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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明西已經四天,再一天便可以到達雲霧山,蘇韓青從江湖百曉那裡弄來一張關於此山的地圖,這幾天盡在馬車上鑽研,走哪條路比較安全。~~?~~蘇舒歪在一邊,似睡非睡,坐馬車實在是件不爽的事情,顛簸不說,還悶得發慌。窗外的風景已經看膩了,她坐直身子,伸個懶腰,瞥了眼蘇韓青,笑道,“爹,這雲霧山上都是霧,你進去了能分得清東南西北麼?有個地圖有啥用,還不如有個指南針呢。”
“指南……針?”蘇韓青奇怪的看她一眼。
蘇舒才發現說漏嘴,這裡還沒有指南針,只有一種類似於“司南”的東西,其實原理是一樣的,只是指南針更爲方便攜帶罷了。
“就是司南啦,爹,你最好帶一個,不然迷路了更加難找。”
蘇韓青沒好氣的說道,“爹行走江湖數十載,還需要你個丫頭來教?早就帶了,在包袱裡,沒拿出來罷了。”
蘇舒哦了一聲,嘿笑道,“那當然,爹英明神武,是我多嘴。不過,我看這地圖確實沒什麼用,一來謎菇的存在只是傳說,誰也沒見過,哪知道它在哪裡啊,說不定早被擺渡宮發掘了,在他們自家院子裡種了一大片呢。二來如果擺渡宮的人沒發現,那爹,我們憑什麼發現?人家對雲霧山不要太熟悉呢。蘇韓青啪的把地圖一收,“你知道個什麼,擺渡宮自然沒有找到謎菇,不然他們在江湖上豈會如此隱忍?擺渡宮宮主的野心可不小,憑他們的能力,要一統江湖也不是有多難。可你知道爲什麼他們要一直處在黑暗裡,隱藏自己呢?”
“爲什麼?”蘇舒皺了皺眉,低頭沉思,“他們武功又高,還有百毒不侵的寶物。照理說,確實不應該如此低調啊。”
蘇韓青說道,“因爲有離門在的一天,擺渡宮便不會高調起來,因爲上一任宮主中了離門門主的毒。至今靠着他的解藥過活。擺渡宮爲此搬入雲霧山,也是爲了尋找謎菇。你說,倘若他們真的找到謎菇,豈會放過離門?早就在江湖掀起風浪了,說起來。這幾十年的平靜,也有離門地功勞,不過,始終是邪派……”他搖搖頭,“雪崖就是一個典型。離門出來的人,心性總也算不上好。”
蘇舒嘆了一口氣,“其實也未必怪他,少時遭遇滅門之災,個性難免扭曲。倒不見得他天性就不好。外公說他小時候是個聰明善良的小公子,是了,輕歌也是如此說呢。”她揉揉額頭,“我之前一直顧着報他下毒的仇,倒是忘了他的過往,也許還有得救呢。”
蘇韓青冷哼一聲,“救?他害地恐怕不止你一個人。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再挽救也是遲。我不會放過他的!”
看他臉色黑下來。蘇舒笑道,“好啦好啦。找到謎菇,你愛怎麼折磨他就怎麼折磨他。”這個爹爹。看着溫和,其實還很暴力呢。若是觸犯他,他還真不會手軟和心軟。
馬車又行了幾個時辰。傍晚時分。到達了一個叫做均甲地小鎮。兩人下來找到家小客棧預定房間。順便吃晚飯。準備些乾糧。換洗衣裳。兩人分頭行事。蘇舒在街上逛了一會。這地方不大。她買了兩雙質量不錯地鞋。不過在小攤子上挑挑揀揀地時候。她眼光掠過身側一個人地臉。覺得有些眼熟。心想這大老遠地地方居然能看見眼熟地人。於是想仔細瞧瞧。可擡頭地時候。那人不見了。她皺了皺眉。直覺有點怪。可也沒往多處想。
不一會便天黑了。她回到自己地房間。沒睡多久。就聽見輕輕地敲門聲。打開門。居然是蘇韓青。他一臉嚴肅。左右看了一下。迅速地閃進了房裡。
蘇舒揉揉眼睛。“爹。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啊?找我談
“還談心……”蘇韓青低聲道。“有人跟蹤我們。一會半夜走。馬車就不坐了。我讓華安明早自己趕着馬車回明西去。”
“跟蹤?”蘇舒猛然想起之前看到地那個眼熟地人。難怪眼熟。是在前一個小鎮就看到過地人。“爲什麼要走?我們不如抓一個來。拷問一下是誰命令他們跟蹤我們地。”她瞥一眼蘇韓青身後地包袱。看來他鐵定要走地。包袱都背來了。
“拷問不起來。”蘇韓青黑着臉道。“剛纔一個已經自絕了。”
“呃……”蘇舒打了一個寒戰,原來他早就去拷問過了,還把其中一個逼死了。她強笑道,“還是很有紀律性的隊伍嘛,那我們是得走,搞不好是來要我們命的。爹,你猜是誰的主使。雪崖?”
