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的眼神始終困惑不已。
叢笑低低咳嗽了一聲,語氣中卻盡是優容包涵,淡淡的道,“沒有然後了嗎?”
祁墨的臉色一陣青紅皁白,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叢笑輕笑道,“我要去睡了。”
然後優雅地站起了身,祁墨下意識地伸手去捉住她的手,下意識地用力一扯,她沒有設防的身便朝着他的懷抱栽來。
她蹙了蹙眉,儀態有些不雅地栽在他略微溫暖極具安全感的胸懷之中。
他像是鬆了口氣,拉着她的手依舊不肯放開。
今天他是刻意趕回來的,想要好好深談一番,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勇氣,不能因爲她輕描淡寫的“我要去睡了”而被迫中止。
他並不想示弱,可是她顰眉的舉動,還是讓他沒能安心,以爲自己的舉動無意識之間讓她有所不快起來了。
在他內心天人交加的同時,叢笑卻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臉,懶洋洋地道,“你到底想怎樣?”
祁墨一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遲疑地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有點。”
叢笑的表情十分愉悅,只不過角度卻在他看不見的方向,任由他乾着急,她的聲音略帶清冷,聽上去十分有金屬的質感。
原來戲謔捉弄某人的感覺真的很好,難怪從前祁墨會樂在其中,頻繁對她進行多加騷擾,讓她煩不勝煩。
她開始很自然地享受其這種美好的滋味來了,真的是很有趣。
他仿若是一隻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間的動物,逃脫不了,只能任由自己搓成圓扁。
她真生氣了,還說有點。
還好,沒有十分生氣,只是有點而已,隨即祁墨又忍不住強力說服自己,無需太過介懷,該進行的還要繼續,不能因爲她的隻言片語而打起退堂鼓。
“那你怎樣才能消氣?”
他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先放開我。”
叢笑嘴角噙着一絲笑,眼神亮極,叫他辯不出語氣的真假。
他慢慢地放開了她,不經意間捕捉到她還來不及斂去的脣角笑意,不由一怔,繼而心跳狠狠地漏掉了一拍。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正常一些,“你是不是並沒有生氣。”
“我不是說有點生氣了嗎?”
叢笑的聲音這下有些惱羞成怒起來了,被他給看穿了,捉弄人的興致也在瞬間煙消雲散了。
祁墨的眉眼舒展開來,他釋懷了,這些天的忐忑,原來都是他作繭自縛,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是他把自己給困在了牢籠之中苦苦掙扎,其實早就應該跟她攤牌了。
事已至此,她再生氣,也無法拿自己怎樣,看她的樣,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生氣。
她也許是氣自己這幾天的反常舉動吧?吃了她,卻遲遲沒有給她一個寬慰。
心情豁然開朗之後,那麼一切便無足輕重起來了。
祁墨莞爾一笑,眯起眼睛來,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一樣,再度將她給擁在了懷裡,還伸手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動作做得無比親暱自然,“笑笑,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
他心裡樂開了花,表情也看得出來,這幾天的悵然若失,都跟蒸汽一般很快就蒸發了個徹底。
他的雀躍,這下倒是跟她成反比了。
那一天的火熱激情,在瞬間在叢笑的腦海裡翻騰,如沸水一般滾個不停。
她臉上終於開始有了不自然,表情有些緊繃了起來。
她的異樣,並沒有被祁墨給察覺,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高興過後,他便忍不住得寸進尺,男人的霸道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來,“笑笑,那天我都沒印象了,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叢笑這下是徹底的惱羞成怒了,這個男人,得了便宜便賣乖,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從那個有利的地位跌下來了,而他自己卻把自己給吹捧上去了。
