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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芙略微睜開眼眸,眼底流光溢彩,更顯瑩亮,秋水流雲的雙眸含着讚賞的笑意,“無名,實在令我刮目相看,冰月,奔月,學着點,也不見你們長點心思。”

冰月笑着應是,這般複雜的心思也只有蘇綠芙能想的到,換了她們,腦海想破了也想不出來,奔月目瞪口呆地聽着無名的解釋。其實無名差不多說出蘇綠芙所有的動機,唯獨一點沒說到,蘇綠芙說道,“王爺是何許人也,他肯定想得到既然有人能布此棋局,必定料到誰能有此能力,瑤光夫人肯定會成爲首個目標。”

“王妃,那要怎麼辦?”奔月慌問。

“就陪他玩玩唄,通知瑤光那邊的人,暫時別輕舉妄動,可別讓咱們王爺給盯上。”蘇綠芙輕笑着,把瑤光夫人扯進來,他更不會想到她。

除了無名,奔月和冰月,家中幾位母親,沒有人想到,商場上作風狠辣的瑤光夫人和有口皆碑的蘇綠芙小姐,其實是同一人。

楚景沐想要查瑤光夫人,那就要費一番功夫,這京中能和瑤光夫人搭上邊的,除了蘇綠芙,沒有第二人,她倒是想看看,楚景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能夠全面兼顧。蘇綠芙小姐和瑤光夫人,一個出門帶白紗,一個出門帶黑紗。一個純潔誠摯,一個邪魅狠毒。就像蘇綠芙的左右手,右手撫慰萬物生靈,左手沾滿血腥。

有些人,能把純良和邪惡發揮到極致而又不會讓人覺得矛盾。

“這回可好玩了。”奔月嬌俏的小臉閃着興奮,“王妃和瑤光相鬥這麼多年,又是京師人心中的死對頭,日後王爺要是知道都是一個人,我看他的臉色一定很精彩,說不定一下子,撲通一聲,暈了。”

隨着笑聲還誇張地擺了個暈倒的姿勢,蘇綠芙脣角一動,斜睨着她幸災樂禍的笑臉,笑道,“奔月,看來你對王爺蠻有意見的。”

“他對王妃算蠻好了,我對此沒有意見,不過那張臉,我就有意見。有時候像陳年棺材板,看得我心裡咯噔咯噔的,而且變臉的時候,說變就變,也不打聲招呼。”奔月吐吐舌頭,蘇綠芙和冰月都被她逗笑了。

蘇綠芙斜躺在軟席上看賬本,冰月和奔月在一旁笑鬧,並不會影響到她,蘇綠芙眼睛看着賬本,心思卻飄遠,她爹爹和孃親、姐姐的忌日快到了,每年這個時候,她的心情都十分低落。老楚王也即將回來,所有人都要聚集在京城。

她的仇恨從這裡開始,也要從這裡結束。

蘇綠芙日盼夜盼的計劃,總算有人配合着施行,晉王告發雲王通敵賣國,晉王告發雲王通敵賣國,在王府後院的地底下搜出他和匈奴交易來往多年的書信,其中有出賣邊陲軍情的,有匈奴可汗的親筆感謝信函和報酬信函,罪證確鑿,帝驚怒,下令滿門抄斬。雲王府滿門下獄,榮王求情,雲宛芙保其性命,並不受牽連。

此事牽連甚廣,不少和雲王走得密切的官員都受其牽連,降職的降職,流放的流放,又是一陣風聲鶴唳,皚皚白雪上,又是鮮血猩紅。有人慾爲雲王求情,又怕受牽連,皆選擇自保,榮王疑其中有詐,要求親自徹查此事,希望還雲王一個清白,晉王咄咄相逼,最終以十日爲期,若不能證明他的清白,勒令斬首。

雲王在朝中名聲甚好,爲人正派,爲官清朗,突然以通敵賣國之罪下獄,朝中民間議論紛紛。這多事之秋,是真是假,明眼人都選擇旁觀,獨善其身。

京師百姓更是疑惑不止,雲王爲官數十年,不失爲一個好王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不少人爲其大喊冤屈。就在此時,京中卻逐漸有一些流言傳開,等到榮王驚動時,京師已是沸沸揚揚,酒樓,客棧……這些小道消息流通最快最廣的地方,天天談論不休。

有人說,十年前劉廷通敵一案是雲王背後指使。

有人說,晉王剷除異己,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都是雲王代爲處理。

有人說,雲王表面假仁假義,暗地卻貪贓枉法……很多細節竟也被傳開。

有人說,雲王披着正氣凜然的外衣,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他暗地做過的醜事一件又一件地被揭露到陽光下。

……

事隔六天,榮王查不出所以然,再加上晉王的干涉,調查更顯阻力。

蘇綠芙卻悠閒地在梅花樓裡品茗,含着高深莫測的淺笑。有時候,她不得不佩服晉王的行動力,下手真的狠,風行雷厲,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永不能翻身。

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若不是她挑撥離間,晉王遲早也會滅了雲王,如今只不過是提早罷了,蘇綠芙有意讓此事提早,就是想在她爹爹忌日之前,讓雲王到地獄去賠罪。

“王妃,消息傳得很快,估計他翻不了身。”奔月幸災樂禍地說道,蘇綠芙淡淡一笑,就算沒這些消息,他也翻不了身,傳出這些消息,只是揭開他僞善的面目,讓天下人看看,這欺世盜名的東西如何身敗名裂。

無名突然眯起眼睛,“王妃,是晉王來了。”

蘇綠芙往樓下一看,果然看見晉王,他身邊有一名身材修長的玄衣男子,生得十分俊秀,眉宇間有一股沉穩利落的英氣,正氣凜然。蘇綠芙一愣,這兩人已上了二樓,晉王沒想到會和蘇綠芙遇上,見面寒暄了幾句,晉王便帶那名男子到包廂去,那名英氣勃勃的男人進包廂前,目光掃過蘇綠芙。

蘇綠芙想派人偷聽包廂裡的人說什麼,可想到他們的警覺性,又只能作罷,她本來打算回王府,此刻卻沒了心思,竟在悠閒喝茶。她的雅座正對着包廂,門關得緊,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蘇綠芙頗具耐心,一直在雅座喝茶,用些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