“也有可能是上次刺殺你的人。”蘇韓青把包袱往蘇舒牀上一放,席地而坐,“蘇舒,你先去休息一會,晚上趕路勞累的很。要走地時候我再叫你。”說完,他就閉上眼睛,像是運功去了。
沒奈何,蘇舒只有躺回到牀上,可是翻來翻去怎麼也睡不着。等到迷迷糊糊快要見周公地時候,卻聽蘇韓青在耳邊輕聲道,“蘇舒,快醒醒,我們走。”
忍住頭痛欲裂的難受,蘇舒強撐開發酸地眼皮,跟在蘇韓青身後離開了客棧。天還是一片墨黑,看着像是子時。月牙幽幽的掛在天邊,被漫天星辰地光蓋住了原本的風華。馬車沒有了,只有步行,先是仗着輕功跑了一會,兩人累了才停下來,回頭看那均甲鎮,早就沒了蹤跡。
“好了吧,爹,我累死了,休息會。”蘇舒坐下來,一身衣衫被汗水浸溼,現在天已經熱了,稍微運功一下就出汗。她兩隻手當扇子一樣在耳邊扇風,一邊道,“華安自己駕車,應該沒有危險吧?”
“嘿,你當他真是尋常的車伕啊?”蘇韓青一笑,“放心,他保護自己沒問題的。”
喲,原來華安還是一個隱世高手不成?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蘇舒猶自還是流汗,渾身不舒服,她果然最討厭夏天了。兩人沉默一會,蘇舒忽然笑了幾聲,指着左邊道,“聽,那邊有蛙聲,爹爹,應該有河,我去洗澡。”說着,蹦蹦跳跳的就過去了,只聽到蘇韓青在身後喊,“小心點……”
小心什麼啊,她會武功的人難道還怕水裡有蛇什麼的?不過她想到蛇的樣子,還是噁心的搖搖頭,應該不會有,水蛇還是不多的。走了一段路,前面果然有一條寬寬的大河,月色下銀光點點,蘇舒低頭一看,水真清澈。古代就是好,河水不會被污染,是最好的天然游泳池。
不過她還是四處看了下,發現沒有人的蹤跡,想想也是,大半夜的,這荒野裡誰會來啊。再說,外面還有蘇韓青看着呢。
她開始脫衣服,還是保留了點,帶着抹胸就下水了。河水清涼,瞬間就拂去了身上的燥熱。她是會游泳的,洗的興起,開始在水裡換着花樣的遊起水來。然而,又往前遊了幾米,她的腳忽然踢到了一個東西,感覺十分之奇怪。說軟不是軟,說硬不是硬。正當她疑惑的時候,水忽然嘩啦一下發出很大的聲響,一個黑黑的東西從水底冒出來。
“啊……”她驚叫起來,以爲是鬼,那麼長的黑頭髮披在前面,都看不見臉。她狠命的往自己扔衣服的地方游過去。誰料那“東西”也跟着過來了……
就在此刻,蘇韓青從天而降,也不知道從哪裡跳過來的,一掌就往那東西劈過去,他也以爲是危險事物呢,烏漆抹黑的,誰看得清楚呢。
“是我,停手……”那“東西”說話了。
蘇韓青和蘇舒同時愣住,蘇舒是覺得聲音很熟悉,而蘇韓青是看到了那個人的臉,他站立在水中,黑髮已經分開,露出劍眉星目,十分英俊的臉孔。
“方少輕?!”蘇舒叫起來,“怎麼是你?”她已經藏在水裡。“你在水裡幹什麼?”
“是啊,快說,你在水裡幹什麼?”蘇韓青一掌擡起,那架勢就是說如果是偷窺,他一定毫不留情的劈下去。
方少輕嘆了一口氣,“我在練功。”他有些無可奈何,因爲在水裡練功這種事是很少有的,他怕他們不相信他。剛纔蘇舒一腳踢到他背上,才把他驚醒,他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從水裡冒出來的時候,認出是蘇舒,他也愣住了。心裡又驚又喜說不出話來,見她害怕的遊走,他本想過去解釋,那時候,蘇韓青又攔住了他。
練功?真扯!蘇舒心想,方少輕怎麼會說這種謊話,但是他又不是會說謊的人啊。
誰料蘇韓青卻認認真真的打量他一眼,沉聲道,“你是隱殿的人?你是誰的弟子?”
他居然知道隱殿?方少輕臉色一凝,同樣仔細瞧了眼蘇韓青。他雖然與蘇舒認識已久,可是與蘇韓青還從來沒有見過面,此刻不由在想,他是蘇舒的什麼人?
“恕我不能告知師父的名諱。”他略略頷首,抱歉的說道。
“水下運功,隱殿懂的人不多,我一試便知。”蘇韓青說着,一掌便往方少輕擊去,完全沒有留情,因爲他知道方少輕一定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