還想要佔她便宜,那天他是情非得已,醉了,她便原諒他的一時無心之失了,沒想到今天他還不害臊地將那些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她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了他,“想得美。”
祁墨眼睜睜地看着她大步回了她的臥室,徒留他一個背影,很快他連背影的影都找不着邊際了。
不過,他依舊樂不可支,她並沒有生自己的氣啊。
對於那天,她並沒有耿耿於懷,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砸得他傻笑不已,心裡直冒發甜的泡泡。
只要她默許了他之前那一天的行爲,那麼接下來,他就能夠大展拳腳了,笑笑,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被自己給拆吃入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什麼狗屁紀無憂,滾一邊去吧。
至於她那天的徹夜不歸,對此時的祁墨而言,通通都不重要了,一切無足輕重了。
他心裡裝滿的是幸福,她心裡終於開始有了自己的存在,哪怕她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
回到房間,祁墨便迫不及待地跟樑孤簡報告了這個好消息,一個人樂得不行,還是想要將這份喜悅給傳達給自己的狗頭軍師樑孤簡,晚上這重大的突破,樑孤簡還是不可否認起了丁點的作用,祁墨自然而然地將大頭不客氣地劃給了自己。
樑孤簡也分享了祁墨的喜悅,不過祁墨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正是電影散場的時候,電影院裡鬧哄哄的,太喧囂了,祁墨那些興奮的言語,在他耳邊,更是刺耳的點綴,他沒有多大心情跟他攀談,這人來人往,擠得他快不行,一隻手伸手護住祁穎不被人擠壓,另一隻手拿着手機,都無瑕顧及前後左右的人流。
不到一分鐘,他便不耐煩了,“等我到家了再打電話給你。”
祁穎忍不住好奇地問,“是誰打來的?”
“墨。”
樑孤簡也沒隱瞞。
“他找你幹什麼?”
“他來炫耀他把叢笑給吃了。”
樑孤簡沒好氣地道,祁墨談個戀愛,自己也飽受折騰,甚至比自己談戀愛都要來得累人,既要出體力還要出腦力。
怨也怨不得他人,只能怨祁墨看上眼的女人,個個都不簡單,都不是好伺候的料。想當初祁墨爲了討好阡陌,自己也經常充當勞力來着,這輩誤交損友,註定要唯他馬首是瞻了。
祁穎愣了愣,被樑孤簡推了一把,纔回過神來,樑孤簡不由關切地問,“小穎,你怎麼了?”以爲她被人給踩到腳了。
祁穎的眼睛中劃過一道晦暗,嘶啞着聲音說,“她爲什麼沒接受無憂呢?”
樑孤簡這下不高興了,“小穎,你是不是還想回到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大方到這個程度,樑孤簡也是如此。以前是以前,現在小穎成了他的女朋友,心裡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該死的紀無憂,讓他情何以堪。
“我沒有,”祁穎沉默之後,頓了頓道,“即便我想回到他身邊,他也不會接受我,我已經認清事實了,何必庸人自擾。我只不過是覺得他那麼優秀,爲何她會不要他?”
在祁穎心目中,哪怕紀無憂對她傷害極深,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偏向了紀無憂,自己的哥哥祁墨也要爲其讓位退居其次。
“墨也不差勁啊。”
樑孤簡話中不乏酸意,還是力挺好友。
叢笑的選擇是明智的,若是樑孤簡,他本人也是偏向祁墨的,紀無憂都是過去式了,過去的就過去了,把握現在跟將來纔是王道。
祁穎搖了搖頭,“祁墨望塵莫及。”對於祁墨,祁穎沒有什麼好的觀感。
不過,她對叢笑倒是起了敬佩之意,居然能夠狠下心捨棄紀無憂這麼一個美好的男人。
自己是那麼想要得到他,可是他卻嗤之以鼻,對自己不假辭色,而如今他總算是遭到報應了,爲何自己的心還是會隱隱地作疼呢?明明是不想讓他這輩都得到他想要的幸福的,可爲何真正到了這個境況,她又開始爲他不捨起來了呢?
