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搬遷,這是最後的底線,也是飲水水源保護的紅線,誰要是觸到了,就是碰高壓線,自取滅亡。上級精神已經傳達了,要求我也提了,紀律宣佈了,你們今天一個一個地表態後,再散會。”雷鎮長開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嚴肅,且充滿火藥味。
“剛剛搬遷沒有多長時間,現在又要搬遷,這個口不好開啊!”姜村長抓着頭首先帶頭表態。
“等等,我是要求你們表態什麼時間什麼措施保證搬遷,並沒有請你講客觀原因。”雷鎮長打斷他的話,沒有一點好口氣。
“這樣吧,我想這打蛇要打七寸,雞場要搬遷呢,首先必須搞定馬雙燕,而要搞定她,非福白菊莫屬,只要福白菊開口,比我們做工作強一百陪,所以呢搞定福白菊,明天就可以搬遷了。”陳厚朴這次發言純屬討好賣乖。
“如果說是這樣的話,我有辦法。”陽起石猶豫不決,琢磨着要不要開口表態,這事應該與扶貧隊沒有多大的關係,既然沒有多大的關係,鎮長爲何要通知我們來參加會議呢,會不會是因爲自己是縣裡派來的工作隊所以鎮長與自己客氣起來呢,但是還是得表現表現自己一下,畢竟將來組織上考察自己的時候還是要聽一聽鎮長等當地幹部的意見的,所以陽起石開口就一招制敵,他說:“福白菊公司最近計劃修一條從知青樓也就是遊客接待中心到雙洞的第一洞方姑洞的公路,他們自己掏錢,但是沿途經過許多山林和田地,這就需要村裡拿出方案後報鎮裡批准的。”然後陽起石停下來就不往下說了。
“對,我去找福白菊做工作,讓他去說服馬雙燕,如果他不去或者說服不下來的話,我就不讓他修路。”姜村長拍着腦門子恍然大悟似的失態地高聲叫道。
“放屁。福總是爲我們修路,爲你們村裡的發展修路,你不支持反而還想設卡阻礙,你這是什麼思想,愚昧!無知!”雷鎮長大發雷霆,嘴裡噴煙,滔滔不絕,他說:“再說了,這動員雞場搬遷的工作是我們分內的事,是我們本職工作,怎麼能讓一個公司的老總去做呢,這不是牛胯襠扯到馬胯襠裡去了呢?”
大家沉默不語。
“我不同意這個觀點!”雷鎮長一錘定音。
大家沉默無語。
“當然,考慮到養雞場已經搬遷過,這是第二次搬遷,第一次搬遷的承諾還沒有兌現,爲了便於做工作,我也表態:這次搬遷的錢由鎮政府來出,三萬元,行不行?”
“如果單單說搬遷費,三萬就足夠了,問題是重新搬遷還要重新選址,佔用其他的地方就得重新徵地,這個費用沒有十萬元是打不住的。”姜村長像是被霜打蔫了似的。
“我只出五萬元,其他的你們村裡想辦法。”雷鎮長再一次加價,明顯是妥協了,他站起來說:“限你們一個月內搬遷,否則縣裡追究下來,縣長找我,我就唯你是問。散會!”
姜村長不敢一個人去找馬雙燕,只得請求陳厚朴同往,還沒有進門就被馬雙燕趕了出來,她說:“想要我搬遷可以,你們先槍斃我吧。”
姜村長灰溜溜地走了。走着走着,還是繞到了知青樓,福白菊正準備出門,姜村長將事情的經過給福白菊講了,請求幫忙。
福白菊說:“這事,我還真的幫不上忙,你想一想,這養雞場地當初是我開辦的,後來大家左勸右勸的賣給了她,如今讓我去做她的工作,別人會不會認爲是我在坑她呢,所以誰去做工作都行,就是我不能去的。”
姜村長碰了一鼻子灰,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半天悶悶不樂的,陳厚朴也不去安慰,徑直跑到福白菊的藥材基地去了。
胖大海聞風就跑來,扶起姜村長往接待室內走,邊走邊說:“莫着急,慢慢來。”剛進室內,桃花笑盈盈地張茶倒水。姜村長趁機摸着桃花的手對胖大海說:“你小子有豔福啊。”
“姜村長,你別開玩笑,還不是一切都得靠你喲。”胖大海回頭對桃花說:“主任,你去廚房安排一下,我下山去割肉來,今天就在這裡請村長吃飯。”
“莫叫我主任,肉麻啊,你纔是老總,你是我們旅遊公司的法人呢。”
桃花忸怩着屁股害羞的樣子讓村長莫名其妙地抓着胸口,解開了上衣,村長不好意思地說:“天氣熱了。”
“村長,你莫客氣,我們的福總和陳主任到藥材基地了,午飯是送到山上去吃的,等一會,我弄好後叫大腹皮送上山,廚房裡還有幾個工人的飯一併送上山,今天我桃花就好好地伴你。”胖大海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他知道村長的愛好,本來打算自己下山的,但是留下桃花就不放心了,所以他對桃花說:“你會騎車,還是你去買菜吧。”
桃花心領神會地答應着,一溜煙地下山了。
胖大海在背後喊話:“上山的時候將金主任帶來。”
“嗯啦——”桃花甜甜蜜蜜地回答着。
白花丹開着紅色的皮卡停在知青樓的中央,幾個穿着時髦的男男女女從車上跳下來,其中一個人向姜村長熱情地喊道:“姜村長。”
姜村長疑惑地望着來人,審視了半天也沒有認出來,勉強地擠出笑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