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都做得了,難不成害怕別人說嗎?”錦蘊卻仍舊毫不留情的打擊着洛桑。
“……”好吧,洛桑這下真的沒話說了。
“哎,不過你貧嘴歸貧嘴,這事兒你可不要真的不給我辦啊。”錦蘊忍不住提醒道。
她的身邊,除了洛桑,真的沒有誰還可以給她用,而且哪怕真的有能像洛桑一樣自由進出宮外的,錦蘊也不會信任的。
洛桑聞言,把頭點的像小雞叨米,“喂,你看我像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
錦蘊認真的看了洛桑一會兒,隨即道,“第一,我還沒到死的那個地步呢?第二……”錦蘊摸了摸下巴,蹙着眉神情認真道,“你還真像哎,就這種不靠譜的程度。”
洛桑立刻炸毛,“你居然就是這麼看待你英俊瀟灑的師兄我的嗎?枉費我廢寢忘食的爲你查探這查探那啊,你個小白眼兒狼。”洛桑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錦蘊的腦門。
錦蘊哪裡反抗的過洛桑啊,立刻識相的求饒道,“哎呀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你知不知道你的力氣有多大。”錦蘊揉着被戳紅的腦門委屈道。
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是蘊含這一種非常純粹乾淨的笑容,這種笑容很少能流露在她的身上。
洛桑看着錦蘊的神情,也跟着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知道這種笑裡夾雜着一些滿足的意味。
其實洛桑現在所想要的真的不多,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滿心滿意的付出着,其實只是希望看到錦蘊能夠不再那樣緊蹙着眉頭若有所思,不再提心吊膽被人算計或者算計別人。
可惜啊……
小傻瓜,你怎麼就感覺不到呢?
洛桑在心裡默唸出這句話。
翌日,莫無殤上完早朝在月華宮用早膳,看着細心的爲自己佈菜的錦蘊,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蘊兒,現在可有些消氣了?”
錦蘊臉一紅,嗔聲道,“臣妾何時生過氣了。”
莫無殤見狀,立刻拽住錦蘊的手腕,將錦蘊拽到了懷裡,請颳了下她的鼻子,道,“既然如此,那朕今天晚上便還來這裡了。”
“現在還是早上呢,皇上怎麼就把晚上的事情定下來了。”
莫無殤的表情無比深情,“因爲在這宮裡,除了你,再沒人能讓朕流連忘返。”
錦蘊恢復聖眷的消息並沒有在宮中攪起太大的漣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都開始習慣了看這位奇蹟般的麻雀搖身變鳳凰的女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們帝王的寵溺下線,不停地爲她破例,給她特權。甚至是明妃辰妃等人,也都漸漸地默認了莫無殤最看重的人是錦蘊這個事實,開始重視她的存在,將她視爲頭號勁敵。
爲此,紅箋急躁不已,“小主,所謂槍打出頭鳥,咱們可如何是好啊。”
而相比於紅箋的團團轉,再看錦蘊就顯得平靜了不少了,她手中有條不紊的揮動着繡線,嘴角帶着溫潤如常的微笑,卻並沒有說話。
“你還能知道什麼叫槍打出頭鳥。嗯不錯不錯,還可以啊。”翠煙過來插上一嘴,看着紅箋面上笑着,頗有些調侃的意思。
“翠煙你少來了,我知道我沒你聰明,不過我總長着耳朵能聽呢嘛。”她這個人平時這麼愛走動,常在各宮裡串,總能聽到不少閒言碎語,所以雖然自己想不到,但是別人都說到耳朵裡的東西她總還是能有所反應的。
“恩恩,我這是誇獎你呢。”翠菸嘴上這麼說着,但是臉上的笑卻已經出賣了她。
於是紅箋立刻一臉嗔怪,“小主,你看她!”