他是多麼驕傲的男人,叢笑看不上他,是叢笑的損失,並不是他的損失。
紀無憂想要怎樣的女人得不到,叢笑都已經委身給祁墨了,這輩是不可能再回到紀無憂身邊了。
祁穎心裡頭五味陳雜,原本還沉浸在電影刺激的畫面中,現在思緒是凌亂成了一片,一下叢笑,一下紀無憂,她覺得自己真的是有些瘋狂了。
明明這樣的場面,她看到應該是最值得高興的,自己一心想嫁的男人最終還是沒了完美的結局。
可,爲何心裡頭,酸澀的滋味,越來越濃郁呢。
“我想回家。”
她突然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只想回家獨處,好好想想這所有的一切。說不羨慕叢笑,那是假的。
畢竟無憂對她的感情,不是作假的。當初自己一昧的刁難,是源於女人的第六感,實則是事實,事實證明自己的第六感並沒有判斷錯誤。
這一切的一切,讓她覺得累,真的很累。
“小穎,你到底怎麼了?”
樑孤簡總覺得今天的小穎變得很不一樣,就是在剛纔轉變的,他不由思索了起來,是在她從自己口中聽聞了叢笑跟祁墨是一對後不要紀無憂之後開始,她情緒便開始反常了起來。
她心裡還是有紀無憂的影的,樑孤簡惱恨地想,自己的手段還是太過柔和,讓她能夠經常想到那個男人。
唯一慶幸的是,紀無憂愛上了叢笑,以紀無憂的性格,是他先不要小穎選擇退婚的,不可能會因爲得不到叢笑而屈就小穎。
雖然自己的地位是保住了,可是樑孤簡覺得自己在小穎心目中的地位太低了,他也要加把勁,叢笑那樣難掌控的女人都被墨給拿下來了,自己也要再接再厲了,不能讓任何人看自己的笑話。
“好,我送你回家。”
樑孤簡見祁穎不吭聲了,知道今晚哪怕敲暈她,她還是不會跟自己吐露心扉的,還不如給她留點時間跟空間好好想想。
自己纔是她這輩白頭偕老的人,她是需要想明白,要放下過去的那段情,要放下那個影響了她一生的男人。
樑孤簡還是心知肚明的,當初若不是紀無憂不要祁穎,強行要跟祁家解除婚約,自己也沒有那麼便捷能夠打開祁穎的芳心,她在以前,很少正眼正視自己的。
若非是這個致命的打擊,她根本就不會看上自己。
很多人都覺得是自己屈就了她,其實他本人並不引以爲然,兩個人在一起能夠快快樂樂就足夠,他想要的女人,就是她,一直都是她,從來沒有變過。
他以前是奢求不到,現在都觸手可及了,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家裡人起初也不認同自己跟她在一起的,因爲覺得她大小姐蠻不講理太過刁蠻任性,這樣的妻娶來,自己註定要受委屈。
可是,他知道,哪怕她有千般的不是萬般的不好,她在自己的心中,是唯一的,他不覺得若是換成了別人成了自己的妻,他就會幸福。對她,他至少是有愛,對其她的女人,哪怕對方再完美,他沒有產生感情,那將用什麼來維繫婚姻呢?
他不敢想象,就像祁墨,自己一直覺得他應該配得上更好的女人,叢笑從前是紀無憂的牀伴,後來還懷了紀無憂的孩,祁墨都能夠接納,而且愛得死心塌地。
比起他來,自己還真是望塵莫及。
愛情,真的是毫無守則可言的。
總有一天,小穎會發現自己對她的好,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樑孤簡不覺得會有任何的男人會比自己對她更好。
既然這樣,她就只能由着自己守護一生。
祁穎根本就沒察覺樑孤簡心裡波瀾起伏,她被送回了家後,簡單地跟他道別後就進屋去了。
客廳裡的燈還亮着,燈光下,母親正在忙碌地織着東西,走近一看,她發現母親是在爲父親織毛衣。
“媽,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搞這個,爸爸他又不穿,你織了也白織,我看你都織好幾件了,沒見他穿過一次。你這樣下去,你的眼睛都要壞掉了。”
祁穎爲母親抱不平,暫時拋下紀無憂跟叢笑給她打來的震撼。
在父母這段婚姻中,祁穎覺得母親真的是委曲求全,可是還是沒有得到父親的半分憐愛。
