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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政,既然你已經放棄了我,爲什麼還會讓我發現,你如此深愛着我。

或許,你只是愧疚,愧疚害死了這世上唯一對你好的人。

蘇綠芙心中酸楚,有些情緒,她掩飾不住,有些感情,她拿起,卻放不下。她畫地爲牢,以恨爲名,把自己困在十一年前的雪夜。

良久後,蘇綠芙捲起畫卷,把它放回原處。

鳳君政來怡寧宮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坐在軟席上,臉上有淚痕,一個人癡呆地看着窗外的奼紫嫣紅,整個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孤寂。

“綠芙,你哭了?”鳳君政伸手想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又覺得不妥,中途收了手,蘇綠芙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白皙的手,不敢看他。

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兩種情緒撕扯着她,她討厭這樣矛盾的自己,恨也不乾脆,愛又不能。

“王爺,你什麼時候纔會放我走?”蘇綠芙問,她不敢保證,再和他相處下去,究竟會發生什麼,趁着自己還沒改變主意之前,遠遠的逃開吧。

或許逃開了,一切就恢復原樣。

鳳君政沉了臉色,“你想走?”

“我在宮中住得夠久了,王爺總不能想着關我一輩子吧?”蘇綠芙諷刺說道,低低地說,“除了我,又有誰能關我一輩子,我已經太久沒嗅到外面的空氣。”

“宮裡不好嗎?”

“好,卻沒有我的家人。”蘇綠芙說道,鳳君政抿脣,抿出一層冷意,“若是想你的家人,本王可以派人把蘇家老小接進來。”

蘇綠芙倏然擡頭看着他,“你在威脅我?”

“綠芙,是你說你想家,我只不過想讓你見見你的家人,或許見了,你就不會太想念。”鳳君政說得非常正人君子。

“不必,我不想了。”蘇綠芙獨自生悶氣。

鳳君政似笑非笑道,“真是善變。”

蘇綠芙說道,“女人變臉和翻書一樣快,何況是我這樣的奸商。”

“你在提醒我要小心你?”

蘇綠芙回他一個笑容,“王爺什麼時候放心過我?”

鳳君政又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一定要這麼針鋒相對?我倒是想念那天在我懷裡說很累的蘇綠芙。”

蘇綠芙臉色變得極爲難看,那天,她做了夢,以爲回到小時候,纔會不小心犯了錯誤。鳳君政對她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懷着期待說,“那種依賴的感覺,讓我覺得,蘇綠芙你是屬於我的。”

“夠了。”蘇綠芙尖銳地打斷他的話,臉色發白,“鳳君政,別說了。”

鳳君政卻是心花怒放,“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以爲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名字,所以纔會王爺,晉王這麼一直在叫。”

蘇綠芙難堪地別過臉去,打算來一個沉默是金,不管鳳君政說什麼,她都不打算迴應。

鳳君政豈會如她所願,他坐到她身邊,淡淡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我爲什麼應該知道?”蘇綠芙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傷害與否,只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又怎麼知道,現在對我而言,不是傷害?”

鳳君政告饒,“好吧,不管我說什麼,你總有話擋回來,我不說了。”

幼稚!蘇綠芙送他兩個字評價。

兩人坐了一會兒,明珠送來糕點和茶水,蘇綠芙胃口不佳,明珠和明月只能做一些她最喜歡的糕點備着讓她充飢,鳳君政道,“總吃這些東西,飯菜沒見你吃幾口,再這麼下去,我讓明珠撤了,看你吃什麼。”

“王爺,您管天管地,還管人吃飯呀?”蘇綠芙說話語速一直很慢,這樣的語氣聽在鳳君政耳朵裡,意外的很舒服,有一種被拉長的親密之感。

當然,他知道,或許只有他一個人如此覺得。

“我不管天,也不管地,就管你吃飯了。”鳳君政似笑非笑地說,其中暗示不言而喻,蘇綠芙沒什麼表示,只是隨意抓過一本書看。

“你太瘦了,不好好吃飯,以後不準吃甜點。”鳳君政說道,蘇綠芙面上笑容,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知道了。”蘇綠芙敷衍地應了聲。

鳳君政看着她,搖搖頭,陪她用了一些甜點,他走出怡寧宮,剛一走出怡寧宮,親信便上前,道了聲,“王爺,楚王似乎要對太子下手,我們要坐視不理麼?”

“隨他。”鳳君政眸光瞬間變得冷硬,絲毫沒有剛剛在怡寧宮的溫軟,“楚景沐動手,省了本王的功夫,他以爲,什麼事都能做得神不住鬼不覺麼?”

“是,屬下明白了。”

鳳君政回頭看了看怡寧宮,果決轉頭,大步流星離開。

城郊翠林深不見底,延綿不斷,林間空氣清新怡神,如風潤澤,如春雨柔和,靜默而不死寂,煥發着綠色的希望和純美。翠林深處,一座竹屋依水而建,小巧精緻,周圍是一片翠綠籬笆,圈圈圍着,不遠處,清泉潺潺之聲清晰可聞,山間清澗,悠揚悅耳萬千。

幾匹馬兒在翠林間靜靜覓食,久而發出一聲嘶鳴,竹屋外,三名男子提神靜立,個個凝神靜氣,小心翼翼地站在竹屋外站着。

竹屋二樓,清雅怡人,竹屋裡鋪設簡潔,一牀一桌,並無它物,屋外涼臺,一竹桌上,兩杯清茶嫋嫋升煙,一壺清茶飄香。兩人同樣氣宇軒昂的男人,一個面如冠玉,笑容溫澤,冷冽之氣暗存在眼底深底;一個玉樹臨風,威儀大度萬千,正氣凜然,眼光純正大氣。都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正是楚景沐和穆風,一個是名揚天下的第一王爺;一個是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一絲沙場戰將的殺氣和粗鄙也沒有,都是俊逸非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