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四十 形似苔與蕨

“高些,高……放!”

“轟轟……轟轟……”

趙謙舉着望遠鏡,看着城裡火光漫天濃煙瀰漫,已經被炮擊轟得一片狼藉,北邊的官道上,糧草火藥不斷運來,而城中已經兩天沒有以炮還擊了,大概是彈藥已經耗完。

“報……”一個軍士從馬上跳將下來,奔到趙謙面前,說道:“北牆的缺口已經被炸塌數丈,護城河被磚石填塞,張將軍請大人示下,是否進攻。”

趙謙回頭看了一眼官道,說道:“再等等。”

“得令!”

“繼續炮擊。”

這時,北邊官道上,一隊騎兵揚起一溜黃塵,趙謙的眉頭舒展開來。

“報……”一騎飛奔而至,“稟報大人,鄒大人率三千馬隊來援!”

趙謙轉身說道:“隨我去迎接鄒大人。”

趙謙一行人向北走到營帳門口,不一會身穿鎧甲的鄒維漣便出現在視線中。穿上盔甲的鄒維漣,身材顯得更加魁梧,他跳下馬來,笑着走到趙謙面前,拱手拜道:“下官福建巡撫鄒維漣,拜見大人。”

“鄒兄不必客套,快裡邊請。”趙謙急忙扶住。

鄒維漣低聲道:“下官這次復起,全憑大人成全,下官願效犬馬之勞。”

趙謙笑道:“好說好說,趙某不敢居功,皆是畢閣老賞識鄒兄才能之故。”

鄒維漣躬身走在趙謙側後,心道趙大人當真不簡單,周延儒做首輔時,他可以利用溫體仁脫身,和溫體仁發生矛盾後,很快就在朝中有了畢自嚴這顆大樹,無論朝局如何變,他自巍然不動。

一行人走進中軍大帳,趙謙屏退左右,說道:“鄒兄與我,皆是楊老門生,這次鄒兄能復起,可以預見,祖師爺楊老重回內閣之日不遠矣,屆時便是你我兄弟施展抱負澄清宇內之時!”

說罷帳中的人,開懷大笑。

鄒維漣放低聲音道:“下官離開浙江時,發現浙江來了好幾個都察院的御史,恐怕是衝着大人來的,大人不可不防。”

趙謙和韓佐信對望一眼,說道:“無妨,他們總得要真憑實據,光是空口彈劾有什麼用?”

鄒維漣沉默了片刻,說道:“請恕下官直言,西虎營的耗費,任何人都能估算,起碼有七八十萬兩之巨,這筆銀子……”

趙謙沉思了一會,在心裡梳理了一遍貪墨江浙稅款的整個過程,知情者除了史可法,全是跟着自己幾年的心腹,而史可法也是趙謙一黨中人,趙謙想罷神色輕鬆道:“此事不必過濾。畢閣老還有什麼話?”

鄒維漣看了看周圍的人,只有韓佐信、張岱、孟凡三人,這三個人都是趙謙心腹,鄒維漣是知道的,這才說道:“畢閣老派來的人言,元輔和前任福建巡撫李貌有爲人不知之事,鄭芝龍手裡有證物,這次和鄭芝龍和談,須要鄭芝龍將其交出來,畢閣老自有用處。”

趙謙道:“議和之事,全靠鄒兄周旋。”

“大人只管放心,此事下官定然辦得讓大人滿意。下午下官便進城和鄭芝龍商談,不出三日,議和便成。”

趙謙擔憂道:“兩軍交戰,鄒兄隻身前往,恐鄭芝龍對鄒兄不利。”

鄒維漣笑了笑,說道:“要是在朝中,下官說這話怕被人彈劾有勾結叛賊之嫌,但在這裡,下官倒可以明言,下官與鄭芝龍非一兩日之交情,就算兩軍交戰,鄭芝龍也不會傷我性命。”

“鄒兄身負大局重任……”趙謙正在猶豫。

這時帳外侍衛道:“大人,傳令官有急事請見。”

趙謙看了一眼鄒維漣,說道:“讓他進來。”

傳令官入,單膝跪道:“稟大人,城中派出使者,要求停戰議和。”

趙謙看向鄒維漣,笑道:“鄭芝龍支持不住了,鄒兄也不用再和我爭論。”

鄒維漣呵呵一笑。

“帶使者進帳。”

不多一會,一個臉上被硝煙薰得黑污的人,身作長袍,被人帶進帳來,那人掏出手帕擦了擦臉,抖了抖長袍,這才走上來,拱手道:“在下趙逸臣,拜見尚書大人。”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鄒維漣,顯然是認識的,向鄒維漣拱手道:“拜見鄒大人。”

趙謙不動聲色地冷冷問道:“鄭芝龍派你來做什麼?”