這些年尤其是,父親對母親是越來越冷淡了,回到家經常是連一句話都懶得跟母親說,母親原本就沒有工作,一個人在家,愈發的孤獨寂寞,內心的苦楚都沒人可以傾訴。
母親也從來不跟自己吐露父親的任何不好,任何不是,祁穎經常是自己都看不過去了,覺得母親真的是很可憐。
她在母親身邊坐了下來,不由想起今晚從樑孤簡口中得知的,忍不住浮想聯翩。
若是自己跟紀無憂在一起的話,或許很多年之後,她們也會形同陌路,跟自己的父母一樣關係極爲的冷淡。
這樣清苦的日,哪怕物質上再富足,精神上也空虛得可怕。
在愛情中失意的一方,過得真的是苦不堪言。
她忽然明白了晚上她爲何如此爲無憂感到難受,因爲無憂得不到自己所愛的女人,內心估計也無比的孤寂蕭條。
她居然,居然開始憐憫起他來了。
若是他知道,估計會嗤之以鼻,讓自己滾遠點吧,他那麼倨傲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同情,同情根本就是侮辱他的代名詞。
其實,上天還是眷顧自己的,失去了紀無憂,給自己送來了一個樑孤簡,雖然自己以前很不待見他,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真的很好,讓她又過上了公主般的幸福生活。
她想要的,只要說一聲,在他力所能及範圍內,他都會爲自己達到。
想到這,她聽到自己的母親無怨無悔地道,“總有一天這些毛衣會派的上用場的。”
他的櫥櫃裡也有一件毛衣,只不過他從來都不穿,心裡煩躁一時的時候,會去摸上幾次,動作十分的輕柔。
有一回她打算將那件毛衣拿出來清洗一次,惹來的卻是他的大發雷霆,他回到家找不到那件毛衣了,他急得快要抓款,而自己卻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他。
印象中,他成熟穩重,無所不能,對很多東西看得極淡,唯一令他頭疼的是他跟祁墨之間不可調和的父關係。
後來,她才無意間知道,那件毛衣是他前妻爲他織的,洗得發白了,他都捨不得丟掉,她走了,那件毛衣便成了他睹物思人的必需品。
祁墨不能原諒他娶了自己,可是隻有她知道,祁舜天最愛的女人,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他的亡妻。
那事過後,她甚至不知道祁舜天爲何當初要娶自己了,一直沒想透。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有一次他忘記鎖上抽屜裡的鎖,而她在整理東西的時候,找到了一直苦苦不得其解的答案。
那個答案,讓自己的心,徹底寒掉了。
“小穎,我後來反對你跟無憂並不是你不適合他,而是不希望你過得跟媽一樣苦,愛上一個他不愛你的男人,你肯定無法忍受這樣的孤獨寂寞。小樑對你是真心的,你跟他在一起,媽也能安心了。”
“媽,我今天才意識到原來一直都是我在作繭自縛,我得不到無憂,無憂又何嘗得到叢笑呢?他拋棄了我,最終叢笑還是投入了祁墨的懷抱。冥冥之中,一切命運都是天註定,沒有人能夠有這個能力去拯救。”
“小穎,你能夠看透就好,我知道你現在的一切轉變都是小樑帶來的,你對小樑以後要好點,別動不動就對他發脾氣。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他不可能一輩都能夠容忍你的任性跟無理取鬧,總有一天他會忍無可忍選擇離開你,這世上有的是懂事的女孩。在這一點上,我自認爲對你的教育從小就存了偏差,才導致你成爲今天的你。媽的責任很大,以前沒有放太多的時間在你身上。”
祁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鄭重其事地跟祁穎道起歉來。
看到女兒如今有了好歸宿,祁母自然是高興的,小穎現在也不再是動不動就發脾氣的那個她了,這讓她這個當母親的總算有了欣慰。
“媽,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從前的我了。”
