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皓,人要有自知之名!不過你身體裡也有那幫奴才的血統,還真是奴性不改,丟盡了皇家的臉面!”辱人的話,說的人倒是說的無關痛癢。被辱的人就像是被毒蛇的毒液噴濺到一樣,陳彥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但是卻不能反駁一句,否則彩玉的處境會更艱難。
靜靜的沉默和容忍,並沒有得到對方的一點讓步,那幫烏合之衆的隨從屬下加入了進來,嘲笑聲不斷傳來,其中更是夾雜了令人作嘔的淫褻之意。
“你們真的好吵!一羣沒品的傢伙!”
所有在場的人都知道,哪有不知道現在正在滋事的人是何等的身份地位,即便是皇子身份的陳彥皓也只能保持忍讓的低姿態。可是現在居然有人會站出來,而且開口就如此的不客氣,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竟然有人不怕死,還口出狂言讓他們閉嘴,更是不客氣地說他們是沒品的傢伙。
往日就專橫跋扈慣了的人怎麼能忍受得了有人如此挑釁,馬上就有人衝了上去,準備好好教訓教訓不知死活的傢伙,只是還沒有摸到人家的衣角邊,就橫飛了出去,頭歪在一邊,昏死了過去。
急轉直下的狀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形,讓其他想動手的人都停了下來,片刻的沉靜之後,
直到有人大叫,“衝呀!”
其餘的人才反應過來,準備一擁而上,否則不是讓自己的主子難堪,他們絕不敢讓主子動怒,可是卻有人大呼了一聲,“住手!”所有人都停了手,有些不解的望着讓自己住手的主子。
“沒想到御闌的嫡皇女還來這種地方!”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異無比,震驚的看着那位被幾名黑衣護衛包圍住的人,御闌國?皇女?
熙華淡淡一笑,說:“不知您是?”
“本殿下是南國八王爺的世女——陳韻仁!”沒想到會遇上熙華,陳韻仁有些吃驚,但是向來自傲的她,怎能氣勢輸人。
聽到對方很自傲的回答,熙華倒也沒有在意,微微點頭似乎很能理解的說:“原來如此,難怪會有這般陣仗,還真是有氣勢,殿下總是這樣逛風月之地的?說實話,本人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能見到如此非凡氣勢,真是增長見聞!佩服佩服!”
陳韻仁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樣的冷嘲熱諷過,臉色更是一陣白一陣紅,可是卻不好反駁,她能奚落陳彥皓,但現在眼前的是比自己身份更尊貴的人物。連她的母親都忌憚三分的人,而且母親也早就警告過她,如果遇上這位御闌國出身的聖女還是要避讓三分,不能滋事。可是卻沒料到會在今天遇上,而且還被對方毫不留情的嘲諷。
“聖女不在祭壇祈雨,居然來到這種污穢不堪之地,不知道是爲何事?”陳韻仁自然不願意被人奚落,自小嬌縱的她怎麼也不願意低人一等,忽然想到這位聖女是何等的人物,來到這種風月場所傳出去纔是丟人的醜聞。
“污穢?呵呵……”熙華笑了起來,心裡清楚這位世女是多麼想讓她下不來臺。
“世女殿下,這裡既然如此不堪,您這般非凡人物也來這裡,而且似乎是常客,才讓人稱奇。而且剛剛似乎對令弟也是態度讓人奇怪,讓本殿下誤認爲是哪裡來的登徒子、人渣之類的傢伙來此尋事呢!”再一番的嘲諷,讓已經就按捺自己怒火中燒的陳韻仁更加強烈了。
熙華可沒在意對方的神色有多難看,繼續說着讓人會失控情緒的話,“對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皇子殿下也該送我回去了,彩玉公子請吧!”
“慢着!聖女要帶彩玉去哪裡?!”陳韻仁大聲的喝道。
“去哪?當然是神殿的祭壇了,祈雨還沒有結束,如果結束之後,自然是帶我新拯救的信徒回神殿了!”熙華說的是理所應當,可是卻讓陳韻仁大怒。
陳韻仁一直費盡心機想盡辦法要把彩玉能到手,甚至連她母親八王爺幾次教訓她要專心國事,不應爲一個低賤之人費心勞神,可是她就是聽不進去,因爲那個彩玉是唯一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傢伙,一個低賤的舞伎,卻說什麼賣藝不賣身,也不看看自己待得是什麼地方,裝什麼清高!更可惡的是,陳彥皓幾次攪了她的好事,還真的把自己當成皇子了!?也不想想他的爹是個什麼貨色,一屆奴才生的孩子,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爲什麼會這樣縱容陳彥皓!