趙逸臣挺起胸來,口裡說出兩個字:“議和。”

趙謙冷笑了一聲,說道:“本官看在你是同宗同姓的份上,不殺你,回去告訴鄭芝龍,不必徒勞負隅頑抗,立刻率軍出城投降,再和本官當面講條件。”

趙逸臣道:“大人既無和談誠意,我這就回去稟報我家將軍,屆時泉州援兵及城中將士,與大人戰場上見分曉!”說罷轉身欲走。

趙謙見罷心裡一急,差點舉起手來想把他抓回來,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爲他看見趙逸臣磨磨蹭蹭,並不是很願意就這樣空手而回。

這時鄒維漣說道:“鄭芝龍的人馬一共不過三四萬,一場敗仗下來,被我殲滅大半,哪來的援兵?這點人馬,就算流竄回海上,與外夷海寇爭鋒尚嫌不足,請你們考慮清楚。況城中尚有數萬百姓,趙督師並不願多行屠戮。”

趙逸臣聽見鄒維漣說話,轉過身來,拱手道:“鄒大人也在此,在下有一言,不知……”說罷看了看張岱等幾人。

鄒維漣舉起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趙先生但說無妨。”

趙逸臣拱了拱手,說道:“我家將軍起兵,非不得已而爲之,前任福建巡撫李貌,仗着朝中元輔撐腰,胡作非爲,逼人太甚,竟連將軍之夫人,也敢暗地非禮,此人之不可忍也!”

鄒維漣道:“朝廷用人,我們不敢妄加評斷。”

趙逸臣嘴角輕笑了一下,說道:“在下聞苔與蕨,共生也,今我家將軍與尚書大人,不亦此乎?,天啓時,朝廷幾路進剿我家將軍,皆大敗而歸。今尚書大人勝了一籌,兵臨城下,此大人神武之故,朝廷用之也,夙不聞飛鳥盡,良弓藏乎?大人與內閣首輔,已成水火,世人共知,當此之事,大人竟欲置我家將軍於死地,咦,敗也!”

“好一副三寸不爛之舌!”趙謙向着北方拱手道:“本官身爲大明官員,殺敵報國乃本分之事,豈有惜命之理?”

趙逸臣心道話誰不會說?裝模作樣,不就是爲了多要些好處麼?口上說道:“鄭將軍有一人,此人以前專門在李貌和元輔之間來往,另有互通之書信,皆在鄭將軍之手,大人與將軍議和,將軍願將此人與書信一併交予將軍,併爲大人支付軍費兩百萬兩。”

趙謙道:“五百萬。”

“大人……”

“每年五百萬,並將兒子鄭福鬆(鄭成功)爲質。”

趙逸臣憤怒道:“大人這是獅子大開口,強人所難,鄭將軍哪裡去籌如此多銀子?”

趙謙站起身來,盯着趙逸臣的眼睛說道:“鄭芝龍每年從我大明海疆獲利千萬兩之利,朝廷只要一半,是強人所難麼?況今此一戰,官軍傷亡一萬餘衆,這些將士,家有老母妻兒,不需要撫卹贍養麼?你方纔也說了,鄭芝龍應該爲這場戰爭負責。”

趙謙叫人拿出兩份蓋有兵部印信的文卷,交給韓佐信:“趙逸臣,你拿回去給鄭芝龍看看,就這個條件,當然,朝廷也考慮你們實力受損,不足控制海疆,准許鄭芝龍從福建廣東招募兵丁,恢復海上控制力,這事福建巡撫鄒大人爲妥善安排。如果不同意,明日本官便親率大軍,攻陷建寧府!”

趙逸臣從韓佐信手上接過文卷,拱手道:“在下這就回去,將大人的意思稟報鄭將軍。”

趙逸臣出。

鄒維漣忙道:“大人,如此苛刻條件,恐鄭芝龍難以答應。”

趙謙笑道:“五百萬加一個兒子買自己性命,鄭芝龍不會不答應。只是銀子的事,恐怕明年他不會太爽快。今年有了這五百萬銀子,我會向皇上請旨,用於組建南海水師,由鄒兄任總督,只有用水師控制海面,這海貿之利方能爲朝廷所有。”

鄒維漣聽罷一喜,臉色隨即轉憂,沉聲道:“朝廷現在正缺銀子,恐怕……”

趙謙不以爲然道:“正因朝廷缺銀子,纔要組建水師,控制海貿,這是長遠之利,功在千秋,待我上書祥加說明,皇上這點眼光,應該是有的。”

韓佐信喝了一口茶,借這個當口組織了一番語言,然後說道:“大人手握西虎營,只數千兵馬而已,今又議水師,恐朝中彈劾大人擁兵自重。”

