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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閃出兩道人影,遙看着越安訫離開的位置。卻是越蒼穹和一女子。
女子紅脣鮮豔,神色淡漠,此時卻禁不住皺着眉問道:“公子就讓郡主這麼出去嗎?郡主這一去恐怕定是去北境尋那三皇子晟慶王了,公子先前費盡心機的阻攔郡主,爲何現在又要放任她離開呢?”
越蒼穹微微擰眉,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語氣卻淡然道:“越是攔着她,她才越有興趣,我這妹妹嬌生慣養,刁蠻任性,去了北境,倒也能起些旁的作用,於咱們的大事有所裨益,我又爲何要攔着她呢。
女子怔了半響,才彎彎腰道:“公子所言極是。。”
越蒼穹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琉素,我當你除了白紫鳶之外不關心別的事了,今日安訫倒是難得的得你一問。”
琉素面色微白,躬身道:“公子恕罪,白紫鳶是琉素在這世上唯一無法視而不見的人,琉素關心她的一切,可對公子,琉素卻是絕對忠心的,請公子明鑑。”
越蒼穹微微眯起桃花眼,不冷不熱的笑了笑道:“倘若不是因爲你還有這點忠心,恐怕我這琉璃堂早就沒了你琉素這號人物。”
琉素抿了抿脣,垂首道:“公子收留琉素,此恩此情沒齒難忘。”
越蒼穹擺擺手:“行了,用不着急着表忠心,你能留在琉璃堂,一是因爲你還忠心於本公子,而是因爲你還有利用的價值,如此而已,也別把事情扯得太過複雜了。”
琉素眸光微暗,應道:“屬下明白。”
越蒼穹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銀色的面具戴在臉上,淡淡道:“走吧,今晚還有許多事要做呢,瑞陽城裡的這潭水還不夠渾濁,得再攪和攪和才行。”
越安訫如放飛的鳥兒一般,歡快的跑出了質子府。月氏國雖爲小國,又好文弱武,但作爲王女,她越安訫還是自小有武師教習習武,一來強身健體,二來防身禦敵。所以,趁着時辰還早,城門未關,她還是打馬趕在城門關上之前出了瑞陽城。
只是這一出城她就有點後悔了,她雖說平日裡刁蠻任性慣了,又自恃驕縱,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這大晚上騎馬往城外跑,卻還是頭一遭,入夜之後,城外一片靜寂,遠處的山上似傳來一陣陣野獸嚎叫之聲,馬兒夜裡不識路,她只能下來牽着,可她也看不清道路,腳下深一腳淺一腳,再加上被這夜色渲染出的恐懼縈繞心頭,越走越覺得周遭的氣氛詭異非常。
越安訫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耳畔只聽到馬蹄之聲和自己的心跳聲,狠狠的咽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準備鼓起勇氣繼續趕路,身後的馬兒卻忽的嘶鳴一聲,停下不前。
越安訫嚇得驚叫出聲,緊張的四下望去,卻見兩道人影從道旁忽的撲將上來,一把抓住了她背上的包袱。
“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放開我的東西!”越安訫急的大叫,這會纔想起來,這幾日瑞陽城外聚集了許多難民,這兩人衣衫襤褸,定然是那餓極了的難民沒錯了。
可這包袱裡是她一路上的盤纏,若是丟了,怕是沒等她被哥哥追上來,就已然要餓死在半路上了,更別提到北境去找三皇子了。
所以她死命的拽着,情急之下,卻忘記了自己身上好歹是有些功夫的,兩個難民餓極了,拼死至極,如何是她一個小女子能抵抗得了的,包袱眼見就要落在那兩個急惡的難民手裡,空氣中忽的飄來一陣異香,那兩個原本死死拉着她包袱的難民便猛地停下了動作,繼而一鬆手,直直歪倒在地。
越安訫瞪大了眼睛,瞅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面色登時發黑的兩個人,嚇得抱着包袱急急後退,這一退,卻猛地撞在了什麼人的身上。
她趕緊回頭,卻見身後站着一個蒙着面的女子,身上穿着的衣服甚爲古怪,好像是用許多破爛的布條拼湊出來的一般,可她一頭青絲,面紗上露出的眼眸眉眼姣好,眼眸中雖透着一絲慵懶之意,可卻別有一番嫵媚動人之色。
越安訫想到方纔瞬間倒地不起,面色發黑,似乎是沒了氣息的兩人,頓時有些驚恐,哆哆嗦嗦問道:“你是什麼人?方纔。。方纔那兩個人可是你。。”
女子懶懶開口:“若非我施毒放倒了那兩人,你這包袱如今還能在手裡?若是他們取了財還不夠,對你這花容月貌的姑娘家起了歹意,這會,你恐怕已經遭了毒手。本姑娘也不圖你知恩圖報,只是你們三人廝打將這路都擋的死死的,攔住了本姑娘的路,本姑娘還有急事,你若是識相一點,還是什麼都別說,趕緊把路讓開的便好。”
越安訫一聽這話,驚得瞪大了眼。眼前這女子看起來是挺古怪的,舉手之間便撂倒了兩個人,而且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一想起那兩個人方纔可怖的模樣,越安訫嚇得趕緊摸上自己的臉,急切道:“你。。你放的什麼毒啊,快把解藥給我,我還不想死呢!”
夏鎏皺了皺眉,冷冷道:“你若是中了毒,方纔倒在地上的不會少了你,你還有機會在這裡同我說話不成?”
越安訫一聽這話,眼睛瞪得更大,長舒一口氣後,又眨着眼一臉崇拜道:“這位姐姐簡直太厲害了,這毒非但收放自如,而且還指哪打哪,不露半點痕跡來,敢問姐姐可否教教安訫,安訫正欲去往北境,這一路上恐怕艱難險阻,遇上壞人的機率很大,姐姐交給安訫些施毒的法子,安訫便能自保,趕到北境了!”
夏鎏揚起眉看她,淡淡問:“你要去北境?”
越安訫點頭道:“對啊姐姐,我想去北境找人。姐姐若是幫我,他日必當重金感謝姐姐的相助之恩。”這位姐姐衣衫如此破爛,想必手中定是十分拮据的,她許下重金之諾,恐怕她會答應她的小小要求的。
夏鎏卻絲毫沒有攬麻煩的想法,轉身欲走,想起什麼又頓住腳步,她側首問道:“你說你要去北境找人,是要去找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