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舒跟藍堯成夫婦倆道別之後,便跟方少輕踏上了去餘新的路程。走到半路的時候卻在飯館聽到一個消息,餘新附近一個城鎮發生動亂,有馬賊襲擊了那裡,搶奪錢財跟女人,聽說衙門派衙役去抓人,結果反而被抓,最後只好出動軍隊,才得以鎮壓這批馬賊。
方少輕聽了覺得奇怪,跟蘇舒說道,“馬賊要得就是速度,一陣風來一陣風去,他們一般搶到東西就換地方,哪有還把衙役抓了,留在那裡不走,非得軍隊鎮壓的道理。這中間似乎有點不對勁。”
蘇舒大有同感,她也是遭遇過馬賊的人,點點頭道,“確實有問題,不過我們可沒有時間想這個事情,還得趕路呢。”
“要繞路走了,那裡經過馬賊的洗劫,又有軍隊駐紮,恐怕走過去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呢。我們還是從另外一條路走吧。”
兩個人用完飯便繞路去了餘新。
姚清新以前寫過信給蘇舒,上面曾給過她詳細的地址,因此蘇舒他們一到餘新,很快就找到了姚清新的住處。
餘新是個四面環山的地方,.氣候溫暖潮溼,人情純樸,這裡還有不少少數民族呢,蘇舒隨便在路上走走就看到不少身着民族服飾的人。姚清新住的地方十分偏遠,在餘新最西邊的一座山腳下。
好在沒有令蘇舒失望,姚清新好.好的住在那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不測。房子搭建的十分有田園氣息,也十分舒適。蘇舒去的時候,這傢伙正躺在院子外面,一邊吃水果一邊看幾個美男表演歌舞呢。
真是死性不改啊,來到這裡還要招惹美男。
“我爹來沒來啊?怎麼也不寫封.信給我?”蘇舒一到就開始發牢騷,她等那封信真是等得很苦。
“沒來,要我哪敢不給你寫信啊?”姚清新說的輕飄飄.的。
蘇舒急了,“我爹好久之前就出發了,我們都到了,他.怎麼還沒到?該不會路上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你爹武功那麼高足以自保的,蘇舒你不要.着急,可能他有其他事情要先處理,反正我們都到了,就在這裡安心等着吧。”方少輕忙安慰她。
姚清新皺了皺.眉,“聽說前面幾個鎮子出了馬賊,你爹該不會給這個耽誤了吧?”
“幾個?不是才一個麼?”
“今天是一個,可前段時間可是出了幾個這樣的事情啊。”姚清新躺回軟榻,拿起片水果咬了幾口道,“也許他是遇到馬賊了。你爹不是大俠嘛,誰知道是不是去除惡了。”
“你就這麼不擔心我爹啊?”蘇舒瞪着她,對她清淡的語氣十分不爽。
“擔心有用的話,那好,我就擔心咯。”
蘇舒恨不得揪她一下耳朵,不過想想姚清新就是這種性格的人,便也罷了。
幾個人閒聊了一會,馬良忽然跑進來,一臉的笑容,說道,“蘇舒,你看誰來了。”
蘇舒回頭一看,怔住了,是蘇韓青。
“爹,你怎麼纔來啊,我都擔心死了。”她一頭撲在他懷裡,“你不是很早就來餘新了麼,到底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中途被一些事情耽擱了。現在不是來了麼?倒是你,說了我先來探探情況,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就自己跑過來了?”他回頭看着方少輕,“少輕,我把蘇舒交託給你,你就是這麼慣着她的?”
“爹,什麼慣着呀!”蘇舒受不了了,還真把她當孩子呢?“是我自己要來的,有少輕在,難道還保護不了我?你看,這不是平平安安來這裡了麼。”
“婆婆媽媽,來都來了,還說這些廢話幹什麼。”一邊的姚清新插嘴道,“倒是你說說,什麼事兒把你這個大俠給耽擱了?害得蘇舒一來就質問我,怎麼沒給她寫信。”
“路上遇到打家劫舍的馬賊,還是一批又一批連綿不斷,正好都是我去往餘新的那一條路線上的城鎮。我覺得有點奇怪,便停下來調查一下,因此耽擱了那麼久的時間。”蘇韓青摸摸蘇舒的頭,“是我害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蘇舒擡起頭笑,又問道,“那調查出什麼沒有?我們來的路上也聽說馬賊的事情了。”
“我感覺是有人蓄意這麼做的,那些馬賊根本就是想引出軍隊來鎮壓他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想試探一下這附近朝廷的兵力情況。”
“啊?”蘇舒叫起來,“莫非是戴守秋指使的?”