趙謙想了想,說道:“佐信所言極是,這事還得靠畢閣老周旋,方爲妥當。”

韓佐信又道:“今年流寇復兇,朝廷幾度用大兵,關外又修新城,朝廷已經到了萬急之時,鄭芝龍這五百萬兩……恐怕朝廷不會全部調撥到南海。”

趙謙看了一眼旁邊的鄒維漣,說道:“銀子我們自有辦法。”

趙謙說的自然是私藏的那三百萬兩稅款,韓佐信心下了然,也不再多說。

兩軍休戰了一整天,第二天早晨,城中有使者出來,趙謙召集衆人在中軍大帳接見。

使團的負責人,還是昨天那個趙逸臣,這次多了個小孩子,應該就是鄭芝龍的兒子鄭福鬆(鄭成功),只見那小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眼睛卻特別亮,投足之間,完全沒有普通小孩的頑氣。

趙謙心道,古人每爲成大事者立傳,總是從小時候就說天有異象,這種說法確實太玄了些,不過成大事者從小身上就有與衆不同的東西,倒是可能的。

韓佐信帶了鄭軍俘虜在屏風後面悄悄辨認,果然是鄭福鬆。韓佐信在趙謙旁邊耳語之,趙謙點點頭。

趙逸臣拱手道:“在下攜同少主人鄭福鬆,拜見尚書大人,鄒大人。”

看樣子既然鄭芝龍已經爽快地答應了,趙謙今天比昨天和氣了許多,忙說道:“來人,看座。”

“這是鄭將軍簽署的議和文卷,請大人過目。”

長隨小林從趙逸臣手上接過一份文卷,呈到趙謙手上,趙謙仔細查看了一番,一字未改,神色頓時更輕鬆了。

趙謙道:“好,好,從此兩家罷兵,化干戈爲玉帛,皆大歡喜。鄒大人已委任爲福建巡撫,今後鄭芝龍可與鄒大人通力合作,共同爲皇上鎮守南疆。”

趙逸臣道:“鄭將軍欲派人去泉州取款,不日將送達建寧,請大人放心。”

“好說,好說,只要交付完成,本官即可撤兵,放鄭芝龍回去。”

五百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相當於勒索,當然要一手交錢一手放人,明年的款項,那就再想辦法得到便是,只要有了水師,不給錢就開戰,那時就是滅了鄭芝龍,也是無妨的。

趙逸臣又道:“這口箱子裡面,是大人要的東西。尚有一人,名喚柳七,大人……”

這溫體仁的把柄,暫時不能見光,趙謙忙道:“交付給我們便是,其他事,你們不必操心了。”

“是。”

議和很順利,鄭芝龍沒來,也就不必歃血爲盟之類的過場。

議和畢,趙謙屏退左右,留下鄒維漣及心腹幾人,打開箱子,看了一番裡面的書信等物。趙謙拿了一封書信,仔細看了一番,說道:“這封書信恐非元輔手跡,疑爲僞造。”

韓佐信點點頭道:“元輔怕李貌抓住他的把柄,寫給李貌的書信,自然不能親筆書寫。”然後揚了揚手中的那張紙,“這封定是元輔手跡,是給下屬那個名喚柳七的人的手令,不能不親筆書寫。”

趙謙接過來查看了一番,笑道:“是了。人證物證俱在,這番,元輔還能拿咱們怎樣?”

鄒維漣道:“前番吏部來公文,畢閣老派了人,言此時還不是時候,叫我們妥善保管證物,以備來日之用。”

趙謙道:“這個我知道,現在元輔是投鼠忌器……哈哈……”

十月的南方,時不時有小雨天氣,大部分時候是陰雲天氣,氣溫逐漸變低,到了十一月,就進入冬月了,南方也有些凍人起來。北方吧,到了冬天,一般家裡都要燒炕燒火盆,就是在現代,也是要用暖氣,南方卻不興燒炕,在陰雨天氣,倒比北方還凍得難受。

小家小戶,冬天本來也是農閒時候,遇到陰雨天氣,就沒什麼活做,坐下來手腳便凍得發麻,勤快的姑娘媳婦還好些,掃掃屋子,煮煮飯之類的手面活路,做起來不累,身上也不冷了,就怕洗衣服和做針線活,時間一長,就要生凍瘡。

冬月,發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朝廷召楊嗣昌回京復職,主持前朝實錄修編。這些事,對溫體仁來說,都在向着不好的方向發展,但是人的能量始終是有限的,很多時候,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的發生、發展、結束……