自小就是王府中的驕子,被人捧在掌心裡長大的世女,她的母親如果繼任皇位,她——陳韻仁就是理所應當、名正言順的皇太女,所以專橫跋扈、任意妄爲、甚至出格過分行事,她都沒在乎過,可是現在卻有人對自己覬覦已久的彩玉出手了,不管對方是誰,這口氣怎麼能忍。
“彩玉是黎陽族的,在我南國世代爲奴,根本不信神獸鳳凰,聖女知不知道自己遇上的可是罪不能恕的異端邪教之徒?居然說要把這種人帶回神殿!難道聖女在說笑嗎?”陳韻仁的話也不無道理,熙華如果沒有知道黎陽一族的事情,也許此時沒有任何的說辭辯解,但是既然知道了就好辦事多了。
“本殿下知道得非常清楚!彩玉你信奉什麼?”熙華突然把話題丟給了彩玉,彩玉不知道這位聖女的真意是什麼,但是他清楚自己信奉什麼。
“小人信奉麒麟!”如實的說出自己的信仰,彩玉在這件事情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說謊,否則是對自己信奉的麒麟不敬。
“呵呵,聖女也聽到了,還想帶這樣的人卻神殿,不是對鳳凰不敬?聖女還是放棄這種冥頑不靈的傢伙吧,他們黎陽一族就是這個模樣纔回到現在也是奴隸,不可救藥的異端!”陳韻仁很高興,畢竟彩玉能留在南國,她早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彩玉如果隨着那位聖女離開了,自己就沒有機會了,畢竟南國也不能與神殿對峙。
“聽到了!但是就因如此纔要帶彩玉離開!如此無知迷茫在黑暗中的人,纔是神殿真正要拯救的人,能讓這樣的人迷途知返,重歸征途纔是我這位聖女最大的心願!我想神殿也會因此更加榮耀,鳳凰神獸也會爲此感到欣慰,你說是不是世女殿下?相信像您這樣熱愛神殿,堅定信仰的人一定能領會我的用意,自然也能全力支持這樣的事情!”
一頂頂的高帽扣在了陳韻仁的腦袋上,卻無法找到爭辯的藉口,這位世女只能眼看着熙華樂呵呵的對她擺了擺手之後,帶着彩玉,叫上了她一直不認的弟弟,走人了。
“殿下,您要回府嗎?”一名屬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從剛纔他們的主子就一臉黑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表情像是要吃人一般的狠色,眼裡更是怒火高漲,可是把他們主子氣成這般樣子的人早就不見人影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能讓他們無法無天的主子吃癟的人,今天真是太開眼界了,居然有比世女更不講道理,把歪理當真理一樣說的冠冕堂皇的人存在。
“回府!本殿下要覲見母王!走着瞧,御闌熙華!”咬牙切齒的話,果然他們的主子不會輕易放過得罪她的人,屬下們心中噓籲不已,沒有人敢出大氣的跟在陳韻仁的身後,離開了雀雲閣。
“你要讓彩玉信奉鳳凰?”陳彥皓冷聲的問道,剛剛的話不像是說着玩笑的。
“不!不可以!”彩玉也緊張的連忙說不,背棄族人和麒麟的事情,他是死都不會做的。
“你愛信不信!鳳凰才懶得理你信什麼!隨你的便,這種事情自由選擇。”熙華老神在在的回答,沒想到這倆個人也會把自己剛剛的話當真了。
聽到自己能不用信奉鳳凰,彩玉放心了下來,不再言語坐在車廂的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彥皓看了熙華一陣子,忽然打破沉靜的問道:“你爲什麼答應幫彩玉了?因爲憐憫?”陳彥皓可沒忘了,眼前的人最初的一臉不情願。
“憐憫?你需要我憐憫還是彩玉需要?”熙華反問道,“彩玉你需要憐憫嗎?”
彩玉搖了搖頭,雖然他一直處在難堪的境地,時時擔驚受怕,但是從未想過要別人來憐憫自己。
“看吧。沒人需要那種東西,我可沒認爲自己高人一等,憐憫是對弱者而言的,難不成皇子認爲自己比我低上一頭?”熙華看着陳彥皓,果然對方是自尊心強烈的人,陳彥皓頭一擺,冷冷的說道:“纔怪!”
“這不就對了!人憐憫別人,可是也許在其他人根本是多此一舉,沒人願意被人施捨!”熙華說着她的想法,前兩世的人生在她心中已經根深蒂固的想法。
“真是個怪人!”陳彥皓沒好氣地說,熙華卻抱之一笑,不以爲然。
彩玉則是很感激眼前幫了自己的兩個人,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離開那苦海般的生活,他到此時還有些不敢相信的感覺。
雀雲閣——另一個含義,籠中鳥。沒想到會有自由的一天,默默不語的彩玉,心裡百感交集,眼裡有着淚光,嘴邊帶着笑容,望着車窗外的景色,體味着久違了的自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