祁穎雖然口頭上這麼說,心裡卻想起了晚上自己太過忘我,把樑孤簡早就拋在九霄雲後去了,他送自己回來的一路上,似乎心情並不高興。
算了,等下回房間給他打個電話,說些好聽的話,八成他就不會再放在心上了。
“媽,我希望自己能夠幸福,希望你也能夠幸福。”
“媽都這麼老了,順其自然,也不強求,你還年輕,跟媽不一樣,小穎,看到你幸福便是媽最大的幸福了。”
祁母是真心實意這麼道的。小穎畢竟是自己跟舜天生的,是自己唯一的期盼,舜天對自己的態度,估計這輩也就這樣了。
能夠陪在他身邊一起老去,她應該感到滿足的了。
祁穎見母親又低頭織起毛衣來了,漸漸作罷了勸說的舉動,母親是聽不進去了,也是,母親現在的冥頑不顧,讓她宛若瞧到了當初的自己,沉迷自己編織對無憂的幻象當中,不可自拔。
樑孤簡回去之後,自然是沒了心情給祁墨回CALL。
自己春風不振,祁墨是春風得意,一個得意,一個失意,跟他聊天,根本就是變相的打擊。
若不是他那個電話來,自己跟小穎還在外頭逍遙快活呢。
直到祁穎的電話進來,樑孤簡才眉頭終於有了舒展。
祁墨自然也沾光,幸好,他還沒有睡着,因爲太過興奮的緣故,樑孤簡電話進來的時候,他的目光正盯着牆壁上偌大的液晶電視屏幕,電視節目,他自然是一樣也沒有看進去,渾然忘我地出神。
“墨,可以報告你的進展了。”
樑孤簡狀似大方地施捨道。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現在那股興奮勁比剛纔褪去了不少,祁墨自己可不想重複強調一遍了。
“好吧,你做了怎樣的舉動,她原諒了你?”
樑孤簡對此有些好奇。
“什麼也沒做,她本來就沒生氣。”
祁墨興高采烈地宣佈道。
這纔是他最爲之雀躍欣喜的,老天真的是待自己太好了。
他可是從來沒有幻想過這方面的,如此天大的好事,會把自己給直接砸暈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樑孤簡的口氣不禁帶了些酸意,祁墨都進展這麼順利了,自己跟小穎還沒有那麼快,身體上的接觸,除了牽手、擁抱,連親吻都沒有,自己是不是對她太好了?
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
儘管雙方父母都認可了兩個人的關係,可是自己若是不加把油,真的是要等到何年馬月,等到花兒都要謝掉了。
“我還沒想好。”
祁墨被樑孤簡一問,還真給問怔住了。
他只顧着高興了,忘記了下一步。
不過沒有關係,沒必要太過介懷,自己就是之前太過介懷了,理解錯誤了,以爲她會生氣,其實她並不生氣,進入了死角,白白折騰了自己一番。
樑孤簡也被他的答案給逗樂了,小樣,還以爲他這般興致勃勃,肯定又了新主意,沒想到…。
“墨,你說我現在跟小穎求婚成功的機率有幾成?”
親吻都還沒有,樑孤簡被祁墨勾得心癢難耐,想要跳過好幾步,直接到最後了。
速戰速決,纔是上上之策。
“我哪知道。”
祁墨向來不待見祁穎,自然也不瞭解祁穎的心思,祁穎這個人的性格,反覆無常的。
他不由爲好友擔心起來,“你真的決定要娶那女人了嗎?以後擦屁股的事情擦死你。”
祁墨好心提醒道,希望他還是好好想想。
“我決定了。”
樑孤簡很肯定,他一直的目標便是祁穎,很多事情,真的是無法跟祁墨解釋,祁穎在祁墨眼中是什麼都不是,自己卻認定她是最適合自己的。
脾氣什麼的,都可以好好調教改變,讓她死心塌地愛上自己,那麼她便會爲了心愛的男人改變。
祁墨以前還不是一個多麼桀驁不馴的人,最終還不是爲了叢笑斂起了性,在叢笑面前患得患失,總是不自信。
在愛情面前,誰都不是天生的王者跟強者,慢慢來,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爲了愛情,有些人還是能夠改變的。
而且,樑孤簡自認爲祁穎比起以前來,是懂事多了。
“算了,我也不多事了,你自己保重就行。”
祁墨知道這人在祁穎這事上是死腦筋,自己純粹是浪費口水,還是算了。
叢笑此時也並沒有睡着,她此時接到了紀無憂的一條短信。
“我想回到三年前。”