楊嗣昌查了黃曆,選了個日子祭祖,然後向北久久叩拜,思緒飄遠。

記得他當初離開紫禁城的時候,也是在大殿的漢白玉地板上久久叩拜不起,老淚縱橫,帶着一腔壯志未酬的傷感,回到了湖南。

“老臣將日夜望北,期盼皇上早日平息流寇,剷平東夷,富國強兵,中興我大明社稷……”悲壯的話猶如響徹在耳際,但是,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

楊嗣昌是崇禎二年歲末離開的京師,到現在崇禎四年冬,是整整兩年了。

現在,他接到了朝廷復職的聖旨,卻心情複雜。兩年時間,大明帝國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一年不如一年,比起崇禎二年,今年的天災人禍有增無減,朝廷局勢,黨爭愈演愈烈,財政更加困難。

“老爺,天涼,您還要出遠門,您老注意身體。”長隨躬身提醒道。

楊嗣昌聽到長隨說“還要出遠門”,不禁猶豫了片刻,真的要去京師復職嗎?但是他很快拋棄了這個想法,因爲無論怎樣權衡,他最終還是要去的,這一點他了解自己。

楊嗣昌要從地上爬起來,長隨急忙扶住他。楊嗣昌在長隨的攙扶下,有些困難地站了起來,感嘆一聲道:“這身老骨頭,是越來越不行了。”

長隨聽不出楊嗣昌的弦外之音,只說道:“老爺心虔,拜得太久,腿上的血脈不流通,腿麻了。”

楊嗣昌點點頭,說道:“收拾收拾,明日便啓程,皇上還等着咱們呢。”

長隨面色犯難道:“縣裡的士人大夫,定了後天在鶴樓居爲老爺送行,不去了麼?”

楊嗣昌沉聲道:“這些人,很多是復社的人,和東林黨往來過密,以後不能和他們過分往來。”

“是。”

楊嗣昌太清楚自己爲什麼能復起了,不過是朝廷缺一個制衡東林黨的人,而這個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名望和實力,楊嗣昌是不二的人選,這纔有了機會。這時候,如果和所謂的那些清流摻和,絕非明智之舉。

江南的煙雨朦朧,就這樣被楊嗣昌拋棄在身後,那些漁舟晚唱的閒情,楊嗣昌在有生之年,也不知能不能在感受了。楊嗣昌又長嘆了一聲氣,身邊卻無人聽懂,他倒有些想念起趙謙來了。

段十八 風水輪流轉段二四 深情與假義段三三 借花來獻佛段七二 相聚述衷情段十三 鵝卵石妙用段九 白銀一萬兩段三八 殘暴的人類段三六 佈局布寂寞段十二 我沒有吃醋段四六 虛情又假意段二九 血染天地間段五五 各邦來朝賀段一 樹上的人頭段二三 西北朝邑城段十三 難得有情郎段三四 以紗掩秀顏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十六 十丈爲兩桅段二十 習慣成自然段三二 投降不投降段三八 軍令將在外段十五 羊自入虎口段五四 春暖用兵時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五五 各邦來朝賀段五 烽火照京師段三七 斬首之完勝段三一 法蘭西香水段五五 春來發幾枝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十一 悲蒼生多艱段十一 死人詐屍啦段二九 血染天地間段二五 大約在冬季段三一 門路有心人段一 蘿蔔的日子段七 夏日的冰塊段十 天將降大任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段七 仰天一聲嘆段二一 斷橋唱反詩段五二 誘勸田鍾靈段十三 難得有情郎段四九 若個萬戶侯段四二 十八載未敗段五二 欲燒紫禁城段四 秋郊蛙聲鳴段十八 風水輪流轉段二二 雞蛋碰石頭段十八 忍痛割愛吧段六七 微妙的平衡段二四 三個臭皮匠段四三 同知府碧月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二二 水中月如雪段十三 建州女真人段二十 都來分杯羹段四六 天下大勢成段二七 仙女山之戰段三四 廢礦洞突變段四四 月黑風高夜段七 每一個細節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二 名如雷貫耳段三五 佳人送懷抱段二七 等的非寂寞段四 槍打出頭鳥段二二 外三關之首段二三 誰點了火藥段三四 那輕的憂傷段五四 三宮六院春段三八 謀劃紅白禮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二 糧草換軍馬段三三 八月河水涼段十 看瘦腰如舞段十六 春色倍傷情段一 是杯酒漸濃段七五 東閣大學士段四十 血洗中牟城段七四 小樓聽春雨段四一 我泱泱華夏段五二 誘勸田鍾靈段二七 黃河天上來段七 是誰來殺我段三四 再臨紫禁城段三 計劃與變化段二一 左右也爲難段三七 沒有最無恥段二三 定上下之策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四八 國手神醫術段八 人間真情在段一 是杯酒漸濃段六十 城外的來客段十 人不如故人段三二 佳人金萬兩段二五 進城搶三天段二六 造反因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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