“極有可能,他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發動攻勢。廣平那裡,應該只是幌子罷了,想吸引朝廷的大部分兵力。他主要攻城的對象恐怕是這附近幾個城鎮。這裡地形易守難攻,他若是攻佔了這一大片地方,將來朝廷想要捉他,便是難上加難。”蘇韓青一一分析道。
蘇舒皺眉道,“那這裡不是要面臨戰爭了?”
一句話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還有沉重的心情。
蘇舒和姚清新漫步在這一大片的藥草樹木之間,這裡充滿濃郁的味道,有苦澀的,有清香的,有清涼的,有甘甜的。這些都是他們從隱殿帶回來的奇珍異草,經過幾番努力,終於可以大量種植。然而,倘若這裡真的將會打戰,那麼,這些東西勢必保不住,會遭到炮火的毀壞,他們的心血也將會白白浪費。
想到這裡,蘇舒就受不了,這個戴守秋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她的生活,真是她的剋星呀。首先是宣家,後來是藍家,這兩件事讓她的婚姻遭受了失敗,而這次,本來明明跟戴守秋沒關係的麼,他們只是覺得餘新這個地方適合種植草藥,結果卻偏偏撞上了戴守秋的槍口,但是,她不會認輸的,讓她放棄這裡的成果而逃開,她辦不到。
同樣的,姚清新也辦不到。她花在這上面的心思比蘇舒還多,她是來這裡開荒的,眼見草藥從地裡慢慢長出來的那種滿足和欣慰,現在讓她放棄,她豈會答應。
兩個人懷着同樣的心思,忽然同時說道,“我們得阻止戴守秋。”說完之後,兩個人互相看着對方,都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姚清新道,“不過到底怎麼阻止他呢?對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說華飄飄是雪崖的姐姐麼,我這幾天有點眉目了,可能會徹底掌握住她的行蹤。”
“但是她不是應該跟戴守秋在一起麼?你怎麼找到她?”
“這女人會易容術,不過你別忘了,我這裡也有一個易容高手,他當時看到華飄飄就知道她易容了,所以多注意了一下。後來回來告知我詳情,我想起你說的那個事情,又聽了他的描述,就覺得那個人應該是華飄飄。她最近隔幾天就會出現在一個地方,我想她應該是去會什麼人。不過出於不想打草驚蛇,我就沒驚動過她。但是現在事關緊急,華飄飄又是信任你的,我想,你該跟她見上一面了。”
去會什麼人?蘇舒想了想,“難道她是去見雪崖?”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他們是姐弟。”
蘇舒接上去道,“而且我聽輕歌說,雪崖也來餘新了,他們時家一家就是被戴守秋害死的,計劃這麼久也就是爲了報仇,猜的沒錯的話,十有八九是去見雪崖。”
“雪崖這個人狡猾的像個狐狸,我須得讓他們更加小心謹慎。我看一個弄不好,不止打草驚蛇,恐怕還會被雪崖這小子利用。也不知道他躲在暗處在算計什麼。”姚清新難得的緊鎖秀眉,她是忌憚雪崖的,畢竟在他手下敗過。
蘇舒看見她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忙道,“你該不會要讓戴守秋髮現雪崖吧?”這女人,爲了報仇,很有可能也會做不擇手段的事情。比如借刀殺人,讓戴守秋髮現雪崖出賣他,然後滅了雪崖。
“我有那麼恐怖?”姚清新白她一眼。
“有。”蘇舒很認真的點點頭。
“好吧,我是有這麼想過。”姚清新攤攤手,承認了,“不過只是想想,畢竟現在應該以大局爲重,雪崖也是跟我們在同一條戰線的,好不好?”
“所以?”
“所以我暫時放過他,不過等戴守秋這事過了,這死小子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姚清新咬牙切齒。
“好好,這我不管,只要你不殺人就行了。不過也不要做的太絕,人家還有姐姐要照顧呢,你就點到爲止吧。”蘇舒無語。
姚清新嘿嘿一笑,“我明白,你不用擔心。現在讓我們來談論一下華飄飄的問題吧?明天就讓馬良去候着她,等路線一確定,蘇舒你得做好準備,跟雪崖姐弟倆見上一面,如何?”
“這事兒我們定了不算,還得跟我爹說一下。你先把明天的事情讓馬良辦好,我們再行商議吧。”蘇舒說着拉開門走了出去,外面剛纔還明媚的天氣忽然下起雨來,冷颼颼的風吹過來,就像冬天要重返似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