“哎呀你們倆都別鬧騰了。”錦蘊被這兩個成天都在鬥嘴的活寶整的沒有辦法,也懶得幫着誰不幫誰,索性就直接出口制止。
紅箋和翠煙兩個人這才都收了嘴,自顧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們又會因爲什麼拌起嘴來。
雖然每一句話都好像夾槍帶棒,但實際上每一個人都絲毫沒有惡意,也不會有誰將這些諷刺的話放在心上,真正生氣。
錦蘊看着她們兩個這樣,有些哀傷也有些羨慕。這樣的感情在這深宮大院裡,還能有多少。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看就快要接近年關,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宮中也許就沒有發生過什麼禍端,越發的平靜起來。
但越是這樣,錦蘊就越發的心中沒底,心裡的一根弦繃得越來越緊。因爲她總相信,在真正的暴風雨到來之前,海平面總是無波也無浪的。
“小主,您的游龍戲珠圖終於要修好了呢。”紅箋站在錦蘊身後,忍不住讚歎,“皇上一定會喜歡的不得了的。”
錦蘊輕輕的笑着,並沒有答話。
翠煙將手裡的銀耳蓮子湯放在桌子上,也湊了過來,“皇上若是知道這是咱們小主辛辛苦苦繡了三個月的成果啊,光是感動就要感動好一陣子了。”
錦蘊將繡針別在繡軸上,拿起碗裡的勺子輕輕地攪動着銀耳湯,“真的有你們說的這麼好嗎?”
“當然當然。”紅箋把頭點的像個小波浪鼓。
錦蘊眉眼笑的彎彎的,難得不那麼老氣橫秋的滿臉深沉,反而有些俏皮,“看在你嘴這麼甜的份兒上,來來來,獎給你喝湯。”
錦蘊用勺子舀起一點湯來,遞到紅箋面前,紅箋立刻張開嘴,喝完之後還誇張的咂了咂嘴,一臉享受道,“既然嘴甜能有這麼多的好處,那奴婢以後就多學學說好話了。”
“你呀。”錦蘊伸手戳了戳紅箋的腦袋。翠煙在一旁掩嘴偷笑起來。
一時間內月華宮裡其樂融融。
“對了,我交代發給你的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錦蘊朝着翠煙道。
翠煙的眼中充滿着欣喜,“奴婢奉娘娘的命令給雪妃送信,雪妃立刻便答應了。”
“有了雪妃幫忙的話。這件事便能稍微有把握一些了。”
原本雪妃和錦蘊一開始就是因爲利益才走到一起,結盟的基礎是保證各自都能得到好處,這樣的關係本來就不牢固。而且前一陣子祥雲閣裡盛傳着她對雪妃不利的流言,雖然只是奴才們沒事的時候多嘴多舌的,可是難免雪妃聽到了會多想,所以這次傳信,錦蘊其實心裡並沒偶太大的把握。
在信的言辭中,錦蘊極盡委婉,防的就是雪妃翻臉不認人,到時候倒打她一耙,這樣也好能將她的傷害降到最低。可是如今看來都是自己多想了。
雪妃對於明妃和太后,可謂是恨之入骨。
“年關之前,內務府會有諸多的調動,原本就會有許多丫鬟被調換,所以雪妃在這個時候安插個眼線,倒是也不難。”翠煙分析道。
錦蘊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到時候,最以好的狀態是,雪妃安插到畫宣居的這個侍女可以走到於明妃比較親近的位置,。這樣就可以最理想的達到知己知彼的狀態,而若是這個侍女只能做到粗使婢女,那也無妨,來日方長總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而最壞的狀況,不過就是被發現,可是若是以明妃的名義,那麼這件事便簡單了不少。
雪妃雖然並沒有得到太后和明妃的完全信任,但在大家看來她們確實是一個黨派的,所以就算被懷疑也不會太嚴重。
總之對於明妃這段時間的異常改變和對北狄過分親暱的態度,錦蘊是發誓一定要弄個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