣裳上的鳳紋。
哦,這麼說這就是那位讓陳彥皓也感棘手的人物了。熙華打量着背對自己的人,心中對其評價爲——紈絝子弟。
彩玉的臉色很難看,甚至有些蒼白,陳彥皓則是一臉怒色,卻咬着牙沒有回一句嘴。
熙華有些奇怪陳彥皓的態度,這位皇子可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難道正在叫囂張狂的有些欠扁的人也讓他忌憚,不過鳳紋只能是皇族才能使用,看來這位人物絕對是皇族中人,還是很有權勢的敗類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